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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搓衣板(番外)

江喵跳起来给玉九一个么么哒

秦秋还挺不平的在她眼里,哥哥有了性命之忧,却秘不外泄,分明是殷氏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她要去讨个说法,却被江循的一记摸头杀给顺了毛:“好了乖。若是传到外头去别的且不说父亲母亲又该焦心了。”

一提到父母秦秋的眼睛都亮了,满满的都是孺慕之情:“哥哥说得对!”

江循无言。

前不久是年节,江循同秦秋一道回了渔阳秦氏所在的渔阳山。江循一路提心吊胆,生怕被秦家父母扒掉马甲直到山门底下江循还在强行压抑随时掉头跑路的冲动。

没想到山门刚开,江循肩头上便被披上了一件貂绒外袍,一个身着湖绿衣裳的美妇站在门口笑得一脸慈和:“小牧,在曜云门一切可好?”

江循很少尝试过这般被人殷殷垂询的滋味,当年他被养父母从孤儿院领出来时曾经过过一段这样的日子。只是后来,久久备孕不得的养母怀了孕,情况就有一些不一样了。平心而论,江循在养父母那里从未受过虐待最坏也不过是从卧房里搬出来睡到沙发上,但终究是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磨人。

美妇领着满腹心思的江循进殿,拜见父亲秦道元。一个蓄着美髯、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颇有几分儒雅之气,甫一照面他便大笑着走来,拍了拍江循的肩膀,眉宇间喜色难抑:“不错,又长高了些。”

一切顺遂得叫江循难以相信。这二人望着自己的温和宠溺,叫江循起了愧疚之心。

……这本不该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由于始终无法入戏,江循的表情不大自然,秦道元和杨瑛夫妇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秦道元便关切道:“小牧,你一路劳顿,若是身体不适,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殿门打开,江循就看到了刚才被屏在外头的秦秋,小家伙怯怯的,像是只小动物,双手却高高举起,捧着一件针法有些稚拙的金鸾翠羽衣:“父亲,母亲,这是女儿亲手……”

杨瑛的反应很淡,淡到叫江循难以理解,随手接过衣裳便披在了江循肩上,抚了抚江循的肩膀,神色柔如秋水:“回去歇息吧。”

命令一下,马上有弟子前来引路,杨瑛转身入殿,殿门关合,把秦秋那张满含期待的脸关在了门外。

她的眼里渐渐含起了一汪泪,江循虽是不解,还是揽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哄了一会儿,把那件衣服除下,交还给了秦秋:“走吧,我们回去,外面冷,嗯?”

秦秋前天晚上还在点灯熬油,她被针扎得通红的小手捏紧了翠羽衣的边缘,细声细气的:“哥哥,我再等一下好不好?等父亲母亲出来。”

江循被弟子带走时,秦秋仍执拗地站在门口,怀里拥着她一针一线织就的宝贝,小小的身影落上了雪。

每逢年节,次次如此,秦秋满怀期许,父母漠然以待。转眼三年春秋已过,临近年关,秦秋还在准备那些根本送不出去的礼物。这次是一把玄铁重剑,由她亲手打制,她还很兴奋地拉住江循道:“哥哥哥哥,我知道了,父母不喜欢我之前那些衣物饰品,定是嫌弃这是女儿家的小心思。我若是能亲手铸上一把宝器,他们必会欢喜,对不对?!”

在通明殿同玉邈下棋时,江循忍不住慨叹:“小秋这些日子劳累极了,真怕她熬坏了身体。”

一只手探入棋盅,捻了一颗白子,落于纹枰之上时,一道磁性惑人、如水润深沁过的低音适时地响了起来:“叫她别白费工夫。”

江循拾起粒黑子直接打了过去:“看来是不能指望你嘴里吐象牙了。”

玉邈顺手一接,把手伸到江循的棋盅上方,手掌一个漂亮的翻覆,黑子便咔哒一声滑入盅内:“本是事实。”

江循叹了口气,取了一子,在指间摩挲。

原主秦牧与秦秋是双生子,当年杨瑛分娩之时凶险万分,秦牧险些被秦秋的脐带缠死,娩出时已然面色青紫,险些夭折,小时候更是体弱多病,正因为此,秦氏夫妇才对秦秋不喜,始终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这是从胎里带出的罪,江循没办法替秦秋做些什么,只能尽力在秦氏夫妇面前替秦秋说些好话,同时对秦秋加倍地好。

来年春天要放的风筝,他已经替秦秋做好了,一只巨大的凤凰,身携冰火火种,放飞到天上后便会燃烧,恍若涅槃,风筝也不会烧毁,到那时,秦秋的风筝定是整个曜云门里最耀眼的。

可惜,明年的秋日,曜云门结业,他便要回秦氏了,更叫他愁绪万千的是,听浮山子所说,父母正为自己奔忙,要说一门亲事。

江循在现代倒也不是没谈过恋爱,是朋友牵的线,那姑娘的恋爱史精彩缤纷,反倒衬得江循保守得跟个雏儿似的。不过熟手自有熟手的好处,江循很快找到了恋爱的氛围,在相识半月后,喝醉了的姑娘就把他领到了自己的出租房。

酒气缭绕,灯光昏暗,在风情万种的旖旎氛围中,江循很淡定地洗漱、给姑娘清理脏了的衣服、抱被子、睡沙发,一气呵成。

第二天姑娘提出了分手,理由是你简直不是个男人。

江循的确对男女之事没什么兴趣,就连同宿舍的人聚在一起兴致勃勃看十八禁片子的时候,他也能片叶不沾身地端着泡面,来去如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性子太淡,不能耽误人家好姑娘的大好人生,大不了在这个世界里做个清淡修士就是。

两人一来一往地杀了十几个来回,江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玉九,你何时打算娶亲?”

准备落在棋盘上的白子乍然从上方掉落,摔在了棋盘上,跳动两下,落在了一个对白方极度不妙的位置,江循立刻出手按住,叫道:“别动别动啊,落子无悔……”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就被一股力道狠狠握住,朝前一拖,江循本就跪坐得腿麻,身子立扑,整个人砸在了棋盘上,棋子飞溅,胸口一窒之后就疼得要死,江循龇牙咧嘴的正准备发火,却被那近在咫尺的脸惊了一跳,本来的质问也变得软了下来:“玉九你干什么?一盘棋而已你至于吗?”

玉邈捏住他的手腕,面色冷冷的:“你说的,落子无悔。”

……所以意思是我把棋盘撞掉的我还不能发火?玉九你甩锅特么敢不敢再利索点?

江循还没接腔,就听通明殿门口传来一声惊诧:“你们怎么下个棋也要打起来?”

宫异已经没了几年前那婴儿肥满满的脸颊,身材也抽了条,一袭青衣,一只玉蝉,一把骨箫,颇有几分秀而不媚、清而不寒的气质,只是眉眼间的戾气略重,言语也是火药气满满:“秦牧,管管你的人!”

说话间,乱雪被他拽了进来,高挑的少年依旧是一副懵懂无知的神情,捏住宫异的手就往外拉:“履冰,不要……公子,他会生我的气的……”

宫异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旋即转向江循:“他总是跑到听石斋来!”

乱雪急忙申辩:“公子,我……我没有,乱碰什么东西,只是帮忙收拾……”

宫异看样子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收拾就收拾,谁叫你替我喂灵兽的?啊?”

乱雪委屈地解释:“我只是看它饿了……”

听到灵兽二字,江循的面色稍稍严肃了一下。

的确……算着日子,也快到了。

原主人生中的转折点之一,九真谷猎兽事件。

仙家六门中的所有子弟,十五岁时都需得去九真谷围猎自己的灵兽,也就是一年一度的灵兽大会。兽栖东山原文里提到这一段的时候,原主正和一个同龄的殷氏女孩儿打得火热。在一行人进入九真谷后,遭遇了百年难遇的灵兽大暴动,一群人失散,原主恰巧和殷氏女跑成了一路,跑着跑着,二人索性开始放飞自我。一发惊天动地的野外炮之后,女孩软软地倒在原主怀里含羞带媚地撒娇

其实……其实奴家前些日子晚上梦见你了,我们……我们……在梦里做了些快活事情……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结果,就是因为磨磨唧唧的后戏太足,原主被抓了个正着,由于秽乱学府,被从曜云门中驱逐出来,自此便走上了没羞没臊一夜七次的放荡人生。

江循每每回想起这一段,都坚信,想要渡过难关,只要系紧自己的裤腰带便是。

那一边宫异还在咬牙切齿:“……好,你太好了!被你一喂,它最近都不听我的话了!怎样?要不要我把它送给你啊?!”

乱雪看宫异这么生气,眼圈儿都急红了,眼巴巴盯着江循看,江循无奈,刚想说话,就听对面的玉邈口气不善道:“宫异,去龙骨殿里面壁。”

宫异不解地瞪大了眼睛:“……凭什么?”

玉邈把棋子一粒粒捡起来:“秦牧再怎么不堪,年龄也长于你,将来也是秦氏家主,容得你指名道姓地叫他吗?”

……等等,什么叫“秦牧再怎么不堪”?

宫异哑了火,踌躇几番后,玉邈便没了耐心,斥道:“还不快去?”

宫异一个哆嗦,咬牙抬脚便走,乱雪自然是乖乖地跟了上去:“履冰,我,我去九真谷,帮你再抓一只……抓一只听话的吧?”

“用你多说?我自然是要再猎一只!……离我远点儿烦死了啊!”

“陪你,龙骨殿。”

“我……我为何要你陪!我又不是小孩子!”

宫异倒是没必要去猎自己的灵兽,他身上携带的骨箫“天宪”和灵兽骨龙,是他的父亲、宫家家主留给他的,但听说那骨龙不怎么服帖,大概是因为宫异现在的修为还压不住它。出奇的是,那骨龙倒蛮喜欢乱雪的,也难怪宫异气不过要去猎一只自己的灵兽。

江循刚想跟玉邈交流一下灵兽的狩猎法则之类的具体内容,对面的人就站起身来,默不作声转身拐出了殿门。

江循郁闷,把掉落在自己这面的棋子一粒粒拾起放回棋盅,一边捡一边向阿牧诉苦:“阿牧你评评理,他是不是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东山弟子:震惊!99.99的人都不知道,宫公子竟对侍从做出这样的事情!

东山弟子:震惊!宫公子竟对生物的雌官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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