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不开眼的山贼
走出不到五里地,两人又停住了。
不是到了安全的地方,而是前方有人拦路。
起初,肖俞是心里一沉的——寒月上人的禁制还在,必然知道他二人的行踪。若是那老家伙不依不饶,派人前来堵截,势必没有幸免的道理。
但看清拦路的人之后,肖俞松了一口气,还有些想发笑。
李存勖首先笑了出来:“二郎,前面那伙人,就是传说中的山贼吧?”
肖俞点点头:“看着衣着打扮和气势,必时山贼无疑了。”
本就不开阔的山路中央,横着一棵碗口粗的枯树。树后面站着十几名汉子,年纪从十几岁到五十几岁的都有,衣着破破烂烂,虽然天气已经很凉了,但还有人穿着夹衣,拿草绳胡乱系着,显然已经挡不住初冬的北风了,只能时不时搓搓手取暖。
再看这伙人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门,有举着一柄带豁口锈迹斑斑单刀的,有扛着断头的长枪当作棍棒的,还有的干脆就握着一柄镰刀——看得出,这是一伙很落魄的山贼。
为首那人倒是体面些,骑着一匹膘瘦毛稀的老马,身穿一件光板无毛的皮袍子,肩上倒扛着一柄带鞘的横刀,一脸虬髯,粗看去倒是颇有威势。
李存勖笑嘻嘻地上前拱手:“各位好汉,拦住去路是何用意啊?咱们兄弟着急赶路,还让行个方便,让让,让让可好啊?”
匪首眼睛瞧着天,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马旁边一名须发都已花白的老者嘶哑着嗓子叫道:“后生,你说得轻巧,也不看看是到了什么地界上。想要借道儿,是不是得留下点东西啊?”
李存勖奇道:“什么地界儿?”回头看看汴梁城方向,又扭过头来:“这儿不是汴梁王畿之地吗?这条道,不是大梁皇帝的吗?我还用得着向你们借道?”
老者怒道:“什么大梁皇帝小梁皇帝,告诉你,咱们刘大当家在哪儿,他老人家就是哪儿的皇帝。废话少说,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赶紧交出来,还能留一条小命!”
李存勖看了看马上那人,笑道:“这位便是刘大当家吧?不知贵山寨在哪座宝山上啊?据我所知,汴梁城方圆一百里之内,官兵都扫荡过好几茬了,没听说还有绿林好汉做买卖啊。”
这倒是实情。朱温定计迁都之后,新都城附近若是盗匪横行,自然有碍观瞻,早就派精锐部队清剿了多次。如今的汴梁周围,倒真是中原一带难得的太平之地。在李存勖瞧来,这伙山贼混得落魄至此,想必是原本在这一带的山里讨生活,遇到官军清剿,老巢不保,幸存的贼人四散逃窜,其中一股正好被自己今日遇上了。
这伙人逃亡途中衣食无着,只能顺手做几桩没本钱的生意聊以维持生计。只是运气不好,居然拿李存勖和肖俞当了肥羊。只是不知这伙不开眼的山贼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在距离汴梁城这么近的地方拦路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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