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兵变?
杨远策依旧面色不变:“属下不敢。”
杨师厚似乎早就习惯了他这么一副说好听了是处变不惊说难听了就是滚刀肉的性格,收敛了怒意,道:“敢不敢不重要,反正你都做出来了。我知道,这个时候你不出头,以后不好服众。但是我要告诉你,凡事有一得必有一失。你若是这辈子就想做个银枪效节都的中郎将,我便如你所愿,饶了杨少杰这一回。可你若是以后也想督领一军独当一面,你这点小小的义气,可是万万要不得的。”
杨远策的面色终于变了。
他不是傻子,早在白天银枪效节都得兄弟们窃窃私语得时候,他便严厉地出言制止过。古往今来,为将为帅者,最忌讳的便是“猜疑”二字。段凝到军前来,来得蹊跷,杨师厚人老成就,岂会不浮想联翩?若是再被手下人鼓动,搞不好就要闹出一场兵变。身为银枪效节都得中郎将,他自然有责任熄灭众人得议论。
但银枪效节都中都是些什么人?简单地概括就是三个字:不好惹。要么是颍川杨氏宗亲晚辈,要么是万剑谷出来的弟子,至不济也是杨氏的姻亲、世交、故旧。仔细论起来,杨远策也不是杨氏嫡派,能够统领银枪效节都,靠的是二十多年刀头舔血的悍勇和忠心。但在战场之外,也不好对这些少爷兵管束太多。故而方才杨少杰在一众校尉的怂恿下去试探杨师厚的心意,杨远策也只能抱着膀子看热闹。及至后来听说杨师厚问及“都是谁在传闲话”,他便意识到自己不能装聋作哑了。
对杨师厚的这一番话,杨远策更是明白:无论自己是替杨少杰求了情还是分担了这顿军棍,银枪效节都的兄弟都会觉得自己够义气,以后会更加膺服。但这么一来,自己“纵容属下妄议朝政”的名声就算是坐实了。以这般心性,岂是做大将的材料?
杨远策稍作犹豫,便道:“既然代价这么大,那我索性也不扭捏了,您就饶了少杰这一回,反正我也不求以后怎样,只要能跟在大帅您身边,哪怕是继续牵马,我也干。”
这个回答,杨师厚并不意外。毕竟是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属下,说句粗话,杨远策一撅屁股,杨师厚就知道他想啦什么屎。一指地上的瓦煲,道:“捡起来,汤虽然撒了,肉还能吃。给你做宵夜吧。”
杨远策嘴一咧,行了个礼,抱起瓦煲退了出去。
杨师厚盯着门帘,又有些怔忡。
银枪效节都中的这帮小子,似乎越来越是大胆了。难道自己一只对他们过于骄纵了?
可是在这个世道,谁对自家的子弟兵不偏爱几分呢?若不是有这支两千人的亲军在,自己又岂能在朱温手下如狼似虎的各路诸侯中间站稳脚跟,还稳坐了一方藩帅的位子?
这些毕竟都是家务事,杨师厚用拳头揉了揉额角,目光回到桌案上的一摞文书上。
大郎君朱友文的那封公函,才是眼下最头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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