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世界本就是个能量聚合体

 咖啡终有喝干时，杰尼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他没话找话：“刘锐，做研究很枯燥吧？”如突然惊醒，一直低头沉思的刘锐抬起了头。将把玩了许久的杯子放回桌子上，他道：“你在工作中会不会感到枯燥？同样的，我也不会。若是对自己所做的事没有了热情，那才会感到枯燥乏味。”杰尼坐正身子，往小圆桌靠了靠，微笑道：“可你还是放弃了研究工作，主动要求加入到了这场战争中。”刘锐正色道：“没有放弃，是暂时放下研究室的工作。”略显犹豫后，他接着道：“而且，这场战争对我来说，能帮助我更好地进行研究。”


 有些惊讶地看着刘锐，杰尼不出声，他要听刘锐继续往下讲。刘锐搁在小圆桌上的手，握指轻击桌面，缓缓道：“接近真空环境的太空战场上，对战中无数激荡的粒子，它们相互间的影响，是我在实验室里无法模拟的，即使是最先进的数据模型进行模拟，也不可能完全推测出来。”刘锐的话，让杰尼很诧异：“你这么做非常危险。”刘锐微微点头：“为了信念！这与你和你的战士们一样，所不同的是我不会因为联邦的命令而奋不顾身，我为的是自己所热爱的研究内容。”刘锐的话中带着对联邦的不屑，但他对研究工作的狂热，却让杰尼生出了些许的感动，当然更多的是担心，他道：“可战场上容不得半点差池，你又如何能够保证不影响到作战呢？”刘锐显出不悦之色：“放心吧，我只是记录下所有的数据。”见刘锐不悦，杰尼便欲解释，而这时，控制舱的舱门无声地打开了，木玄临走了进来。


 面对舱门而坐的杰尼，一眼便见到了木玄临，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对着木玄临招手道：“玄临，这些天都没看到你，过来坐。”而刘锐侧头瞥了眼木玄临，并不说话。木玄临快步走到会议桌前，道：“航行期间也无他事，大家都在修炼，所以没有出舱。”杰尼赞道：“你们也真是努力，让人佩服。”杰尼的话音落下，刘锐在一旁冷冷说道：“虽然修炼者强大，不过你们能做到的，现在的技术也都能做到。比如飞行，军人的作战服就能做到，而且可以实现在太空中飞行，你们却不能。又比如法阵，星外基地上比比皆是的防护罩，并不比你们修炼者所设置的法阵差，甚至更强。再比如符咒，这其实是能量在一定的规则下扰动空间的结果，我们在实验室中也早就已经实现。”


 强烈的鄙视，从刘锐的话语中毫无遮掩地表露出来，但木玄临与杰尼都不反驳。杰尼平静地听，木玄临更是面带微笑。刘锐接着道：“若说对肌体的帮助，其实也并没有医学技术所带来的效果更好，反而因为所谓的修炼，需要用去更多的时间。所以说。。。”说到这里，刘锐拖出一个长音来。木玄临看着他，微笑道：“所以什么？”刘锐冷冷地回看他一眼：“所以说，你们这些修炼者呢，都是在浪费联邦资源。”杰尼脸上有些挂不住，他道：“刘锐，其实修炼界很多事并非你想象的这般简单，像这次战争中出现的浊灵，从科技角度来看，就是未知的事物。”


 一声冷笑，刘锐轻蔑道：“这种神鬼论，也就你们修炼界相信，听说这次你们还弄了个什么困灵盾的符咒。哼哼，真是好笑，在我看来，这些所谓的浊灵根本就是特定条件下，能量异常波动而导致人出现的幻觉。”他挺了挺胸继续道：“既然没人研究，以后我就抽点时间研究看看，在这个粒子组成的世界上，还没有不能用粒子运动解释的现象。”说完，刘锐用不屑的眼光扫过木玄临与杰尼，一脸的你们这些人都很愚蠢的样子。他说完，木玄临开口了：“刘锐，粒子本质上似乎只是一种运动？”刘锐一愣，疑惑地看着木玄临，问道：“你接触这方面的知识？”木玄临笑笑：“是，有过一些接触，所以我好奇这个世界，是不是本身就是虚无的。”


 虚无的世界，是刘锐在粒子研究过程中曾经有过的疑问，也是至今无解的疑问。他没有料到木玄临与他有同样的想法。看向木玄临的眼光有了变化，刘锐道：“到目前为止，所有对粒子的观测，都可以认为粒子是一个个能量组合，是各种有相同规则下的聚合，而这些也是这个世界组成的基本力量。但是，这一切都应该是基于某种最基本的粒子所承载的能量，只是一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发现它，或许。。。永远也不可能发现。”说完，刘锐惊觉自己为何会对木玄临解释这些。但木玄临对他的回答却很有兴趣，他道：“所以说，在发现你说的最基本粒子前，可以认为这个世界是虚无的，或者说，这世界本就是个能量聚合体。”刘锐瞪大了双眼，惊讶道：“你一个修炼者，为何会去想这些问题？”


 坐在刘锐对面的木玄临笑了，旋即又正色道：“是因为好奇。事实上，我们修炼者在修炼过程中，绝大多数人的修为确实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很多人还实现了普通人所不能达到的高度，这一点你并不否认。但是，修炼者在修炼后为何会有这种变化，却从来都没有人研究出结果，因为这是种游离在现代科技之外的现象，这种能力从何而来，它为何可以形成，对研究者来说都是一个谜。”木玄临说到这里，刘锐突然插嘴道：“所以，若这个世界是一个能量聚集的世界，而你们修炼者的能力也是一种能量聚集形式，这种超越常人的能力就有了解释？”木玄临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是的，我认为修炼的本质，就是以既定的法门从空间中获取能量，实现修为的提升。但就你们现在最新的研究成果，仍然无法解释为何能实现这种提升，只是根据表象对修炼者的能力进行模仿与制约。”


 修炼之途艰难，修炼之途亦非人人可以踏上，修炼有所成者，又有谁会愿意在影响自己修为的情况下，去专注于探索其中与物质世界有关的奥秘？他们，本就是与世俗世事完全两个世界的人，而木玄临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思考，完全是因为木玄松。


 当上舰第一天，木玄松在神鬼不知的情况下，利用木灵的神念力，实现潜入守望号整个数据系统。在发现刘锐安装在守望号的粒子研究设备后，他便与木玄临说起了粒子理论。跳出了看破世俗的消极思维怪圈后，木玄松对修炼与粒子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浓厚兴趣，因所有的修炼者，皆存在于这个由粒子组合而成的世界里，两者之间必然有扯不断的、本质上的联系。他对粒子这种极端规律，又最终形成了亿万种物质形态的组合现象上，有了自己的想法。若这个世界是虚无的，那么修炼者这种无法用现代科技手段验证的现象便有了依据，所有的灵魄、所有的内息运转、乃至于飞升和三界的存在，似乎都因能量聚合，而有了关联。


 对于木玄临的话，刘锐自然无法否认，作为科学家，他尊重一切现实结果。而杰尼却大感意外。看着两人诧异的神情，木玄临岔开了话题：“这些都只是猜测，我过来的目的并不在此。”他转向杰尼问道：“之前有人离舰，是有事发生了？”木玄松已经告诉了木玄临小分队为何离舰，但木玄临并不愿意表露出自己早就知道此事。此事在特战队都是秘密，若他说知道小分队因为吸引敌方注意力而离舰，杰尼必然会问他为何会知道，若他告诉杰尼是因为木玄松，这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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