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待价而沽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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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看起来多么正常、多么不在乎，终究还是一个不可能照顾好自己的男人。
乔佳情向来“十指不沾阳”，家务活基本不碰，刷好杯子、筷子，又把垃圾袋套好，拿来了拖把。
乔喆皓换好家居服下来，刚刚才发现脚趾头肿了，他难道是疼得麻木了？
下楼的时候看见认真地拖着地板女生的身影，心里蓦然一抽，停下脚步，愣在楼梯上。
乔佳情转过身，嫌弃地说道：“你快要脏死了，不知道请个小时工回来打扫？”
他的眼里分明划过一丝失落，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放那儿吧，明天会找阿姨过来打扫。”
乔佳情的酒量连乔喆皓都不如，这个男人并不蠢笨，在被她灌醉前已经先把她灌醉了，把她抱进三楼的房间，盖好了被子。
凌晨两点钟的院子，角落的玉兰绿叶取代了粉花，飘落在地上的渐渐枯萎，直至渗进泥土里。
灯下的男人坐在草坪的躺椅上，一根一根抽着烟，血丝爬满了双目，神情疲惫。
周六清晨，在乔佳情尚未苏醒前，盛天美的电话已经打去了叶家。
紧接着，正在等车的叶春妮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她望着手机陷入了沉思，仿佛打来的不是电话而是地狱的呼唤。
短短十天，她仅存的遮羞布就被无情地扯破了。
妈妈一遍遍的质问像是投向她心脏的飞镖，隔着电话也丝毫不影响准度，镖镖必中。
可惜又可悲，妈妈讲了那么久，从头到尾竟然没有关心一句“你现在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
正因如此，叶春妮也没有哭，只是反复说着“我们两人不合适”、“我们和平分手的”、“我们已经不联系了”。
“他给了你多少分手费？”叶春山抢过话筒，问了家里人最想要得知的答案。
叶春妮在嬉闹的大街上简直忍不住要笑出声：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可以待价而沽的商品吗？
只见过一面就可以提出交易，想结束游戏时就扔钱打发走……
“春妮！！！”叶春山的大嗓门从话筒里响起。
“我有必要跟你讲吗？”
叶春山想必没有猜到叶春妮突然会发脾气，猛然一惊，随即喊道：“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哥！”
“在你们眼里，是真的把我当成家人一样疼爱着，还是把我当成摇钱树了？”说出这句话要多少勇气叶春妮或许不知，只是知道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并没有酣畅淋漓的痛。
“春妮，你在说什么呢，谁把你当摇钱树了？我这不是要……”
“我很好，不用挂念。还有，不要再跟乔家人联系了。”
叶春妮挂断了电话，往小区里走去，坐在健身区，看着几个可爱的小孩子快乐地跟在爷爷奶奶身后追着、跑着。
她小时候，也是这样跟在哥哥身后的，就像春江也是这样跟在自己身后的……多么美好的小时候，可他们现在怎么只会在乎自己有没有从乔喆皓那里拿到好处？
“春妮这什么意思啊，都把咱们当坏人了？”陆笑笑扶着日渐大起来的肚子坐下，不满地嘟哝着。
“刚离婚心情不好，不跟她计较！”
叶春山嘴上说着，脸色越发沉重：开店后效益一直不佳，最近正想在收麦前添置几台收割机出租赚一笔，可春妮怎么说离婚就离婚了。
叶母嘴上也不停念叨着，叶父在角落里抽着烟……全家人的好梦已碎。
叶春妮始终觉得自己不回家的决定是正确的。
她手里还有将近三百万，回到他们的小县城一定可以生活无忧，可经不住家里人亲戚们的惦记。
过年以来她先后借给表舅十万块，借给了要在县里买楼房的堂哥十五万，她在三亚的时候嫂嫂朝她哭诉生意难做，她妈说前村的谁谁谁盖起了二层小楼看着很不错……
明媚的投到她的眼睛里，折射出亮晶晶。
“阿姨”，小奶音响起，刚才那个跟在爷爷后面的小男孩跑过来，伸出手想要够她的脸。
叶春妮笑着低下头，只听他说道：“阿姨，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没吃到糖？我没有糖吃的时候也会哭。你不要哭了，我现在有两块糖分给你一块。”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糖，大方地递到她手里。
叶春妮摸摸他的头，道：“真乖，阿姨不吃糖，留给你吃。”
“那阿姨为什么哭？”
“我没有哭啊，我只是被沙子迷到了眼睛。”叶春妮抹去眼角那滴没有滑落下的泪，又揉了一下眼睛，道：“你瞧，已经好了。”
“星星，走了。”
小孩子挥着手又像来时那样跟在爷爷身后跑跑跳跳地离开了。
有时候，一个陌生人的善意尚且能温暖人心，可最亲的家人竟然会冷言冷语。
叶春妮垂着头背着包往自己住的那栋楼走去，楼下穿着浅色运动衣的张乐迪早就在朝她招手了。
叶春妮手指都要碰上密码锁了却还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侧脸道：“春妮在想什么？我这么大一活人在你面前都视若无睹？”
“你怎么在这儿？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
“我刚从医院出来，不知道你今天要不要上英语课，就买了早点过来碰碰运气。刚到就看见你朝这边走来。”
“我吃过了。”叶春妮盯着他手里的花样繁多的早餐，喃喃道。
过去，她也经常给乔喆皓买早餐，不知道他爱吃什么，总是每样都挑一点，越买越多……
“我还没吃呢，能请我上去坐会儿吃个早餐吧？”他尽管彻夜未眠，却比谁都精神，笑起来暖暖的就像此刻的阳光。
张乐迪比她更熟练地楼底的密码锁，带着她来到房间，刚要从口袋里掏钥匙突然意识到什么，道：“开门吧。”
房间比他以前住的时候还要整洁，窗台上生机盎然：小小的多肉摆了一个又一个，吐出花苞的长寿花，小小的缸里有两大一小追逐着的小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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