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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一章她真的消失了


 床头的手机闹钟响了……


 乔喆皓在电脑屏幕中点了关闭按钮,然后把账号注销了、游戏卸载了……掌控不了的东西索性放弃掉好了。


 整夜未眠,开车的时候视线有点模糊,大脑好像飘在半空似的,他倒了几颗薄荷糖支撑着到了公司。


 小陈今天依旧比乔喆皓到得晚,瞟一眼办公室服的背影,有些难以理解:这上司有时几天一有时一天几变,真是不好伺候。


 放下东西,抓起早餐,小陈犹豫着是否要问一下里面那位需不需要早餐,站起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躺在沙发上了,窗边的卷帘也拉下来了。


 一进公司就睡觉?还真是任性啊!


 这样也好,至少有段时间不需要说话做事如履薄冰了。


 小陈想得还是过于天真了,上班不久就接到董事长的电话,说给乔喆皓打电话一直处在通话中……


 小陈趴在玻璃门上偷窥,座机拿起放到一侧,能打通才怪。


 进退两难……一边董事长让她马上通知上司去办公室,一边坏脾气的上司睡得正香……


 路副总过来找乔喆皓有事,见此情景建议小陈先跟董事长说明情况,如果事情着急再回头把乔喆皓喊醒。


 乔国峰找乔喆皓并无急事,只是想奉劝他最近在公司收敛自己。


 广告争夺案多亏了路副总的唇舌之功,私下劝解几个支持广告部赵总的人倒戈,不然还真不好收场。


 叶春妮最后一天挂水,没有让小安来陪,昨日的兴奋劲儿还没过,一只手拿着手机不停查资料。


 第一天遇见的冷面的自从知道她的情况后脸色和善多了,今天帮她换药的时候问起胎儿的情况,对她普及了很多知识还推荐了一些合适的孕期产品。


 叶春妮开始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她虽然扎针、换药的时候都是冷着脸,但是嘴巴一直没停过,劝这个少吃冰的、劝那个多运动……


 原来她冷漠的面孔下藏着一颗温暖的心。


 叶春妮还没来得及联想到某些人身上,就收到了张乐迪的消息,问她是否需要预约周五一早的产检,叶春妮马上应允。


 两人聊了一会儿,叶春妮提到自己想要读书的打算得到他的支持和鼓励。


 人与人之间还真是不同,那个人得知自己想读书时反对得那样强烈。


 叶春妮晃晃脑袋,把莫名其妙就会出现的有关他的想法都晃走。


 究竟还要多久,才能不会从身边的人和事物联想到他?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忘却有关他的记忆?


 是不是永远都不能?就像他永远忘不掉董依依那样?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手机上的字也看不进去了,怅然不已。


 乔喆皓睡得很沉,浑然不觉时间飞逝,阳光透过卷帘的缝隙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道阴影,影子越来越细短。


 他翻个身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腿碰到茶几上蹬住了,望着地板上洒满的日光,掏出手机看了下十二点四十一分,他竟然睡了三个多小时。


 乔喆皓翻看着信息,有几条是小陈发来的,让他有空的时候去董事长办公室,帮他准备了午餐放在门口的椅子上。


 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小助理。


 高冰雅久久未收到乔喆皓的回复,临近午餐时又发了一条,乔喆皓才意识到昨晚忘记回她。


 乔喆皓是真的饿,小陈订的餐意外地合他口味,他好像又忘记他是个不挑食的人了。


 点开通话记录,只有叔叔打来的未接电话。


 她好像消失了……


 上一分钟还吃得格外香甜的饭菜,这一分钟就吃不下去。


 乔喆皓搞不清楚明明自己连董依依都可以放得下,却因为她没有接自己的电话而耿耿于怀了20个小时。


 20个小时了,她没有道理看不到手机。


 难道,她也删除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把这当成了骚扰电话?


 乔喆皓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充满了胸腔,分分钟要爆炸。


 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再理她,用办公室的座机打到英语培训机构,听说她这几天未曾露面,而且机构也联系不上本人了……


 唤作紧张的情绪从心头蔓延,尽管他不会承认。


 叶春妮新换的手机号还没来得及登记在培训机构里,她的课程用了半年多的时间终于接近尾声了。


 她其实不打算再去上最后几节课。


 莫名其妙开始和猝不及防结束的,除了和他的契约婚姻,还有一个他给报名的课程。


 叶春妮回家途中被一家母婴店吸引住,在里面逛了半个多小时。每一件小衣服、每一双小鞋子都想要收入囊中,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放下了。


 她的孩子还不到两个月,现在准备太早了。再说,最需要准备的东西也没到位。


 她踏着散漫的步子,穿梭在光影斑驳的街道上。


 道旁的法国梧桐几天内变得郁郁葱葱了,生机勃勃的季节里,万物都在地生长着。


 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悠闲地在街上走走了……


 她连高一的期末考试都没参加就辍学了,纺织厂、百货商店、玩具厂……六七年的时间里,她辗转在这些地方,从事着繁忙而机械的劳动。


 她没有那么幸运、也没有那么大把的寒暑假时间和同龄的孩子那样放肆游乐,更没有资格贪图享乐。


 沉重的经济负担如同那只重重蜗牛身上的壳,她只能步伐缓慢却不停顿地往上爬。


 在很多人眼里,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尽管做不到左右逢源却也懂得察言观色。


 她也不想要这样。


 她也想在合适的年龄身处合适的地方,和同学一起感受高考的压力,努力上进,而不是处在一群年长她许多的姐姐、阿姨、大婶中间,聊着她压根没有兴趣却总也摆脱不掉的家长里短。


 久而久之,她越来越沉浸在手里的工作中了,看得多而说得少了,很乖巧很听话。


 她就像一株最平凡的小草,长在繁茂的草地上,也最终淹没在繁茂的草地上。


 正如她讲过的,她对乔喆皓是永远感激的,正是因为这场听起来荒谬无比的契约婚姻,她脱离了日复一日无趣的生活,认识了更广袤的天地。


 她拼命想要摆过去在她身上的烙印,她想变成全新的自己:能如她所愿进到大学读书、有一份坐在办公室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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