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一章你人财两空，哪能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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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父蹙眉背手在门前小路上来回溜达，心里郁气难抒，遇上经过的邻居闲聊两句，没过多久便看到了缓缓归来的叶春妮。
“爸，都刮风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明天要去检查了，仔细着凉……”叶春妮老远便喊道。
“妮儿，陪我走两圈。”
叶春妮有些迟疑地怔住。
她虽然很早便辍学出去工作，但家里大事小事很少有人征求过她的意见。
在他们这里重男轻女思想依旧根深蒂固，女孩俗称赔钱货，总归要嫁到别人家里去的，在家里没什么地位。
即便她打工几年赚的钱都用来贴补家用，即便她比哥哥还能干，也不能改变没有地位这一事实。
而眼前，父亲一脸严肃让她陪着走两圈，势必要跟她说些什么，又很像一直在门口特意等着她回来的架势。
叶春妮隐隐担心，右手悄悄摸向肚子，这是他父亲今天第三次看见她做这个动作。
第一次是早上来串门的几个人走之后，他们围在桌前吃早饭；第二次是下午叶母让她拎一桶水清洗院子的水泥地。
这是第三次。
叶父心里也不能把这归于巧合二字。
“妮儿，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和你妈？”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有啊，你们该知道的我都跟你们讲了。爸，很多事情我不想讲，你们……别逼我！”叶春妮言辞铮铮。
她知道父亲是家里最通情达理的那一个，如果连父亲都搞不定，接下来的战斗更艰难。
“谁也不想逼你，只是你处在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上，爸爸怕你迈错了以后后悔。”叶父为适应她放慢脚步，没有转头，脑袋倔强地朝前，语气却有些着急。
“爸，怎么会？我现在挺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我最近开始找工作了，能养活自己，以后每月还能给你们打点生活费……”叶春妮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双眼四下瞟着地上的落叶，扯起新的谎话。
不管什么话，都是越说越溜，这是所谓“熟能生巧”？
“不用光想着我们，照顾好你自己比什么都强！妮儿，说实话，你是不是怀孕了？”叶父停下来，扭头看向她，满脸深深的皱纹里溢满了夕阳的光辉。
叶春妮没敢对上他发浊的眸，心里猛然一惊，心脏几乎跳停。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她以为自己并未露出任何破绽，怎么才一天就被看穿了？接下的几天戏还要怎么排演？
“爸你胡说什么啊！我刚离婚，怎么可能有小孩？”叶春妮快步往前走着，为表底气故意大声嚷嚷。
“真的没有？”叶父没有跟上前，头随着她移动的身形转过去，半白的头发在夕阳下映成黄灿灿。
“你从哪里看出我像是怀孕的模样？怀孕不得像嫂嫂那样，能吃能睡，胖上好多斤啊！”叶春妮浮夸地伸出双手在肚子上比划着，脸上都溢满笑意。
“你跟我回去！”叶父沉声招呼她回家，率先迈开大步。
叶春妮心绪不宁，脚步虚浮。
连一向木讷的父亲都在问，想必看出来或者知道了些什么。
难道乔家人又为此事打过电话？应该不是，不然现在他们会清楚自己已经流产。
还是自己到底哪里没做好露出了马脚？
这趟回来东西收拾得仔细，连常用的药……药，是药出了问题？
她妈妈从来都不尊重她的隐私，一定是趁她不在家偷偷翻看她的东西了。
慌乱的心跳得厉害，叶春妮撩几把齐肩的短发，长长吐着气，跟在叶父身后迈着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往家里走去。
落日的余晖洒在她一半深栗一半黑色的头发上，映出光泽，连略显苍白的脸上都晕出粉嫩的色彩。
晚霞透过薄薄的云层向世间倾泻出一片绚烂和瑰丽，路旁的树叶和瓦片都在折射着这抹殷红。
不出所料，爸妈怀疑的起因就是那几种药。而她无比肯定的是，他们并未猜出这都是什么。
其实，只要拿到村里的诊所，医生应该能很快分辨出叶酸片，或者陆笑笑如果在也会很熟悉。
叶父叶母坐在沙发一侧，春妮坐在另一侧，审讯的坐式和氛围，而茶几上摆放着那几颗药像极了证据。
“我确实怀孕了……”叶春妮面无表情地说着。
叶家父母顿觉像被轰隆隆的雷声震开大脑一般，惊讶的嘴巴还未动，就听她继续讲道：“现在孩子已经没了，所以我们才会离婚。这些药，是我流产后要吃的，不想你们知道所以才会放在盒子里，没想到还是被找出来。”
表情逐渐和语气配合，相得益彰。
其实，谈及此事，念及差点失去的孩子，那些悲伤的感觉很容易找到，五分表演便有五分真情。
“怎么回事？什么叫孩子没了才离婚？乔喆皓不想让你把孩子生下来？”叶父紧缩双眉，严肃问道。
被发现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叶春妮只是随口说的，却不想拖乔喆皓下水，也不想在别人面前给他抹黑。
“不是，因为我们那时已经约定离婚，所以这个孩子就流掉了。爸，我刚才也说了，有些事情我不想说让你们不要逼我。现在说到这些我能不难受吗？你们听了能不难受吗？”
“唉，苦命的孩子，好好好，不想说就不说了，你……”
“不说咱们怎么知道？你这傻孩子，让人家欺负了也一声不吭？你怀孕的时候他跟你提离婚，还不给你额外的好处？当咱们叶家好欺负啊？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叶母果真行动派，腿脚不便却比在座的叶父和叶春妮更为伶俐，瞬间返回屋里拿着手机出来了。
“妈！你别给他打！我不想再跟他联系了！”叶春妮着急地站起来抢夺手机，叶母力气大，抢不过来，只得求助好说话的叶父：“爸，你快说两句，我跟乔家已经划清界限了，别再跟他联系了！”
“划清界限有这么容易？你的离婚费不还是压在那边吗？人得不到，钱得不到，你人财两空，哪能这么便宜了他！”
叶母恨恨地说着，眯着眼睛查找着乔喆皓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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