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叶小姐，想不到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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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情你可以先忙。”叶春妮盯着张乐迪打电话归来有些慌乱的神色，微微笑道。
“没什么……我妈打来问我吃饭了没。”张乐迪胡乱应着，坐回饭桌前。
他妈妈过来的事情，他一直瞒着叶春妮。
有些决定，他还没有做出，或说，有个人能推他一把或者拉他一把，结果将会截然不同。
叶春妮轻笑着点头，两人恢复到沉默。
张乐迪算是叶春妮见过最暖心的男孩子，却不是最幽默会讨女孩子欢心的那一种，当然，她喜欢的男人也不是那一种。
在男人面前，她的话本就不多，和乔喆皓相处在家一整天可能说不过几句，和张乐迪见面的时候还会多问几句上班的事情。
明白她现在的状态，张乐迪已经尽量把最活泼的一面展现出来，想要把更多乐观的情绪带给她，想要让她发自内心地明朗起来。
郭振振私下打趣说他很勇敢，张乐迪心如明镜却在装傻充愣。他无法否决对叶春妮感情的存在，但尚不清楚这份感情能有多深多浓，又愿意为之付出多少。
他希望叶春妮开心且过得舒适，能如愿诞下宝宝，但她腹中怀有别的男人的孩子这件事情他依然有些接受不了。
他只是个凡人，想拥有普通平凡却只属于自己的感情，没有伟大到接受别人的孩子。
可他又无法彻底放下，总是在不自觉地向她靠近，甚至创造一切可以跟她接近的方法。
从老家回来后，叶春妮似乎更能接受这样的靠近，对他也有了更多的依赖，他们偶尔一起吃饭、买菜、互送物品，感觉默默地走向了那一步。
好像只要他能再勇敢一点、再多迈一步，就能坐实这样的关系。
可他就是缺乏那一点点的勇气，说服自己去接受。
其实横在他和叶春妮之间的不只有孩子，还有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所带来的一切现实障碍。
譬如，孩子的爸爸，叶春妮对乔喆皓的感情，还有他的家庭。
前两个是叶春妮一辈子都逃避不开的问题，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她和乔喆皓难以忘怀的过去的最大提醒。
后者却是他自己逃避不开的现实。他父母虽然给了他恋爱自由，却不意味着对他的结婚对象不会指摘。离婚带孩子的女人，他自认为他的父母想必接受无望。
他做了那么多年的乖儿子，在恋爱结婚的这件事情上总归是希望得到父母的首肯和祝福的。
因为母亲的一个电话，因为今晚见面的两人话都特别少，张乐迪返回宿舍的路上心情都是沉重的。
有些问题好像没法一拖再拖，却不能马上做出决定。
叶春妮亦是如此，从刘阿姨敲门张乐迪主动迎上来打招呼开始，她就觉得怪怪的。
好像有种偷偷交往被被人抓包的感觉。
她对张乐迪有额外的感情吗？
毋庸置疑，答案是否定的。
至少目前，除了乔喆皓，她未曾喜欢过第二个男人，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其他的男人。
可她却就这么默默接受了他对她的好，接受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为了顺利生下这个孩子，她要活成自己讨厌也让人讨厌的模样了。
第二天上午出门，叶春妮觉得身后刺刺的，好像有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屡屡回头也没有发现可疑的面孔。
劝慰自己是心思太重、思虑过多，也便不再留意。
张妈妈不只跟踪了叶春妮，还从她纤瘦身体上今天裹着的有些修身的t恤上看见了稍稍隆起的小腹。
哪怕叶春妮稍微胖一点，这样的弧度都不会明显到让人遐想非非、猜测连连。
可天不遂人愿，婚后相对安逸无忧的生活让叶春妮微微长胖了一点，却在离婚后的现在体重达到这几年最轻。
小腹微凸在这具纤细的身体上刺眼多了。
其实，只要略加观察，会发现这样的小腹并非唯一的标志。
走在路上小心的脚步、无意中会摸向小腹的手、人群中护住腹部的习惯，张妈妈都看在眼里。
她突然就觉得到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
如果叶春妮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儿子的，为什么要跟自己的儿子牵连不清？
如果叶春妮肚子里的孩子是儿子的，还有什么理由不跟家里讲？毕竟日渐大起来的肚子是骗不了人的。
人流涌动的大街上，张妈妈深感眼前发黑，体力不支，寻了个花坛旁的边缘处坐下，掏出了手机。
毫无疑问，郭振振是最好的咨询人选。
与张乐迪同学的几年中，他没少跟回家蹭吃蹭喝，昨天问他时的闪躲模样注定了他是个知情不报者。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郭振振对张妈妈既感念又尊敬，但又不敢说太多。只是挑明了两人单纯的朋友关系和叶春妮的准妈妈身份，他自己的猜测不敢妄言分毫。
他说的在张妈妈看来，却变成铁证如山。
叶春妮慢悠悠踱着闲适的步子走回出租屋，迎面见到的是中年女人的背影。
认真梳理过的卷发，青色的上衣绣着考究的花纹，简单裁剪的黑色半身裙，一双黑色平底鞋上缀着几粒大小不等的珍珠，似曾相识的感觉。
“您好，请问您是找602的住户吗？”叶春妮怯怯开口。
“叶小姐，想不到又见面了。方便去你家里谈谈吗？”张妈妈嘴角噙着笑意说着，眼睛却不友好地上下打量着。
原先觉得善良乖巧的女孩子，现在从头到脚都让她觉得不舒服，甚至还产生了被她善良无害的外表欺骗了的感觉。
叶春妮怔在那里，心里咯噔了一下，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指甲深深抠进去。
这样的眼神她见过多次，在乔喆皓那里、在董依依那里、在乔家的每一位长辈那里，是考量、是审视。
“阿姨好，我方便的，您进来吧。”叶春妮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扯扯唇角勾起礼貌的微笑，轻声应着，打开了房门。
张妈妈为何会找上门她明白了，即将开展的对话内容她也能猜到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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