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休怪我下狠手

 叶春妮咬唇笑起来，又故作正经地板起脸：“中听的话之所以珍贵，自然是因为稀罕。如果我一天说上几百遍，你习以为常怎么会还觉得它中听？”


 乔喆皓敛起浓眉，好笑地勾起她的下巴：“女人，你越来越精明，也越来越吝啬，一句关心我的话都懒得讲？”


 “是你说让我以后把小心思放在取悦你身上，你会很高兴的！”叶春妮抿着粉唇，笑起来是眼睛露出狡黠的光芒，像最亮的星光闪耀。


 即便乔喆皓不挑明，叶春妮也清楚她根本帮不上忙，除非她主动退出，这怎么可能？即便可能，可是无路可走时的最后选择。


 所以，她能做的只剩下让乔喆皓尽可能放松心绪、释放压力，这些一向她不精通甚至想要各方学习和打听的事情却突然像无师自通了一样，或许感情到了自然而然便可倾泻而出。


 关心和爱从来都无法刻意为之。


 一直到晚餐前，乔喆皓都在忙工作，有时候戴着耳机和同事了解情况，有时翻阅着文件，有时在纸上涂画着什么，时而拧眉时而深思，时而焦躁时而平静……


 一举一动尽落在剥干果的叶春妮眼里，她窝在沙发里静静观望着，瞅准时机给他递上一杯水、喂几粒干果或者几块水果。


 或许，她唯一能给予的就是陪伴。


 棘手的事情滚雪球般扩大，公司所有正在进行的项目都受到牵连，原本谈妥的合作也纷纷反悔。


 乔喆皓忙得焦头烂额，紧蹙的眉头鲜少舒展，一连几天和叶春妮之间的对话也少之又少。


 病房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压抑，白天充斥着公司几个职员探索对策的声音，这时候的叶春妮自觉地避开，给他们留下充分的空间，头顶的愁云随她走过长廊、弥漫在医院的小花园中。


 最近的天气那么晴朗，阳光下的一切看起来清亮美好，她的心却仿若寒潭深井，沉着一汪冰冷的水。


 有时一回到病房，乔喆皓还在抱着笔记本开视频会议，或者一个个拨着电话……


 忽然繁忙起来的工作基本上占据了他清醒的所有时间，打针、吃药、吃饭乃至于术后的常规检查他均是手机不离手。


 叶春妮越发不满的背后是越发恐慌的心理，她一遍遍问医生劳累过度要如何缓解、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答案她心里有数，问出口只不过想要获得另一种可能——更好的可能。


 从他最先躲进洗手间打电话或者会让她回避到现在当着她的面处理公事，叶春妮更加深切感受到事情的严峻性，也更深切体会到孟悠悠所说的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


 “那些我不屑于使用的伎俩，不代表我不会用……”她当时是这样讲的吧？


 还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当真做了。


 爱一个人不应该希望他过得幸福么？即便那个令他幸福的女人不是她。怎么能忍心对喜欢的男人使用这般威逼利诱的手段？


 可叶春妮转念一想，乔喆皓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当时也是一纸合约把自己逼回上海的……叶春妮又花了很多精力为乔喆皓找补，他才不会跟孟悠悠是一种人呢！不是，绝对不是！


 乔喆皓餐食恢复正常，叶春妮花了很多精力研究营养师给的食谱，不厌其烦地一一试验，力争做得美味又营养。


 其实不管多美味或者多难吃，乔喆皓都很赏脸，又一次甚至为了吃完她精心准备的营养餐撑到胃痛。


 接连多日的营养液让他胃口小了很多，食欲却大增。


 对他身后的女人来说，没有比空掉的保温盒和他满足的神情更让她开心得了。


 只是，叶春妮发现他锁眉的时间越来越长，性情越来越急躁，叹气越来越频繁，烟……也越抽越凶。


 起初，即便叶春妮不在，乔喆皓晚上心烦叼起一根烟刚要点燃时想到她的话，就乖乖换成一把干果，许诺她的事情再难他也想要尽量做。


 现在，拿着烟盒与打火机从叶春妮面前经过都不再解释一句，他知道叶春妮不会阻拦。


 毕竟，他心烦……她也心烦。


 孟悠悠虽然再没在两人面前出现过，却无时不刻不充斥在他们的二人世界里，不只令人烦忧更打乱了两人的正常相处。


 宁静的夜晚，蝉鸣虫叫都消弭了，病房里只能听见急诊中心救护车的响声。


 叶春妮正靠在床头翻着一本育儿书，乔喆皓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正在洗澡，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许是被水流的声音盖过了。


 下午陪同任姿洁去商场逛了会儿，叶春妮却觉得累的不行，回来后身体发懒不想动弹，占了乔喆皓的床一直“休养”着。


 接通了电话，叶春妮礼貌告知对方一会儿让乔喆皓打回去。


 冗长的通话记录，赫然显现出她此生最讨厌的三个字——孟悠悠，未接的、已接听的状态皆有，最近的一通是下午她在外面逛街时。


 其实，乔喆皓早给她打过预防针，免不了要和孟悠悠接触，但他一直是背着她的。


 鬼使神差的力量促使下，叶春妮点开社交软件，还好没有添加她，短信中倒是有那么几条。


 乔喆皓：凡事适可而止，我没有那么多精力跟你玩游戏，现在结束我可以当做一切没有发生！


 孟悠悠：游戏一旦开始就由不得你来说结束，除非……你缴械投降，而如何展现你的诚意，你最清楚不过。


 时间是几天前，后面一条是昨晚十一点孟悠悠主动发来的：不要嫌我啰嗦，谨慎起见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三天之后你不认输，休怪我下狠手。


 孟悠悠与乔喆皓有三天之约？下狠手，对谁下狠手？


 叶春妮心脏重重跌宕，突突的声音好像来自于大脑，她拼命抑制着慌乱继续看下去，乔喆皓回复道：还是那句话，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要你自食苦果！


 孟悠悠回复说：我等着，只要你能输得起！


 而紧随其后的笑容符号是那么讽刺，尖刀一般直戳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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