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两个女人

 尽管周小婷一直催着，王景阳纠结了几天，还是没有向乔喆皓开口借钱。


 开完会后，王景阳回到办公室刷起朋友圈，看到高冰雅新发的状态立马点了个赞，继而想起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大概，只有跟在乔喆皓的身边，他才能光明正大见到高冰雅吧。


 实在没忍住，他给高冰雅发了条微信：hi，好久没见了，最近忙什么呢？


 高冰雅回复得比想象中要快：还不是老样子，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


 这种事情，王景阳自然想都不用想：好啊，我一会下去找你。


 陶逸飞这两天并没有来公司，王景阳很难得地和高冰雅单独吃饭，按耐不住内心的小窃喜。


 “最近好像都没有见到乔喆皓，你有跟他联系吗？”高冰雅状似无意间提起来。


 王景阳心里一沉，道：“我也不知道，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果然，即使自己坐在她面前，话题永远都在别人身上。


 “听说他出差了，不知道回来了没有。你们关系不是很铁吗，怎么也没常联系？”


 “可能我最近的烦心事也不少，也就忘了。乔喆皓不是会经常主动联系的那种人。”王景阳笑得很勉强。


 “你遇上什么烦心事了？说出来我给你指点迷津，虽然我道行也没修炼够。”高冰雅粲然一笑，眼睛像是银河里最闪亮的星星。


 王景阳淡淡地说起面临的工作和经济压力，高冰雅一面开导他，给他加油打气；一面还给他出了主意。


 虽然经济条件让王景阳在这些人面前经常显得局促，但是高冰雅的态度并没让他感到自尊受损。一顿饭吃下来，王景阳对高冰雅的好感度又增加了不少。


 他开始尝试着理解高冰雅的处境，毕竟就像她说的，安静地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哪怕她喜欢的是一个已婚男人。


 可越是这么想下去，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想照顾她的心。王景阳觉得他完全能明白陶逸飞的心情：看得见，吃不着，可是不甘心。


 但是陶逸飞至少比自己勇敢，虽然他的勇敢可能是建立在雄厚的实力上的，可他毕竟还是大胆地表明自己的心声了。


 而自己，就是个胆小鬼，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却又不能彻底地放弃。


 周小婷又兴致勃勃地联系了房产中介去看二手房，她的想法已经由一定要买新房变为买不算太郊区的二手房了。


 虽然不知道房子被什么人住过，但是只要按照自己想法重新装修一下，总能掩盖住过往的痕迹吧。而且，两个人早已到了适婚适孕的年龄，住在市区里，总归教育资源更丰富一点吧。


 现在新楼盘恐怕得跑到几十公里外的松江了，一想起要在恐怖的九号线上挤一个小时，周小婷心里就打怵。


 再说，王景阳换了新工作，经济条件应该会一步步好起来，可是还是敌不过房价涨的速度啊，房子的事情真是不能再拖了。


 王景阳听说后没什么表情，似乎对这些事情已经麻木了。每当这个时候，周小婷都觉得自己在跟一块木头说话，他连点反应都没有。


 以前的王景阳，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喜欢说话，喜欢说笑，喜欢不停地逗自己开心。可能他换了新工作，肩上的担子重了，压力大了，太累了吧。


 周小婷默默地说服自己，继续看着房源，又拿起计算器啪啪算着，就像个精明的女会计。


 星期六早上，叶春妮迟迟不见乔喆皓起床。他这次出差回来好像黑了一点，也瘦了一点，叶春妮吩咐小安中午多做点吃的给乔喆皓，自己背着书包又去了英语学校。


 周小婷对上午看的第二套房子很满意，虽然是九十年代的老公房，但是房主前几年刚装修过，看起来很新，不需要怎么翻新就能住进去了。小区交通便利，离着地铁五分钟路程，菜场、学校、便利店、超市应有尽有。


 唯一不太满意的还是房子面积，五十多个平方，显得很局促。如果以后有了孩子，需要家里老人来带，这点面积容纳不了那么多人。


 在餐厅里，翻阅着菜单的周小婷依旧叽叽喳喳分析着这套房子的利弊，王景阳有些烦躁，一言不发地盯着手机。


 “你不满意吗？”周小婷的热情终于被王景阳的冷漠浇灭了，问道。


 “没有，你觉得好就好。”王景阳也终于给了个回应。


 “什么叫我觉得好就好？这是我们以后的家啊，你一点意见都没有吗？”周小婷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我把这个权利交给你了行吗？你自己决定就好了。”王景阳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此刻的厌烦。


 “王景阳，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整天耷拉着脸，给谁看啊？我忍你够久了！”周小婷摔了菜单，从餐厅快步走出去。


 刚谈恋爱时，她经常发脾气，王景阳总是不厌其烦地哄着她、包容着她的小性子。谈了几年恋爱后，周小婷脾气收敛了很多，人也越来越温柔和知性，照顾另一半的重任慢慢转移到了她身上。


 王景阳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拿着外套和包从餐厅里走出来，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周小婷在前面快步走着，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王景阳在后面用正常的步伐跟着，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一层一层，周小婷乘着手扶电梯下楼；一层一层，王景阳也乘上了手扶电梯。


 在街边走着的周小婷的步伐渐渐缓下来了，王景阳慢慢地跟了上来，他伸手把牛仔外套递给周小婷。


 周小婷接过来，停下脚步，看着王景阳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懒得哄我了？我记得以前，我如果生气地跑掉，你一定会立马追上来抱住我的，不管是在大街上还是在商场里。”


 “别闹了，你又不是小孩子。”王景阳把她的衣服给她披上。


 加了一件衣服，就好像心里也变得温暖起来似的，周小婷的气消了大半，甚至都没有计较刚才那句话王景阳并没有接。


 可是，有些话，周小婷即使没有说出口，也在心里嘀咕了许多次了。就好像你即使没有打装，仅凭着冰箱里的味道，也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质了。


 王景阳即便还会关心，可是周小婷觉得他已经厌烦了。


 七年了，很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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