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修炼

 将自己投入沙发的怀抱，乌孟看着苍克离去，眼中似乎有种莫名的意味。旁边的一位保镖凑了过来，低声说道：“乌大人，为何如此信任他们？连价值不菲的情报都告诉，他……会不会知道太多了？”


 乌孟摩挲着扶手，眼底有精光在闪烁。他吹了声口哨，像是很愉快的样子，以至于没有在意保镖的多话：“眼光放长远一些。你知不知道击败何物名有多么难？”


 乌孟若有所思地盯住包厢的门，目光似乎随着苍克越来越远：“你可能不知道，但我清楚，何物名钻着规则的空子，依着站在他背后的人的命令，在身体里植入了一套内置外骨骼。”


 在保镖震惊的眼神中，乌孟似笑非笑般说道：“你应该清楚那对于他的对手意味着什么，而在这种情况下，苍克竟然轻易地战而胜之，那么……你应该清楚情况了吧？”


 保镖唯唯诺诺地应是，而眼神似乎出卖了他的想法。“没错，那意味着，我们可能见证了天空之城陷落之后……第一个星能武士。”乌孟喃喃道，“……第一个。”


 ……


 在从乐胖子那里搜罗了一些组装飞船的材料后，苍克和尼罗玲并肩走在富人区到平民区之间的路上。那保存得基本完好的平楼和街上游走的平民们，似乎给予了尼罗玲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隐隐约约间，尼罗玲从这些人的匆匆中读出了什么，就像是暴风雨欲来的前兆。那些忙碌的身影，那些警惕的眼光，都代表着有什么大事会发生。


 尼罗玲叹息一声，将关注路人的眼光收了回来。看多了地表人类的贫瘠，她似乎已经有了些麻木，这让她知道了地表和天空之城的巨大区别。


 “这还算好的。”苍克没有回头，便仿佛从尼罗玲的叹气中读出了什么，“平民区比贫民窟好上不少，贫民窟又比城外的人好上不少……别怀疑。”


 他的目光似乎瞬间便变得深邃起来：“那些流浪在荒野的人的情况最惨，他们都是聚集地驱逐出去的人们，或是原本的聚集地因为各种原因，譬如灾荒、地兽潮，而居无定所的人们。”


 “我是进出荒野最多的人，也是最清楚荒野的可怕的人，至于那些没有求生技能，孤身一人在荒野摸爬滚打的人……”苍克摇了摇头，像是在哀悼什么，“不说了。”


 苍克仰起头来，遥望着红日似火，在层层叠叠的云层中若隐若现，将天际染成丹红。夕阳的红色穿透空气，落在苍克的眸子里，仿佛要将其点燃。


 苍克脚步一顿，随即越走越快，仿佛前方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尼罗玲落在后边，看着苍克一步一步地走进落日的余辉，影子被拉得好长。“我们回家去。”苍克说道。


 ……


 夜晚，繁星的点点光芒刺透夜空，穿过窗户洒落在打坐的苍克身上。一部分星能如水一般在他的经脉里流淌，绕过一个大周天后又随着他的呼吸流出。


 苍克旁的床上，尼罗玲也和苍克一样在盘腿打坐。对于她来说，重要的不是在修行中更进一步，而是尽早恢复内伤，而这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苍克也爱莫能助。此时，她正蹩着好看的柳眉，似乎有些困扰。


 忽地，打地铺的苍克发出一声细若游丝的哼声。尼罗玲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叹了口气，从打坐的状态下脱离，看向苍克，带着忧虑问道：“怎么了？”


 苍克似乎并不想让尼罗玲清楚自身的状态，唔哝道：“没什么……”“怎么可能没有事！”尼罗玲第一次表现得如此严肃，“和那样的敌人战斗一次，即使是星能武士，也会受伤的罢？”


 苍克像是有些无言以对，笨拙地将右手藏在身后，眼神四处游移。这一动作落在尼罗玲的眼中，令她更加确认了什么。她紧紧地盯住苍克：“有伤一定要尽快治好，就算我们是星能武士。”


 “你用来治好我的伤的药品呢？”此话一出，顿时令苍克有些惊愕，像是有什么秘密被揭开的感觉。尼罗玲再次叹了一口气，俏脸上满是坚决：“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盯着苍克的眼睛，仿佛要透过它们，看到那皮肉隐藏下的灵魂：“就我所知，能迅速治好我的伤势的药品，在天空之城不算少见，但根据我几天的观察，你能在聚集地里获得这种药品的机会基本为零。”


 “你肯定有什么秘密。不想告诉我，我很理解，毕竟我们才认识几天，让你完全信任我无疑像是强扭的瓜。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尼罗玲轻声说道，“我信任你，因为我们要并肩而战！”


 苍克一脸感动，蓝眸闪了闪，慷慨激昂地说道：“既然你如此相信我，我苍克必然帮人帮到底！不过……就是，我也知道你有秘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万烈决》这种功法的。”他与尼罗玲互相望了一眼，有种狼狈为奸的感觉。


 尼罗玲轻哼一声，在苍克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拽住了他的右手，发现苍克的那只手上有一块很深的淤青，像是被重击过。“还说你没有事？快把药给我！”


 苍克叹了口气，说道：“像这种程度的伤势，我很快就能恢复……”他瞟了一眼尼罗玲，明智地住了口，摩挲了一下手镯，拿出了早已保存在其中的一小瓶绿色药膏。


 尼罗玲伸手接过了药膏，拿出一些细细地抹在苍克的伤处。她一脸的专注，在星光的沐浴下仿佛披上了一层圣洁的轻纱。苍克看着这一幕，莫名地叹了口气。


 青色的淤青肉眼可见地褪去，很快便消失不见。尼罗玲放开苍克的手臂，忽然想起这样做似乎太亲密了一些，顿时耳根就红了。她慌慌张张地松开苍克，为自己辩解道：


 “我这是因为你受伤才做的，其他时候没有这待遇啊！”


 苍克捂脸：“以前有句话怎么说的？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尼罗玲的脸瞬间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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