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守安者

 一个干瘦干瘦，像是饥饿了许久的老鼠的贫民转了转眼睛，眼中有着老鼠般的精明。他瞟了一眼林龙，然后连忙低下头去，战战兢兢地举手道：“我……我知道！”


 似乎是因为林龙的身份，这位贫民说话的声音还带着颤音。林龙笑了笑，走来拍了拍贫民的肩膀，用鼓励的笑容说道：“不用紧张，说你所想的就是。”


 得到林龙的勉励，这位贫民像是一下子鼓起了勇气：“我想……我想是因为这些人的身份。根据那个头领所说，他们应该在天空之城里都很有身份，所以只能吓唬，不能实质地打击。”


 林龙拍了拍手掌，嘴角勾起一个鼓励般的笑容：“不错，想得不错。但你可能误会了一点。”他昂头，傲气慢慢爬满了面庞，两眼里似乎有着星芒，“就他们的身份，怎可能让我退却？”


 他似乎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傲逸从他的脸庞上一寸一寸地消失。他又恢复了那副平易近人的面貌。他从那名贫民旁边走过：“而且，不管什么身份，在地面都不值钱咯。”


 他在苍克面前停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在一个每个人都在为生存而拼命的时候，也就不会有人听那些‘富贵者’地命令了，你说是罢？”


 “是。”苍克一惊，似乎惊讶于林龙会主动问他。这意味着什么？莫非林龙已经清楚了他星能武士的身份？也是，自己和尼罗玲都能察觉神秘人身份的不一般，没道理他们不知道我们……


 不过同时，他似乎也松了口气。林龙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跟他们翻脸，以这人一系列的行事来看，他是站在聚集地这一方的，而自己不会成为他们的阻碍……


 想到此，苍克的表情重新变得随意，吊儿郎当起来。林龙的眼神的眼神似乎有些意味深长：“那么，这位先生，你对于我的做法又有什么解读？”


 苍克张嘴，似乎早已有了腹稿：“因为难民不会只有这一波。既然一个天空之城的公民……是这个词吧？嗯，既然很多公民都降临了地面，聚集地一定会收到很大的冲击。”


 他挺直腰板，眼睛紧盯着林龙，像是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如果拒绝了这一波人，那么他们必将联合其他公民，强行突破聚集地，而这显然会让聚集地蒙受很大的损失。”


 “啪，啪，啪。”林龙黑夜似的眼瞳中满是赞赏，显然，他不吝于用鼓掌表达这种赞扬，“很接近正确答案了，这位先生，你的聪慧让我印象深刻。”


 看到苍克似乎有些怀疑的眼神，林龙勾勒出一个微笑：“我说的很接近，是因为你们还不知道天空之城的权力组成。我们该担忧的，是那些公民们之中的星能武士。”


 他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如果不是星能武士，那些散兵游勇们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但民间的星能武士和降临的军人们，却是他们的后盾。”


 “这个聚集地的容量太小，经受不了难民们蝗虫般的扫荡。我们现在最佳的选择，就是和那些星能武士们达成一致，尽最大的可能扩张聚集地的大小，以容纳这么多难民。”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每句话都似乎带着沉重的意味：“但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难民们和聚集地里面的人们发生的摩擦。要避免这种摩擦，需要极高的素质，但刚才你也看见了……”


 他自嘲般笑了笑：“并不是每个天空之城的人都有和他们的身份相匹配的素质。”他转过头来，郑重地向苍克一行人说道，“所以，我们需要遏制这种摩擦的暴力机关。”


 “什么叫暴力机关？”苍克示意道，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小时候跟着老猎人学习狩猎的时光，那些看见一颗蘑菇也惊奇万分的时光。林龙墨色的眼睛盯着他：


 “这个问题不错。”林龙缓缓说道，一尘不染的白衣在风中抖得像一座旗帜，“暴力机关就是遏止犯罪，维持社会安定的一群人。”他用下巴点了点后面的守卫。


 林龙似乎有些嘲讽：“那些人，虽然并不称职，但凑活一下也算是暴力机关的一种。”他顿了顿，“但我们这一帮人，要做得比他们更好，我们将被称为……‘守安者’”


 似乎有一道电流从苍克的脊椎骨中穿梭，让他不由得直起了身子。一股从来没有的感觉在他的脑海中激起涟漪，似乎称作……“责任”。“难民群要来咯。”他最后听见林龙喃喃道。


 ……


 守安者第一支小队就在这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场合定下来了。刨除自愿退出的、作风不正的，还剩下大概十一二个人留下，以林龙为领导核心，口号是“以人之力，鏖战天际”。


 当然，这支小队并没有经过聚集地上层同意，公信力也存疑，但至少这十一二个人走在街上时，已经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用守安者的眼光来审视路人，就像是随时会从中跑出来个暴民一样。


 至于加强守安者小队有效性的问题，林龙似乎毫不在意。有人看见他带着那位神秘人独闯富人区，在一次爆炸后，富人区的一处彻底坍塌，而那些富人们似乎集体失声，像是默认了什么。


 ……


 苍克和尼罗玲走在大街上，夺得了一众护卫敬畏的眼神。聚集地的资源不够给每一个守安队员一套制服，所以林龙拍板，在每个人胸口处雕了一颗星，阳光的沐浴下，还真的有些像是星辰。


 “你相信林龙的话吗？”苍克叼着一块儿林龙配发的糖果，似乎很享受的样子。他从未在聚集地里找到过这甜兮兮的小东西，于是只敢含在嘴里，不敢嚼。


 “相不相信不重要，现在咱们被困在守安者队里，哪里有时间去找飞船？”尼罗玲一脸的幽怨，“你不会忘了罢？”


 苍克笑容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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