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无法挽回的悔恨

 瞬间，得知了这一事实的忧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内心深处有某个角落被毫不客气地撕掉一块儿似的，他现在觉得仿佛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还心甘情愿地被筱这家伙耍得团团转。


 这时候只见他用手背遮着脸，“为什么你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啊？而且就算这是真的，可你和我所认识的筱学姐性格方面也差得太多了吧？”忧一边从指缝间打量着她的脸，一边抱怨着。听着筱有些生气似的......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毕竟当时知道这事儿的，在学校里就只有彤老师而已。”


 听完她有点儿勉强的解释，忧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小声说：“所以你们就一块儿瞒着我？太不公平了啊......”刹那间，他的指责透着隐约的委屈，“被最好的朋友欺骗这种事真的很不好受啊——”


 而此时此刻就算不去看他的脸，也大概能猜到忧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事出有因嘛，再说了，如果能说的话我也不可能瞒着你直到现在。”


 筱话音刚落的刹那，忽然只见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之前一直被抛在脑后的话似的马上又重新坐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事儿不也算是违反约定吗？”扭过头去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的脸问。


 就连表情也明明白白带着一副“我很担心”的样子。明明，刚才还在闹别扭。“不，爸爸他确实是说了不允许我主动把这件事透露给别人，但是刚才是你自己发现的——”


 “也就是说？”


 顺着她那有些意味深长般的笑容，忧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了，“也就是说，我没有主动告诉你。所以，并不能算是违反约定。”说完，不由得把脸凑过去的筱，不禁冲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的忧扮了个鬼脸。“所以，别担心了。虽然可能免不了被训几句，但是你担心的那种情况并不会出现。”


 紧接着，只见她恶作剧似的将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忧的耳畔，悄悄地补充道。


 这时候，忧眨眼间连耳朵都火红一片！“知道了，知道了！你离远点——！”说着，便伸出左手按着筱的右肩，把她毫不客气似的推开了，“怎么？这种程度就害羞了？”


 眨眼间，筱捂着嘴，咯咯咯似的笑个不停。


 尤其是看着他顺势抬起视线瞪过来的那种委屈样，更是莫名地有些雀跃。“你要是再笑，咱俩就绝交！”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地忧一边用双手抱着枕头；一边歇斯底里似的看着她说。


 “诶？绝交？为这点小事你就要和我绝交？”


 这时候，故作惊讶的筱一边用手撑着床板；一边用仿佛吓了一跳般的表情转头盯着他，“不行吗？！”霎那间，忧把手里的枕头想都没想就不假思索地朝她脸上扔去。“好了啦！所以说，从刚才开始我不是一直都有在道歉吗？”


 筱一边接住迎面飞来的枕头；一边用有些哭笑不得似的语调解释着，“瞒着你这么久的确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嘛——”紧接着，她慢慢将手伸过去，轻轻按住了忧的肩膀，“所以说，对不起——”


 一边轻轻地摇晃着；一边再次小声道歉。


 不料这时候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转眼间被一阵有些幸灾乐祸般的笑声打断，“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哈哈哈哈......”


 “喂！”


 顿时恍然大悟的筱这才后知后觉似的明白过来，“难道说，你从刚才到现在为止根本没在生气吗？！”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她对着忧的胳肢窝便是一阵如雨点般的偷袭，“可恶！竟敢耍我！亏我还那么认真地一直在给你道歉——”


 说完，两人一块儿顺势向后倒了下去，霎时间笑得眼泪都不由得在眼眶打转的忧没一会儿就连连求饶，“我，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快，快停下！？”


 “真的吗？”


 然而，筱可满不在乎地继续着。甚至还变本加厉了！“真的啦！住手......奏，拜托你别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好不好，帮帮忙啊——！”忧上气不接下气似的转过头向奏求援。喘得很厉害......


 “我可没兴趣掺和你们的事——”说罢,只见她干脆利落似的从桌子上站了起来，放下手里仿佛喝了一半的咖啡，便转身走了出去。整个过程中看两人的目光嫌弃得不能在嫌弃了。就好像在看被丢在垃圾桶里的垃圾一样。“再见。”


 最终，只是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哥哥，还有哥哥的学姐！你们到底在做什么！？”这时候，澪迈着难以置信似的脚步走进来，毫不客气地说道。听起来好像非常生气似的。顿时，两人都被仿佛就在耳边忽然炸开的声音吓了一跳。“澪？”


 “哥哥也别那么嬉皮笑脸的！”


 “是——！”


 说完，只见她紧跟着轻轻地叹了口气。“所以说，这是怎么回事？”紧接着，抱着双手的澪一边忍着怒火；一边认真地问道，“其实——”忧眨眼间将所有的前因后果都一五一十似的坦白告诉了她，“是这样啊——”


 “刚才，奏姐姐出来看到我的表情很严肃。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说着，她如释重负似的松了口气，眨眼间又换上了一副明朗、缓和的表情。


 “你不惊讶吗？”


 然而妹妹这看似风平浪静似的反应，反倒让忧有些困惑，于是看着她的脸问道。“当然惊讶啊！只是听完解释后，也不是不能理解。”


 说完后，澪又好像是忍不住似的笑了起来，“话说哥哥，这种事你倒是早点儿注意到啊——”说着，走过来大方地抓住忧的手。“能走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去走廊上晒晒太阳吧？”话音刚落的刹那，她的视线不由得落到了筱的脸上。


 “哥哥的学姐，拜托你帮忙喽？”


 筱冲她微微一笑，“我也正有这打算呢！”瞬间，两人一人一边扶着双腿仍有些不听使唤似的忧慢慢来到了走廊上。然后在紧挨着墙边的椅子上坐下。这墙面看上去有些斑驳掉漆，斜上方靠左边的角落里还遍布着大量肉眼可见的龟裂痕迹与蜘蛛网缠在了一块儿。


 顺带一提，椅背上也有些被霉菌占领的迹象，不过面积不是很大。只是，看着有些轻微的厌恶感。


 奏则靠在走廊的删栏旁，若有所思似的看着远方。


 “怎么样，好些了吗？”


 这时候，筱悄悄地从下方窥探着忧的脸色，“好像出了好多汗呢——”说着，只见她从浅蓝色针织外套左边的口袋里取出手帕递给了忧。“擦擦吧？还是说要我帮你？”


 “不用了！”


 说着，他不假思索似的拒绝了。“嘻嘻，不用那么紧张的嘛——”顿时，筱又不由得被忧的这种像是“本能”一样的反应逗乐了，“话说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这时候，忧总算是不再逃避她的视线了，“当初为什么会放弃连载呢？当时你和我说过，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吧？”说完，“如果你不想说，那我就不深究了......”马上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眼神，有些暗淡。


 “没事，事到如今那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确实，那个时候我的确完成了连载没错，不过在去编辑部交稿的途中，目睹了一起事故。”


 “事故？”


 眨眼间听到这个词的筱，表情不由得有些惊讶，然而，她却仍旧安静地听着忧接下来的话，“当我意识到时，已经太晚了——”顿时，他的声音变得很压抑，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所谓的事故，是我们经常听到的那种？”


 筱不由得打断他那藕断丝连般的嗓音，思考了一会儿才问道。


 “嗯。就是那样，而且被撞的一方只是个小女孩儿。差不多才刚到上幼儿园的年纪——”说到这，忧不由得把脸埋进了臂弯里，好像非常难过，同时，他的表情也很复杂。“事后，她的妈妈告诉我，她很喜欢我的书，那天原本是打算去编辑部找我的。”


 “是吗？”


 “当时，她已经看见你了吧？”


 顿时，忧沉默着，轻轻点了点头。“可是，那个时候正巧是红灯......”霎时间，筱不禁深吸了口气，然后，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悄悄地把手放在了忧脑袋上，悄悄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并顺势，将他的肩膀搂向自己这边，“我想救她的，我真的想要救她的！”


 霎时间，只见忧一边从已经不知不觉沙哑了的喉咙里拼命挤出声音，一边哽咽着说道。不知不觉，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泪流满面。“然而，最后我却只能看着她瞬间被卡车撞飞......脚根本连迈都没有迈出去！”


 “真是太差劲了——！


 终于，不知是总算卸下了防备还是如释重负之后仅剩的空虚感，终于，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眨眼间将深埋了这么久的愧疚与后悔顿时一股脑儿全部倾倒了出来......


 而筱这时候也带着有些感同身受似的表情，紧紧抱着他此时此刻这纤弱的身体。


 “我觉得仅仅只是能这么想，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喔？”紧接着，一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悄悄地凑近他耳边说。“会害怕，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别再责备自己了......”


 此时此刻，忧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我，我真的......！”


 紧接着，他就像下定决心似的拒绝着筱说出口的事实一样拼命摇着头，“如果，当时的我能再勇敢一点儿的话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了。也许，她就能活下来了。”


 “哥哥......”


 这时，澪却忽然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把忧的脸抢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别人怎么想我不管，但是我绝不希望你为了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去做那样的事！”


 顿时，她的话让原本一直表现得事不关己似的奏重新将视线拉了回来，毫不客气的讽刺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真是自私呢？”奏的声音很轻，然而她的话却掷地有声。


 “那又怎么样？！”


 眨眼间，只见澪越过哥哥的肩膀，毫不示弱似的紧盯着她。看上去好像有些激动，“澪......”见状，筱叹了口气，“奏，到此为止吧？你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


 这时，筱的表情罕见的严肃了许多。甚至，仅仅只是看着那好像有些厌恶的目光都能找到她此时此刻绝对没在开玩笑。“知道了，我道歉。对不起......”


 于是，察觉到这一点的奏也在稍稍收敛了那直到现在都有些冷淡的表情后，老老实实对澪道了歉。“所以，因为这件事，你才放弃了连载吗？”


 紧接着在经过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沉默之后，筱又问道。


 “是的......”忧不由得把头靠在椅背上，带着点儿自嘲似的语调轻轻地点了点头，“因为，我那时候觉得即便再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他试图用苦笑来缓解这字里行间所弥漫的尴尬气氛，然而很快就发现——


 就算自己拼命努力想要笑出来，可是他的大脑却斩钉截铁似的拒绝着这一行为。最后，那徒劳的努力、挣扎、以及不甘心，最后只是让无数脸部肌肉四分五裂似的抽动起来罢了。而这种东西，真的可以称之为“笑容”吗？


 不，那样的表情，就像是无数碎纸屑七零八落似的粘在一块一样......恐怕，任何人看了都会被吓一跳吧？而且这样的表情，让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简直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是吗？”


 瞬间，筱不由得抿紧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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