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京城(2)
飞峋就如同终于得到糖果的孩子般,笑得欢快,未踩马镫,一只手拽住马鞍后座,一个潇洒翻身便利落上了马,稳稳做到了马鞍上,迫不及待地怀抱上朝思暮想的人。
涟漪无奈,天高夜黑,四下无人,还是觉得尴尬得很,低着头,不再吭声。
飞峋将自己战驹缰绳拴在白马的马鞍后座上,而后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身,捏住苏涟漪的手。能感觉到怀中之人身子一僵,他爱死了她的羞涩,每一次这般,他都十分有成就感。
“等急了吗?”他突然道,低下头,将头埋入她的颈窝,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苏涟漪被一种强而有力的男子之气包围,心中竟生出一种甜蜜与安全,“没有。”她日日与初萤在一起,被初萤的娇小衬托得如同半个男子,平日里交际应酬也让她渐渐忘了性别,但只有和云飞峋在一起时,才有一种小女子的娇羞。
“我很焦急,当战争胜利的刹那,我便想立刻插了翅膀飞到你身边。无奈,战争之后还有诸多善后事宜,例如军内陨亡、安抚将士、大军入城、安抚百姓、缉拿余孽、查找地道,我恨不得将一个时辰分成十个时辰来用。做完这些,又回了京城,上朝述职、上缴虎符、接风洗尘、庆功宴,每一日都是煎熬,每一次夜不能寐时,我都将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反复回忆。”云飞峋的怀抱越搂越紧,倾诉衷肠。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在马上,白马得不到行进的命令,等得有一些不耐烦,踢了踢马蹄。
因为云飞峋的话语,苏涟漪心中的害羞尴尬淡了,又想起了从前亲密时光,“我能理解,不用解释。”
云飞峋哪肯?“一定要解释。”
苏涟漪噗嗤笑了,微微扭头,近距离观赏云飞峋的俊颜,“从前你那般沉默寡言,如今这脸皮又厚嘴又贫,变化真是大。”
“我们分开一百多日,若我每一日想与你说百字,那便是是万字以上,我现在还没说到一万字。”云飞峋辩解,垂下了眼,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每一日都幻想与你说话,日积月累,便成了如今这般,见到你,只想将你抱在怀中,只想与你不停的说,这样的我,你是不是不喜欢?”
涟漪心中又是一阵感动,若是说心如铁石,如今也足足融化,“喜欢,只要你人未变,无论怎样,我都喜欢。”她所说的“变”,是人格原则的变。
云飞峋轻笑了下,离得近了,他的声音更是清朗磁性,那笑声与耳膜共鸣,令苏涟漪有一些痒。“变是一定的,从前我固步自封,是一种逃避,如今我有心爱之人,生命有了目标,难道还那般不上进?”
涟漪一努嘴,正要说什么,岂止这粉红带着盈彩的小唇一动,不正是盛情邀请?
飞峋毫不客气,将涟漪一个扭身,低头便吻。
“呜——”苏涟漪大睁了眼,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但早已被抱着甚紧。
云飞峋练武力大,岂是苏涟漪这等花拳绣腿能抵抗得了?她的拼命挣扎就如同欲拒还迎,更是将他挑的内心燃起熊熊欲火。
他吻开她的唇瓣,探舌入内,摸索从前熟悉的一切,舌尖舐过每一寸,好像得胜的君王四处巡查自己的疆土一般,带着无比骄傲和霸道。他发现她的舌蜷缩躲避,怒眉紧皱,强迫她去迎合他。
从前云飞峋曾经霸道过,却全然不是这种感觉,苏涟漪很是吃惊,有一些陌生,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无助,这种如同小动物般得无助让她浑身虚软,任人揉捏。
他品尝她的味道,一双大手在她背部不停游移。
苏涟漪感觉到自己逐渐沦陷,心中大叫不好,这么下去一定要出事!**的,她虽然不是很赞同婚前性行为,但人非草木,不疯狂一把又如何对得起青春。
但问题是……就算真是要疯狂一把,也要有张柔软舒适的床不是?这天本来就冷,两人还在马背上,荒郊野外,离营地也不是很远,他们出来时间不短,若是营地有人来找他们,撞见可如何是好?
如何解释?难道说两人来洗尿布,洗一洗就情不自禁得野战马震?
苏涟漪心中感慨,自己是个老古董,是个比古代人还顽固不化的老古董,更是一个理智总时不时占上风的顽固不化老古董。
她狠狠扭头,将脸错开,终于结束了这长吻,口中还带着他的味道。
“那个……今日不方便吧。”因为身体的变化,她的声音也是略带嘶哑,在这夜色中更为迷人。
飞峋急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如今皇上都答应给我们赐婚了,我们早晚都要大婚……”真是急了,心爱女子就在怀中,他做不到坐怀不乱。
苏涟漪满脸通红,“不是那个,我不是怕你不负责,若是我同意了,今日……行事,明日分开,我也绝不后悔,这一些担当我是有的……”
“苏涟漪,你说什么混话?我立下军令状带兵东征,我与我父闹翻,我在朝堂上请婚被拒,我在皇家庆功宴上与我父对峙,强逼皇上赐婚,我如此折腾,难道就为了与你春风一度而后分开?”云飞峋真的怒了,其他可以冤枉他,唯独这对她的真心,不容丝毫误解。
苏涟漪没想到这厮竟吼她,这是他第一次发脾气,很震惊,心中却感动非常,“自然不是,我是说……是说……我们出来得久了,搞不好有人来寻我们,若是被看见……那岂不是丢死人了?”
第256章 京城(2)飞峋立刻回道,“我杀了他灭口。”
涟漪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云飞峋,你疯了?”当看想他的脸,发现那俊颜之上略带狡黠,知道自己被骗,狠狠在他腰上一掐,却没想到入手的一片刚硬,如同铁板一般。
飞峋对自己腰上的袭击丝毫不在意,犹如根本不存在一般,伸长了脖子,看向一侧的小树林,“要不然我们去那树林中如何?”
涟漪欲哭无泪,“你不觉得很冷吗?这才四月中旬,若是感冒了,会传染给初萤和熙瞳的。”
飞峋又道,“我那有披风。”
涟漪艰难将手臂从他怀中抽了出来,揉了揉额角,有些酸疼。“你不觉得地上硬吗?”
云飞峋想了下,“树上长了些嫩芽,若是将嫩芽取下放在地上,应该柔软几分罢?”
苏涟漪已经哭笑不得了,“难道我第一次的美好回忆,就注定了要在荒郊野外吗?”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老天爷是公平的,之前对她太好,如今要收回一些罢了。
云飞峋笑着长叹气,爱怜地伸手去帮苏涟漪揉额头爆起的青筋,“我开玩笑呢,起初真是很冲动,后来却觉得,这一夜应该是洞房花烛那一天,那才更有意义。”
涟漪发现,飞峋的声音恢复了冷静,才发现自己被玩弄了。可恶的云飞峋,早知现在变得如此闷骚狡猾,她就不应该在他身上沦陷!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总以为自己眼光毒辣,如今才发现,就在最关键的事上,她走了眼。
“还疼吗?”他低声问,那清朗的男声,正如同夜晚的春风一般,让人清爽却又无比温柔。
涟漪摇头,转过身去,毫不客气地将身后那庞大身躯当成真皮靠垫,舒舒服服地靠着,“不疼了,今日圆月高悬,月光皎洁,我们散散步如何?”转念一想,这样也不错。
云飞峋老老实实地抬头,以他那比常人更敏锐的视觉看向天际,见那天边勾月若隐若现几无光芒,繁星点点缀满夜幕,点了点头,话音无比诚恳,“是啊,月亮真亮,要到十五了。”
苏涟漪噗嗤笑了出来,“你丫还真能扯。”心情很轻松,动了动缰绳,那白马便开始漫无目的地溜达起来。
“你丫?是什么意思?”飞峋问。
“你丫就是聪明人的意思,是夸奖。”涟漪一边靠着舒服的真皮靠椅,一边胡扯着。
飞峋点了点头,垂下眼,眸中一片深情,那深邃的眼中,只有一名女子的身影,浓而不化,“你丫今夜真美。”
“噗……”涟漪无语,算是搬石头砸了自己脚,这话说的……真是煞风景,又没法反驳,只能点了点头,“你丫也很帅。”
白马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两人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享受这宁静的春夜,美好的时光。
当苏涟漪回到皇家大辇时,正好与云飞扬碰了个头。
云飞扬从大辇中开门而出,脸上不喜不悲,看不出情绪,那本就俊美的面孔,在四周火把之下,更显得美艳逼人。谁能想到,这一张脸不是长在什么才子墨客的脸上,而是长在一名将军的脸上,怎能不让人有视觉冲击?
云飞扬与云飞峋两兄弟容貌相似,但前者的面孔更为细致柔美,后者的轮廓更为深邃,加之飞峋坑洼不平的皮肤,平添狂野,也便有了男子之气。
战功赫赫、用兵如神、武艺高超、出身名门,再加上这逼人俊美的容貌,难怪云飞扬几乎成了京城闺秀们的梦中情人,即便明知将军府内美眷如云,却还是有数不清的女子欲挤入其中。
可以说,云飞扬有这个招蜂引蝶的实力,有流连花中的资本。
这一切思维都是瞬间完成,苏涟漪就迎面看了云飞扬一眼,也就是这仅仅的一眼,立刻低下头去,不再去看。
向旁侧了一下,为云飞扬让了路来。涟漪身后则是飞峋,他开口,“哥,你晚上不在辇中过?”
小别胜新婚,云飞峋是这么想的。虽然哥嫂两人感情不像他与涟漪这般,但毕竟是多年夫妻,感情还是有的,夫妻同房也是理所应当。
其实云飞扬也是如此,本来来辇中,就是想过夜,却没想到,被夏初萤生生赶了出去。
“哦,公主车马劳顿,加上熙瞳需要人照顾,还是让苏姑娘在此吧,”说到这,他扭头对涟漪来了句,“苏姑娘,公主劳你费心了。”
涟漪没抬头,“朋友之间,是应该的。”不冷不热回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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