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医女沐歌
那熟悉的轮廓就在眼前，菩提树下放荡不羁的少年，是他无疑。</p>
揉着毛驴头的手一顿，秦墨警觉那道熟悉的目光又来了，他抬头朝着广场上看去，却并未找到那道目光的主人。</p>
“你说，她是不是也变成了星星？会是哪一颗呢？”秦墨收回视线，再次拍了拍小毛驴的头，抬眉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并未出现最亮的那颗星。</p>
“走了。”秦墨调整了一下姿势，反坐在毛驴背上，双手枕在自己的脖颈后，后背依靠在毛驴的背上，动作无比娴熟，一人一驴吃饱喝足后悠哉的上路。</p>
藏匿在人群中的叶鸢站起身，昏暗的街道上，秦墨的背影已经模糊，她呼出一口气，身体突然被人撞了一下。</p>
“你没事吧？”撞了人的少女急忙拉着她的胳膊担忧的询问道。</p>
“没事。”叶鸢摇头，默默地抽回自己的胳膊随后拍了拍被她抓过的地方。</p>
撞着人的少女从上到下打量了眼前陌生人一番后疑惑地开口问道：“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这么晚了是要住宿吗？”</p>
“嗯。”叶鸢抬头看向她，眼前的少女个头要比自己还要高一些，她的五官虽然不算精致，但是却也是个容貌清秀的姑娘，梳着两个大辫子，头上戴着粉色的头巾，一笑起来，脸上还有浅浅梨涡给人很暖的感觉。</p>
“那你跟我来吧。”少女神色有些焦急，说完就径直往前走去。</p>
叶鸢站在原地，许愿灯都放的差不多了，广场上的人也都散去，相比刚才的热闹，这会儿显得有些冷清。</p>
“嗯？”见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少女转身回望，见她还站在原地，少女解释道：“今儿六月十五，是我们平安县一年一度放灯的日子，放完灯要赶快回家关闭门窗，你若是在站下去，恐怕今夜又要露宿街头了。”</p>
又？叶鸢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妆容，她这两天都在山间奔走弄的有些狼狈，见那少女脸上焦急的神色越浓，叶鸢也不傻站着了，而是追了上去。</p>
“我叫沐歌，你呢？”少女拾起一旁的灯笼，一边领着叶鸢穿过昏暗的小巷一边问道。</p>
“叶鸢。”叶鸢跟在她的身边走着，她能感觉到这个少女体内毫无真气流动，但是行走速度却比普通人要快许多。</p>
“叶鸢？”沐歌突然停了下来，随后抬起手里的灯笼凑近她，灯笼的光照在她的脸上。</p>
叶鸢对于她突如其来地举动疑惑的眨眨眼。</p>
“如今同名同姓的人还真多。”沐歌笑了笑，举起灯笼照亮，继续往前带路。</p>
“……”什么叫同名同姓的人还真多？叶鸢看钱尽头处，有一座二层木楼，木楼上挂着的布条迎风摇摆，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茴香客栈！</p>
“到了，一晚上一金币。”推开木门，客栈里面简陋的摆设，但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材的味道，沐歌把灯笼放在柜台上，随后对叶鸢笑着摊手要钱。</p>
“这么贵！”这个世界的金钱概念叶鸢还是了解的，一般的地方最多也就十几个银币而已！</p>
沐歌一脸无所谓笑着摊手耸肩道：“随便你咯，反正你现在走出去别的客栈都关门了。”</p>
开始还以为她温柔可爱呢，叶鸢嘴角抽搐，这简直就是黑店，没有小绵羊，只有一头大灰狼！</p>
“咚！”</p>
二楼传来闷哼声，刚才还笑容狡黠的沐歌脸色刷白，丢下叶鸢就急匆匆跑上楼梯。</p>
叶鸢好奇地跟了上去，楼梯的木头年月依旧，有的地方已经开始烂掉。</p>
“阿娘！”沐歌推开上楼第一个房间，昏暗的房间里瞬间亮了起来。</p>
叶鸢站在门口，看着沐歌吃力的把躺在地上的老妇人抱起来，但是老妇人软弱无力沐歌抱了好几次都没抱动。</p>
沐歌原本就着急，奈何根本抱不动，就在她急红眼时，被自己骗来的少女弯腰帮忙抬起她阿娘，然后俩人一起把昏迷的妇人挪上床。</p>
这妇人身高跟沐歌差不多，抬她的时候叶鸢注意到她腿上并没有多少肉，但是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异常吓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呢！</p>
“谢谢。”沐歌取下别在腰间的绣包然后放在床头摊开，里面是银针！</p>
只见烛光下，沐歌额头冒汗，但是手上动作井井有条地掀开她娘亲的衣衫，然后对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开始施针。</p>
她施针的速度极快，脸上的神情是不似刚才在楼下那样的狡黠，专注！</p>
随着沐歌的施针，叶鸢注意到她阿娘的肚子正在一点一点缩回去。</p>
全程鸦雀无声，叶鸢也没有出声打扰，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同时脑海中也在快速的翻阅玉落尘留给自己的那本医术。</p>
她隐约记得，这病例有些熟悉。</p>
当最后一根银针扎下去后，全神贯注的沐歌吐出一口气，然后整个人就坐在木板上，开始自言自语起来。</p>
“我阿娘十年前得了这怪病，前来看诊的大夫起初说娘亲怀孕了，并且散播了闲言碎语，阿爹以为阿娘对不起他，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带走了，起初我也以为，可是一年后阿娘的肚子还是没有下去，我找来了当初那位看诊的大夫，大夫说，这是怪病，怪阿娘自己不洁身自好。”</p>
靠在床沿的沐歌笑的及其嘲讽，不知道是憋的太久了，还是终于有了倾听者，她似发泄一般，把积压已久的话全部说了出来。</p>
“他可知，他一句饭后闲谈，让我阿娘背负了一年不贞的骂名，他可知，就因为他的误诊，阿爹头也不回地抛弃我们母女二人，后来我去药堂从学徒做起，还好娘亲教会我识字，一有空我就偷看掌柜的医术，慢慢识药，辨药，学施针，可是一次药堂的掌柜抓到我偷看他的医术说我狼子野心，把我赶了出来，这些年我用自己做实验，尝百草，自己施针，期间好多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掉了，直到两年前才找到了这个法子，开始我以为我成功了，但是没过几天阿娘的肚子又会渐渐隆起。”</p>
沐歌转头，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女，语气变得有些焦虑起来：“我每一年的今天都会去放许愿灯，可是我的愿望为什么没有实现？我的愿望从头到尾只有一个，那就是阿娘的病能好起来。”</p>
“我的愿望奢侈吗？为什么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都不能实现？”说道后面，沐歌已经泣不成声。</p>
叶鸢蹙眉，短短时间里，这个姑娘再次刷新了她的认知。</p>
叶鸢迈开步伐走向她，看着哭的无助的少女，伸出手迟疑了片刻还是放在了她的头上一下一下安抚着：“天神从来不会满足人的愿望，能实现你愿望的只有你自己。”她的声音空灵却又透着几分悲凉。</p>
人的愿望，又岂能让别人来实现呢？</p>
就好比她自己，她渴望自由，上一世却被囚禁在冰冷的实验室中，她从未奢求过那些人会放她自由，所以哪怕是拼尽全力，也要破茧成蝶。</p>
沐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那一刻，她看见这个身体娇小的女孩儿身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p>
是啊，除了自己，她还能相信谁？还能依靠谁？</p>
待叶鸢一番沐浴出来后，沐歌已经把客房里她的床铺好了，沐歌朝着客房外走去，叶鸢看着她的背影沉声问道：“后来呢？”</p>
“后来那个大夫呢？”</p>
简陋的客房里，两个同龄少女，相视一望。</p>
沐歌手指把玩着自己的辫子，安静的房间里，她笑容恬静脸颊的梨涡更深了。</p>
“死了。”</p>
“……”</p>
叶鸢躺在床上，皎洁的月色从敞开的窗户照耀进来与木板形成一条直线，她没有问沐歌，那个大夫是怎么死的，如她之前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p>
这一路你走的有多艰辛，别人根本看不见，因为人们看见的只有成功。</p>
根本不会在意成功那人的双手上沾有多少鲜血，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残酷，不强大就会被人踩在脚下，任其蹂躏！</p>
“嗡！”</p>
识海一震，叶鸢周围的空间全部扭曲，当叶鸢睁开眼时，赫然发现自己身处一处悬崖上，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p>
叶鸢站在峭壁上宛如一朵盛开的天山雪莲，那般高贵圣洁。</p>
“笨女人快过来看！”</p>
小石头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叶鸢转身，赫然发现在外面世界只有拳头大小的小石头，在这里面竟然有半米左右，体型也变大了许多，此刻它就站在那块黑色石碑面前，示意自己过去。</p>
“这块石碑一直都有的，没什么好惊讶的。”叶鸢只觉得小石头有些大惊小怪。</p>
“不，你来看，这上面有字。”小石头催促道。</p>
“字？”有关于石碑上记载的内容叶鸢都熟记于心了，这次会是什么？</p>
只见黑色的石碑上浮出一个字，但是这个字存在的时间很短暂，叶鸢站在这块黑色石碑前面色凝重。</p>
“通。”</p>
石碑上浮出的字是通字，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叶鸢百思不得其解。</p>
“会不会是给你的暗示？”小石头歪着头也陷入沉思中。</p>
“也许吧。”叶鸢往前走，身边的场景在快速的转换，最后停留在一座山前，这座山跟西漠山类似，但是这里的妖兽等级都比西漠山上的妖兽高级。</p>
好处就是，西漠山的低阶妖兽死亡后只能卖掉其兽皮。</p>
这里的妖兽死亡还有妖丹，遇到**的妖兽爆的妖丹也是橙色的上品，所以自从发现这个地方后，叶鸢就喜欢来这里提升实力，上一次她就是在这里遇到的小石头，虽然那时这货是巨无霸石怪！</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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