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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章:赛前



  清晨,阳光还没有突破东面天空,气温已渐渐升高。



  自己动手做好早餐,叫醒深夜赶来帮忙的叶飞吃过饭,期间听过得福的汇报,牛犇让他留在家中继续工作,研究对策,自己和叶飞从公寓内出来,掂着碎步、准备跑步去十一区训练。



  “太危险了,这样太危险了!”



  与往日俊朗嚣张的样子不同,叶飞神情紧张,一路上不停探头探脑,疑神疑鬼的样子仿佛正被通缉的贼。



  “动不动遇到黑榜杀手,日子还能过吗?”



  关于医生的事情,牛犇未对叶飞隐瞒,听闻此事,飞少目瞪口呆,顿时觉得生活失去乐趣,口口声声交友不慎,竟然落到这般下场。面对那个来无影去无踪、不知是男是女、不知藏在身边何处、而且是全世界最可怕的杀手,任谁也找不出乐观的理由。



  “山本武道厉害,好歹可以打一打;这次可好......哎呦,我肚子疼,是不是早餐被下毒?”



  “能不能别这样。”相对于叶飞,牛犇表现还算正常,一边挥动胳膊垫腿跳跃做着热身准备,一面提醒叶飞不要故作姿态。“医生要找的人是我,跟你没有多大关系。”



  “殃及池鱼啊大哥!保镖不都是牺牲在前。”



  “叫你来是陪练。谁稀罕你做保镖。”



  “天生热心肠,有啥办法。”说着叶飞忽然闪身挡在牛犇面前,警惕目光看着两名从身边经过的学员。“小心!”



  “这......”两人中的一个是和牛犇同住一座公寓的军校学员,点头交,带朋友经过时刚好看到牛犇,正准备打招呼。猛然遇到这种状况,两个人都被叶飞的举动和样子吓到,无奈牛犇赶紧解释,隔人相望与之寒暄两句,并在疑惑的目光中悻悻而去。



  “那家伙在张嘴,我以为他要吹毒针。”叶飞悻悻解释道。



  “每个人见面都会张嘴......还能不能玩了?”牛犇很是恼火。



  既然决定了冒险一搏,就得有个做事情的样子,身边有个这样的家伙,不光计划没法实施,脸也丢尽。



  “看到你,傻子都觉得不正常。”



  “其实我故意的。”叶飞挺起胸膛,抖擞精神说道:“而且我觉得,那种高手高手高手来对付你,有点浪费。”说完矮下身子问道:“梅姑姑当真不在吗?是不是藏在暗处?”



  “别担心好不好。”牛犇停下来叹了口气,认真说道:“起码这两天不会有事。”



  “为什么?”



  “国安局的人刚刚撤走,难辨虚实。换成谁不得好好想想。”牛犇解释着走出门廊。“咱们是要去训练,莫凡那边回话没有.....钟叔,这么早。”



  “谁?”老人耳背,闻声放下扫把,艰难回头现是牛犇,脸上皱纹徐徐绽开。“来,来。”



  “哦。”牛犇抬腿欲动。



  “等等!”叶飞一把拉住他,目光警惕:“牛二讲过,扫地的都是绝顶高手。观此人生龙活虎,龙马精神,神情古怪,不可不防......会不会身怀绝技?有没有可能是医生?”



  牛犇停下脚步,冷冷看着他。



  “不要这么仰慕的目光看着我。”叶飞恬不知耻说道。



  “都说韩林儿猥琐下流,一定比不上你。”牛犇叹了口气,用力甩开他的手幽幽说道:“资料显示,年前医生曾在异国出手。钟叔几年没离开军校一步。而且钟叔得了癌,晚期。”



  “要死了?那也不代表无辜。等等我。”



  一路小跑跟在牛犇身后,叶飞嘴上不便多说,心里仍在嘀咕。



  “容我想想医生的特征,看对不对得上......”



  ......



  ......



  医生,黑榜排名第五十位,但被认为最神秘恐怖的杀手之一。



  关于医生的传闻无数,大多做不得准,可断定的仅有两条。先医生是医生,生理学、神经学、乃至基因遗传学都有着极深造诣。就其杀人手段而言,毒杀者占多数,其下毒手段丰富多彩,且极具针对性。另外,自黑榜诞生之日期,距今已过三百余年,医生从那时起就已上榜,从未间断。由此可知医生具有传承性,与别的杀手有着很大区别。



  仅凭这两条,显然不足以将医生定位,也没有办法制订相应对策;历代医生杀人无算,其中不乏位高权重者、极难找到下手机会的目标。比如霍夫曼帝国曾有位亲王,身体强壮,爱骑马,但其左腿易抽筋,不算大病、但却带来诸多困扰。亲王多方求治无果,后来某位御医得到妙方,亲王连续服用后基本痊愈,于是率队在自己的围场打猎,途径一处山坳转弯时左腿忽然抽筋、进而导致控马失败,摔死在悬崖。



  表面看这是一次寻常的意外事故,但由于是亲王,仍需一番调查并且有了很大现。先,那位御医突然暴毙,在对其所开药物进行详尽分析后现,平日虽能缓解、治疗,然而当使用者服用药物后的一段时间内,情绪一旦激动,吸收到血液里的药物会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产生相反效果,从而使病的可能大大提高。此时再将亲王病时的情况作对比,打猎之前特意服用过药物,因而这场谋杀不仅仅是可能性,而是实实在在生的事实。



  进一步调查现,御医所用药方来路不明,其自身死亡也很蹊跷,加上其它线索,渐渐地、这件事情指向传闻中的“医生”,成为其诸多“杰作”之一。



  客观地讲,仅因这些就对医生定罪有失公允,亲王之死可能就是意外,也有可能是权利斗争的结果,甚至有可能是某些人为了逃避责任故意栽赃。反正医生不会反驳,不会露面,难以找到,是最好的嫁祸目标。



  然而话说回来,黑榜杀手、尤其医生出手,哪次不是莫名其妙,匪夷所思?非要找到凭实据才算的话,世界上根本没有黑榜,不存在医生这个人。具体到这个事件,事实真相究竟如何,恐只有本人才清楚。但,不管医生是否愿意,外人已把这次事件看成其杰作,畏之如鬼魅幽灵。



  药物运用到这种程度,当真只有神乎其技才能形容。奇妙的是,医生这么恐怖,在黑榜上的排名却在中游徘徊,自始至终没有大的变化。有人曾经分析过,能想到的理由不少,比如医生可能不擅长战斗,暗杀能力有局限,也可能存在张冠李戴,很多不是其所为的案子被安到医生头上......毫无疑问,这种情况一定存在。



  通常讲医生杀人如麻,指的是三百年总和,由于医生一直存在,人们会在不知不觉中将其当成一个人看待。然而事实,不同时期医生的杀人数量极不均衡,有时经常出手,也有沉寂数年、乃至十几年不等。



  人与人之间注定有所不同,因为是传承,不同时代的医生不会一样。对同一名医生而言,无论其手法多么丰富,总有些共性可以寻找,被杀的人越多,体现的越明显。元东提供的资料当中,对这些共性进行过非常详尽的分析,比如有的医生行为低调,杀人悄无声息,有的性格残虐,喜欢让目标承受痛苦,还有的刻意追求技艺,会故意给目标留下救治的时间,以证明自己的强大等等。



  以上来自元东的资料与分析,不少是题外话,与牛犇要面对的当代医生并无多少关联,更让人遗憾的是,即使有国家力量为后盾,即便经过得福二次总结与核对,这些所谓的结论依旧过于抽象,看过后,牛犇丝毫没有“与目标接近”的感觉,相反越迷雾重重。



  可男可女,可老可少,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不是......就叶飞的感受而言,这些资料徒增恐惧,比完全不知道还糟糕。



  “本少生在阳光下,活在春风里,品行高洁,心地善良,这种阴暗的事情根本不适合我。”一路念叨着,飞少心里憋闷烦忧,等待时冷不丁问道:“老头儿,有没有听说过医生?”



  “啥?”钟叔不仅耳背,且已老眼昏花,转个圈才知说话的是谁,嘿嘿笑着说道:“牛犇开的药好,我试过,比医生管用。”



  “草菅人命啊你,有行医执照没?”叶飞冲牛犇低吼。



  “没有啊,牛犇帮了忙的......”钟叔忙替牛犇辩解。



  “这人有病,别和他计较。”牛犇忙推着叶飞走开,不忘回头招呼:“钟叔,多休息,回头我去看您。”



  “诶。好好,就休息,休息......”



  ......



  ......



  今年梨子成熟略早于以往,五月即可食用,现今七月,每颗树的枝头都只剩寥寥几枚,沉甸甸随风而动。熟透了的梨子皮脆肉鲜,味美而且多汁,但在军校,钟叔或许是唯一关注它们生长的人,身边时常揣上几个,遇到学员讨要便会送出,眉眼流露出少许得意神情。



  “味道真不错。”



  扫地高手那里没能问出医生下落,但却多出两个梨子,叶飞从牛犇手里抢去一个,慢跑途中犹能啃食,口水哗哗地流。



  “军校的树也能结出这么好的果子。回头想想办法,移栽两颗去我们家。”



  “当心被医生下毒。”听出其话语间的暗讽味道,牛犇有些不爽。



  “切!想吓唬我!”叶飞哈哈大笑,一面把刚啃到嘴里的梨肉悄悄吐回手中:“真的?”



  “假的。”牛犇看都懒得看他,挥臂朝路边遇到的熟人挥手。



  “一挑二,加油!”有陌生人挥拳助威。



  “一定!”牛犇向其保证。



  “别那么风骚行不行?”奔跑的墨镜竟然被人无视,声音满是嫉妒。



  “是你说,要高调一点。”牛犇朝更远出挥手。



  “高调不等于风骚。”叶飞挺起胸膛,奔跑时姿态越飘逸。“长着土包子脸,真以为自己招人喜欢。”



  “牛犇,我爱你!”有疯狂女生尖锐的声音大喊,但却没有追过来打扰。



  “****,情母兽!”母兽情对象竟然不是自己,叶飞越愤愤不平:“你怎么不吃?”



  “怕中毒。”



  “那个老头,你不是说他没问题......”叶飞心里渐渐不安。



  “谁说摘梨就是下毒的人?医生若只有那点本事,好意思在黑榜上趴着?”



  “操!管他好不好意思,到底有没有毒?”



  “有防备的时候没毒,反之就会有。”



  “......让不让人活了!”拿着啃了一半的梨子想要扔掉,叶飞转念一想,又将其揣回到口袋里,“不行,我得验验。”



  “绝对浪费时间,能验出来才怪。”



  “你管我。”



  ......



  ......



  跑跑说说,争争吵吵,一路风景来不及欣赏,等两人跑到十一区门口,才现莫凡早已等候多时,身边还多一位不之客。



  林杰,吃牛犇一脚后修养数月,如今伤势渐渐好了,今天不知为何与莫凡同时出现在这里。



  叶飞把墨镜推上额头,先用警惕的目光扫视一周,确认五十米内没有闲人,这才真正放松下来,嘘声长叹。



  “不行不行,这事儿真不适合本少。”



  外松内紧,主动增加暴露时间给医生制造机会,这就是牛犇的计划,简单,粗糙,但是实用。按照元东分析的状况,如果是姬鹏帝国下单,医生动手应在大赛之前,否则、即便成功也难得到应有效果。针对这点,元东希望保护牛犇平平安安进入比赛,叶飞虽不赞同这种龟缩的法子、但也觉得最为稳妥,唯牛犇思索后坚决不同意,决心拿自己做诱饵,主动引对方出现。



  这样做当然冒险,但就长远考虑,牛犇觉得非此不可。眼下他在军校,环境熟悉、单纯且有大批人力可用,做最坏打算,送医都比别的地方及时。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占尽,若不在这段时间内消除隐患,将来怎么办?



  他最担心的是,医生如果一直不出现,自己难道防一辈子?



  那怎么行!



  道理充分,元东对此心知肚明,叶飞听后更是双手赞成,然而到了实施的时候,飞少才意识到自己摊上大麻烦......仅仅一个早上,一次慢跑,感觉好似鏖战三秋,神经错乱,苦不堪言。



  “回头我把刀仔调来,二十四小时贴身护驾。”



  下决心摆脱这种处境,叶飞说着把目光转向林杰,立即恢复老大派头。



  “小林子?”



  “飞哥。你这是在干吗?”



  但凡四大家族子弟,无一不对叶飞保持尊敬,连最狂妄骄横的林杰亦不能例外。对此牛犇曾有疑惑,后来随着信任加深,渐渐也就习惯了,懒得过问。



  “军校里的情母兽太多,牛牛遇到变态骚扰,本少出马为他遮风挡雨。”半真半假掩盖事情真相,叶飞再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听说牛犇需要陪练,我想试试。”



  “陪练?你是输给上官飞燕不服气,想挑战吧。”叶飞皱眉着转向莫凡:“你带他来的?”



  “这个......”



  “是我要求来的。”



  “那也得知道消息才行。”叶飞神情越阴森。



  “飞哥消息的时候,我们俩正好在一块儿。”一边解释,林杰毫不掩饰心里的战斗**,挑衅的目光转向牛犇:“既然激怒了纽恩和安德烈,陪练的水平越高越好,态度越真越好,对吗?”



  这下叶飞动了真怒,冷笑起来:“看不出来,小林子出息了,来来来,机甲还是格斗,你挑。”



  林杰平静说道:“飞哥,你不是要应付那些......情母兽?”



  “我......”叶飞目瞪口呆,进而恼羞成怒,准备飙。



  牛犇伸手拦住他,对林杰说道:“你的身体完全好了?”



  “当然。”林杰深吸一口气。“再来一场格斗都行。”



  “这个提议好。”叶飞赶紧鼓动。“打断他的腿,出问题本少一力担保!”



  “呵呵,就你吧。”牛犇想不出理由拒绝,当即拍板:“没问题的话,马上开始?”



  “好。”不服的何止林杰一个,莫凡也在摩拳擦掌。



  “等等!”



  事成定局,叶飞突然就冷静下来,热情洋溢看不到一点生气的样子,仿佛之前的争执根本没有生过。



  “吃过早饭没有?吃过也不要紧,来来来,吃点水果补充水分。”



  拉住莫凡与林杰,他从牛犇的口袋里掏出梨子,连同自己那颗一道塞给两位即将上任的陪练。



  “莫凡,这是你的;小林子,这是你的。”



  吃颗梨而已,莫凡那边没什么问题。林杰......呆呆看着那几处伤口,实不知说点什么好。



  “吃。”叶飞恶狠狠虎起面孔:“不给面子?那就没资格上机。”



  ......



  ......



  梨子没有毒死人,莫凡、林杰从此成为牛犇的陪练,消息很快传出,引众多关注。



  由于牛犇拒绝一切采访,加上联邦政府的有意管制,各路媒体眼巴巴看着他每日招摇,纷纷将注意力转向林杰与莫凡。每一天,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定格在各种画面里,神情举止被专家解读,希望从中对牛犇的训练情况做推断。



  “每次训练后,牛犇神情放松,莫凡、林杰的表情凝重,如此看来,情况应该不错。”



  “如果牛犇能够同时面对莫凡与林杰,那么至少说明,他有一战之力。”



  “那必须的!”



  情感有倾向,什么事情都可以拿来当成“有利”的证据。评论时人们绝不会想到,莫凡、林杰之所以每天阴沉着脸,很大程度上是被媒体骚扰感到心烦所导致,遗憾的是,身为四大家族后裔,他们注定不能像别人那养骄傲冷漠,生忍着才没有作。



  这边紧锣密鼓,另一边,纽恩与安德烈那边也在加强训练,为最终决赛准备。可惜人家是封闭性训练,包括生活起居在内,全都有本国使团的人严密防范,纵然联邦媒体试图为本国骄傲刺探情报,也已无能为力。



  对这种情况,飞少有着独特的解释,时常对林杰与莫凡叫嚣:“看见没有,他们的气势已经被压倒,心里害怕才会这样没有自信。开头很好,接下去的关键就是训练,训练的关键在于陪练。最终结果,牛犇如果输掉的话,你们俩干脆自杀谢罪。”



  歪理邪说,叶飞看起来幸灾乐祸,实际上丝毫得不到轻松。没有陪练任务,他把刀仔从城内叫来,与自己交替陪在牛犇身边,真正做到二十四小时无间断守护。



  这是底线,也是元东撤出人马的“条件”,遗憾的是,直到比赛的日子到来,也没见着医生的影子,牛犇的钓鱼计划因而彻底宣告失败,白白承受多日惊吓。



  七月十五,决赛到来的那天,叶飞亲自将牛犇送进比赛通道后,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连日来积累的疲惫顿时如潮水般反扑,几乎瘫在地上大骂。



  “******,竟然一场虚惊!”



  “这样不好吗?”刀仔同样累的不轻,感到困惑不禁追问道:“飞哥希望医生出现?”



  “医生?飞少是不是病了?”旁边人纷纷表达关切。



  连日来,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叶飞的变化,往日俊朗的外表顾不上打理,胡子拉碴仿佛老了十岁,神情中的疲惫更加掩饰不住;适才的举动虽有夸张,但就心理而言,大家都能看出其辛苦,只是不明白,这货明明什么都没干,因何会累成这样。



  “要不,找个医生看看?”有人好心提出建议。



  “谁再提这个词,本少跟他没完。”叶飞挣扎站起来,咬牙切齿说道:“早知如此,本少不如去和母兽**。”



  “别理他。”



  “又神经了。”



  四周好友纷纷侧目,哄闹声中,赛场内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



  选手入场,决赛即将开始。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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