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大军过境
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调笑道：“你说是不是？”
“公子！”玉露娇笑着倒在了他的怀里，面色绯红。
“女人误事，等我与大人谈过正事后你们再进来，玉露，送她们出去罢！”公子宇淡淡开口。
玉露从公子宇的怀里跳了下来，对着屋子里的姑娘们笑道：“姐妹们，咱们待会再来，别扰了二位爷的兴致！”
钦差有些意犹未尽，掐了把怀中的细腰，方才放了人出去。
屋内只剩下二人，钦差拿起筷子刚刚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要送进嘴里，公子宇忽然拍桌起身，一块肉顺着他的手跌在了衣服上，钦差有些恼怒，面上不显，抬头看向公子宇，出声问道：“公子这是？”
“钦差大人瞧着我，就不觉得眼熟嘛？”公子宇面上似笑非笑。
钦差有些微醺，怔怔抬头看向公子宇，眼前划过重影，和记忆里的影子重叠，刹那间酒便被吓醒了，蓦然清醒过来。
“你……你……”
“怎么？难不成钦差大人把陈年旧事都忘了干净，想当初还是你将我从四方国带出来，如若没有你，也没有我今日啊！”公子宇面上满是嘲弄。
钦差吓得身子一软，从座椅上跌了下来，瘫倒在地上，嘴里喃喃：“怎么会，怎么会，你分明早就死了……”
公子宇一步步朝着钦差逼近，直到他退无可退，被他逼到拐角，这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当年我不过八岁，还是个孩童，你和我那皇兄提议，将我送往蛮荒之地，在路上寻个无人之处杀了我永绝后患，大人，你这钦差之位，还是踩着我上去的，你怎能将我忘了呢？”
“不，不，此事不能怪我，此事是皇上提议，你的存在叫他如鲠在喉日夜难寐，恨不能早早杀了你了事，这才派了我送你去往漠北，你出事那日，我也没想着对你动手，是你……是你命不好，从山崖上坠了下去，这都是你自己的命数，怨不得我，怨不得我！”
谎话说的多了，到最后，自己也就深信不疑了。
公子宇勾了勾唇，悠悠道：“恐怕这些年，你也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吧。”
说的越多，内疚感也就越轻，到最后，连他自己都相信了公子宇的死只是一场意外，即便没有他，公子宇也该夭折。
“大人，我如今不仅没死，还混的风生水起，你见到我，作何感想啊？”公子宇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钦差回过神来，想要伸手去抓公子宇的衣角，却被公子宇躲开。
公子宇眼中满是厌恶：“你也不怕碰脏了我的衣裳！”
“小皇子，小皇子，当年的事当真不是我要做的，是皇上，是皇上他容不下你，我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把刀罢了，你要找的人应该是皇上才是……”钦差跪倒在地上，匍匐着朝公子宇脚边爬去。
公子宇笑得讽刺：“是该去找他，只可惜大人，你求我也是无用，想要你死的，可不单单只有我一个人呢！”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玉露跨步走了进来，看见钦差跪在地上倒也不惊愕，抿唇娇笑道：“哟，大人怎的跪下去了？”
钦差自觉面上挂不住，可眼下保住命比什么都重要，便也顾不上脸面了，看向公子宇，出声哀求道：“小皇子，当年的事当真不是我指示的啊！”
“那我全族被流放呢！”玉露面上陡然浮现出一丝狠戾，怒目而视。
钦差不由愣住，不受控制的朝着玉露看去：“你……”
玉露搬开一把椅子，俯身坐了下去，喜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钦差：“你很该跪着，我宋家十几口的性命可都毁在你的手上！”
“你是……你是宋玉！”钦差好似见到了鬼，惨叫一声，想要往外跑去。
公子宇扔出了腰间的剑，擦着钦差的肩头过去，没入了木门上，钦差头顶的冠被剑挑落，披散了下来，跌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大人踩着我宋家上位，坐稳了这钦差的位置，这几年过的可还舒心啊？”玉露对着钦差浅笑嫣然。
“你，你们竟然在此勾结，你们就不怕被皇上知晓，治你们的罪！”钦差伸手直指着二人。
二人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对看一眼，笑得轻蔑。
“大人莫不是忘了，我们在四方国，早已是死人了，既然是死人了，又何必纠结许多呢？”
公子宇只笑不语，自袖中拿出了一把小刀，又端起桌上的酒盏，静静看着钦差。
“钦差大人，来挑个死法把，若是我，应当会选这刀，毕竟饮了毒酒后，可不大好看。”
公子宇把玩着手里的刀，直看的钦差惨叫一声趴在地上，不住的对着他们磕头。
“我知道错了，你们就放了我罢，来世我给你们做牛做马……”
“想来我福大命大没有死成，你也不算害了我，不过……”公子宇略顿了顿，将小刀递到玉露手上：“你来做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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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陡转，钦差抬起头，看着玉露，眼中迸发出一丝光亮，兴许在他眼里，女人远比男人来的心软罢。
玉露轻笑了笑，将刀扔到桌上，撑着脑袋看向钦差：“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不过，你得磕够了一百个响头，每磕一个头都叫一声，祖宗，我错了！”
话音刚落，钦差便在地上卖力的磕起头来，边磕边喊着，不多时，额头便是一片鲜血淋漓。
待她磕齐了一百个，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玉露，眼中满是期翌。
玉露站起身，笑道：“那便算我原谅你了！”
钦差登时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上，衣衫早已湿透，又听见玉露冷笑一声，身前白光一闪，脖颈被一道绫罗捆住，原本架在玉露腰间的披风不见了，钦差面带惊恐，拼尽全力想要将脖颈间的束缚挣脱，只可惜却是于事无补。
头顶，玉露不带一丝感情道：“我原谅你了，可宋家十几口人并没有原谅你，所以，你便去那头，慢慢向他们赔罪罢！”
玉露面目狰狞，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钦差瞪大了眼睛，极力挣扎着。
人在濒死前的力量总是无限大，玉露到底是个女子，难免有些吃力，公子宇伸手握住玉露的手，加重了力道，看着钦差面上青筋凸起，大笑开。
直到对方在自己手上慢慢失了力气，一点点坠了下去，再没了声响，方才罢手。
连着绸缎一起扔到了地上，一旁的玉露还有些晃神，可公子宇的面色已然恢复如常，端起酒盏浅饮了一口，悠悠道：“说起来，还差最后一个人就解决了罢！”
“只差皇上了！”玉露微眯了眯眼睛，面上划过一丝怅然。
“也不枉你流落风尘！”公子宇凝神看向玉露，眼色晦暗不明。
他们是故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谊，若不出意外，待他成年后出宫，她便是自己的王妃，只可惜阴差阳错，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玉露垂下头，掩去眸中失意。
“公子，早不复当初了。”
公子宇转身看向身后的屏风，勾了勾唇：“你还打算看到什么时候，嗯？”
钟灵推开屏风，跨步走了进去，抬头看向公子宇：“你早知道我在后头？”
“在你端着食盒走进来的时候，我便认出来了，我说小美人儿，你也太不善伪装了！”公子宇倚着墙站定。
这样的情形难免奇怪了些，上一秒她撞破了他们杀人，现下便推开了屏风与他们对弈，钟灵暗想着，若自己是公子宇，此时此刻，一定会杀人灭口。
“小美人儿莫不是想我了，巴巴的跟了过来？”公子宇冲着钟灵眨了眨眼睛。
钟灵淡扫他一眼，冷声道：“我要出城！”
“这般光景，你要出城？”公子宇微眯了眯眼睛：“若是出城后，你告发了我，引来四方国的铁骑呢，这里可是有一个危机重重的皇子，和一位旧臣遗孤，我实在不能冒险呢！”
“我没功夫和你掰扯！”钟灵有些不耐。
公子宇看向一旁的玉露，悠悠道：“我们现在是两个人，而你单枪匹马。”
钟灵提步上前，扼住公子宇的脖颈，冷冷道：“也罢，我绑了你去城楼，到时那些守卫自然会放行！”
“你错了，我只消告诉他们不必放行，我死后茶庄的生意交由他们的县令打理，他们会比你更想让我死！”公子宇笑意深切。
钟灵怒不可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她千不该万不该试图同一个疯子商议。
公子宇受她胁迫，面色不改，笑道：“除非你告诉我，你要出城做什么，或者，带上我一起去。”
“你威胁我？”钟灵皱了皱眉头。
公子宇赶忙摇头道：“岂敢，我不过是有些好奇你要去做什么罢了，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知道，明日清晨赤炎大军过境，你一定是要去赶这个热闹。”
“既然知道，也要同我一起去送死？”钟灵松开手，将公子宇往后退去。
玉露急忙扑了上来，关切道：“公子！”
“不打紧！”公子宇摆了摆手，站直了身子：“你先退下罢。”
玉露有些不甘，皱着眉头看向钟灵，公子宇见状笑道：“她不会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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