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跟人走了

 秦子安盯着丹炉里的丹药看了一会儿，半晌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去查看。


 十颗补灵丹，其中两颗下品，四颗中品，还有一颗上品，至于最后三颗——清透碧润，几乎看不到任何杂质，放在鼻端轻嗅，让人有种几乎欲陶醉其中的感觉。


 一般丹药品阶只分上中下三种，而这最后三颗丹药，却并不在其中——“难道，这是罕有的极品丹药？”


 秦子安喃喃道，无怪乎她这么想，这三颗丹药，分明比那颗高级丹药还要澄澈的多。


 “没错的，主人，这就是极品丹药。”虽然，只是低级的补灵丹……


 丹朱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跟着水镜那么多年，就算罕有的极品丹药，他也见识过几回。


 趁热打铁，秦子安决定再炼制一次，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清理丹炉，引地火，然后放入灵犀草……


 丹朱和玲珑在旁边看着连连点头，目前为止，都和她“睡着”时候做的一样。


 其实，若是华南风在一旁，就会告知她，这其实是因为秦子安进入了一种奇妙的顿悟，关于五行元素的探知，让她触摸到了一丝最基本的天地本源。


 到了凝聚灵力网的时候，秦子安傻眼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做的……


 木元素仍旧不听控制，灵力网凝聚到一半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啪地裂开了。


 秦子安不死心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砰——”


 最后的结果，是又一次的炸炉。好在华南风有先见之明，炼丹房隔音很好，没有一个人听到。


 无论怎么回忆，都没有昨晚炼丹的印象，秦子安索性收了丹炉，打算等华南风出来再询问一下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哪知道，一直等到拍卖会的最后一天，华南风还是没有出来。丹房门关的紧紧的，也进不去，敲门也没人回应。


 不过秦子安也没有多想，这种情况以前并不是没有，有时候师父炼丹太过专注就会如此。


 想到拍卖会很快就会结束，秦子安简单思索了一下，一个人朝着拍卖所走去。


 她没有到拍卖的地方去，反而通过侧门找到了他们的鉴定师。没错，秦子安没打算买东西，她是要卖东西。


 “这位客人，你要拍卖什么？”


 一把白胡须的鉴定师抬头，看着戴了面具的女子，露出接待客人的标准笑容。


 “这个——”


 隔着长长高高的台子，秦子安将一个普通的药瓶递了过去。


 鉴定师接过瓶子，打开只瞄了一眼，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客人，这里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几颗低级补灵丹，就算是上品，也没有资格拿来拍卖。


 “不是玩笑，起拍价就按照你们的最低价格，三百块中品灵石。”


 秦子安淡然地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是认真的。


 “客人，今天是最后一天拍卖，拍卖的都是相当贵重的物品。虽然可以临时加入拍卖物品，但这补灵丹实在是够不上参加的标准。或者，客人还有别的物品用来拍卖？”


 鉴定师匪夷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觉得她铁定是穷疯了。三颗低级补灵丹，起拍价居然敢开口三百块中品灵石……


 不过，按照拍卖所的规矩，直接驱赶客人的话是不能说的，希望她能识相一点儿，不要自取其辱。


 秦子安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如他所愿的自动离开——“我觉得，这三颗补灵丹已经足以参加你们的拍卖会。”


 “客人，就算这三颗低级补灵丹是上品，可顶多也就是几块中品灵石的价值，您就不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齐老，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个紫衣女修从内门走了出来，看向胡子花白的鉴定师道。


 “九小姐，您看——这位客人坚持要把低级补灵丹放入今天的拍卖会。”


 齐鉴定师看到负责拍卖所的白曦，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赶紧把那瓶丹药递过去给她查看。


 “三颗低级补灵丹，起拍价三百块中品灵石，你确定物有所值？”


 白曦看着面前戴了面具的女子，从自己进来开始，她就一直表情很淡定，不谄媚也不惊慌失措。


 “我以为，九小姐是识货之人。”


 秦子安同样直视着这位九小姐，端庄昳丽，谈吐优雅，举手投足间可以看出良好的教养。再看她一身衣服淡雅素净的很，可那料子以及上面重重叠叠的暗绣，却透出一种低调的奢华。不显山不露水，却仍旧富贵逼人。


 白曦又捏着丹药仔细查看，这一次用上了神识，将这颗低级补灵丹里里外外探察个分明。


 “这难道是——极品补灵丹？”


 白曦面色严肃起来，看向秦子安的目光有了几分不同，刚刚她之所以一眼断定这是上品补灵丹，无非是没有想到，居然真有人能够炼制出这样的丹药。


 若是高级补灵丹，品质最好的炼丹材料再加上高级炼丹师，未必不能炼出极品补灵丹，就算几率非常小，但还在可接受的范围。


 但眼前的女子修为只在炼气大圆满，最多只可能是低级炼丹师，而且低级补灵丹的材料也就那么几种，还是最普通的，能用普通的低阶灵草炼制出低级极品补灵丹，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齐老闻言，一脸的匪夷所思，连忙倒了一粒丹药，重新鉴定。


 足足有一盏茶功夫，他才小心翼翼将丹药放回瓶中，经过再三确认，这确实是极品丹药。


 “不过，就算是极品丹药又如何？不过是低级补灵丹，就算再完美，也比不上一颗中级上品补灵丹所能补充的灵气。一颗中级上品补灵丹也无非是一块中品灵石，你这一颗丹药起拍价就要一百中品灵石？”


 白曦看着她，语气认真，却没有任何的嘲弄或轻视，好像真的只是好奇，才有此一问。


 “若九小姐见识当真如此浅薄，这拍卖所也不必开下去了。”


 秦子安岂会上当，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隔着面具，一双黑眸自信而明亮。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白曦笑了起来，转而看向齐老吩咐道，“就按照这位客人说的，起拍价三百块中品灵石。”


 “……”


 齐老呆了一下，他的想法和刚刚九小姐所问一致，也觉得一颗低级补灵丹就算是极品，顶多也就是两块中品灵石就打发了。


 照这位客人所说，还有九小姐的应许，难不成他还真成了见识浅薄之人？


 不过，他到底只是为人做事，自然不会多说，刷刷几下填了单子，将这三颗补灵丹登记上去。等填写到物品介绍那处，又看向秦子安。


 “无需多填，让买主自行查看就是。”秦子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最好使用神识探查。”


 “……”


 齐老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就在物品介绍的地方写道：“需买主自行观察。注：最好使用神识探查。”


 白曦在一旁看了，似真似假地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把宝扇，掩着嘴巴直笑，连连道：“当真是个秒人，白曦有心相交，不知这位客人如何称呼？”


 “九小姐如此抬爱，凤初实在不敢当。”秦子安无语，这位才是个秒人吧，好好地攻击法宝，被她拿来遮脸，还真演上瘾了。


 不过，这一眼看似风度教养皆上乘，实则跳脱耍宝的性子，和某个人还真挺像，而且还都姓白……


 犹豫了一下，她试探地道：“九小姐可知道白尘？就是，一身富贵，戴着一个金算盘……”


 白曦这下是真好奇，收了扇子看向秦子安——“那是我十七弟，不过他行踪不定，凤初是在何处遇到他？”


 “几年前，在万里大山的客栈，实在是令弟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


 几年前的一面之缘，萍水相逢又很快分别，按理说不应该记得。但白尘那样的人，实在让人难以忘记。


 “呵呵，凤初说的还真委婉，就十七弟那品味，一身金灿灿，恨不得把金箔贴脸上……”


 白曦不客气地道，对白尘的衣着品味无比嫌弃，可偏偏多少人说他，就是不改，反倒沾沾自喜。


 待秦子安离开之后，齐老有些疑惑地看着白曦，不解地道：“九小姐有意拉拢这位凤初，却不知她有何过人之处？”


 白曦从来不做无谓之事，她既有意与人相交，便是看中那人身上的价值。


 “能炼制出极品丹药，难道不算过人之处？”


 抛下这么一句，白曦径自开门而去，这齐老在鉴定方面还算不错，但为人实在太过食古不化，脑子又死板。


 凤初，原来这就是青阳长老大张旗鼓收下的关门弟子，果然不凡，非但炼丹术了得，就连这脑袋瓜也挺精明。虽然现在籍籍无名，可以后必定大有所为。与其到那时候再锦上添花，不如现在及早结交，还能多一分情谊。


 拍卖会上——


 秦子安直接上了二楼，喝着灵茶，吃着点心，听着美男侍者用低沉好听的声音讲解，好不惬意。


 至于拍卖会一层，这会儿已经百年难得一见的——炸了锅。


 一把高阶飞剑，一斗灵珠，十张高级符箓之后，一瓶丹药被放在了展台上。


 刚刚拿上来，就引起底下一片唏嘘，那药瓶他们这些低阶修士再熟悉不过，一块下品灵石能买两个。


 “这件拍品没有介绍，需要买主自行观察其特别之处。”


 等侍者将碧色的低级补灵丹倒出来，底下顿时安静无声。足足过了一盏茶时间，底下才爆开一片喧嚣声。


 “这是忽悠老子呢，把低级补灵丹拿上来做什么？”


 “就是，耐着性子等到最后一天，拍卖所就给我们看这个？”


 “是不是拿错丹药了？要不就是拍卖所的管事吃错药了……”


 哄闹声渐渐消失，却在看到大厅四面悬挂的照影石上第一次出现的数字时，再次掀起一波。这里的照影石，和二层三层的照影石是相通的，上面显现的画面都一样。


 此时，白玉照影石上的数字几乎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四百中品灵石。


 三颗低级补灵丹，居然有人出价四百中品灵石。


 然而，这还不是最刺激的，下一刻，数字跳动，直接变成了五百五十。


 天啊，七百，七百中品灵石！


 “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一个炼气九层的大胡子男修喃喃道，突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再看照影石上的数字，已经跳到了一千。


 “是极品灵丹，居然是极品灵丹！”


 一层修士，大多是筑基修为，其中也有几个炼丹师，此时也发现了端倪，其中一人一脸激动地道。


 “三颗低级补灵丹，就算是极品，能值这么多灵石？”


 另一个炼丹师惊悚地看着还在继续往上跳动的数字，这会儿说话的工夫，已经跳到了两千二百块中品灵石。


 这样的价格，显然不是他们这些低级炼丹师承受的起的，就算是中级炼丹师，也没有几个这样大手笔。所以说，这参加竞价的，极有可能是高级炼丹师？


 “你傻呀，这低级极品补灵丹，当然不是用来吃的。”先前开口的炼丹师翻了个白眼，继续同好友解释，“你想啊，极品丹药几乎是没有杂质的，众所周知，越是低级的丹药杂质越多，吃了越容易积存丹毒。能将低级丹药中的杂质融合到近乎完美，一定有什么秘密之处。”


 “你是说，他们是想找出其中的秘密？”


 那人恍然大悟，若是找出了其中的秘密，进而提高丹药的品质，低级极品丹药是不算什么，可如果是高级极品丹药呢？他几乎不敢想象下去。


 “那炼丹师将丹药拿来拍卖，明显是不想让人知道身份，而拍卖所的保密工夫那可是众所周知的，不经卖主同意，谁也别想得到任何资料。”


 正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事实，所以，只能从丹药本身下手。


 而这，是秦子安事先打听好的，这一切发展，正是她要的结果。


 最后，三颗低级补灵丹，以两千九百五十的价格被拍下，直接交易，很快被送到了三楼。


 三楼某个房间——


 “家主，是否要禀报老祖宗？”


 叶青打开门，接过侍者送过来的丹药，暗中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问题，这才恭敬地交给叶天元。身为家主心腹，他十分得叶天元的信任。


 “不必，先把丹药交给族里的长老研究，等有眉目了再禀告老祖不迟。”


 叶天元摆摆手，用神识探测丹药，除了确定确实是极品丹药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出。


 看着手中丹药良久，终是忍不住道——“可惜了这样的炼丹天才，居然不是出自我叶家。”


 这样的人，哪天遇到了，若是不能收为己用，便只有毁掉。无论如何，不能便宜了白家。


 整个乾元中世界谁人不知，最有名的炼丹家族便是叶家，他们的老祖宗叶舜，便是大乘期的炼丹师，可谓是整个丹药界的泰斗。而其还有三十几个高级炼丹师，中级炼丹师则有两百多人，乾元界一半的丹药供应被叶家垄断，乃是当真无愧的“叶”大根深。


 而唯一能与其抗衡，占了另一半丹药供应的，则是白家。白家也供奉了不少炼丹师，不过更多是通过收购，也就是所谓的低收高卖。好在两家都比较公道，乾元界的丹药始终保持在一个比较平衡的价格。


 一直到下午，华南风才匆匆出现在拍卖所，看了看目前所拍卖的物品，好在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开始展出。


 “师兄，你看——”


 秦子安晃晃手中的储物袋，直接抛给进门的华南风，饶是她平日里性子稳重，突然得了这么多灵石，迫不及待想要与人分享这份喜悦。


 “怎么有这么多灵石？”


 华南风吃了一惊，看着里面差不多三千块中品灵石，这不过才五天，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秦子安便将她炼制出极品补灵丹又拍卖掉的过程讲了一遍，最后又有些苦恼地道：“只可惜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炼制出来的，试了几次还是不成。”


 “师妹应当是触动了天道法则，进入了顿悟，这可是十分难得的机会。”华南风感叹地道，“不过，这倒是证明，你之前的想法是可行的，只是还需要一个契机。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


 两人说话间，七色石终于被摆了上来，秦子安盯着照影石，虽然知道不可能，心中还是抱持了一线希望。


 照影石上很快出现了数字——三千二百块中品灵石！


 “……”


 秦子安眼中的希望黯淡下去，一开始就这么高，她现在全部的灵石加起来也不过三千。


 数字继续跳动，三千五，四千，最后跳到了四千五，抢拍越来越激烈，每次加价至少五百中品灵石——


 最后，数字跳到六千五百中品灵石，终于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有侍者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玉盒，上面盖着红布。


 华南风示意他把盘子端到秦子安面前，摆摆手让他离开了。


 秦子安之前注意力一直在七色石上，这会儿看到东西，想也没想打开来，玉盒里躺着的东西，正是她刚刚才看过的七色石。


 第一反应，居然是直接还给华南风，这么多灵石买来的，她可不能要。不过，她可从来没说过想要七色石，师兄又是怎么知道的？


 “拿着吧，等你以后有了灵石再还给师兄也不迟。”


 华南风见她执意不收，换了个说法道，从秦子安看到拍卖单子的时候，目光就一直落在这块七色石上，这刚刚又眼也不知的盯着看，分明是想要至极。


 秦子安听他这么说，不好再拒绝，直接将还没有暖热的三千中品灵石给了他，剩下的只有以后再还了。


 “对了，师妹你给的那些幽昙花，一共炼制出了十二颗养颜丹，师兄也不同你客套了，咱们俩一人一半。”


 华南风将一个白玉瓶拿出，打算交给秦子安。


 秦子安将瓶子推回去，笑着道：“这瓶养颜丹，不如折给师兄好了。”


 辅助材料的价格也不便宜，再加上还要耗费工夫炼制成丹，师兄这般分配，她已然占了便宜。


 “也罢，养颜丹市价五百中品灵石，刚好把剩下的抵消了。若再说其他，师兄可就要生气了。”


 华南风知道这笔灵石她是铁了心要还，也不再坚持，将养颜丹重又收回储物戒指。


 “那就多谢师兄了。”


 秦子安失笑，师兄还真是——养颜丹最高也就卖五百中品灵石，这样不算，还把剩下的五百中品灵石给抹了。


 接下来还有不少拍品，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奇之物，两人索性留下来，听着侍者讲解，也能长长见识。


 只是一炷香之后，又有侍者申请进来，这次事先没有经过客人允许，不能擅自进入。


 那侍者进来之后，走到华南风面前，双手奉上一个储物袋——“华丹师，这是您的灵石。”


 “我并无拍品，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华南风并没有见灵石就拿，皱着眉头询问道，按理说拍卖所应该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才是。


 “九小姐知道七色石是您的师妹拍下之后，就吩咐打了八折。这次参加拍卖的七色石乃是拍卖所私有，对其他客人并无影响。”


 侍者简单解释道，若是这七色石是客人所有，拍卖所自然没有替他打折的资格。不过，既然是拍卖所私有，就另当别论了。


 “……”


 华南风听明白了，白曦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师妹炼制出了极品丹药，白家有意拉拢。


 “九小姐还说了，以后华丹师和另师妹若有拍品，从中抽取一成灵石。”


 但凡是这样的大型拍卖会，抽成也很高，拍卖所一般要抽三成。白曦这样做，也算是诚意十足了。实在是叶白两家看似互不干扰，暗地里的竞争实则已经到了白热化，白家在丹药上的底子到底不如叶家，自然要积极拉拢有为的炼丹师。


 虽然以白氏家族的财富，白曦完全可以一成不收，但这样的示好更像是讨好，未免有失白家颜面。


 待侍者走了，华南风好笑地道：“师兄这可是沾了师妹的光了。”


 他来拍卖所也不是一回了，白家虽然礼貌周到，但也没有太过热络。


 “若是师兄，这光自然是沾得的。”


 秦子安收了“退还”的灵石，语带笑意地道。试问一下，有哪个师兄能做到华南风这般？那白曦倒是聪明，知道她与师兄亲厚，这般行事，反倒是比直接拉拢她更加合乎心意。


 华南风听了更是欢喜，这个师妹到底是没有白疼。在他看来，灵石不算什么，没了再赚就是。


 这世上最珍贵的，却是人心。


 走在街上，离客栈还有一段路，一只雪白的狐狸忽然跳到了秦子安的怀里，亲昵地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秦子安看着小狐狸，这么漂亮灵动的三尾狐实在不多见，让她一下子想到了某个任性的道君。


 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南无弦的踪影，不过，既然小狐狸都来了，它的主人还远么？


 虽然不确定南无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秦子安委实不想再见到他，想到他那番抱狐狸侍女的话，下意识就想把小狐狸扔下来。只是小东西睁着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又有点儿不忍心。


 “师妹，这狐狸怎么会突然跳到你怀里？”


 华南风奇怪地打量着秦子安怀里的灵狐，这小家伙一看就是有主的，不知道它的主人又在哪里，怎么会任由它乱跑。要知道，被契约的灵宠，不经主人同意，不得离开主人半步。


 “小东西，在外面玩够了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白发紫衣的俊美青年，眉眼上挑笑微微地看着秦子安，这话，也不知道是对着秦子安还是对她怀里的小狐狸。


 “师兄，你先回御剑门，我随着南道君去玩一玩，过段时间就回去。”


 四目相对，秦子安心中一凛，这人眼中虽带着笑，但她却没有看错其中的威胁之意。若是这时候反抗，只怕会被强行带走。这可是元婴道君，她和师兄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又何必带累了师兄。


 “师妹，你这是——”


 华南风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秦子安这是何意，难道真的要跟着一个突然跳出来的男人走？


 “你和师父不必寻我，等我玩够了，自然会回去。”秦子安说完，转头对南无弦道，“道君，咱们走吧！”


 那自若的语气，不了解情况的，还真以为是不懂事的小妹离家出走，如今被家人找来了。


 “好，咱们走。”


 南无弦对她的识相非常满意，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添了几分真心，他本就生的俊美，这一笑立刻让几个路过的女修红了脸。


 “师妹！”


 等华南风反应过来，秦子安已经站在了南无弦的飞剑上，只一眨眼工夫便划破天际，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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