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最后告别
“你奶奶的意志力坚强，撑过来也不容易。但是，人会老，病了，能医治我们会尽全力，若是尽全力还不行，我们只能抱歉的告诉你。”老人家的病情让人伤感，可孩子、年轻人的病才更让他觉得惋惜。
看着林医生的胸牌，明静觉得很熟悉的相似，可她确定自己没见过他。他不特别，可自己如果见过，她肯定记得。
面对家属的目光，林乔没见过眼前的女人。刚才的感觉他努力压抑，他知道那是心理作用。自己从没见过她，怎么可能相识。
“谢谢。你是本地人吗？”好奇就问出来，明静很少冲动做事，现在她是不想留下遗憾。
“嗯，是本地的。”林乔回得自然。也不觉得跟一个陌生人坦白有什么不对。他自己内心还有疑问，但行动已经证明。
“林乔？”是后来移民还是土生土长。明静想问清楚。
“嗯。我是土生土长的x城人，你也是本地人？”司徒家的几位，他见过，还是挺熟悉的。
“我叫司徒明静，是本地人，但在T城长大。奶奶那里还要麻烦你。”不管后面情况怎么变化，明静还是希望能好好守着奶奶，让她少受点痛苦。能做这件事的只有医生，林医生就是奶奶的主治医师。
“你客气了，照顾病人是我的职责。你们家已经给院方最大的配合。”是自己的幸运。
笑着回应，明静是感谢他的。
“你最近是不是头晕恶心，身体不舒服？”遇到别人林乔不会上心，但是司徒明静，他就是想关心。
“有点，可能近期出差累的。”明静没当回事。
“嗯，还是检查一下。如果？”
“你说就是了。”
“如果你放心，我给你把下脉。”不自觉的低下头，林乔是对女友关心，对别人他不习惯。明静也不是他的病人。
“那麻烦你了。”明静不知道他技术如何，但应该不差。也不知道他能看出来自己怀孕？
“坐吧！”将把脉的腕垫放平。林乔等着她准备好。
坐在病人的位置上，明静心中有期待，面上淡然。
小心的把脉，感觉脉象流动，内心震动，她怀孕？才仔细看她的脸色。林乔不知道她原来结婚，还有了孩子。
“怎么样？”久不说话，多半是有问题。明静心下了然。林乔看出什么来了？
“恭喜你！”看到明静疑惑，林乔才继续。“你怀孕六周，胸口积有郁气，身体疲惫，营养不好。”
明静高兴，却有自己的想法。欧阳廷他不知道，所以自己也高兴不起来。
“你老公不喜欢孩子？”林乔只能这么想。看到明静的惊喜，也察觉到她变化的担心。
“没什么。谢谢你！希望你能帮我保密。”这个时候对她而言，明静不感觉是好时机。
“行！不过你自己注意保重身体，不要熬夜。定时检查，补充营养。我给你开个药片，可以去外面买。”不管明静的情况如何，他不想知道得那么清楚。只准备给她帮助。
“谢谢！”明静无以为报，只有谢谢两字。
“我们算是朋友，何必说谢。”林乔笑着调侃。站起身来，伸出手。
“当然！”明静也站起来，她愿意交这个朋友。
“明静。”欧阳廷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推开门进来。
“嗯，来了。”看到欧阳廷，明静收了手，礼貌的点头，打算告辞。
“我也想问林医生一些问题。”站在明静身边，欧阳廷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忍受老婆跟别人和颜悦色。
“我都知道了，不用问了。”明静觉得没必要。他和爷爷，爸爸一起在医院呆了好多天，不可能不知道奶奶的病情。没有深入了解的需要。
“好，林医生，我们先告辞。”欧阳廷牵过明静的小手，转身离开。
明静对林乔觉得抱歉。不过还是顺着欧阳廷的意思，离开医生办公室。
两人的背影，林乔看得并不顺眼。如果是感情和谐的夫妻，不可能隐瞒孩子的事。外加欧阳廷对自己那丝敌意，林乔当然察觉得到。男人对这些总是异常敏感。
“你们聊什么呢？”奶奶的病情？欧阳廷不太相信。只是也不想怀疑她和陌生男人。
“奶奶的病情啊，我想留下来。”自己出差回来晚，才来看奶奶。她心里愧疚，也想好好陪奶奶。
“你身子不好，看情况，我陪着你。”欧阳廷不会让她熬夜陪奶奶，要陪也是自己。
对欧阳廷的话，明静不发表意见。林乔的话在她心里响起，她不能熬夜，就白天多陪陪奶奶。
当天晚上，欧阳遥和妻子出现在病房，他们两人之前来过，想帮忙又帮不上。只能晚点过来，看情况能帮就帮。
欧阳遥在想自己在，儿子的负担也能少点。司徒老爷子年纪大了，司徒老哥身体也不好。明静是自己儿媳，他不想她辛苦。儿子这阵子也一直守在医院，是应该的。
“爸，阿姨，你们坐。”爷爷不在，父亲出去外面，这里就她和欧阳廷。明静要担起责任。
“我们都坐了一天了。明静你也坐，出差忙到今天，单位该给你放个大假咯。”陈雪梅自己有工作过，但是身为妻子和女人，她最大贡献还是家庭。后来她也做了全职主妇，照顾老公和孩子们。
“是呢，刚好多放了几天。”自己最近是平凡请假。明静也不告诉阿姨真相。
“这几天出差挺累的吧，你就不要熬夜了。奶奶这里，有我和你爸守着。”身边没有长辈，陈雪梅对奶奶和爷爷，都一个尊敬的态度。
“阿姨，你们路上辛苦。晚上，就由我和明静守着。”欧阳廷接过话。他就没计划让老婆操劳。
听着欧阳廷的话，明静不反驳。她也这么想的。“他这些天陪的时间多，我在这里，和他一起多陪陪奶奶。”她也打定主意。
“遥老弟，你也别担心，两个孩子的心意。你们待会早些回去，一直在病房也不好。”司徒玄走到门口一会儿，听到对话。对欧阳廷的做法认同。
跟老伴对视一眼，陈雪梅对孩子们还能说说自己的想法。对着司徒玄，她就唯有沉默无言。
欧阳遥对老婆没意见。既然老哥开口，他又不能和妻子留下，替亲家分担。为他们担心，替奶奶找了一位工作负责的女护工。
“老弟，你们这几天来看我妈，我已经非常感谢，可是这照顾的事着实不好再麻烦，”要不然他的老脸也抹不开。这些天，女婿就是这么辛苦过来的。
有医生和护士在，儿子和儿媳也不用真的很辛苦，就是陪夜久了，大家都伤身。
第99章 最后告别“爸、阿姨，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一下。”明静对医院里的食物有些敏感，她不想别人知道，她是出门去找营养又清淡的食物。
欧阳廷跟着明静，他不放心她一人出门。
“你们去吧！”陈雪梅也不在意，两个孩子这是感情好。这几天明静出差，倒是让小廷惦记的。这小别胜新婚，也是事实。
明静现在可以不在意家人的看法。她们过得好不好，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不担心长辈的调侃，好像什么都不能让她改变想法。知道自己怀孕，最大的是孩子。
欧阳廷也不知道明静想什么？这些天，爷爷和爸的伙食，也是从家里送来的，他也不喜欢吃医院和外面的，就让司机接送家里的阿姨烧些营养清淡的。
欧阳廷跟自己说了医院里的情况，比之前说的更细，明静也清楚。
家里头有爷爷和爸在，不用自己担心。欧阳廷会照顾好长辈，明静心底还想着让家人依靠自己。司徒家有她和明凌，不需要别人插手。可现实不是她能掌控的。
欧阳廷告诉她，自己跟明凌联系过，前些天，他是没打算告诉他的，不过等到现在才说，也不晚。
告诉明凌也好，免得他心里有想法，他也没心思学习。不管耽误不耽误，明静谢了欧阳廷。她们是结婚了，所有的事情，也都是他一路帮她解决。
夫妻之间，欧阳廷不想听她说谢。但是习惯，也是要她慢慢改过来。
奶奶的病情不乐观，他们却还是要继续生活。跟在老婆身后，欧阳廷看到她一路走得慢，像是在想事情。他也不打扰。
走到医院边的甜品店门口，明静还没动手，身后的欧阳廷已经替她打开了门。
“欢迎光临，两位请随便看看。”美女服务生，看到俊男美女，更是礼貌殷勤。
看着陈列柜上的小块甜品，明静看着也觉得食欲大增。她来甜品店不是为了自己，奶奶她以前就喜欢吃，她想给奶奶她能做的一切。
“帮我拿两个，这个和这个。”手指点着自己看上的两份甜点。明静刚准备掏钱，已经有人拿出现金替自己付款。结婚了，她的确该用老公的钱。
结账的服务生，收了钱，才问是带走还在店里吃。
欧阳廷已经差不多猜到明静的心思，便说了带走。她现在没心情吃，恐怕也是带回去。他不知道奶奶喜欢吃这些，年长的老人家，很多都会努力避免油腻、咸甜。
包装好后，明静也没自己拿，欧阳廷在，他会记得带上。
等找回零钱，欧阳廷拿着甜点盒跟上。
经过这里的一切，明静把奶奶喜欢吃的都买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奶奶做什么，自己觉得心累，又觉得以后再见不到奶奶。
“没事的，奶奶知道你对她好，也知道外面都想一直陪着她。”不过世间的离别总会来。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些事，他们就算努力也做不到。
泪落无声，奶奶这一生的苦，明静没有经历过。
只听别人说的半辈子都不好过。中间好像没有任何理由一般，她也不敢过问父亲。人过中旬后，她就处在不清楚的世界中。对她们这些孙儿都好。
“想哭就哭个痛快！”放下手中的东西，欧阳廷伸手揽过身边的女人，明静痛苦，他也为这份亲情伤感。司徒家的爷爷奶奶，对他也是极好，当自家孩子对待。
“我哭什么，奶奶一辈子这么不清不楚的活着，不如就这样，也免受痛苦。”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明静没想过父亲是怎么为他母亲伤心难过。就她现在的情形，她也觉得那份感情割不断。
欧阳廷不予回答，一个人的一生再艰苦，奶奶也坚持到现在，他们更应该相信，奶奶其实比他们想的要坚强百倍。
明静已分不清是哪，欧阳廷，就算是你，也没办法起死回生。自己说的话，她也觉得对着欧阳廷是白说的。司徒家的事，他又怎么可能清楚？
趴在自己胸前哭成了累人，泪水打湿衣服，也灼热欧阳廷的心。更让他心疼。
手顺着她的后脑勺，司徒明静在他眼中就是坚强不哭的女人。可这次，打破了他的想法。
“老婆，奶奶会明白我们对她的好，还有爷爷和爸，他们都明白的。”
爷爷能在医院坚守。欧阳廷很佩服他们曾经的感情，还有爸对奶奶的细心照顾。老婆更是替两位老人着想，什么都想着她们。
不一样的。明静越难受，也越哭不出来了。想到现在，她身边也只有欧阳廷。爷爷不知道去哪？她什么忙都帮不了。
“知道你难受，可还是要顾着身体。”不管检查结果如何，欧阳廷都不希望明静伤心下去。怀孕的话，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但他希望是。
“嗯。”抹着脸上的泪痕，等会儿明静和欧阳廷还要回病房。
“都哭成小花猫了。”欧阳廷逗她。老婆在自己眼里，怎么样都好看。她很少有狼狈，也很少有不好的状态。就算疲惫，身上的气质也一直那么典雅。
与沈夫人不同的气质，欧阳廷说不上来，他就觉得明静跟普通人不一样。
“好了，我没事！我们回去。”自己出来太久，也不太好。明静想着爸在医院，要是欧阳家两人离开，医院里就只有一个人。
“好。”再小心翼翼的将明静的脸擦干净，欧阳廷才收手。松开怀里的人。
明静帮他一起拿东西，她现在努力让自己收起那些私心。好好让父亲和爷爷、奶奶，看到她和欧阳廷生活的幸福。
看在眼里，想在心里。欧阳廷也想着己等会儿回去，明静就又恢复坚强的模样。在家和在外面，她都是这样生活过来？
安静的走着自己的路，明静不想靠别人，也从没想过依靠身边的男人。欧阳廷说是她丈夫，大部分时间，不过是为了某些名份。
抽出一只手来，欧阳廷想牵住她的人，也牵挂到她的心。
为了家人，明静不会拒绝，为了孩子。她暂时也不想跟他说什么。什么时候报告出来，什么时候再说清楚。心里的事，没有一件是省心的。
远在学校的司徒明凌，一接到欧阳廷的电话就打算挂断，听到他说了家里事，他才忍住听完。知道奶奶出事，他就去订回家的机票，可是十一飞国内的机票订不到，他不得不转机回家。
欧阳廷和明静回到病房的时候，爷爷回来。家里也送了晚餐来。
欧阳遥和妻子两人留下，就算回去，也在这里替家里分担一下，后面的时间，老爷子和老哥能休息一下。
欧阳廷陪着明静跟奶奶说话，让长辈们先吃晚饭，其他的，他们两人都不管。
奶奶笑着吃着喜欢的甜点。开心得不得了。没觉得谁对自己不好，也没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喂。明静和欧阳廷的视线不自觉撞到一起。
收敛所有脸上的情绪，明静努力扯出笑容，她奶奶就这么开心的度过。心底苦涩，却不能表现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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