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39.石磨豆腐（上）


 正如季平安想的那样, 鱼香肉丝酸酸甜甜，小白和小黄都很喜欢。笋丝和木耳丝的组合清香爽脆，不知不觉就能扒掉一碗饭。


 下霜之后的青菜叶片变得肥厚, 挖上一勺猪油一炒一焖, 挺括的青菜很容易就软烂了, 吃起来柔软中带着微甜。


 小白喜欢吃青菜的叶子和菜心, 在没遇到季平安之前,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爱吃蔬菜的。直到了遇到了季平安，他才知道原来世上有这么多种蔬菜, 原来蔬菜这么好吃。


 除了青菜之外, 和米饭一起出锅的蛋羹也美味极了。蛋羹上洒了一层厚厚的葱花，葱花被蒸成了微黄色，用勺子轻轻舀开葱花, 就能看见下方金灿灿软嫩嫩的蛋羹。


 蛋羹色泽平滑里面没有一个气孔，小白特别喜欢用它拌饭。自从知道自己喜欢吃蛋羹之后，季平安过两天就会蒸一碗蛋羹。


 当蛋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小白还喜欢加一口饭扣在蛋羹碗里面。这样搅和了之后，碗周围剩余的蛋和汤汁都会被拌到米饭中。


 人一多胃口就好，三道菜加上一锅米饭被大家吃得光光的。尤其是小黄和虎子，季平安感觉这两加起来比猪都能吃。


 晚饭过后，外头的风就更大了。这时候季平安就在感谢何朗了：“幸亏朗子没听我的建个草棚子，要不然现在草棚子已经被风掀翻了。”


 小白转身提起温在炉子上的水壶：“何朗虽然嘴贱，但是人还是靠谱的。”


 季平安将脚搁在泡脚桶的边缘，他看着小白往木桶里面加热水：“差不多了。”


 小白应了一声后将水壶放回到了炉子上，他伸脚到木桶里面去搅合了一下：“现在好了, 快来泡。”


 季平安将双脚伸到了木桶中, 他感觉全身的汗毛都被热水激得抖了一下：“好烫好烫。”嘴上喊着烫, 脚却伸到了木桶最底部。


 看着季平安眯着眼睛缩手缩脚的样子，小白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外头的风声一阵大过一阵，有树枝被折断的声音传来。季平安再一次祈求道：“希望房顶不要被风吹翻啊。”


 小白坐在他对面的矮凳上一同泡着脚：“我看了屋顶，盖得挺严实的，应该不会被吹翻。”


 季平安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木桶中的水温热，清澈的水中浸泡着两双颜色和大小不一样的脚。


 季平安的脚要小一些也白净一些，明明是在山坳中风吹日晒的人，季平安却和其他人不一样。就连他的脚指头都圆溜溜的，被热水一泡后粉嘟嘟，和季平安一样可爱。


 小白的脚就没有这么可爱了，不管怎么说，小白是妖修，他的脚指头比一般人要长一些。指尖长着尖利的指甲，他不得不微微蜷缩着脚趾，才能保证指甲不伤到季平安。


 正当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时，围着木桶团团转的小黄好奇了：“你们在做什么？”


 季平安笑道：“我们在泡脚。”


 小黄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好奇：“好好玩哦，我可以一起泡吗？”


 季平安看了看他们泡脚的木桶，且不说木桶能不能容下小黄的身板子，两人实在无法想象一只鸡怎么泡脚。


 被拒绝了之后小黄情绪低落，大大的肥鸟委屈巴巴的窝在了木桶旁边，又可怜又可爱。


 季平安柔声劝道：“不是不给小黄泡脚，你刚刚已经泡过啦！你忘记了吗？做饭那会儿，你在木桶里面已经泡过了！”


 小黄回过头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垂头丧气的肥鸟又开心起来了：“是哦~”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季平安也看出来了，小黄心思单纯，他就是个力量比较强大的孩子。小黄本质不坏，只要细心教导，他会变成一个很乖巧的孩子。


 季平安将小白之前睡的窝留给了小黄，大大的肥鸟团在窝里就像是个抱窝的老母鸡，看着特别好玩。温暖的炉火一烘烤，小黄很快就睡着了，没一会儿他就打起了小呼噜睡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看着竹篮中睡得香甜的冷长天，小白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他了。


 他运气好，一落难就遇到了精心照顾自己的季平安。冷长天却没这么幸运，如果不是他们两去老林子里面被他看到了，这会儿他还在老林子里面吹风饿肚子呢。


 这么一想，冷长天也挺不容易的。如果他能一直这么安分，小白也不是不能接受他。


 之前一个人的时候，季平安会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点着油灯，他害怕睁开双眼四周一片漆黑家里空无一人的感觉。可是今天晚上他突然不想点灯了，有了小白小黄的陪伴，他心里特别踏实，一点都不害怕了。


 豆灯灭了之后，石屋中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漆黑一片。有火光从炉子的缝中透出在墙上透出斑驳的橘黄色光芒。小黄身上的金色毛特别显眼，即便在黑暗中也一眼就能看清。


 外面寒风呼啸，石屋里面却很温暖。季平安心满意足的爬上了床，他窸窸窣窣的脱了衣服将外衣盖在了被子上，然后缩到了被窝里。


 小白已经变成了妖形，劳累了一天的小白团成了一团，靠在季平安身边的时候暖暖的。季平安伸手摸了摸小白的脑袋：“睡吧，晚安。”


 小白抬头蹭了蹭季平安的手心：“晚安。”


 大风呼啦啦刮了两天，吹得人眼皮都睁不开。到了第三天早上，季平安推开门时，只见院中的地面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终于还是落下来了，虽然雪下的并不大，但是周围的温度却明显的冷了下来。这种温度适合做豆腐！


 一大早季平安就忙活开了，他将昨晚就泡在桶里的黄豆给清洗了。黄豆干的时候是椭圆形的，长得很可爱，泡水之后豆子就变大了。昨天泡的三斤黄豆，泡发好之后足有大半盆。


 季平安将清洗干净的黄豆养在清水中放在了饭桌上，他从饭桌下方扒拉出了一个小石磨。石磨和他家中等体积的木盆差不多大，即便一个人也能轻松的搬动。


 他将黑色的石磨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搬开磨盘上半部分用清水细细的清洗着每个角落。


 说实话，小白从到季家来的第一天就看到这个石磨了，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这东西是季平安用来磨豆子的。当然，能磨的不止是豆子。芝麻、花生还有辣椒都可以用它来磨。


 小白很勤劳，看季平安刷得辛苦，他温声道：“我来刷吧。”


 季平安笑道：“不用，我刷习惯了的，很快就能刷好。你要是想帮忙，等一会儿帮我推磨就行了。”


 小白爽快的应了一声：“好。”


 季平安左右一看：“小黄呢？怎么没看到他？”


 难道出去玩耍了吗？也是，不是所有的小灵兽都像小白这样沉得住气的。


 小白道：“他去山上溜达一圈，找点猎物回来。”


 季平安：……


 小黄？小黄找猎物？确定是去找猎物，而不是被当成猎物吗？那么大一个肥鸟在树林间蹦跶，要是遇到猎人的话，小黄还能回来吗？


 小白正色道：“平安，你不用担心那家伙，他比你想象的厉害。”


 季平安笑了：“我知道了。”


 石磨有些年头了，磨盘的把手被磨得发亮。季平安温声道：“这是我爷爷给我奶奶定制的磨子。我奶奶爱捣鼓吃的，经常需要用到石磨。可是村里的那些人不把石磨给我奶奶用，于是爷爷就去福安城找大师傅定做的石磨，到现在都很好用。”


 听季平安不缓不急的说着过去的事，小白面前出现了一副景象。一对白发翁媪站在季平安的位置上，老妇人点豆子，老爷爷推石磨……


 这一瞬间，小白突然理解了季平安为什么不想离开清水湾了。这里不止有他一个人的回忆，还有他的先祖们的回忆。这些回忆被家里的老物件承载着，一代一代的传承了下来。


 清水湾有季家几代人的念想，离开了这里，看不到这些老物件，季家的先祖们就真的远离了季平安了。


 石磨轻巧，磨起来也不费劲。季平安用勺子舀起一勺豆子倒入石磨上方的孔洞中，一勺豆子两勺水。随着小白握着石磨上的把手轻轻推动，石磨发出了‘咕咕’磨豆子的声音。


 乳白色的豆浆从石磨下方的缝隙中慢慢溢出，它们汇聚到了石磨下方的凹槽中，没一会儿就聚集了浅浅的一滩。


 推石磨是一件枯燥的事，但是身边有季平安，小白觉得很有趣。小白说道：“我以前只知道人类能将豆子做成豆腐，不过我却没吃过。”


 季平安笑道：“除了豆腐之外，豆浆豆花豆干都好吃，等一会儿就让你先尝尝豆浆和豆花。”


 在石磨不紧不慢的研磨声中，在两人谈笑声中，木盆中的黄豆和清水越来越少，而放在石磨下面的木桶中的白色豆浆越来越多。


 等季平安将最后一勺豆子倒入石磨中时，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季平安讶然：“哎呀，以前我磨一斤豆子要半个时辰，今天有小白帮忙快了好多啊！”


 小白也惊讶了：“真的！”


 和季平安在一起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


 40.石磨豆腐（下）


 当季平安再一次将石磨搬开用清水清洗磨盘的缝隙时，豆浆就准备到位了。一斤豆子十斤水，一大桶的豆浆重三十多斤，提在手里沉甸甸的。


 磨好的豆浆中混着大量的豆渣，季平安找了两根棍交叉着用绳子捆住，然后将绳子吊在了房梁上。他轻轻的拽了拽绳子，确保结实后，他将一张白纱的四个角系在了木棍的四个角上。


 白纱有些大，系好的纱布软软的往下垂。季平安取了个干净的木盆放在了纱布的下方，正当他要舀起木桶中的豆浆倒入纱布中时，小白突然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了。


 勤劳的小白接过了季平安手里的勺子：“我来，你休息一会儿。”


 说着不由分说将季平安摁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季平安笑容满面：“哎呀，小白你这么勤快，我很有压力啊。”


 小白笑了：“什么压力？”


 季平安道：“你会把我养懒的，万一将来我什么事都要依赖你，那可如何是好？”


 小白想都没想，他随意说道：“那就留着等我慢慢做。”


 豆浆入纱布后，粗糙的豆渣就被留在了纱布上，没一会儿纱布下方的眼子就被豆渣糊满了。再往上面倒豆浆时，豆浆就不容易过滤了。


 小白有些苦恼：“嗯……”


 关键时刻还是需要季平安出马，只见季平安握住了两根交叉的棍子，他轻轻的摇晃着棍子，棍子下面的纱布就跟着一起摇晃了起来。纱布中的豆浆豆渣也跟着动了起来，白色的豆浆顺着网眼往下落。它们乖巧的落在了大木盆中，一点都没漏到盆外面来。


 别说，这样过滤的速度快了很多。而且轻轻摇晃一阵之后，纱布中的豆渣滚成了球。这时候再往纱布中添豆浆，只要如法滚动，豆浆就能轻松的滤出来了。


 小白佩服不已：“这也行啊！人类可真聪明！”


 人类在吃东西的造诣上登峰造极，身为妖族的他自愧不如。


 季平安笑了：“等一会儿你会觉得人类更聪明的。”


 豆浆过滤好了之后，季平安得到了一大盆被掩盖在泡沫下的豆浆。将豆浆表面的浮沫撇去之后，纯白的豆浆像是牛乳一样。


 新鲜的豆浆散发着豆腥味，季平安端着豆浆放到了灶台边缘。他揭开了大锅的锅盖，然后在大锅的底面稍稍刷了一层豆油。


 豆油只是浅浅的润了一下锅，并没有淤积在锅底。即便季平安将豆浆倒入锅中，都没看见一丝油花飘上来。一大盆豆浆装了大半锅，黑色的锅里盛着白色的豆浆，平静的豆浆像是上等的美玉，让人不忍心破坏。


 季平安欣赏了一阵之后指挥着小白：“小白，我们煮豆浆吧！”


 小白得令，他麻溜的走到了灶台后面点燃了火焰。袅袅青烟从烟囱中升起，在雪后的天空中留下了一抹人间烟火。


 季平安没有闲着，他翻出了他家做豆腐的模子。豆腐模子方方正正，上面有个盖子，底部和四周有小孔可以滤水。趁着锅里的豆浆还不用太费心，季平安将几个模子随手洗了放在门外滤水。


 模子要和纱布配套使用，季平安将纱布洗好了挂在了衣架上，只可惜刚拿到屋外挂着，纱布就冻得梆硬了。


 季平安没办法，只能将纱布提回来放在温水中泡着：“滴水成冰的日子到了哦~”


 小白应道：“是啊，日月交替四季变幻是天道。”


 季平安笑道：“是呀，今年夏天特别热，冬天就会特别冷。”


 说笑间，锅里的豆浆开始冒出大量的泡沫，季平安赶紧拿了个勺子站在锅边。看到泡沫多了，他就顺手将泡沫捞掉，当然，他还要时不时的搅拌一下锅里的豆浆：“小白，火不用太大了啊。”


 煮豆浆的时候总是会有很多泡沫，季平安发现只要用小火慢煮，这些泡沫就能慢慢消掉。实在消不掉的就捞掉，总之火不能太大，不然靠近锅底的豆浆会糊掉。


 一盏茶后锅里的豆浆就滚沸了，豆香味弥漫了整间屋子。季平安取了三个大碗放在了灶台边，他在碗中放了一些白糖。只见他舀起一勺子豆浆快速的倒入到碗中，一碗纯白的甜豆浆就这样带着热气和小白打招呼了。


 季平安笑道：“这是豆浆，小白你尝尝喜欢这个味道不？当然，你得等它冷一会儿再喝。”


 如果是小黄的话，只怕这几碗豆浆现在已经进了他肚子了。


 小白一下就明白季平安的意思了，他笑道：“我会的。”


 锅里的豆浆不紧不慢的煮着。这时候重头戏上场了，季平安从碗柜深处摸出了一个小碗，碗中盛着一些发黄的液体，看着放着有段日子了。


 季平安往碗里加了一些开水，稍稍搅拌之后，他得到了大半碗黄褐色的液体。


 小白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出来这是什么，季平安看出了他的疑惑：“这就是豆腐成型的关键，这东西叫盐卤。我们有句老话，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没有卤水，豆浆就没办法成为豆腐。”


 端着碗的小白啄了一口豆浆：“哦……”


 豆浆好醇厚！虽然不是牛乳，味道也和牛乳不一样，但是喝到口中非常香浓。加在豆浆里的糖让豆浆变得像是某种琼浆，小白不由得又抿了一口：“好喝耶。”


 谁能想到那一大盆散发着豆腥气的豆浆煮出来之后能这么好喝？真是太神奇了！


 抱着碗的小白想起了另一件事：“我想知道，第一个知道豆子能这么吃的人……他对豆子做了什么？”


 季平安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好问题。”


 等锅里的豆浆温度稍稍降下来之后，季平安开始点卤水了。他将卤水倒在搅拌豆浆的勺子里，然后将勺子浅浅的伸到了豆浆锅里。


 他缓慢的在豆浆表面从外向内画着圈圈，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一样。


 纯白的豆浆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随着季平安往勺子里面加的卤水变多，几次之后豆浆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牛乳一样顺滑的豆浆里面似乎出现了……浮絮？


 对！豆浆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了似的，就像是有什么冲到了豆浆阵营里面将它们击溃。被打败的豆浆变成了水和一团团的絮絮。


 没一会儿锅中的絮絮越来越多，看着像是豆浆坏掉了似的。


 季平安不再添加浆水，他盖上了锅盖：“先等等，卤水不能加得太多，得给时间让豆浆反应一下。”


 小白惊叹不已：“真神奇。”


 趁着豆浆反应的时间，小白和季平安两享受的抱着碗喝豆浆：“小黄还不回来，等一会儿我们把他的豆浆喝了。”“好主意！”


 大半碗豆浆下肚，季平安感觉自己的肠胃都暖了。果然冬天就是要吃点热乎乎的东西啊！


 等季平安揭开锅盖时，锅里的絮絮更多了，析出的水也更多了。季平安又在锅里添加了一点卤水，稍稍搅动之后，锅表面出现了一层浅浅的清水，更多的白色絮絮则沉在水中。


 接下来季平安重复了一遍加卤水，慢慢搅动，再盖上盖子等一等这个动作，第二次揭开盖子时，锅里已经和之前大不一样了。只见微黄色的浆水中浸泡着一团团的凝结的小豆花，密密麻麻的。


 季平安找了一个筲箕过来，他将筲箕摁在了浆水表面。黄色的浆水透过了筲箕的缝隙用到了筲箕上方，而小豆花则被挡在了筲箕外面。


 季平安操起勺子将筲箕中的浆水舀了出去，水份少了之后，锅里的豆花以豆眼可见的速度聚集到了一起。


 季平安拿着筲箕在锅里摁了一圈，锅底的豆花上便留下了筲箕底部的花纹。看似分散的豆花被聚集到了一起，中间的豆花堆集得格外多，感觉用铲子都能将它们铲起来。


 季平安笑问小白：“小白，吃豆花啦！”


 话音一落，小白递过了自己的豆浆碗。季平安接过了碗，他在小白的碗里舀了大半碗豆花。白嫩的豆腐上面有一点孔洞，不过这不影响它的味道。


 季平安眉眼弯弯：“你知道吗？豆花里面加点调味料，比如葱花香菜啊……蘸辣椒吃，味道好到飞起！”


 刚出锅的豆花最好吃，他要让小白先尝尝豆花的鲜美，然后再留一份中午当菜吃！


 小白立刻明白了：“我去摘香菜和葱花。”


 等小白带着香菜和葱花回来的时候，他发现门口多了一条长凳，凳子上放着一个方形的盒子。这不是季平安刚刚清洗的豆腐模具吗？只见模具底部正在缓缓的渗出黄色的浆水，盖子上还压着一大碗清水。


 小白快步走进门，他看到季平安正展开纱布将它铺在一个模子的底部。铺好之后，他连汤带水舀起锅里的豆花倒入模具中。


 因为模子里面有纱布，豆花里面的水分没有这么容易流淌出来。它们堆积在盒子中间，任由季平安牵起纱布的四个角将这一包汤水包裹了起来。


 纱布包裹完毕之后，季平安拿过一边的盖子盖在了最上面。盖子比模具稍微小了一点，上面只要施加重物就能将它压下去。


 季平安解释道：“只要把豆花里面的水分压出去，豆腐就能成啦！”


 小白明白了，原来这一套工具是这么使用的！难怪季平安要在门口的模具上盖上盖子，原来是为了去除豆花中的水分。


 人类真的厉害，为了一口吃的，他们什么办法都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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