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对不起啊…我都帮不了你
楼悠夏现在身体不好，楼清心却没办法说服自己的父母，让楼悠夏长期留在家中居住照顾。
这也是楼清心为难的地方，她愿意帮好友一切的忙，但是在楼悠夏目前最需要的一个落脚之地的问题上她却没法出力。楼清心的眉间忍不住就带了些许的愁苦。
楼悠夏自然是明了楼清心话中的意思的，她用自己没有被扎针的手拉了楼清心一下，扯出一个清淡的笑容，说，“今天先去你家住一晚吧，明天我去房产中介那边租个房子。”顿了顿她说，“然后重新找份工作。”
楼悠夏没有告诉楼清心，她大概是不会再在建筑行业继续做下去了。
莫维风代表着莫氏并没有对她问责，但是楼悠夏心中的愧疚盖过一切，她想要遵从行业潜规则，三年内不在设计师行业工作。这也算是楼悠夏心中的赎罪方式吧。
“对不起啊…我都帮不了你。”楼清心听完楼悠夏的打算，心中忍不住泛起酸来。她这个好友，年代一直就是天之骄女般的优秀，虽然偶尔被楼菁诺虐待，但是哪里看到过楼悠夏被生活磨灭成现在这副脆弱的模样。
“哪儿没帮忙了，你帮我可多了。”楼悠夏安慰道，她把手抬起轻轻拍了拍楼清心的脑袋。
楼清心是她最好的朋友，和卫荣轩的感情出问题的时候她人在外地，都没有好好陪过楼清心，现在她落难了，楼清心反倒是顶着一切压力来帮她。楼悠夏心中一时也是有些许愧疚。于是她说，“要不是你收留我，我现在应该都被莫维风赶出门流浪在大街上了吧。”
“莫维风真这么狠啊？”楼清心很是吃惊地问。
她印象里的莫维风一直是个冷漠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干出这种大冬天把楼悠夏扫地出门的事情。
许是楼清心认真的表情太过逗趣，楼悠夏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她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替莫维风凶恶的形象平反一下，她说，“莫维风…其实他也没有这么凶…”楼悠夏脑海中浮现出莫维风绅士的样子，继续说道，“他对人还是很好的，一旦跟你熟悉了，就会完全护着你，就像是护犊子的老鹰一样，用自己最威风的样子去对着一切外人，只为了保护你。他的话，应该是会等我自己收拾好，等我自己走吧。”
楼悠夏给的评价太高，楼清心看着楼悠夏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忍不住反问道，“那他还这样对你。”
楼悠夏的神色黯了一黯，说，“不怪他…我自己要走的。”楼悠夏还有更多的话没法说，莫维风对她好，不愿让她委屈，甚至连和顾佳琪订婚仪式都不愿意举办，莫维风对她的心意可以说的上是很真诚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楼悠夏才觉得自己无意间成了张清濡的帮凶，让莫氏陷入工程无法行进，丑闻沾身的局面。那么的罪无可恕，那么的难以解释。
一个敌对对手的女儿，一个辜负自己心意的爱人，楼悠夏只觉得自己在莫维风面前是那么的难堪，以至于她都不敢跟莫维风解释，只能够远远地逃避开，用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来赔罪。
楼梦琪说的很对，很多人都能和莫维风般配，唯独她不行。她就是永远无法踏入莫维风圈子的一只山鸡罢了。
楼清心不知道楼悠夏的想法已经飘远，只看着楼悠夏神色越发黯然，连忙又起了一个话头，把话题从莫维风身上转移开。楼清心问她，“你待会儿想吃什么？”
“我不知道…”楼悠夏回答得很茫然，人生三大难题就是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楼清心的这个问题，也是很难了。
见楼悠夏拿不出主意，楼清心便把孔聪刚才给的单子扯开，逐字逐句地了一下，最后说，“吃点补血养气的吧，猪肝粥怎么样？”
楼悠夏哪有心思想那些，楼清心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嘴上就乖乖地答应道，“好。”
楼清心又交待了一下，便收拾了自己的包包往医院外走去。楼悠夏的吊瓶大约还有一个半小时才能输完，楼清心想着就在附近把食物带进病房吃了，晚点就直接带着楼悠夏回去休息了。
走到门口，楼清心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地对着楼悠夏说，“悠夏…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不过我真的觉得问题不在你，所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莫维风真的很好，你…还是不要放弃他的好。”说完，不待楼悠夏有回应，楼清心便消失在了门外。
楼悠夏被楼清心的话塞了一头，有些傻乎乎地坐在病床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什么了。就那么直楞楞地看着窗外无边无际的黑夜，那里没有一颗的星星，幽深而平静，散发出一种超乎人意外的祥和来。
楼悠夏所在医院的第三层楼层，属于孔聪的办公室里，孔聪斜靠着挂着蓝色窗帘的百叶窗，手上捏着电话，嘴上念着，“嗯，她跟我解释了一下。情况确实比较复杂，她的那台电脑，本来就被张清濡设置了木马，所以但凡你公司里有什么资料机密从她电脑上过渡，都会立刻被拷贝到张清濡那边去。张清濡又是她亲爹嘛，我看她整个人都快自责到崩溃了…让人看起来也是很不忍心了。”
和孔聪通电话的人，是莫维风。
听完孔聪的话，莫维风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只开口吐出四个字来，“我知道了。”
从医院出院后，楼悠夏就和楼清心回了楼家。还好时间已经比较晚了，楼悠夏去到楼家并没有和不待见她的楼清心父母碰上面，应该早就已经歇息了。
楼清心领着楼悠夏回了她们昨天待过的房间，就赶紧拉着人洗洗刷刷，把医院里那浓郁的消毒水味道洗干净，然后躺上床去，安稳地睡了一夜。楼悠夏起床的时候楼清心已经把她昨天换洗的衣服都干洗整理完毕了，就那么整齐地叠放在床头，楼悠夏捡过来穿在身上，然后起身拉开了楼清心那品味独特的黑色窗帘。
窗外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空。
大约是雪后初晴吧，天空亮的特别透彻，也蓝的特别透彻。虽然空气还是有些冷冷的，但是在明亮的阳光的照耀下，倒也不是太过刺骨。路面上还有几只飞出来觅食的麻雀，蹦哒着自己的小细腿，四处找着食物。
这倒是个很不错的兆头了。
楼悠夏把窗户推开，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气，确实清新洗肺。
等到楼悠夏完全收拾完毕下到一楼的时候，窗外的太阳已经犹如夏天般彻底的亮堂了起来，比夏天更为亮眼的光芒穿透过楼家的落地窗玻璃，在地面上投射出一块又一块的光斑，那场景很是美貌的样子。
楼悠夏走到楼梯拐角处，再有五个台阶能彻底走完，然而她却突然地停下了脚步。
刚才在二楼上看不到，快走完了楼梯楼悠夏的视野才把楼家客厅的样子看全。就在她刚才还感叹过漂亮的光斑的位置，楼清心正和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说话，楼悠夏听得不算清楚，内容也一句两句模模糊糊得，但是楼清心那极度不愉快的口气却是听得很是明白，楼悠夏蹑着脚又往下走了两个台阶，把脑袋往客厅探了一下。
来人居然是卫荣轩。那个和楼清心分手了的卫荣轩。
楼悠夏本想走出去露面的心思立刻打消，乖乖地往后退了几步，准备上楼去，却在这个时候听到卫荣轩提到了她的名字。
很是模糊的一声“楼悠夏。”
楼悠夏被点了名，脚下的步子就再挪不动，她的好奇心完全被点起。按道理来说自己闺蜜和男朋友聊天，哪怕是分了手的男朋友，楼悠夏也不应该去听墙角的。可是人就是这样，一旦好奇心被点燃，就会越来越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到底是说了什么。楼悠夏退回去的脚，再次挪动，这会是向下多走了四个台阶。
几乎是完全挨着客厅了，但是又因为还有一个台阶的缘故，楼悠夏能够完全隐藏在楼梯间，而不被楼清心和卫荣轩两个人发现。
多了两个台阶的距离，楼悠夏勉勉强强能够听到卫荣轩和楼清心在说什么了。
那卫荣轩的口气也同样的不耐烦，甚至还带着些许的激烈。
卫荣轩和楼清心竟然完全没有讨论感情的问题，卫荣轩冷着声音，冷冷地对楼清心说，“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那个u盘你到底拿去哪里了？”
楼清心一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卫荣轩大早上来找她，不说谈两人冷处理的感情，反倒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来管楼清心要一个她完全没见过的u盘，楼清心立刻就很火大起来，她的嗓音非常尖锐，她说，“我说了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何况我就是见到了也绝对不会给你！”
楼清心的态度同样激怒了卫荣轩，卫荣轩吼道，“楼清心你别不讲理，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我不得打死你！”
“什么？”楼清心听到卫荣轩说要打她，立刻就更生气了，“你敢打我？很好，卫荣轩你听着，你的u盘你别指望了，我就是找到了我也会给你扔掉的！”
两个人争吵的声音非常大，在空旷的客厅里竟然还反弹出了几声回音，楼清心瞪着眼睛看着卫荣轩，气的呼吸都不太顺畅，胸腔欺负一上一下的，动静很大。
卫荣轩最近工作应该很忙，他的眼下乌青，一看就是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此之外卫荣轩的脸色也并不好，几乎快和贫血的楼悠夏有的一比了，都是青白没有血色的样子。
楼清心心中原本那点心疼被卫荣轩的糟糕态度完全压了下去，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喘着粗气对峙。好几分钟后，楼清心突然就泄了气，她仿佛是在那一瞬间福至心灵想明白了似的，看着卫荣轩那张胡子拉渣的脸，说道，“你最近真的很奇怪。”她笑了笑，“不过我们也分手了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都跟我没关系。但是你那个u盘我没见过更没拿过，你不用继续在我这儿耗着。”
楼清心的口气很是平静，她态度的转变太大，卫荣轩立刻就愣住了，但是卫荣轩知道，楼清心没有说任何的假话，楼清心手上，确实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许是楼清心这会儿的态度转变太大，卫荣轩心中突然涌上了一股对于自己爱过的女子的懊悔来，他难得深情地喊了一声，“萌萌，我…”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和楼清心好好联系过，好好听楼清心说过话了。
卫荣轩心中五味陈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和楼清心道个歉。那边楼清心却不再看卫荣轩，楼清心只说，“趁着你今天主动过来，我就把话和你讲了吧…”楼清心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来，“我们分手吧，虽然这之前你是提过的。不过之前我没同意，你也没给个清楚明白的交待，但是现在我也不想要交待了，我们分手吧，以后互不联系就好。然后你的东西我一样也没有拿过，所以你之后都不用再来我这边找我麻烦。”
楼清心的语气平缓，用言情里的句子形容，大约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心如止水的冷漠口气。
她也的确是死心了。
在卫荣轩毫无理智找她吵架的今天之前，楼清心就像所有被分手的女孩儿一样，心中幻想着卫荣轩可能是太过忙碌了，总归会在某天想起自己的好，然后回过头来哄着她。然而今天的这一切，卫荣轩吼叫的每一句威胁，每一句指责，都让楼清心的心彻底死去。
楼清心看着卫荣轩，认真地说，“就这样吧。”
卫荣轩听完楼清心的话就那么呆愣在了原地，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自己的事业，很少和楼清心有所交流…想到这儿，卫荣轩就很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挽留一下自己这段要消失的爱情。
就在卫荣轩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楼梯间那边视野的盲区突然传来了手机的铃声。
那可爱的儿童歌谣在回响在客厅里，打破了卫荣轩和楼清心之间的宁静。
是偷听的楼悠夏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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