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踏雪
柳墨和荷倩儿住在一个房里,暮仟仟和秦思思去的时候,柳墨正趴在床上,嘴里唏嘘发出些声响,许是疼的厉害,她的衣服上血迹斑斑,没人来收拾残局,她那张原先还俏丽的脸蛋儿此刻变得苍白而毫无血色,头发也乱蓬蓬的耷拉在耳后。【狂↓人↓說↓說↓网】ΨωΨ。XiaoShUo'kR天气冷,血液也凝固了。她应该被抬进房里很久了,衣服上的血迹变成了暗红色。
暮仟仟有些不忍直视,她身旁的秦思思早以别过头去。
荷倩儿坐在床边,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见暮仟仟进来也不做声。
“怎么没人过来给看看,芳姑姑没去请太医?”,暮仟仟问道。
荷倩儿冷哼一声,“芳姑姑现在正在气头上,只巴望着她早点死”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她好歹也是因为你才这样的”,秦思思有些看不过去,补了句。
柳墨撑起身子,抬手指着荷倩儿,“你可真歹毒,我真是错看了你”,她颤抖的声音说着。
“你自己不会说话,和我有什么关系”,荷倩儿反驳道,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事儿和她没有关系。
秦思思正准备回嘴,被暮仟仟拦住了,“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我并不想管”
她将手中的药膏递到柳墨跟前,“这是三殿下赏赐我的药,专治皮外伤,你每日反复多擦几次,保准好的快,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
柳墨望着她手中的药膏,眼里泛着泪光,她转过脸不愿意让暮仟仟瞧见,“你拿回去,我不需要,这宫里我怕是呆不下去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暮仟仟将手里的药膏放到柳墨床边,“东西我放这儿,你自己好好保重”
说完,她便和秦思思一起走了出去,转眼间,她瞟到了荷倩儿手中的东西,是她丢失的玉镯。
只听见屋里传来一阵阵哭泣声,一声高过一声。
*
翌日清晨,天灰蒙蒙还未见亮光,院子里传来声响,吵的大伙都睡不着觉,纷纷开了门出来看。
院子里,几个宦官抬着一块木头板子,柳墨趴在上面,眼睛红肿的厉害。
芳姑姑站在一旁指挥道,“快些把她给我抬出宫去”
几个舞女在不远处交头接耳,小声交谈着。
这声响惊动的暮仟仟,她起床披了件衣服,打开窗见了眼前的景象,心中一阵难受。
芳姑姑转头看着被吵醒的一群姑娘高声说道,“你们都给我看着,以后谁若是再给我惹出事儿来,下场就如她这般,就这破身子骨还指望留下来跳舞,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可不愿再看见”,芳姑姑一手插着腰,说的十分激动,昨日里她平白无故挨了十板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柳墨细嫩的脸贴在粗糙的木板上,外面温度很低,她只穿着件单衣,冻的瑟瑟发抖,嘴巴干枯泛白,眼泪还夹着泪光,她不住的抽泣着,眼中全是悔意。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朝前方大声吼道,扯着嘶哑的嗓子,“荷倩儿,这里该躺着的人应该是你,你这般歹毒,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给我等着,我若是能活下来,定让你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荷倩儿的房门始终紧闭着,任柳墨如何叫骂,也不见她出来。
暮仟仟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拿了件厚披风走出屋子,盖在了柳墨身上。
柳墨抬着红肿的双眼看着她,眼里有惊讶也有感激,“谢谢你,没想到最后对我好的人竟然是你”
暮仟仟看着她悲惨凄凉的样子,竟说不出话来,她站在芳姑姑边上,目送着人被送出宫外。
柳墨被送走后,芳姑姑轻叹了声,“你倒是心善”
“姑姑心里自是明白,她只不过是这事儿的牺牲者,我又何必落井下石,我只是希望她以后不再做这种傻事”
“话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怪的了谁?好了,散了”
自柳墨走后,乐舞坊越来越沉寂,除了必要的交谈,乐舞坊再无往日的嬉笑拌嘴,众人也都刻意疏远荷倩儿,她想要的东西,别人也不敢抢,生怕得罪她,落得柳墨的下场。反倒是背后,骂她骂道极其凶恶,没一个人看她是看得顺眼的。
她自己也知道目前的处境,说话做事也收敛了不少,见了暮仟仟也不再针锋相对。
这日子也就一天天,慢悠悠地过着。
小寒一过,天气越发的冷了,乐舞坊内放置了好几盆炭火。
柳墨的事情也过去有些日子了,这天,芳姬站在玉阮院前殿内,单独把暮仟仟喊到身边,“最近可有练你拿手的水袖舞?”
“回姑姑话,一直在练习呢”,暮仟仟回答道。
“那好,等会子云妃娘娘那边会派人过来接你过去,也不知怎的,突然点名要看你跳的舞,你做好准备,凡事小心着”
“好,我知道了”,暮仟仟答道,心中隐约觉的不详,云妃是太子柏文山的生母,此次召她过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暮仟仟换好红色舞服,整好妆容,云妃娘娘那边派过来的福公公也到了。
到了泊漾宫,福公公领着暮仟仟往芙蓉园走出,她就穿了件单薄的舞衣,外面披着夹棉厚披肩,冷风刮过,冻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芙蓉园里,云妃面带笑意,不知是和谁在说话,暮仟仟瞧见坐在右边的女孩儿,披着淡粉色狐裘披风,脸缩在一团毛领子里,睁着又圆又大的眼睛,带着几分灵巧。
她手中拿着小暖炉,脚边还放着个稍大的火炉。
两人交谈甚欢,听见有脚步声走过来,云妃抬眼往暮仟仟这边望去。
“给云妃娘娘请安”,暮仟仟侧身行礼道。
云妃云香菱面色和悦,“免礼,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暮仟仟微仰起头,待云妃看清她的长相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坐在她身旁的女孩儿也是惊讶万分。
“云妃娘娘,依薇前些日子听说文山带着她同乘车辇,一同回了乐舞坊,一直就想见见她,今日托了您的福,能见到本人也算是一了心愿,到底是个出落得水灵灵的娇俏模样,难怪文山会这般上心”,晏依薇靠在铺着羊毛毯子的椅子上,慢悠悠说着。
云妃轻笑了声,“哟,一股儿酸醋味,文山正值青年,难免会容易动心,这是在平常不过的事,你又何必放在心里”
晏依薇脸色变了,却也不敢在唠叨什么。
看来这次喊她过来,是来兴师问罪的,暮仟仟听着两人的谈话,猜测着晏依薇的身份。
见晏依薇脸色难看,云妃又接着说道,“你是文山的妻子,平日里该大度些”
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眼前的晏依薇应该就是柏文山的妻子,他的太子妃。
“云妃娘娘说的对,是依薇思虑不周全”,晏依薇收敛起自己的脾气。
“恩,这样想就对了”
“我听闻暮仟仟擅长水袖舞,今日我也想开开眼界”,晏依薇说道。
“可以,我看你今日过来看本宫就是冲着她来的”,云妃打趣道。
“哪里的话,我虽然不在宫中,但还是日日挂念着您呢”
云妃被逗乐了,“行了,行了,就你会哄人开心”
两旁的乐师已经奏响了音乐,暮仟仟站到台中,抛开水袖,两条红色的丝带在空中翻滚起来,时而纠缠不休,时而波涛汹涌,时而轻盈矫健。从她踏进乐舞坊开始,就一直练习着水袖舞,每一个动作都印刻在她的脑海中,只要音乐声一响,她就能瞬间进入到角色中。
熟不知,晏依薇一直注视着她,眼中的嫉妒之意越渐浓烈。
台上突然响起一串铃铛声,有两个小宦官弓着身子,站在舞台的两边,对立而望,手中不知握着什么东西,只是轻轻一扯,台上正旋转着的暮仟仟突觉脚前多了样东西,她还未来得及看清,人就已经跌倒在了舞台上。
本来就是冬天,再加之暮仟仟只穿了单薄的舞服,这一摔撞得她的关节处硬生生的疼,尤其是脚踝关节处。
“怎么就摔着了,真是扫兴”,云妃眼尖,她看见了地上的丝线,却并未提及。
“母后别生气,只不过是个小舞姬罢了,我看宫里那些传闻也都是假的,连站都站不稳,居然还能当上领舞,我看这芳姬也是人老眼花”,晏依薇望着狼狈的暮仟仟,一句句数落道。
暮仟仟低头看着地上的丝线,她知道这绝绯偶然。但是就算错不在她,这错也只能是她承担,她听说过晏依薇,她的哥哥晏飞翰是皇帝亲自封赐的护国大将军,位高权重,谁也不敢得罪,自然也把晏依薇惯得骄纵无礼,想来云妃也是站在晏依薇那边,断然不会替她说话,只怕还巴望着她早点消失在太子的视线中。
她什么也没说,忍着疼痛,双手覆在结了冰的地面上,撑着身子缓慢的站起身,跛着脚往前走了几步,跪在地上,“是我扫了云妃娘娘的兴致,请云妃娘娘责罚”
“本宫累了,依薇啊,你看如何处置的好”,云妃将问题抛给了晏依薇。
“云妃娘娘,依薇觉得这件事儿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可若是今日坐在这里观赏的是皇上,既扫了他的兴,还会怪罪皇后娘娘对后宫管教不严,您岂不是既得罪了皇上又得罪了皇后”
“哦?你说的倒也在理,这样说来这件事可不是小事”,云妃顺着晏依薇的话说着。
“是啊,所以我觉得,应该将其逐出宫去,这样的人留在宫中,岂不是祸害”,晏依薇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引出这句话。
暮仟仟跪在地上,既不求饶也不喊冤。
云妃看着暮仟仟,那柔和的目光中似带着锋利的刀刃,“那就按着太子妃的意思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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