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匪夷所思的病

 空明殿一如既往，清幽宁静，初秋的温暖似乎到了空明殿中，就带上了几分凉意。


 宫女早早的就候在殿门口，一见洛青鸾来了，立即行礼：“楚王妃，太后娘娘在里面等着你。”


 洛青鸾点头，跟在宫女身后走了进去。来之前她就问了小喜子，说太后娘娘忧心小皇子，以至于最近心情都不好，她不由得想到，莫非是小皇子又病了？


 算算时间，小皇子也差不多一岁半了，正是摇摇学步的时候。虽然年幼，可毕竟是王太后唯一的骨肉，绝对爱若珍宝的，只怕随身照顾的人就一大堆，怎么就病了呢？


 而且太医院那么多太医，胡太医医术她是清楚的，怎么可能连小皇子的病也治不好，非要拖到她回来了，王太后无奈才能请她进宫？


 不由得就正色了几分，洛青鸾进了内殿，只见王太后坐在贵妃椅上，身后垫了个暗红绣牡丹纹的靠枕，头戴金凤步摇，一脸端庄雍容。虽然已经快四十了，但依旧保养的不错，看起来不过才三十出头的样子。


 一看到洛青鸾出现，王太后脸上就多了几分笑容，朝她招手：“别行礼了，青鸾，过来哀家这里。”


 宫女连忙搬来了锦凳，放在王太后身旁，洛青鸾微微福了福道：“谢太后娘娘。”


 “唉，青鸾，你来了就好，哀家也是没办法了，不然也不会去打搅你和楚王。”王太后叹了一口气道：“哀家自然知道，你已经在外面快一年了，有家不能回，真是苦了你和楚王。前几天的庆功宴，哀家也只想让你和楚王高兴高兴，憋着没说。可今天……实在是不行了。”


 如此严重，洛青鸾不由得疑惑起来：“太后娘娘，究竟出了什么事？”


 王太后叹息道：“哀家跟着先帝这么些年，一直无所出，也多亏了青鸾你，不然哀家怎么会有自己的孩儿？现在先帝去了，哀家也就这个孩子，陛下国事繁忙，因为遇刺一事，身子才勉强好一些，哀家也不能让陛下操心，不然……”


 洛青鸾道：“难道是小皇子怎么了？”


 “是啊，皇儿他……差不多已经快大半月了吧，哀家也找了太医，就连胡太医也束手无策。哀家实在是寝食难安啊。”王太后看着洛青鸾，面色黯然，焦急的溢于言表：“素云，去吧小皇子抱来，还有乳娘一并叫来，让楚王妃看看。”


 趁着宫女素云离开的时候，洛青鸾直接问道：“太后娘娘，敢问小皇子可是病了，有什么症状？”既然确定是小皇子出了问题，她就要了解一些情况，便于确定病情。


 王太后皱着眉，似乎在回忆：“哀家记得很清楚，是当时的北越皇后献上国书，说无条件投降，北越愿意称臣那几天。本来哀家和陛下正高兴，没两天，照顾小皇子的乳娘就说，小皇子晚上睡不安宁，不管怎么哄都没用。”


 如果是一天两天，还能说小皇子是白天玩太多了，兴奋过头以至于精神亢奋，夜里睡不踏实。毕竟小皇子才一岁多，刚学会走路，摇摇晃晃的看到什么都感兴趣。


 可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四五天，乳娘就觉得不对劲了，小皇子一到了夜里就翻来覆去，后来甚至自己爬下床，嘴里哼哼唧唧的，说什么也听不懂。如果不是乳娘听见声音，赶来查看，小皇子只怕走出寝宫都不知道！


 那天，乳娘将小皇子情况加重的事告诉了王太后，王太后坐不住了，立即去请了胡太医来看诊。结果……胡太医看了小皇子，却说小皇子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毛病。


 乳娘也说小皇子能吃能玩，就是一到晚上就睡不安稳，王太后又找了其他太医来，还有一位专攻妇科和儿科的李太医，也束手无策。就这么一直拖了十来天，小皇子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到现在几乎是要派侍卫宫门口守着，乳娘抱着睡才行，不然小皇子就乱动弹，一不留神就跑出寝宫了。


 听到这里，洛青鸾终于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


 才一岁多的小孩子，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此怪病，实在是匪夷所思。


 正好这时素云带着乳娘和小皇子来了：“太后娘娘，楚王妃，小皇子和乳娘来了。”


 “快，赶紧抱小皇子给楚王妃看看。”王太后急切的道：“青鸾，你可看仔细些，好好给小皇子检查一下……可千万别出事啊……”


 说着，她忍不住双手合十，低低祈求起来。


 阔别一年多，洛青鸾又看到了王太后的亲生儿子。


 不过才一岁多点，看起来小小的，眉宇间和南宫擎有些相像，但更多的却是和先帝更像。特别是那眉头和鼻梁，几乎一模一样，洛青鸾甚至想起了过世的先帝。


 小皇子正被乳娘抱在怀里，精神不是太好，显然是近日没有睡好的缘故。可突然见到洛青鸾这个陌生人，虽然她长得不错，脸上还带着笑，可是对于小皇子来说，依旧是一个陌生人。


 洛青鸾不过站在小皇子面前，才看了几眼，他就害怕的朝乳娘怀里缩去，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走……你走，走开……”这样的话，胖乎乎的小手不停的挥着。


 乳娘自然知道洛青鸾的身份，而且她是来跟小皇子看病的，顿时有些尴尬，连忙哄道：“乖，弘儿听话，这位是楚王妃，王妃娘娘是来给你看病的。”


 小皇子哪里听得懂这些，越发扯着乳娘的衣服，开始哭闹起来。


 本来就心急，王太后一看这样，立即站了起来：“怎么搞的，还不把小皇子抱好，要不然楚王妃怎么看病？”


 乳娘一脸惶恐，赶紧抱着小皇子，让他正面对着洛青鸾。小皇子哼唧了一声，又想把头转过去，乳娘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用力扳着他的头，小皇子顿时大哭起来。


 可洛青鸾也没有管这么多，原本给小孩子看病就挺不容易的，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只道：“太后娘娘，请恕臣女无礼了。”说完，洛青鸾伸手就扣住了小皇子的手腕，给他细细的诊脉起来。


 半响之后，她又扣住小皇子的下巴，认真的打量了他的脸色，还翻了翻他的眼皮，掰开小皇子的嘴认真的看了看。小皇子浑身不舒服，对于他来说，被一个陌生的女子这般折腾，他可不懂什么叫看病，早已经哇哇大哭起来。


 好半天，洛青鸾终于松手，心已经沉了下。


 看着洛青鸾半响都不开口，王太后心头一咯噔，顿有不好的预感：“青鸾，你到底检查出什么？告诉哀家吧。”


 “这……”洛青鸾还有些犹豫，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结论说出来。


 “没事儿，你告诉哀家吧，不管是什么结果，哀家都能承受。”虽然话这么说，但王太后一颗心已经悬了起来，如果连洛青鸾都觉得棘手，只怕她的弘儿想要彻底恢复正常，是有些难了。


 抿了抿唇，洛青鸾终于道：“太后娘娘，臣女不是不说。刚才我认真给小胡该男子看了，可是，我并没有检查出小皇子有什么大的问题。除了精神不振，没有睡好之外，小皇子完全和正常的幼儿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病。”


 “什么？”王太后顿时一脸惊讶，“怎么会这样？如果弘儿没有病，他怎么会半夜睡不着觉，咿咿呀呀的，还到处乱走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像这样的症状，洛青鸾也是第一次碰到，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有检查出来，又重新给小皇子做了个全身检查。一炷香功夫之后，罗青鸾终于沉声道：“太后娘娘，我已经确定了，小皇子身体的确没有大碍。可既然他有这样的症状已经不是短时间，那想必应该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那可怎么是好？”王太后急得都快要哭了，抱过乳娘怀中的小皇子，贴住了他的小脸：“弘儿，弘儿，你告诉母后，你究竟怎么了？”


 才一岁多的孩子，又如何能够说得清呢？小皇子只冲着王太后笑嘻嘻的，还伸手去摸她的脸，嘴里软软的叫着，“母，母后……母后，抱、抱。”


 看着孩子如此亲近自己的样子，王太后心都要融化了。可是一想到他的情况如此蹊跷，忍不住连眼圈都红了。


 “太后娘娘不要着急，臣女并没有说没办法。”


 这时，洛青鸾出声道：“既然小皇子是晚上才出现症状，白日并没有这般，对吗？”等她看到乳娘点头如鸡啄米时，点头继续道：“既然是晚上才出现问题，那太后娘娘可以让人好生留意小皇子入夜后的情况。做过什么，吃过什么，包括小皇子寝宫里的陈设，摆件等等，特别是床和盖的被子等等，全都检查一遍，兴许能发现些什么。”


 “好，那就如此吧。”


 终究是经历过无数大事的，又得了洛青鸾的主意，王太后安了安心，立即派人准备下去。末了，王太后又眼巴巴的看着洛青鸾：“青鸾，哀家还有个不情之请，今晚你能不能留下来，看看小皇子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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