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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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宠溺入骨
(二)
商迟说这话时,
脸上笑容从容寡淡,语调平缓不疾不徐,嗓音低而稳,音量不大,
却掷地有声。尤其那“未婚夫”三个字儿,更是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白珊珊脸上微微一热。
白岩山和余莉的面色却不约而同地微沉。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眼神来往间,表情都流露出一丝不悦。
白珊珊十四岁便跟着余莉嫁进白家,在白岩山眼中,这个继女一直是拖油瓶般的存在,当初若不是看在余莉的面子上,
他是怎么也不会平白无故养个和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孩子的。白岩山从来没有重视过白珊珊。
但,不被重视不受疼爱,
并不意味着这个继女就能无法无天,自作主张地与人订婚,
把自己送出去。
这么多年,他好吃好喝地供着她,给她最好的物质生活,让她读最好的学校,把她养大成人,就这么白白送给商家?怎么可能。
白珊珊喊他一声“爸”,她的婚姻大事就得由他说了算。等价交换,
商迟想娶他的女儿进门,就必须给出相应的好处。
白岩山纵横商场多年,
是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他心里琢磨着,看向商迟时的笑容却更加温和,抬手比了个请,道“商总,请。”
几人进了别墅。
一层客厅内,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商迟和白珊珊在沙发上落座,白岩山和余莉则坐在两人对面。周婶送上茶果点心,随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一室安静。
须臾,白岩山开口打破沉静,笑道“商总,这是西湖龙井,今年刚采下的新叶,是最鲜的。好茶迎贵客,尝尝?”
“伯父客气了。”商迟很淡地笑了下,端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杯抿了一口。
喝完茶,白岩山把茶杯慢条斯理地往桌上一放,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自言自语,道,“商总刚才说‘未婚夫’……”顿了下,笑起来,“商总真会开玩笑。”
说着一顿,视线又落在白珊珊身上,眼神带着丝深意,“我这女儿啊,打小脸皮就薄,这不,谈了恋爱也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你们交往的事,我还是从一些媒体朋友那儿知道的。”
闻言,白珊珊心下冷笑,瞬间便听出了白岩山的言下之意我这当爹的连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恋爱的都不知道,那么,你给自己自封的所谓的“未婚夫”,我当然也就不会承认。
白珊珊微抿唇。
商迟冷漠的面容一如既往,没任何反应。
这时,始终坐在一旁静默不语的余莉瞅准了时机,开口道“久仰商先生大名,百闻不如一见。”
白珊珊挑眉,只见身段儿曼妙的旗袍美妇人端坐在沙发上,美眸打量商迟,弯弯唇,那修炼多年得来的名门气质烙进了眉眼和神韵,一举手一投足,就跟古代宅斗剧里的诰命夫人似的。
余莉嗓音柔美温婉,赞叹道。说罢又转头看向白岩山,笑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自由恋爱,难不成还要像以前那样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日子是人家两个小年轻在过,告不告诉家里又有什么关系。”
白岩山想了想,“嗯,你说得也对。”
“我们珊珊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余莉说,“今天商先生登门,想来肯定是要向我们提亲,跟我们商量他和珊珊的婚事。大好的日子,你啊,就别跟闺女计较她瞒而不报的事了。”
白岩山点头,“嗯。”
中年夫妻你一言我一语地一唱一和,跟唱双簧似的,摇身一变就成了白珊珊的慈父与慈母。
白珊珊觉得这情景还挺有意思,眨眨眼,津津有味地当看戏了。
就在她为白岩山余莉夫妇的精湛演技深深折服时,身旁冷不丁响起一句话,调子冷冷淡淡,“你们误会了。”
白珊珊微愣,抬头转眸。只见商迟坐在沙发上,两只大长腿以一种非常随意而又优雅的姿势交叠着,那张冷漠的脸已恢复他一贯的常态,面无表情,连那丝敷衍式的淡笑也不见了踪影。
显然,与她“乐呵呵看戏”的心态不同,这位大佬本就不多的一点儿耐心已经被这对戏精中年夫妇消磨殆尽。他眼底的光冷而沉,漆黑深邃,平静无波。
不知为什么,看着商迟冷黑的眸,白珊珊忽然联想到了暴风雨和海啸来临前,深黑色的平静海面。
白岩山和余莉也是一怔。
“误会?”白岩山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笑容不减,“什么误会?”
商迟语气慢条斯理“我并没有要跟你们‘商量’我和白珊珊婚事的意思。”
“……”白岩山笑容骤僵,眼底浮出诧异。
饶是心机深沉如余莉着实吃了一惊,面露困惑。
日光晴好,微风轻拂。别墅外的花园内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几秒后,商迟淡淡地说“从今以后,白珊珊的人生由我负责,和你们不再有任何关系。”
话音落地,整个白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瞬间都静了。
连屋外的风声似乎都有一瞬的消失。
“……”这是完全没料到变态大佬会这么直白地对自己宣誓主权、要求白家跟自己划清界限的白珊珊。
“……”这是太过惊讶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的白岩山。
“……”这是诧异得表情都有点扭曲的余莉。
白岩山怎么也是在商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物,短暂的几秒钟震惊之后,他回过了神。霎时又惊又怒,皱紧眉,竭力克制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看着商迟,道“商总,白珊珊是我的女儿,是白家的二小姐,请问‘没有任何关系’是什么意思?”
商迟勾了勾嘴角,黑眸深处却如布严霜。他寒声“意思是,白珊珊是我的女人,是商氏集团的女主人,是商家的主母。任何伤害过她、或者试图伤害她的人事物,都必须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这番话直白露骨,根本不留丝毫情面。白岩山听完再也忍不住,怒极反笑地质问“商总是要我们和我们的女儿断绝关系?”
话音落地,安静站在商迟身后的江旭提步走了过来,一笑,温文尔雅从容不迫,态度有礼有节又丝毫不显低微。他打开手里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了两份文件,放桌上,推到白岩山面前的桌面上,道“白老先生,稍安勿躁,这是我们拟定的一份协议书,一式两份,是给你和尊夫人的。二位先过目,如果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就在结尾处落款签字。协议即时生效。”
白岩山和余莉的脸色都不好看。两人看了眼那份协议书,都没有任何动作。
白岩山皱眉,满眼警惕防备“什么协议?”
商迟嘴角挑着一道冷淡的弧,没说话,抬手比了个请。高大身躯懒洋洋地往沙发靠背上一靠,长臂环住白珊珊,修长的手指习惯性地在她光滑雪白的脸颊上摩挲。
片刻,白岩山拿起那份文件夹,翻开,浏览起来。
余莉也拿起协议书开始看。
协议书的内容并不多,精炼简洁,言简意赅,条款只有几项。看完后,两人的面色均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黑成了锅底色。
白岩山把手上的协议书往桌上狠狠一砸,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商迟怒目而视,道“商迟,我们白氏和你们商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也从不涉及任何利益冲突,你休想用对付司马邢那套来对付我!白珊珊是我白岩山养大的,我绝不会同意和她断绝关系!”
与白岩山的情绪激烈不同,商迟坐对面,整个人泰然自若从善如流,淡淡地说“协议上写得很清楚。你同意断绝关系,她不再需要对你们尽任何义务,那么我保证,在未来至少二十年时间内,白氏在全球的发展会一帆风顺。反之,白氏就消失。”
“商总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好。早就听闻,你作风霸道心狠手辣,今天倒真让我长了见识。”白岩山冷笑,说着忽然顿了下,侧目看向白珊珊,沉声,“珊珊,你也想跟爸爸妈妈断绝关系么?”
白珊珊沉默数秒,抬眸,没什么表情地望向脸色铁青的中年男人,眸色沉静,语气淡而冷,“爸爸。在你心里,真的把自己当成过我的‘爸爸’么?”
“……”白岩山被问住,脸色突的一变。
“至于妈妈。”白珊珊视线冷淡扫向对面沙发上的余莉,微挑眉,语气轻柔讥讽,“白夫人,白太太。从你决定改嫁进白家的那一刻开始,在你心里,就没有我这个女儿了吧。”
余莉没有出声。她嘴唇紧紧抿着,脸色苍白睫毛微颤,但那坐姿仪态却一如既往的端庄优雅。
对面的中年夫妻俱是沉默。
白珊珊微微吸了一口气吐出来,道“这一声‘爸爸妈妈’,我早就不想喊了。”
姑娘面容平静,嗓音也四平八稳,但十指的指尖却在轻轻地颤抖。她背脊挺得笔直,那根纤细的脊梁骨柔弱而坚强地支撑着全身重量,使得她看上去淡漠如常,仍旧是那副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漠不关心的模样。
商迟一眼看穿她内心的波澜,眸色微沉,伸手握住那只雪白的小手。
白珊珊滞了下,侧目对他露出一个宽慰式的浅笑,纤细的五根手指头张开,反握住他。紧紧的,牢牢的。
十指交扣。
就在这时,那头沉吟数秒的白岩山忽然开口,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白珊珊从小到大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你要我和她断绝关系,可以,这笔账怎么清?”
话音落地的瞬间,一道男声忽然从二楼楼梯方向传来,说“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客厅里的几人闻声,纷纷转头看过去。
一身休闲装的白继洲从二楼走了下来。他径直走向白岩山,站定了,冷冷一笑“白珊珊是我的妹妹,是你的继女,你要把她‘卖’给商迟?”
不等白岩山开口,白继洲又侧过头,看向余莉。挑挑眉毛,说“这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同意这么干?”
余莉低着头咬了咬唇,两只手无意识绞着披肩下摆,没有说话。
屋子里有片刻死寂。
半晌,白继洲缓慢地点了下头,扭头看向白珊珊,嘴角微勾,弯起一抹带着几分戏谑和吊儿郎当意味的苦笑,说“看来你的决定没有错。这个‘家’,这样的父母,确实不要也罢。”
白珊珊也笑了下。但笑容里不掺杂任何的苦涩和遗憾,只有释然和解脱。
那头的白岩山凛目,问商迟“我养了白珊珊将近二十年,吃穿用度,这笔账怎么清?”
“白老先生放心。”江助理微微一笑,“这些年你花费在白小姐身上的所有费用,我们会以三倍形式归还。如果没有其它问题,请两位在协议书的右下角签字。钱款会在明天下午五点之前汇至你的账户。”
白岩山听完没有再说什么,拿起笔,把协议书签了。
余莉也拿起笔。在签下名字的前一秒却又忽的顿住。
江助理“白夫人,还有什么疑问么?”
余莉好几秒没有说话。随后转过头,看向在双方摊牌之后,就一眼都没再看过她的白珊珊。
余莉忽然开口“珊珊,我们母女能单独聊聊么。”
白珊珊看她一眼,须臾,笑了下,语调无波无澜地说“好啊。”
白宅书房内。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里,一室都笼罩在一片浅金色的光线中,宁静祥和。
白珊珊迎着光走到窗前站定,没什么表情地看向窗外,淡淡地说“你要聊什么。”
余莉站在距离她半米远的位置,沉默了会儿,道“珊珊,你真的这么恨妈妈么?”
闻言,白珊珊不由轻声重复了一遍,“恨?”
她回转头,目光有些奇怪又有些好笑地看着余莉,道,“你怎么会觉得我恨你?”
余莉眼中浮起疑惑。
“你错了。我不恨你。”白珊珊说这话时,冷静平淡,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极轻微的上扬,“很多年前,的确恨过。恨你为什么眼里只看得见弟弟和白岩山,看不见我,恨你为什么对我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恨你为什么总是忽略我。”
余莉微皱眉。
“但是后来,这些感觉就都消失了。”白珊珊说着话,指尖轻轻抚过书柜上的雕花纹路,“当你完全不在乎一个人,不再对那个人抱有任何期待和幻想的时候,你对她是不会有任何情绪起伏的。所以我早就不恨你了。”
听她说完,余莉眼底忽然涌现出浓烈的悲伤,道“珊珊,妈妈不是故意的……”说着,余莉更咽了下,又继续道,“你也知道我们是什么处境。从小县城嫁进大城市,嫁进白家,多少人指着我的脊梁骨看我笑话,我如果不强大起来,不融入这个圈子,不帮白岩山再生下一个儿子,我们母女俩在白家、在b市的名流圈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地位。”
“嫁进白家以来,白岩山表面上对我好,但实际上呢?他心里根本就看不起我。”余莉越说越伤心,流出眼泪,又连忙拿纸巾擦掉,“他觉得我是乡下地方的女人,英语说得不好,肚子里没多少墨水,连那些奢侈品都不认识。在事业上帮不了他,带出去也没面子……刚嫁进白家不久,我就感受到了自己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没有办法,我只能努力学习各种知识,努力再冒着高龄生产的危险生下小洋……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巩固地位,让我们母女俩不会被人看不起而已。”
白珊珊安静地看着她,没有打断。
余莉“我是个做母亲的。天底下有那么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余莉说着,忽然抓住了白珊珊的手,泪眼婆娑地抱紧她,道“妈妈知道自己以前做得不对,做得不好,冷落了你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妈妈知道错了。珊珊,你原谅妈妈,不要跟妈妈断绝母女关系好不好?妈妈是爱你的,妈妈真的很爱你,舍不得你。”
妇人的容貌本就柔媚眼里,虽已年过五旬,但长期健身又保养得当缘故,梨花带雨这么一哭,着实我见犹怜。
换做寻常人,看见自己的母亲在自个儿怀里边诉苦边哭,只怕早就心软原谅,和她一起抱头痛哭。
然而,白珊珊打小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在余莉声泪俱下向她哭诉的这数分钟里,她全程都表现得非常冷静且理智。就连余莉最后直接过来抱着她哭,她的反应也很平淡。
她双手垂在两侧,没什么表情地边听余莉哭,边被迫闻着余莉身上dior最新款的女士香水。
良久,余莉似乎哭累了,她抱着白珊珊抽泣道“珊珊,你是我和杰凯唯一的回忆……妈妈不能失去你。你肯原谅妈妈了么?”
一听“杰凯”二字,白珊珊的眸色突的冷成冰霜。
白杰凯,她父亲的名字。她亲生父亲的名字。
白珊珊说“住口,你怎么配提爸爸。”
余莉“……”
白珊珊伸手一把把她推开了。
余莉被推得踉跄半步,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儿。
白珊珊冷冷地笑了下,道“知道么。我以前觉得,你爱的是小洋和白岩山,现在我才知道。不是的。你谁也不爱。你唯一爱的,只有你自己。”
余莉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有点心虚,更多的是愤怒“你胡说什么?”
白珊珊笑容敛尽,一双寒眼看着她,道“你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为自己带来利益的机会。当年你在南城的制衣厂上班,贪慕虚荣,想坐一个小领导的位置。爸爸为了帮你,四处找关系,请客吃饭送礼,讨好制衣厂的厂长。十四年前的那个凌晨,那个厂长喝多了,让他去接,他那天发着烧身体不舒服,不想去,你死缠烂打,说不能得罪厂长。那天晚上,爸爸的车被一辆大货车碾碎了……”
余莉面上的悲伤之色此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沉声“闭嘴。”
“爸爸是为你死的。爸爸真的很爱你。”白珊珊轻声,一字一句。
“闭嘴。”
“而妈妈你做了什么呢?”白珊珊脸上绽开一抹天真纯洁人畜无害的笑,眨眨眼睛,眸色却如冰,“爸爸去世三个月不到,你就认识了到南城出差考察的白岩山。大城市来的有钱人,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是你改变命运的关键。所以,你勾引了他。”
“闭嘴!白珊珊!你给我闭嘴!”余莉像被戳中痛处,忽然尖声叫了出来,扬手就要打白珊珊。
手掌还未落下,腕子便被人硬生生拦截在半空。
拽住余莉手腕的五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看似轻描淡写,力道却极大。余莉痛得花容失色低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那股大力狠狠甩开。
余莉高跟鞋一崴,直接跌坐在了书房的地毯上。
余莉惊慌抬头,商迟不知何时进的屋。男人西装笔挺俊美如画,一手自然而然地将白珊珊护进怀里,一手替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沐浴在金色暖阳中的一对璧人。
白珊珊面无表情地看着余莉,寒声道“刚才也是在演戏吧。”
余莉“……”
“为什么希望得到我的原谅?因为突然发现,这个累赘的女儿,马上就要变成商家的女主人,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商氏ceo的岳母,这么大一个利益,你怎么会放手呢?”白珊珊说,“对么。”
余莉脸色唰的一片惨白,呆坐在地上,说不出话。
“对白岩山好,是因为白岩山让你成为了白家的太太,对小洋好,是因为他能帮你分到白岩山的家产。我,爸爸,白岩山,甚至是你的亲生儿子白继洋,都只是你为了达到自己目的的工具。必要时刻,你什么都可以牺牲。”白珊珊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看着这个女人,淡声,“你是个只爱自己的人,自私至极。”
“我不会原谅你,爸爸也不会。永远。”白珊珊说。
余莉低着头,忽的,一滴眼泪落下来,砸在她精致的旗袍上,缓慢晕开。
白珊珊和商迟一道离去了。
余莉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书房的地上,发着呆,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低低地笑了起来。对面书柜的玻璃门上映出一个妇人,满脸的泪,妆花了,深深浅浅的细纹暴露无遗,仿佛眨眼之间老去了十岁。
余莉最终签了那份协议书。
黑色宾利从白宅驶离。
白珊珊坐在后座,趴在车窗上歪着脑袋闭目养神,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画面在她眼前交错闪过。童年的,少年的,刚才的。爸爸儒雅英俊的面容,余莉震惊的眼神,和商迟紧紧握住她手的五指……
从此之后,她和白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她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冷冰冰的大宅,如果说,真的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话……
白珊珊突的睁开了眼睛,落下车窗,伸出脑袋往已经远离白宅望去。雕梁画栋的别墅在日光中逐渐远去,远远的,依稀能瞧见一道模糊的身影站在林荫道上目送着他们。
白珊珊抿了抿唇,摸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一个头像,发送消息
——哥,你永远是我哥。
白继洲秒回
——废话。
“……”看着屏幕上两个言简意赅的大字,白珊珊心情忽然转晴,突的嘴角一弯,笑起来。
商迟察觉到身旁姑娘的小表情,微挑眉,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笑什么。”
白珊珊收起手机没说话,静了静,手脚并用爬到他腿上坐好。自动调整到一个更加舒服的状态,抱着他的脖子,脸颊软软地贴近他温热的颈窝。
商迟抱住她,大手轻轻抚摸着她脑后柔顺微凉的乌黑长发,然后低头,在她眉心处吻了吻。
良久,
小姑娘闷闷的嗓音在安静的车内空间里响起“迟迟。”
前面的江旭和司机同时抽了抽嘴角“……”
商迟应“嗯?”
“我好像,没有亲人了。”白珊珊轻声道。十四年前,她失去了爸爸,十年前,她失去了爷爷,而她的妈妈,似乎从来就没把她当回事。
商迟薄唇贴在她脸颊上,说“你有我。”
白珊珊抬起小脸儿看他,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凑过去,腻腻歪歪一口地亲在他下巴上,“对,有我家迟迟就够了。”顿了下,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而且以后我们还会有宝宝。”
商迟黑眸中略过一丝诧异,勾起她的下巴,盯着她,“孩子?”
“……”白珊珊闻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蛋儿瞬间唰一下窜起两朵小红云,有点尴尬又有点羞涩地点点头,“应该……会有吧?”
就他这身体素质,他这频率,他这需求量。
白珊珊忍不住在心里“啧”了声。
怎么可能没有。
商迟那头却眸色微沉,半天没有说话。在他心中,白珊珊独属于他,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是他的个人所有物。商迟从没有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会出现任何人事物,来和他一起分享他的白珊珊。
白珊珊有所察觉,一双大眼诧异地眨巴两下,“你在想什么?”
商迟不语。
白珊珊眯了眯眼睛,一琢磨就明白过来,凑近他,在他冷峻的面容上细细打量,忽然噗地笑出声“不是吧,商同学,你连自己未来宝宝的醋都吃吗?”
商迟语气淡淡的,“我不喜欢孩子。”
白珊珊“……”
变态大佬的偏执占有欲。切。
她暗搓搓的嘟了嘟嘴,别过头不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了。
忽的,商迟薄唇贴近她雪白微红的耳垂,呼出的气息吹拂过她耳朵上的绒毛,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音量低语道“但是你生的,我喜欢。”
因为是白珊珊。
所以,和她有关的一切,他都会爱入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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