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决定与变数

  “哥哥，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寒芷莹的魅灵化并未完全褪去，嘴唇还有些胭脂红，一双哀伤的眸子里还藏着细微不可见的妖异火焰。



  她这个状态，可以说她不是寒芷莹，也可以说，她还是寒芷莹。



  性格，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



  但是，思维，情绪，感情，记忆，全部都是原原本本的那个寒芷莹。



  这种情况，有点像人格分裂，但又不至于人格分裂那么严重，而是一种被力量影响了心性的状态。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总是会变的。



  环境以及其它因素，都能导致人的心性变化。



  有的是临时的变化，有的是永久的变化。



  寒芷莹身体藏着一股并不强大，但层次却凡高绝的力量，这股力量足以让她的心性产生临时的变化。



  人还是那个人，但性格却完全不同了。



  寒辰看起来没有想太久，就给出了回复。



  凡人的脑袋像一台普通的电脑，一息只能升起一个念头，进行某些事情的盘算和思量。



  寒辰的脑袋以仙帝神魄为基础，一息能升起无数个念头。



  他想了十几息，看着只是沉默了小一阵，但是，脑海已经反复犹豫了很久，盘算过无数个念头。



  最后，他轻轻一叹，思绪收敛，气息恢复平静。



  “走吧，刚才你跟方妍媚打架，招来不少方家人的注意，别在这里愣站着了。”



  听到哥哥的话，寒芷莹怔了一下。



  慢慢地，她脸的哀伤转为笑靥，灿烂如夏花。



  她在魅灵化的状态，可以感应到很多的事。



  比如，哥哥的心思。



  比如，脑海中出现的一些隐秘的画面，告诉她，自己这副身体该如何成长，日后又能拥有如何神秘与强大的力量。



  这些画面的来由，神秘不可知，就像是一种渐渐浮现的传承。



  对于这神秘传承的出现，寒芷莹并不感到高兴。



  脑海中出现的影像，有一些很不愉悦的画面，很显然，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日后对普通人而言，将会是一个灾害。



  生灵涂炭，白骨颤鸣，诸天悲吟，血雨弥天。



  刀光剑影，万世战乱之由。



  不过，传承记忆中的画面虽然让她很抵触，但她并不觉得日后自己会变成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而就在刚才。



  凭借魅灵化的特殊心智，她敏锐的察觉到，哥哥想趁着她的魅灵化尚未成熟，对身体的改造尚未根深蒂固，想要将她变回普通人。



  不知为何。



  当时感应到哥哥这个意图，寒芷莹心中升起一股恐慌。



  身体传来危机的感觉。



  她清楚知道，哥哥真的可以做到，将她的魅灵化解除，化为普通的身体。



  但是。



  这样一来，自己像是被“杀死”一样。



  变回那个普通的、胆怯的、懦弱的、受人欺负的寒芷莹。



  她很紧张。



  她很不安。



  她更是感到伤心和哀伤。



  “难道哥哥也觉得，我有可能变成一个坏人？”



  不过，随后寒辰打消了念头，魅灵化的寒芷莹也明悟哥哥的心意，哀伤化作笑靥，破愁为喜，转悲为笑。



  被人信任，自然是幸福的。



  寒芷莹带着幸福的目光望着哥哥，甜甜一笑。



  身残留的魅灵化状态，终于全部消退。



  她又恢复成那个眼睛清灵透彻，眸子水灵像是会说话的小吃货。



  不过。



  即便是寒辰，也还是没有察觉到。



  妹妹那双清灵透彻的眸子，有了细微的变化。



  眼睛就是心灵的窗户。



  现在，这一扇窗户，连通了一片神秘的星空。



  繁杂玄奥，浩瀚无边的星海。



  让这一双眼睛，变得深不见底，看不透心灵的尽头。



  在这如无尽星海，深不可测的心灵之中。



  藏着一丝迷惘。



  对力量的迷惘。



  某种情绪，如不灭之火苗，像一个种子，悄悄的种在心中。



  渐渐复苏，萌芽……



  方家祭祖照旧。



  先前寒芷莹和方妍媚的冲突，引来方家不少人的注意，但是被吸引而来的目光有限。



  方氏旁系族人还在宗庙大门外的广场排着队，能提前进入宗庙的都是方家嫡系。



  嫡系几房，人数相对来说少了一点。



  此外，在宗庙大殿与大门之间，放着一尊六耳四足方鼎，面点燃的檀香就像一缸豆芽菜，挤得密密麻麻，满满一鼎。



  呛鼻的烟雾缭绕，让宗庙像是处在高浓度雾霾当中，宗庙大殿内的方家人，根本无法透过这旺盛的百家香火，看清楚外面生的事情。



  方妍媚的尖叫声，模糊的吵杂声，传入到大殿之中，再落入方家人的耳朵里，再到忙碌的方家长辈一脸烦躁，极度不耐烦的情况下，派人过来看一下生什么事。



  这时候，寒辰已经带着寒芷莹，走进方家的宗庙大殿。



  “慢着，你们干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进到宗庙殿堂，尚未仔细打量方家为祖先人鎏金塑造的十几个金身雕像，寒辰耳边又传来一道呼喝声。



  同样是结伴的两个人，寒辰认出来，说话的那个是二舅的小儿子，方华锦。



  旁边还有一个冷的衬衫青年，是大舅的大儿子，方华宇。



  这时候，一副玩世不恭，像个二世祖一样跋扈的方华锦，大声呼喝着，喊停寒辰兄妹。



  “今天是我方家祭祖的大日子，怎么这里有个不受我方家欢迎的外姓人，擅自闯入我方家宗庙重地？”方华锦一脸桀骛喝问道。



  方华锦自然不会不认识寒辰这个表弟，看他的样子，分明是故意来挑刺。



  一脸冷，穿着衬衫的哥哥方华宇，皱着眉主动对弟弟解释，说道：“华锦，爷爷昨天已经说了，这家伙以后就姓方，跟寒家已经没有关系，今日是可以进来宗庙祭祖。”



  “哦，原来是这样。”方华锦故作恍然，其实他也知道，只不过是故意将方辰二字挑得清清楚楚，用来嘲讽寒辰。



  方华宇也知道自己弟弟的心思，他刚才给弟弟解释，也是在帮弟弟唱戏。



  这时候，方华锦又大声笑道：“哥，那以后我要叫他做表弟方辰，还是堂弟方辰？哈哈哈！”



  说完，方华锦又轻佻一笑，轻蔑看着寒辰，喝道：“喂，方辰，快过来，见过你的两位哥哥，给你两位哥哥磕几个响头。”



  方华宇看着弟弟挑事，脸色冷，也不阻拦。



  他年纪稍长，对这种羞辱人的恶趣味也保留着一些，但不会像轻佻的弟弟那样，肤浅的将恶趣味露在表面。



  而另一边。



  又被人挑刺眼药，寒辰眉头深深皱起来。



  方家给他的观感真的恶劣至极。



  “哥哥。”寒芷莹在旁边碰了碰寒辰的胳膊，一副跃跃欲试道：“我帮你去收拾他！”



  寒辰：“……”



  在妹妹跃跃欲试的兴奋中，寒辰往她脑袋爆了一响板栗。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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