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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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夫人见宛然这般，开心的点点头：“恩，恩，知道嘉儿孝顺，只是并没什么，只要嘉儿喜欢，娘做什么都不累。【首发】”
少顷，韩夫人瞧着宛然单薄的身子，皱眉道：“一场秋雨一场凉，这日子见天的冷，该是添置冬衣的时候了，等会我吩咐那秀衣坊的绣娘掌柜来给你量尺寸。”
宛然头疼，这些年来，韩夫人每年都会给她准备好了一年四季的衣裳，连今年的都准备好了，那日她回府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将这些衣服一一在自己眼前摆过，似个讨要糖果的孩子般等着她夸奖。如今她光是存放衣服的衣柜了占了一个大房间，瞧着隐隐已有放不下的趋势，她只一个身子，如何穿的过来。
“娘可莫再操心这个了，我那侧房里可满满的都是娘之前给我准备的衣裳，一年四季常服礼服皆都有，娘要是再做可就放不下了。再说做的再多女儿也只一个身子，穿不过来，多了也没用。”
韩夫人可不管这些个，道：“你这傻孩子，有哪个闺阁小姐是嫌自己的衣裳首饰多的？再说，这些都是娘欠你的，娘心疼你这些年来流浪在外，如今好不容易回了身边，自是想要千般万般的对你好，你受着就是。”
宛然知晓她心中一直自责，便笑了笑挽着她的胳膊摇晃着，道：“女儿知晓娘的心意，可是这些身外之物对女儿来说真的不稀罕，女儿只想自己的爹娘能平安顺遂的过好自己的日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这就足够了，这比什么衣裳首饰都能叫女儿开心。”
韩夫人瞧着依在她肩膀的宛然，娇憨的小女儿姿态尽显，再闻她的话语，一时心疼滋味百般。既欣慰心疼她的懂事，又觉愧疚与她，这些年来她日盼夜盼，也曾在心里算计好了待寻到人要如何如何，如今人是寻着了，她也按着想象中的来对宛然，却发现她的女儿如今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她似小时那般无微不至的关怀，这叫她心中顿时有些缺失，总觉着自己错过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几年，心中怅然若失。
宛然见她还在纠结，便笑着拉着她在桌子边坐下，亲自拿了一块糕点送到她的嘴边：“娘忙了这些时间，定然也是饿了，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那栗子的香味引得韩夫人喉间滑动，瞧着宛然这般的替她心疼，她整颗心都是暖的，整个心神也全扑在宛然身上，听了宛然的话，自觉的张开嘴巴就着宛然的手咬了一小口，眼睛却是从未曾离开宛然的身上，眼里溢满了慈爱。
“嘉儿也吃，吃――莫饿着了。”
宛然清浅一笑，点点头，自捻起一块栗子糕也吃了起来，旁边的王嬷嬷明眼的递给两人一杯茶，一老一小就着糕点互相瞧着吃的津津有味。好一副温馨的画面，叫人不忍破坏。
虽陶心蕊的婚事是韩家代为操办的，可到底不是韩家人，且也不过是妾室的身份，自然就没有所谓的回门一说。可张家瞧在宛然的身份上，加之蒋氏到底是陶心蕊的亲属，倒也没那么的苛刻，却是叫她可以回来见上一面。
这日一大早，陶心蕊便在仆妇的陪伴下进了国公府，宛然一大早便候在蒋氏的院子，嘴上说是想陪在她身边，实际不过是担心陶心蕊会耍什么花招罢了。
宛然陪着蒋氏用了早点，又闲聊了会，便听下人来报，陶心蕊到了。
蒋氏闻言，面上显出一抹苦涩，顿了顿道：“哎，这孩子是个苦命的，原先她目前母亲离世，前来投靠于我，只娘也是不曾好生照顾她，叫她出了这般的差错，实在是愧对她去世的母亲。好在她所嫁之人也不算委屈了她，如今陶家族人不在京城，我便她最亲近的，一会子她来了，到底是个可怜孩子，你可担待着点。”
宛然笑笑，淡淡的道：“是，女儿全听娘亲的。”
说话间一行人便进了院子，宛然抬头瞧去，那正当头的可怖就是她心蕊，只是几日不见，今日的她却是没了那几日的憔悴，整个人意气风发的，好不光彩，想来定是这些日子过的滋润。
不过几日不见，此刻的她便似变了个样，衣着光鲜，神采奕奕，面上红润整个人珠圆玉润，丝毫不见当日的颓废怨恨。换上的却是那感激的神色，瞧的宛然一诧，眯着眼睛瞧了她一会，这才转了眼眸。
同一时间里，陶心蕊也见了宛然，眼眸快速的闪过一抹怨恨的神色，复又转了面色，露出笑容，一面吩咐人将带来的东西安置好，又命人拿出荷包将整个院子的人都打点了一遍，一面迎上前来对着蒋氏亲情的道。
“大伯母这些日子可好？可是想死侄女了，前些日子出阁，我娘亲过世，父亲不在身边，却是劳烦大伯母为侄女百般操办，侄女感恩，往后定会好好听大伯母的话，不叫大伯母担心，这些日子当真是辛苦婶娘了。”
蒋氏见她这般神奇，自是心知肚明的与宛然对视一眼，面上显出由衷的笑容，赶忙吩咐她起身不必多礼，在罗嬷嬷的搀扶下迎了上去，拉着她的手细细看了看，这才道：“蕊儿这几日过的可好？我与宛儿这几日皆都很是担心，不知你在张府是如何了，如今瞧你的模样，当是过的极好的，如此我便也算是放心了，想来张公子定是对你宠爱有加，才能叫你这般风光的回来。”
陶心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却又很快消散，拿出帕子捂着脸娇羞的道：“大伯母……”
蒋氏知晓她说的对，便也笑了，自是拉着她细细询问着过张府后的一切，待听到她说的各事都好，她这才算放了心。
韩家因着之前的事情，并不多待见她，本是不愿她再上门的，可碍着蒋氏，便说什么，这点蒋氏心中也是知晓，并不强求。陶心蕊直到用了午饭，歇了午觉，这才收拾着离去，临去前她拉着蒋氏的手，依依不舍的撒着娇，面上谦恭尊敬，倒是瞧不出什么来。只为了却并不相信，都道会叫的狗不咬人，结合她之前的种种，宛然不觉得她就会这么甘心放下。且瞧她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色也证实了宛然心中的猜测，她其实这般定是有目的的。
所谓防不胜防，自己多注意点就是了，好在如今她已不在韩府，也不用日日面对她防范着她，不怕她再算计什么，但凡以后与她有沾的事情多个心眼就可。
陶心蕊坐在离去的马车里，透过飘忽的窗帘瞧着一晃一晃的国公府，笑了一天的面容终于放松了下来，阴郁爬上她的面庞，怨毒浮上她的眼眸，眼里的寒光足以将人冰冻。
为了报仇，今日她委曲求全，处处表现出该有的风范，不过是想要叫这母女二人松了警惕，以为她这是想通了，不再提防着她，好寻了下手的时机。想通？哼，这般的深仇大恨如何叫她想通！若不是这虚伪的母女二人，今时今日的她便不会被人这般糟蹋！
如今她虚与蛇委，处处表现出感恩的模样，不过是在消磨这母女二人的疑心，取得二人的信任，才好伺机报复！自她进了张府，那些个捧高踩低的小人便都处处为难她，从没叫她好过。她怨恨蒋氏，怨恨陶宛然，怨恨整个国公府，若不是她们，她不会落到给人做妾的地步，更不会如此被人欺凌却无人可依靠。
可她也是明白，若不是瞧在国公府，蒋家的面子上，依着她这样的方式进门的，日子定然艰难。如今虽也难过，可好歹该给的尊荣面子张家还是会给――若不是这些人，她如今不必过这般蝇营狗苟的日子，可同样的，若不是这些人，她往后的日子也一样艰难！
这是多么纠结的因素！
若是可能，她多希望能捂起耳朵不管不顾，就这样躲在张家老死一生，只是，这些人终究对不起过她，这是不可原谅的，有朝一日，她定要叫她们也同样匍匐在她脚下求饶！
更何况，即便是她想要安生，可那人也定不会放过自己，所谓不破不立，那她便也唯有一路向前！
宛然守了一日，自陶心蕊离去后她这才算是整个放松下来，自回到芳菲院这才刚卸下心防，跑在澡桶里细细想着心事。
原本她以为将陶心蕊嫁出去也算是全了心意，也算成全了蒋氏的心意，可今日看来，人家似乎并不是这么想呢。是的，宛然知道，她陶心蕊心中存着怨气，不会轻易就此罢手，定还会做出什么幺蛾子来！
宛然冥神想着，待水温开始凉了这才在晓绿冬菱的伺候下起身，闭着眼睛一任她们伺候。待一切伺弄妥当，宛然自上了床，待躺下时却觉着枕头下有东西顶着她，不觉蹙眉。她的闺房一向都是晓绿冬菱几个大丫鬟在布置，旁人轻易是不能进来的，便是韩夫人为她养着的香荷青荷芙儿几人也不能轻易进来。
少顷，韩夫人瞧着宛然单薄的身子，皱眉道：“一场秋雨一场凉，这日子见天的冷，该是添置冬衣的时候了，等会我吩咐那秀衣坊的绣娘掌柜来给你量尺寸。”
宛然头疼，这些年来，韩夫人每年都会给她准备好了一年四季的衣裳，连今年的都准备好了，那日她回府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将这些衣服一一在自己眼前摆过，似个讨要糖果的孩子般等着她夸奖。如今她光是存放衣服的衣柜了占了一个大房间，瞧着隐隐已有放不下的趋势，她只一个身子，如何穿的过来。
“娘可莫再操心这个了，我那侧房里可满满的都是娘之前给我准备的衣裳，一年四季常服礼服皆都有，娘要是再做可就放不下了。再说做的再多女儿也只一个身子，穿不过来，多了也没用。”
韩夫人可不管这些个，道：“你这傻孩子，有哪个闺阁小姐是嫌自己的衣裳首饰多的？再说，这些都是娘欠你的，娘心疼你这些年来流浪在外，如今好不容易回了身边，自是想要千般万般的对你好，你受着就是。”
宛然知晓她心中一直自责，便笑了笑挽着她的胳膊摇晃着，道：“女儿知晓娘的心意，可是这些身外之物对女儿来说真的不稀罕，女儿只想自己的爹娘能平安顺遂的过好自己的日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这就足够了，这比什么衣裳首饰都能叫女儿开心。”
韩夫人瞧着依在她肩膀的宛然，娇憨的小女儿姿态尽显，再闻她的话语，一时心疼滋味百般。既欣慰心疼她的懂事，又觉愧疚与她，这些年来她日盼夜盼，也曾在心里算计好了待寻到人要如何如何，如今人是寻着了，她也按着想象中的来对宛然，却发现她的女儿如今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她似小时那般无微不至的关怀，这叫她心中顿时有些缺失，总觉着自己错过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几年，心中怅然若失。
宛然见她还在纠结，便笑着拉着她在桌子边坐下，亲自拿了一块糕点送到她的嘴边：“娘忙了这些时间，定然也是饿了，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那栗子的香味引得韩夫人喉间滑动，瞧着宛然这般的替她心疼，她整颗心都是暖的，整个心神也全扑在宛然身上，听了宛然的话，自觉的张开嘴巴就着宛然的手咬了一小口，眼睛却是从未曾离开宛然的身上，眼里溢满了慈爱。
“嘉儿也吃，吃――莫饿着了。”
宛然清浅一笑，点点头，自捻起一块栗子糕也吃了起来，旁边的王嬷嬷明眼的递给两人一杯茶，一老一小就着糕点互相瞧着吃的津津有味。好一副温馨的画面，叫人不忍破坏。
虽陶心蕊的婚事是韩家代为操办的，可到底不是韩家人，且也不过是妾室的身份，自然就没有所谓的回门一说。可张家瞧在宛然的身份上，加之蒋氏到底是陶心蕊的亲属，倒也没那么的苛刻，却是叫她可以回来见上一面。
这日一大早，陶心蕊便在仆妇的陪伴下进了国公府，宛然一大早便候在蒋氏的院子，嘴上说是想陪在她身边，实际不过是担心陶心蕊会耍什么花招罢了。
宛然陪着蒋氏用了早点，又闲聊了会，便听下人来报，陶心蕊到了。
蒋氏闻言，面上显出一抹苦涩，顿了顿道：“哎，这孩子是个苦命的，原先她目前母亲离世，前来投靠于我，只娘也是不曾好生照顾她，叫她出了这般的差错，实在是愧对她去世的母亲。好在她所嫁之人也不算委屈了她，如今陶家族人不在京城，我便她最亲近的，一会子她来了，到底是个可怜孩子，你可担待着点。”
宛然笑笑，淡淡的道：“是，女儿全听娘亲的。”
说话间一行人便进了院子，宛然抬头瞧去，那正当头的可怖就是她心蕊，只是几日不见，今日的她却是没了那几日的憔悴，整个人意气风发的，好不光彩，想来定是这些日子过的滋润。
不过几日不见，此刻的她便似变了个样，衣着光鲜，神采奕奕，面上红润整个人珠圆玉润，丝毫不见当日的颓废怨恨。换上的却是那感激的神色，瞧的宛然一诧，眯着眼睛瞧了她一会，这才转了眼眸。
同一时间里，陶心蕊也见了宛然，眼眸快速的闪过一抹怨恨的神色，复又转了面色，露出笑容，一面吩咐人将带来的东西安置好，又命人拿出荷包将整个院子的人都打点了一遍，一面迎上前来对着蒋氏亲情的道。
“大伯母这些日子可好？可是想死侄女了，前些日子出阁，我娘亲过世，父亲不在身边，却是劳烦大伯母为侄女百般操办，侄女感恩，往后定会好好听大伯母的话，不叫大伯母担心，这些日子当真是辛苦婶娘了。”
蒋氏见她这般神奇，自是心知肚明的与宛然对视一眼，面上显出由衷的笑容，赶忙吩咐她起身不必多礼，在罗嬷嬷的搀扶下迎了上去，拉着她的手细细看了看，这才道：“蕊儿这几日过的可好？我与宛儿这几日皆都很是担心，不知你在张府是如何了，如今瞧你的模样，当是过的极好的，如此我便也算是放心了，想来张公子定是对你宠爱有加，才能叫你这般风光的回来。”
陶心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却又很快消散，拿出帕子捂着脸娇羞的道：“大伯母……”
蒋氏知晓她说的对，便也笑了，自是拉着她细细询问着过张府后的一切，待听到她说的各事都好，她这才算放了心。
韩家因着之前的事情，并不多待见她，本是不愿她再上门的，可碍着蒋氏，便说什么，这点蒋氏心中也是知晓，并不强求。陶心蕊直到用了午饭，歇了午觉，这才收拾着离去，临去前她拉着蒋氏的手，依依不舍的撒着娇，面上谦恭尊敬，倒是瞧不出什么来。只为了却并不相信，都道会叫的狗不咬人，结合她之前的种种，宛然不觉得她就会这么甘心放下。且瞧她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色也证实了宛然心中的猜测，她其实这般定是有目的的。
所谓防不胜防，自己多注意点就是了，好在如今她已不在韩府，也不用日日面对她防范着她，不怕她再算计什么，但凡以后与她有沾的事情多个心眼就可。
陶心蕊坐在离去的马车里，透过飘忽的窗帘瞧着一晃一晃的国公府，笑了一天的面容终于放松了下来，阴郁爬上她的面庞，怨毒浮上她的眼眸，眼里的寒光足以将人冰冻。
为了报仇，今日她委曲求全，处处表现出该有的风范，不过是想要叫这母女二人松了警惕，以为她这是想通了，不再提防着她，好寻了下手的时机。想通？哼，这般的深仇大恨如何叫她想通！若不是这虚伪的母女二人，今时今日的她便不会被人这般糟蹋！
如今她虚与蛇委，处处表现出感恩的模样，不过是在消磨这母女二人的疑心，取得二人的信任，才好伺机报复！自她进了张府，那些个捧高踩低的小人便都处处为难她，从没叫她好过。她怨恨蒋氏，怨恨陶宛然，怨恨整个国公府，若不是她们，她不会落到给人做妾的地步，更不会如此被人欺凌却无人可依靠。
可她也是明白，若不是瞧在国公府，蒋家的面子上，依着她这样的方式进门的，日子定然艰难。如今虽也难过，可好歹该给的尊荣面子张家还是会给――若不是这些人，她如今不必过这般蝇营狗苟的日子，可同样的，若不是这些人，她往后的日子也一样艰难！
这是多么纠结的因素！
若是可能，她多希望能捂起耳朵不管不顾，就这样躲在张家老死一生，只是，这些人终究对不起过她，这是不可原谅的，有朝一日，她定要叫她们也同样匍匐在她脚下求饶！
更何况，即便是她想要安生，可那人也定不会放过自己，所谓不破不立，那她便也唯有一路向前！
宛然守了一日，自陶心蕊离去后她这才算是整个放松下来，自回到芳菲院这才刚卸下心防，跑在澡桶里细细想着心事。
原本她以为将陶心蕊嫁出去也算是全了心意，也算成全了蒋氏的心意，可今日看来，人家似乎并不是这么想呢。是的，宛然知道，她陶心蕊心中存着怨气，不会轻易就此罢手，定还会做出什么幺蛾子来！
宛然冥神想着，待水温开始凉了这才在晓绿冬菱的伺候下起身，闭着眼睛一任她们伺候。待一切伺弄妥当，宛然自上了床，待躺下时却觉着枕头下有东西顶着她，不觉蹙眉。她的闺房一向都是晓绿冬菱几个大丫鬟在布置，旁人轻易是不能进来的，便是韩夫人为她养着的香荷青荷芙儿几人也不能轻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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