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大快人心
这一日，一行华丽的轿子停在了珍国公府外。
身着华服的高贵女子安静的站在这大宅子外，她的眼神带着一丝笑意，门卫这边才看见了古雅，国公府内的珍老夫人就立刻得到了消息。
好巧不巧，此刻的她正与上一次约古雅来做客时，邀请的同一批人看着特地请回来的大戏。
近日来，珍老夫人的心情格外的差，每到夜晚，她的耳边便回想着古雅成亲时，那热闹的迎亲队伍，鞭炮声敲锣声不绝于耳，让她失眠了几日，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一个乐子缓和下精神，不想古雅却已经站在了国公府外。
“那丫头难道是来报仇的？”
“是呀，母亲，想必那丫头定是来报当日之仇的！我们这可怎么办呀？！”妇人们做贼心虚，一个个脸色越发的惨白难看。
她们可还记得当日古雅被她们亮在场中站了许久，而且，她们自己的态度，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珍老夫人颤抖着双手，“哼，来得正好，我还怕了她不成？！”她一跺脚，其他的妇人们便来了底气，即使古雅现在已经贵为六王正妃，这又怎么样，她照样还是老夫人的孙女。
当那华服女子带着两名丫鬟款款而来，妇人们的想法立刻收了回去。几日不见，那丫头竟好像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质，那微微扬起的笑脸，竟让她们心虚得不敢直视，纷纷低下了头来。
没有人敢去看那对深邃带着淡笑的双眸，好像一碰上，就会被抓去了魂魄似的。
杨柳和小怜心中不屑，而脸上，却保持着应有的风范。
当古雅来到珍老夫人的面前，她微微一笑，轻轻屈了下膝，“外祖母，雅儿来给外祖母请安了。”
这甜甜的声音，好像两个人的关系很是亲密一般，妇人们面面相窥，有的已经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古雅好像察觉到她们的想法，美目缓缓一扫，看得那些妇人们脸色各异，而其中一名妇人，突然惨白了脸瘫软了身子，立刻被一旁的丫鬟扶住了，“夫人小心！”
仔细一看，古雅倒是记起来了，她就是那鹅蛋脸的母亲。想必那一日，纳兰夙华的行为把她吓坏了吧。
古雅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笑意，却是让妇人们看得心中发慌。
杨柳脸色一沉，往前跨了一步气势十足，“大胆，看见六王妃居然不行礼？！”
妇人们被这一喝，立刻慌了手脚，纷纷对着古雅行了一礼，“参见六王妃。”那一张张心虚的表情，落在古雅的眼中只觉得无比的可笑。
珍老夫人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敢情这丫头是来找自己耍威风的？！怒气冲上心头，让她不自觉的咳嗽了起来。
“外祖母身子不适？不如雅儿让宫中的御医帮外祖母瞧瞧？”古雅缓缓的靠近，语气中满是关心，不想对方却是不领情，“不必了，外祖母觉得，你还是把御医留着吧。六王爷大婚之日便离开京都奔赴战场，孩子你的心情不太好受吧？可别和外祖母一样，落下些什么病根才好。”
这幸灾乐祸的语气，让一旁被压倒了气势的妇人们再次来了精神，她们怎么忘记了，如今六王爷可不在京都，大婚之日却独守空房，看她怎么得意得起来？
“雅儿还年轻，除了担忧着边疆的安危，导致夜不能寐以外，倒也没有旁的什么病症。看见外祖母和各位夫人如此好心情在这里看戏，雅儿也就放心了呢。”古雅笑着，伸出手去微微理了理鬓上的发丝，她的话却让那个妇人们脸色一变。
这话里的意思她们听出来了，此刻耳边的戏曲声竟变得有些刺耳。如今国家危难，她们还聚众在这里悠闲的听戏，如今被古雅抓个正着，她要是在贤妃耳边说着什么，再传到皇上的耳中，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而老夫人已经气得双手发抖，这丫头在讽刺她老？！然而，她愤怒的目光在看见古雅手腕上的那几圈翠绿后，当下直了眼睛。
“那，那……”她居然把观音玉戴在手上？！那件宝贝，自己每日都要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擦拭抚摸，如今居然被她戴在手上出来招摇过市？！
古雅好像现在才注意到老夫人的目光，目露惊讶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观音玉，而后笑了笑，“先帝赐的宝贝，雅儿不敢随意放置，还是佩戴在身上好些，也能沾沾先帝赐予的福气。”
她顿了顿语气，抬头看向戏台上那丝毫不受影响的戏子们，而后走到了其中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目无旁人的听起戏来。
珍老夫人此刻多想冲过去夺走那观音玉，可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忍！
而另一头，一队侍卫正在花园里巡视着，突然，一阵清风吹过，带着一点点淡淡的草药香。
“谁？！”最后一名侍卫惊悚的回过身去，可是身后哪有半个人影。
“哈哈哈，你这是怎么了？霍跋的骑兵把你吓傻了吧？！”
“这可是国公府，没那么容易被混进来的！”
那侍卫狐疑的皱了下眉头，奇怪，他分明感觉到有人靠近。讪讪的对着前方的侍卫笑了笑，“哈哈，可能是太紧张了。”
“你这小子，放心吧，我们就在这里巡视，不会被人混进来的！”为首的侍卫拍了怕胸脯，最后的那人便放心的点了点头。
队伍继续行进，末尾的侍卫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只觉得体内一阵急促，“哎呦！”
“你又怎么了？！”侍卫长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我，我要去解手……”
前面的侍卫们无奈的笑了笑，“去吧去吧，早点回来，让珍将军看见了可饶不了你！”
“哎呦……我，我去了啊……”看着那仓皇离开的背影，再次引来了一片哄笑。
然而，那人还未走到茅房，却有一双手捂住了他的鼻子，当下脑中一沉，眼前便是一片漆黑，不省人事。
一抹青衫将那侍卫拖到了无人的假山后，再走出来时，已经是那身穿铠甲的侍卫。
奇怪的侍卫伸出手去，捋了捋那根本不存在的呼吸，而后微微一笑，朝着府中最为阴暗的角落走去。
某个荒凉的院子里，男子看着那一地的青黑色，还有空气中那常人闻不出来的腐臭味，果真，和他预想的一样！
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那屋门，潮湿发霉的空气便让他不由得捂住了口鼻，这个味道如此熟悉，让男子的目光沉了沉。
看着那一地的瓶瓶罐罐，他眼中一动，嘴角已经扬起了一丝玩味的弧度，便从袖中抽出了一包粉末，开始动起手来。
宽敞的戏台下，众人早已经没有了看戏的兴致，可是那华服女子却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突然，古雅脸色一变，眼眶微红的低下了头，语气有些哽咽。
“王妃，你怎么了？！”杨柳和小怜关心的问道，正好落入了珍老夫人的耳中，她看向戏台，正好，现在唱的便是一名新婚娘子独守空房的戏码，难道这丫头触景生情了？
“呵呵，孩子不必难过，这次霍跋意外进犯，不过听说战事激烈，但是外祖母相信，过个十年，或许王爷会回来的。”
古雅哽咽着，转过身来看向珍老夫人那轻蔑的笑容，眼中却是浓浓的哀伤。“雅儿只是想起，嫡母和嫡姐在世时，也最喜欢看戏了，可如今……”
提起相府的大夫人和古兰，珍老夫人脸色一变，她颤抖的看向戏台，脑海中已然浮现出，她的女儿和孙女乖巧的依偎在她身边，陪着她看着大戏时那个其乐融融的场景，可是不想，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那罪魁祸首，此刻正在自己的面前，假惺惺的模样让她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怒火。
“你，你……”
“母亲，小心呀！”旁边的妇人看着珍老夫人不对劲的反应，立刻围了过去扶住了她，古雅的表情一变，“外祖母，可是想念母亲和嫡姐了？没关系，不如雅儿带外祖母去看看她们？”
众人脸色一变，这是什么意思，人都被她害死了，她居然说要带老夫人去见她们！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六王妃，你，你可知道威胁一品夫人，会有什么后果？！”其中一名妇人怒喝道。
“威胁？这从何说起？本王妃只是想带着外祖母去母亲和嫡姐的坟头看看，以解外祖母的思女之苦，何来威胁之说？”古雅美目一扫，那妇人顿时哽咽在喉，好像，真的是她们会错了意？还是根本就是古雅想要误导她们？！
看着珍老夫人那颤抖得厉害的身子，古雅皱起了眉头，“外祖母，让雅儿扶您走一走吧？”
她迈动了步伐，不想珍老夫人却视她如蛇蝎，“你，你别过来！不准过来！”竟是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东西丢了过去，落在古雅的脚边。
那灵动的双眸一闪，作势便要踩在那东西上，古雅的身子一偏，整个人好似要栽倒一般，然而珍老夫人却瞪大了眼睛，“小心，我的观音玉呀！”
她一个激动，对着古雅飞扑过去，好像要接着古雅手中的观音玉般，妇人们没有反应过来，便乱成了一团，也不知道是谁绊着谁，珍老夫人已然从台阶上摔了下去，有几名妇人被绊倒，居然就跟着老夫人一起摔了下去。而古雅，却被杨柳稳稳的接在了怀中。
“外祖母？！”
“老夫人！”
众人心中一惊，此刻的珍老夫人，正被几名妇人压在了身下。
糟了！妇人们不由得咽了下口水，这下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把珍老夫人当成肉垫的妇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手忙脚乱的想要爬起来，不想竟是那人扯了这人的头发，这人踩了那人的衣裙，一下子纠缠在一起，再次摔倒在地，给最底下的珍老夫人来了第二次第三次的冲击。
“你们，你们快让开呀！老夫人还在底下呢！”一旁的嬷嬷欲哭无泪，她手忙脚乱的拨开上头的妇人们，直到看见了那只剩下轻微气息的老夫人，嬷嬷的脸色霎时难看。
“我的老天爷呀！”
“母亲？！”
古雅往前一站，愤怒的看向那几名狼狈的妇人，而对方的脸上已经满是惊恐的泪水，纷纷心虚的颤抖了起来。
“还不快叫大夫！”古雅这一喝，惊醒了众人，花园里已然乱成了一片。
当珍国公赶到时，看见屋外那一身狼狈的众人，脸色已经阴沉到极致。在看见古雅之后，明明愤怒，却发泄不得。
“参见，六王妃……”
“珍国公免礼。”古雅轻叹了口气，不等珍国公问起，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缓缓的复述了一遍，然而从她的口中听来，珍国公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大体就是国难当头，珍老夫人率领众人听戏消遣，还有自己摔倒时，珍老夫人顾念着自己手中的观音玉而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再次被慌乱的妇人们踩踏，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如此荒唐，要是传了出去，他的脸面要往哪里挂？！
角落里，古雅的目光一瞥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当下正了正神色理了下衣襟，“如此大事，本王妃也该回去，和贤妃娘娘禀告一下，还请珍国公大人好生照顾老夫人。”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古雅已经带着两个丫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
……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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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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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快让开呀！老夫人还在底下呢！”一旁的嬷嬷欲哭无泪，她手忙脚乱的拨开上头的妇人们，直到看见了那只剩下轻微气息的老夫人，嬷嬷的脸色霎时难看。
“我的老天爷呀！”
“母亲？！”
古雅往前一站，愤怒的看向那几名狼狈的妇人，而对方的脸上已经满是惊恐的泪水，纷纷心虚的颤抖了起来。
“还不快叫大夫！”古雅这一喝，惊醒了众人，花园里已然乱成了一片。
当珍国公赶到时，看见屋外那一身狼狈的众人，脸色已经阴沉到极致。在看见古雅之后，明明愤怒，却发泄不得。
“参见，六王妃……”
“珍国公免礼。”古雅轻叹了口气，不等珍国公问起，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缓缓的复述了一遍，然而从她的口中听来，珍国公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大体就是国难当头，珍老夫人率领众人听戏消遣，还有自己摔倒时，珍老夫人顾念着自己手中的观音玉而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再次被慌乱的妇人们踩踏，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如此荒唐，要是传了出去，他的脸面要往哪里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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