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2-1556 远化追踪
非常秘书 - 1552-1556远化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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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来的时候,任克敌的手中已多了一张房卡。 -开了房间,陆渐红一进去,任克敌便低声道:“陆哥,你还是不要留下来了,这边有我不会有事。”
陆渐红摇了摇头道:“他们不敢对我乱来。”
陆渐红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是很自信的,不过任克敌却道:“这件事背后涉及到的人不敢,但是那些黑社会才不会管这些,陆哥,我看你还是先离开这里的好。”
陆渐红淡淡一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案子,说穿了也就是强拆的事,不要紧。不过小沈留在这边既不安全,也不方便,要不这样吧,你先带他们去省城,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留下来处理这件事。”
任克敌失声道:“你来处理?你一个人怎么处理?他们会听你的?”
任克敌的担心不无道理,陆渐红毕竟只是一个人,如果用这边的人来处理的话,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没有人值得信任,可是任克敌无名无份,虽说实力强悍,可是他也不是执法人员,他更是无法下手,以暴制暴固然可以,但是这对事情本身并无帮助,更无益处。
任克敌又道:“我看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再派可靠的人来查这件事。”
陆渐红皱着眉头整理了一下思路,这件事情虽然没有查实,但基本思路已经理清了,所需要的就是查明证据,留在远化反而容易分心,对赵学志夫妇而言,也有潜在的威胁。
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任克敌一行的行踪已经被汇报到了政法委书记蒋明辉那里。
蒋明辉原本是想趁着任克敌和沈风月不在的时候,把赵学志控制住的,但是这么做无异是加速事情败露的进程,只会让人更加感觉到事情的阴暗,事实上,在针对赵学志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很矛盾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把跟踪这样的技术手段用于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百姓,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跟黑社会纠缠到一起,形成紧密合作的关系。
这种矛盾让蒋明辉纠结到了极点,理智告诉他,赵学志是受到了冤屈,他对这件事的内情很清楚,完全是因为拆迁而引起的。他不明白,一起普通的拆迁纠纷何以闹得如此之大,以至于又是强拆又是殴打又是恐吓的,该补偿人家的钱给人家就是,占“一”个普通百姓的便宜能有多少的利益。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赵学志有省委秘书长的关系,在那一带就是人家看着的对象,他不拆,别人是不会拆的,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擒贼先擒王,如若不是把赵学志整得死去活来,那一片的拆迁还真是个难题,也正是因为赵学志被送进了“学习班”,又被以扰乱社会公共秩序罪抓进去拘留受到了特别待遇,出来后又不时有流氓地痞在那一带转悠“照顾”,一直治到他服帖为止,那一片才得以安然拆迁。
看着桌子上插着的党旗国旗,蒋明辉的心像是被刀扎了一般的疼,这个泥潭他是陷得越来越深了。这些年一路走到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尤其是在远化工作的日子里,他已经充分领略到市委书记浦清珊的霸权和毒辣。记得前发改委主任一次酒后失言,说浦清珊就是远化的一个大黑社会头子,结果没两天,这个主任就被双规了,还有一次是某县委书记因不满于他调动的位置,结果没两个月就被调到了一个闲职上去养老了。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调到远化市的第一天,在接风宴上,浦清珊说了这么一句话,远化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他是这个大家庭的家长,一切都是为了远化,或许会有杂音,但是他不希望听到这些杂音,当有杂音的时候,他会消除掉。做为分管政法系统的政法委书记,一定要支持他这个家长做好一切事情。
当时他便已经感受到了浦清远的弦外之音,后来通过眼睛看,耳朵听,他也越来越体会到了浦清远的专政,他确实就像远化的家长一样,说一不二,容不得半点反对,反对的人能动的都动掉了,不能动的也都建议调离岗位了,而今的远化就像是一个铁桶,如果说生了锈的话,那就是市长仲玉泉。
仲玉泉是在别的市从市委副书记的岗位上调过来的,到远化以来,一直本本分分地干着自己的工作,从来没有反对过浦清珊,无论是财权还是人事权,他都不去争夺,所以在私下里被人称之为“无能市长”、“窝囊市长”,但这样并不代表他是个逆来顺受的老好人,他是市长,他也有政治抱负,他也想干出一番事业,但是他更明白一点,在远化,只要浦清远在,绝对轮不到他来指手划脚。在远化,重要岗位上全是浦清远的亲信,他只要有一点点的动作,都会在第一时间传入浦清远的耳朵里。在市政府里也不乏他的耳目,甚至于他的秘书也都是浦清远配的,在这种环境下,仲玉泉只有忍气吞声的份,非但要忍气吞声,还要忍气吞声得心甘情愿、兴高采烈、眉色飞舞,他不能让浦清远看得出他一丁点的不满之处。他在忍,也在留心,因为再狡猾的狐狸也有大意的时候,尤其是在远化,浦清远感觉这里就是他的家,在家里谁会那么小心?所以仲玉泉还是收集到了一些浦清远的材料,只是这些材料来得太有限,也没有太大的说服力,所以他必须继续忍下去。
不过,仲玉泉虽然服从于浦清珊,但是在一些明显违规的事情中,他并不参与,绝不同流合污,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坚决不会把自己也投进去。他深信,越是风头劲站得高的人,风越大,总有一天他会落下马来。同时,他也在等,等浦清珊离开,升职也好,养老也罢,只要他这个山大王一走,没有了领头羊,其他人就不足为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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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失望了,失望得近乎绝望。因为仲玉泉明明有机会,却没有走。
那一次,省委组织部找他谈话,有意提拔他去省里任副省长,可是却被浦清珊以“事业尚未成功,远化仍需发展”为由婉拒了,到这个时候,仲玉泉才明白,浦清珊是宁**头不做凤尾,级别固然重要,但与权力相比,还是有所失色的。就像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一样,在家里不可一世,但是离开了家,就未必被人当作一回事了。虽然比喻有待斟酌,但是异曲同工。浦清珊宁愿在远化做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也不要到省里去干一个说话未必比市委书记管用的副省长。
仲玉泉已经明白,在远化自己是实现不了政治抱负了。不甘之余,他开始偷偷地寄匿名信举报浦清珊,证据便是他收集来的,可是他发现这些信犹如石沉大海,根本连一点涟漪都没有。
他感到了恐惧。那种做贼般的压抑让他几乎连觉都睡不着,这一次陆渐红和边双刚来查污染事件,他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他一点机会都没有,而且他也不敢信任他们。
在赵学志事件中,他虽然没有参与,但是作为市长,知道的要比平常的人多一些,他也想抓住这个机会,可是这个机会到底是不是一个陷阱呢?
蒋明松正在沉思着,秘书忽然走了进来,道:“蒋书记,浦书记的电话。”
蒋明松怔了一下,抓起了电话,在这一瞬间,他已调整好了心情,道:“浦书记。”
“明松,有没有什么新情况?”
“那两人带着赵学志夫妇……”蒋明松把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向浦清珊做了汇报,当浦清珊得知任克敌去的酒店居然是昨晚宴请并住下的陆渐红和边双刚的酒店时,他略有些疑惑,捂着话筒偏头问他的秘书道:“你确定陆书记和边省长已经离开了?”
“是的,车离开了,一直跟到出了远化才回来,他们的房间也都退掉了。”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浦清珊觉得这或许只是个巧合。
对于他来说,边双刚是他的老领导,当时配合也很好,自己很真实地掩饰了野心,在他看来,边双刚抓远化小辫子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这个陆渐红倒是有点摸不着底,一来他年轻,年轻则容易气盛。二来,赵学志是前省委秘书长赵学鹏的堂弟,而陆渐红又是在赵学鹏的手中得到提拔的,难保这两人的关系不错,来查这件事。三来,这么年轻的省委副书记还是很少见的,这证明陆渐红很有几把刷子,而且是铁刷子。冲着这三点,浦清珊不敢掉以轻心,沉声道:“安排人去探个底,查查那一男一女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来路,撵他们滚出远化。”
以蒋明松这几年所培养出来的侦察意识判断,这两个人极有可能造成很大的麻烦,不管对浦清珊是愤恨还是畏惧或者是其他,都要把眼前的事情摆平再说,因为在这几年中,浦清珊并没有亏待他,不但给他权力,也给予了他经济,船已经上了,便再也回不了头。——回头的结果就是落船。
“好的浦书记,我马上安排。对了,浦书记,盘龙县公安局的事情怎么处理?”其实不用查,蒋明松也知道盘龙公安局的事情,盘龙制药厂是浦清珊亲自打的招呼,那下面还不把他的话当圣旨吗?跟市里一样,有些事情不好明着去解决,只好雇佣一些地痞流氓混混无赖去出头,说是涉黑,还真是高看了他们。
浦清珊不耐烦地道:“这种小事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办吗?”
碰了一鼻子灰,蒋明松无奈无声地苦笑了一下,放下了电话,稳定了一下思绪,打了个电话给市公安局局长乔江,在电话里面授机宜了一番,然后让他想法子处理好盘龙县公安局的事情,才算是把压力传递了下去。
通过任克敌了得的情况,赵学志还有不少话没有说,所以在酒店的房间里,陆渐红对赵学志进行了一番安慰,让他打消疑虑,并且坦承自己是受了他堂哥赵学鹏的委托来办理这件事的,让他有什么说什么,不过倒不急在一时,先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回燕华,先让他跟赵学鹏见个面。
赵学志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将决定着他的将来,因为他已经深受其害,他在担心万一这件事情得不到妥善的解决,等待他的将会是灾难和深渊。
陆渐红理解他的心情,淡淡笑了一声,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去见见你哥,这没有问题吧?”
就在这时,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几人都是悚然一惊,任克敌沉声道:“谁?”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开门,查房!”门外响起了威严的声音。
陆渐红神色一紧,大白天的查房?有问题。不过对方已经报上了名号,门是必须开的。
在陆渐红的示意下,任克敌开了房,门外站着三名警察,亮了证件才进了来,道:“有人举报这里有嫖娼行为,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
嫖娼?任克敌眼睛一瞪就要发作,陆渐红却淡淡道:“大家把身份证给他们看一下。”
一名警察仔细看了一眼身份证,又交还了,道:“说说你们之间的关系。”
陆渐红淡淡道:“我们是朋友。”
那警察见屋子里面虽然有男有女,但衣衫完整,便敬了个礼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三名警察来得快,走得也快,不过陆渐红和任克敌都不认为这是一个小插曲,互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个感觉,这三名警察是来打前站的,旨在核实他们的身份。
见陆渐红和任克敌神色凝重,赵学志夫妇不由慌张了起来,道:“现在怎么办?”
陆渐红冷静道:“不要慌,克敌,找辆车,马上带他们离开。”
“好。”任克敌应了一声,出了去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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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风月的心跳有些快了,不过倒是兴奋多于害怕,她的生活很平静,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事情,这怎么能让她不激动呢?
陆渐红并没有在意她,微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蒋明松很快便查清了几人的身份,令他吃惊的有一点。据回报,在房间里一共见到五人,其中的两人正是赵学志夫妇,而另三人中,一人叫陆渐红,是准安市洪山县的,——他并没有向深一层去想。他吃惊的是任克敌的身份。从身份证上显示,任克敌是京城的。京城姓任的,这很让人暇想满腹啊。至于沈风月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调出来的资料显示她就是远化人,社会关系中也只不过有个省委副秘书长的叔叔而已,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1552-1556 远化追踪蒋明松不敢怠慢,正要向浦清珊汇报,手机猛地响了起来,是乔江打过来的,道:“他们离开了酒店。”
蒋明松虽然来远化比较迟,但是跟浦清珊走得很近,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乔江这个公安局长也不敢小瞧他。
“先盯着。”蒋明松淡淡指示了一下,才拨通了浦清珊的电话,向他单独提出了任克敌的身份。
浦清珊从鼻孔里发出嗤的一声,道:“京城有什么了不起?其他的我不管,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件事你给我搞定。我只要结果,不要过程。明松,不要让我质疑你的办事能力!”
蒋明松微打了一个激灵,浦清珊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一旦自己被踢出了核心的圈子,结果是会很惨的,自己之所以被前呼后拥,那完全是扯着虎皮当大旗,人家看的都是他身后的浦清珊,赶紧道:“浦书记,我会办好的。”
放下电话,立即打电话给乔江,道:“现在什么情况?”
“还在闲逛,没有什么异常。”
“嗯,继续关注。”蒋明松放下电话,脑子里急速地转动着,难道这个叫任克敌的京城人真的只是来玩玩?可是查了赵学志的社会关系,并没有什么姓任的人啊。这个任克敌由于是京城的,他并不太方便打电话给京城警方查这个人的身份。蒋明松挠了挠头皮子,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尽快赶这二人出远化,只要他们不在,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只待他们一走,再想办法堵上赵学志的嘴吧。
思绪刚到这里,急促的手机铃声把他吓了一跳,抓起电话,还没说话,便听到乔江急急道:“他们上了一辆车,正在向城外去,看样子是要离开远化。”
“他们?赵学志他们也上车了?”
“是的。一个五个人。上的是一辆蒙了牌照的轿车。蒋书记,现在怎么办?”
蒋明松镇定了一下思维,道:“没有牌照,还不好办?截下来!”
“截下来以后呢?”乔江的这个问题让蒋明松改变了思路,道,“不要让局里的人去。”
后面这一句话有点狠!乔江呆了两秒钟,道:“蒋书记,真要这么做?”
“你说呢。”蒋明松反问了一句,便挂上了电话。
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后,蒋明松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赵学志强拆事件中便动用了本市的黑道力量,所以才会在赵学志的房子被扒了之后没有人敢出来作证的事,而赵学志那一片宅子按照拆迁法的话,至少也得有四百多万,这是一个令人心动心痛的数字。这笔钱在财政上已经被付了出去,但是这钱却绕了个圈子进了浦清珊的口袋,这里面他也分了一百万。
如果这件事被翻出来,足够让他把牢底坐穿了。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到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前的那点天泯已经被私心所蒙蔽,他现在要的就是赵学志去死!
一行五人的突然离开,已经证明赵学志根本没有妥协的意思,既然这样,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且说陆渐红等人一上车,便让车径直向燕华方向开过去。这是一辆经过改装的轿车,里面的空间很大,除了驾驶员以外,还有两个人坐在车里,绷着脸没有什么表情。
陆渐红也没有问任克敌他们是什么人,只是一个劲地安慰几乎要哭起来的赵学志夫妇。
赵学志还好一些,到了这个时候,他就是再傻也已经看出来陆渐红是真的在帮他们,但是同时他也感到一阵迷茫,再这么执拗地扛下去,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他老婆却抽泣了起来,这近一年来,她都是惊慌害怕恐惧中度过,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在赵学志放回来到任克敌到来之间,她至少可以相信不会再有人找他们的麻烦,至少有一个地方待,至少区政府答应给他们补偿款,可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不由哭着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我们只是老百姓,我们斗不过他们的,求求你们不要再害我们了,我们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家男人能好好的,什么房子,什么补偿款,我都不要了。”
她的情绪很激动,哭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沈风月忍不住道:“你哭什么?有陆书记在,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你害怕,你怕出事,可是陆书记是因为要帮你们才趟到这混水之中来,你倒是怪起人了。”
“小沈,少说两句。”陆渐红喝止了沈风月,然后放缓了声音道,“这世上,就是因为你们的软弱才让恶人越来越多,我知道,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房子,补偿款,那是你们应得的,你们放弃了你们的正当权益,我没有意见。可是我是省委副书记,我不能看着百姓遭遇这样的不公平。赵学志,你看看你的胳膊,到现在还挂在脖子上,再看看你的身体,是不是还留有疤痕。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吗?身体受到了摧残不要紧,可是思想却不能被打垮。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一定会!”
说着这番话,陆渐红的目光里充满了坚定和坚决,这个时候,哪怕赵学志跟赵学鹏没有一分钱的关系,陆渐红也不会袖手旁观。
就在这时,只听开车那人道:“好像有车追过来了,拉紧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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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同样是一辆下了牌照的轿车,车速也挺快,不过只是保持着平衡的距离,不缩小也不追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众人不由都向后看了过去,赵学志用健康的那只手紧紧握住了女人的手,安慰道:“不怕,不怕。”
陆渐红向左右看了看,刚刚出了远化市区,距离到远燕高速还有一段路程,这其中还要过一段基本没有人烟的水泥路,陆渐红脸色不由沉了一沉,道:“他们似乎并不急着追赶我们。”
任克敌道:“我知道前面有一段路,基本没有什么车,他们是不是想在那边动手?”
只听开车那人冷笑了一声,脚在油门人猛地一踩,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窜了出去,陆渐红向车后望去,只见那辆车也迅速地跟了上来,这已经证实那辆车确实是冲着他们来的。只是在快速追过来的过程中,似乎并没有赶超的意思,只是要盯住这辆车。
车速很快,没过多久便已到了那条必经的偏僻水泥路上,这四周围种满了庄稼,有不少还是高杆作物,这条路便被隐藏在这些庄稼之中。
众人的目光不由都注意着身后的那辆车上,果然他又加快了速度,显然是将油门加到了最大。看着车越来越近,众人的心不由都提了起来,那开车的也在加大速度,就在这时,前面忽然迎面开来了一辆运输水泥浆的大货车,这实在是始料未及的事情,这个时候减速刹车都是徒劳的,只见开车之人猛地一打方向盘,就在车要撞上大货车的一瞬间,车子险险地窜进了路边的庄稼地中,打了两个滚压倒了一片庄稼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那辆货车停了下来,不过并没有熄火,追求的轿车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五六个人,一人向着摇下车窗的货车道:“退后一点。”
由于是庄稼里,所以轿车受损并不大,里面的人打了两个转之后,是七荤八素,在翻动的过程中,赵学志的胳膊再一次断掉了,他女人因为撞上了车窗玻璃,流下了血来,人已昏迷了过去,沈风月倒是好一点,不过腿也被撞了一下,疼得动弹不得。
相比之下,陆渐红、任克敌和车上的三人倒是全无大碍,车一稳,便踹开车门出了来,这时正值追车上几人下来查看,一看他们没事,忙向后退去,大声道:“他们没死,小呆,开车撞他们!”
只听那大货车轰隆隆的声音大作,车迅速冲下了水泥路,猛然撞了过来。
陆渐红大急,吼道:“快点把人拉出来,快!”
几人都慌了,如果被这车撞上,想留个全尸都难,沈风月第一个被拉了出来,赵学志也跟着被拉了出来,可是赵学志的女人却因为昏迷,她的腿被卡在了变形的座位之中。
“快点!”陆渐红急得眼睛都红了,就要冲过去,却被任克敌一把拉住了:“陆书记,危险,你不能过去!”
也幸好任克敌拉了他一把,就在他被拉开的一瞬间,那辆装满了水泥浆的货车已经一头撞在了车上,发出轰然的一声巨响,只见那小轿车已经被撞得硬生生在地面上翻了好几个滚,这才寂然不动。
陆渐红睚眦尽裂,大喝道:“不要啊!”
在猛地一叫之后,陆渐红猛然回头看向了从追车下来的几人,红着眼睛道:“克敌,一个都不要放过,我不要看到有任何一个人能站着!”
任克敌也是怒不可遏,从地上一弹而起,迅速奔向了那五六个人,车上的那两人也是毫不迟疑地窜了过去,至于那开车的手一伸,已攀上了货边的驾驶室,里面开车的见一个人血头血脑地突然冒了上来,不由吓了一跳,在他这一呆之间,那人已一肘击碎了挡风玻璃,手一探,便把他拉下了车来,在一声惊叫中,那人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再看任克敌等三人已冲了过去,两分钟后,那六人已被尽数放倒,陆渐红顺手操起地上的一根棍子,阴沉着脸一步步走过去,他的心里实在恨透了他们,居然采取如此狠毒的方法对付他们,背后的那些人竟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那几人被任克敌等人都打伤了关节,一时间根本无法爬起,见陆渐红被车玻璃划破了的脸上滴着血,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一般,心中不由都是惊慌到了极点,可是接下来的事却让他们更加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生出来!因为陆渐红在走到他们的身前时,已经举起了棍子,在最前面那人的胳膊上狠狠砸了三棍,这三棍下来,那条胳膊便已经废了,陆渐红并不摆手,把目标放到他的第二条胳膊上,如法炮制,跟着便是他的左腿,他的右腿。
任克敌从来没有看到过陆渐红这副样子,不由大叫了一声:“陆哥,不要!”
陆渐红推了他一把,几乎把牙都要咬碎了:“他们撞死了她,他们撞死了她!”
任克敌看着陆渐红几要发疯的样子,一劈手将他手中的棍子夺了下来,沉声道:“陆哥,这些人渣不值得你这样。”
话音一落,却是他自己一转身举起了棍子,三五下之间便已将那几人的腿给废了,在打到最后一人的时候,因为愤怒而用力过猛,竟将那棍子都打断了。一时间惨嚎声不绝于耳。
陆渐红冷冷地看着这些人,在他的眼里,这些人死不足惜,这时那个开车的人已经提着被唤作小呆的人的脖子走了过来,猛地向地上一掼,小呆发出一声痛叫,在看清眼前的形势时,他不停地发着抖,裤裆里涌出一股骚臭之味——他竟已被吓得尿了裤子。
沈风月捂着嘴,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已完全超出了刺激的范围,她更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帅气又威严的省委副书记居然会亲自向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的人下这么的重手,这一切都在冲击中她的中枢神经,当一切都静止下来的时候,沈风月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叫了起来,或许也只有这样,才会发泄出她心头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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