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莫失莫忘
当然，面对小青的拆台与打脸，余秋并非没有应对的办法。
毕竟许宣的存在是要得到白蛇的认可的，所以必须要解决自己之前说过自己名字的事情。
他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让二蛇忘掉他的名字，想要二蛇忘掉也不难，只要用记忆封印之术将他的名字封印住便好。
余秋没有多说什么，运用驭风之力，将二蛇送到自己面前，道：“现在，你们闭目回想我的名字，但是不要说出来，除了我的名字以外，其他什么也不要想。”
小白与小青相视一眼，而后闭眼照做。
对于余秋，她们还是相信的，至少发生了这么多，余秋从未害过她们。
余秋见此顿了顿，而后双手手指点在了二蛇的眉心处，施展其记忆封印之术来。
片刻后，余秋手指离开了二蛇的眉心，而后二蛇睁眼，眼眸迷茫了瞬间，而后恢复清明。
小青眨着眼眸，道：“和尚，你做了什么？”
小白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
余秋微微一笑，道：“我不做和尚了，从今以后，我叫许宣，我就是许宣。”
真的是任性！
小青没好气道：“和尚，你生病了？你不是叫，叫…叫什么来着…”
小白眼眸中同样疑惑，思索着，却想不起来。
她们明明记得，眼前的和尚告诉过她们名字叫什么，为什么忽然想不起来了。
对了，对方好像将她们记忆中有关对方的名字给封印住了，这种封印记忆的术法倒是与碧玉簪吸取记忆的效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余秋身上的白色袈裟变成了一袭黑色长衫，道：“你们记忆中有关于我名字的记忆，已经被我用秘术封印住了，从此以后，你们不需要知道我以前的名字叫什么，以前的身份是什么，只需要知道，从今以后，我叫许宣，我就是那个刚刚死去的许宣。”
小青茫然不已。
小白柳眉微蹙，道：“大…你为何要这么做？”
余秋想了想，道：“许宣必须存在，我说过，他不会死，即便他死了，也会有另一个许宣将之替代，继续存在，既然如此，我便替代许宣，成为那个许宣。”
小白依旧不解，重复道：“为何？”
余秋笑道：“为了你。”
他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说，而且面对白蛇，他也说不明白，因为说了，白蛇只怕也不会懂，理解不了。
“为了我…”
为了姐姐…
小青内心莫名失落不已。
小白不再追问，转而道：“可你不是许宣，你也成为不了许宣。”
余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我会得到你的认可，最终的目的，也是得到你的认可。”
小白若有所思，道：“对你而言，我很重要？”
余秋微微点头道：“很重要。”
小青忍不住了，道：“那我呢？我不重要嘛？”
余秋想了想，道：“你们姐妹俩都很重要。”
他虽然情商低，但是这种问题该怎么回答还是知道的。
他忽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小青同样也越来越像是一个人，毕竟只有人有七情六欲，而喜欢一个人，更能加快自身的成长，体悟到何为人。
小青轻哼道：“算你识相。”
余秋微微一笑。
小白不明白余秋到底想要做什么，轻叹一声，而后来到窗户边看向那初升的似火朝阳，轻声道：“可你，终究不是他。”
余秋起身来到小白身边，道：“你想做些什么？”
小白神色迷茫，道：“我不知道。”
余秋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尝试着将我当做许宣吧。”
小青抓过肚兜，随手使劲的揉弄着。
肚兜挣扎了下，而后放弃了挣扎，继续咸鱼起来，许宣死了，它又怎么可能不悲伤，只是不想被看出来而已。
小白神色认真的看向余秋，顿了顿，道：“我做不到。”
余秋笑容温柔，道：“慢慢来，你叫许宣啊宣，也许现在可以尝试着这么叫我。”
小白轻声呢喃道：“啊宣…”
余秋道：“小白。”
小白微微摇头，道：“我做不到，你不是啊宣。”
余秋内心暗暗叹息，道：“不用急。”
取而代之终究还是有些过于艰难了，毕竟他的长相，性格等方面与许宣都不同，想要如此让小白将他认作许宣，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完全的两个人，即便是名字一样，又能如何。
自身的形象是要做一些改变的，比如现在的光头实在是太过于碍眼了，然而问题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就没有长过一根头发。
他变秃了，可是没有变强，这是最遗憾的事情了。
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头发长出来呢？
思绪好像偏了…
余秋来到佛塔外的屋檐上，看着远处的深山老林，想到了那被饕餮元神控制住身体的蒙面青年。
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去了哪里。
按照命运婊砸的尿性，只怕是会将对方安排到捕蛇村那里，毕竟国师跟蛇母都在那里，以国师跟蛇母的实力，降服饕餮应该不难。
无论饕餮加入谁的阵营，对他而言都是麻烦。
而对于饕餮降临这个世界，他看的很开，命运婊砸既然想玩，不在意，不惧怕饕餮乱世，那他就更加无所谓了。
反正饕餮再强也强不过命运，在命运的安排下，饕餮始终还是会死，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不过饕餮元神脱困反抗给他提了个醒，千万不要小觑命运这个婊砸。
小青抱着肚兜，与小白来到了余秋身边，道：“喂，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余秋笑道：“你想去哪里？”
小青看向小白，道：“姐姐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小白神色迷茫，道：“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余秋无奈，道：“有些事情逃是逃不过的，唯有面对，既然如此，我们便去那捕蛇村看一看吧。”
小青不解道：“为什么要去捕蛇村？”
余秋道：“国师去了那里，饕餮想必也会去那里，你们的师父也在那里，这些人迟早要面对，这场灾难，逃不掉。”
小青下意识用力抓了抓肚兜的后颈软肉，道：“灾难？”
余秋点头，道：“此去九死一生，也许我会死，但你们可以放心，你们不会，只是希望…不要再重蹈覆辙，可以改变一些事情…”
“重蹈覆辙？”
小青微微蹙眉，道：“你说的话越来越听不懂了。”
余秋笑了笑，道：“以后会懂的，走吧。”
话落，风过，携带着三人一狗踏空离去，犹如仙人仙女一样，飘然，飘渺。
嗯，脚下就差一朵更加装比的白云了…
与余秋所想的一样，饕餮在吃完了四处逃散的士兵后，留下了一个士兵，而后暗中跟着那个士兵，并没有在现身。
吃土哪有吃人提升的快，而吃了这个多的人，饕餮已经聪明了一些。
比如，其现在的打算是想跟着这个人类找到更多的人类，然后进行吞食。
残存的士兵并不知道饕餮的打算，一路疯狂逃窜。
而他要去的地方正是捕蛇村。
他要去找国师，将这里发生的一切禀报给国师，毕竟虽然饕餮没有现身，可是他仍旧惧怕不已，唯一能够给他安全的便是国师与军队了。
只要回到国师的手下，回到军队内，他才能够感觉到安全。
饕餮并不知道，在不远处的地方有着一座城，城里有着数十万的人类，足够它大吃一顿。
不过这也不怪饕餮，有着命运婊砸在，饕餮根本发现不了。
如此，一切继续按照原剧情发展起来，一场注定了的大战要在捕蛇村彻底爆发。
余秋说自己会死一点也没有夸张，对此，他有着很强烈的预感。
从他说出自己从今以后是许宣后，他便冥冥中感受到了命运婊砸的目光，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
显然，命运明白了他的打算，只是不知道，命运是否认可他将许宣取而代之。
不过，这不重要……
碧波江，乃是永州城外江水的名字，由于江面碧绿，因此得名。
要去捕蛇村，必须要经过碧波江才行，余秋因为之前硬扛了饕餮一击，所以受伤，尽管周身有着源源不绝的灵气补充，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过来没有大碍，但是神魂却也受了伤，还未恢复。
神魂上的伤势显然是命运的影响。
余秋感觉到了疲惫，所以散去了驭风之力，与二蛇在找了一条小船，准备渡河。
小船空荡，没有船夫，之前的船夫已经死了，被二蛇与蛇母派来的蛇妖之间的战斗波及，意外身死。
余秋已经有些惊弓之鸟，总觉得那船夫的死是个伏笔，说不定五百年后会找上门来呢。
不过原剧情中，那死掉的船夫五百年后依旧是个船夫。
余秋若是那船夫，一定会很气。
江面平静如镜，轻舟独过，破开江面，打破了平静，带起了涟漪。
船头，余秋盘膝而坐，思绪莫名。
另一边，小青正坐在船边赤着玉足百无聊赖的挽着江水，那完美的玲珑玉足比之小白的一点也不差，让人不禁想要控上一控。
值得一提的是小青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袭青色的纱裙，与白蛇那简素的白色纱裙一样，只是颜色不一样，如此穿着本该是小青五百年后的穿着，如今却提前变换了。
肚兜依旧郁郁寡欢，拉拢着脑袋趴在一旁，沉浸在许宣去世的痛苦之中。
清晨，淡淡的白雾笼罩着江水与两边的山林，美轮美奂。
小白忽然来到余秋身边坐了下来，双手抱膝，轻声道：“一定要去吗？”
余秋睁眼结束了听风，微微一笑，道：“不希望我死？”
小白没有言语，而沉默往往可以理解为承认。
余秋看着眼前的美景，顿感心旷神怡，道：“此战之后，也许我会暂时消失很久，久到五百年后，才会再次现身，五百年的时间，足够你想明白很多事情了。”
轻舟自主前行，速度很快。
小白望着江水，道：“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那种感觉，我不喜欢。”
余秋轻笑道：“放心吧，在你没有认可我是许宣之前，我的离去并不会带给你多余的感受，我想，我若是死了，你最多也只是失落一会吧。”
说着，余秋忽然想到了小青。
也许他离开了，最难受的应该会是小青。
白蛇缘起的世界中，白蛇与许宣才是主角，小青同样为白蛇付出了很多，然而终究还是比不上许宣一个凡人，比不上一个才认识了两三天的凡人。
这很讽刺，也很可笑。
有人心疼白蛇，有人心疼许宣，却没人心疼小青。
其实，小青是很懂事的……
莫名的悲凉弥漫。
小白轻叹，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成为许宣，一定要得到我的认可。”
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了。
余秋缓缓舒了口气，道：“我不是此界之人，但我知道你的命运，知道你现在的命运，五百年后的命运。”
说着，他笑了笑，道：“事实上，我可以对你不管不顾的，如果你与小青当初没有好奇来那佛塔一看，也许我永远也不会插手，然而你们还是来了。”
“来了，彼此之间的缘分与命运便已经诞生，我本依旧可以不闻不问，只是终究还是做不到视若无睹，总是想要改变一些什么。”
余秋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轻声道：“改变一些什么，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存在的意义…
小白不明白。
余秋笑了笑，没有再言语。
江面下，阴影浮现，而后小青破水而出，蛇尾摇曳着，轻笑着，道：“你们两个背着我偷偷说些什么呢？”
事实上，刚才两人之间的交谈她已经听到了，毕竟余秋对此并未进行任何遮掩。
只是那些话，她想当做从未听到过。
失去的感觉真的会很难受，姐姐经历过，她又何尝没有经历过。
自从许宣出现后，她便感觉姐姐离她越来越远，正在渐渐地失去，这种钝刀磨肉的感觉远比一刀下去来的更加痛苦，难受。
所幸，许宣现在死了，她很开心。
只是这种开心会一直存在么…
余秋不知道小青的内心，忽然起身笑了笑，道：“身为许宣，总要做些许宣该做的事情，曾经的许宣教给你一首曲子，我作为现在的许宣，也教给你们一首曲子。”
“这首曲子唤作莫失莫忘……”
哼唱声响起，带着淡淡的忧伤，惆怅，不舍，追忆……
莫失莫忘，莫要失去，莫要忘记。
简单的旋律，却令人印象深刻。
一定要，莫失啊，莫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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