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先生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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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城主府灯火通明。
在冷凝霜的接风宴上，青竹也穿着一身遒劲的男装出席，相比早前，此时她的屁股更显的凹凸圆润了。
邓寒松见后，笑而不语，只有青竹知道那里肿了。
菜品上齐后，邓寒松竟也招呼青竹落座：“青竹姑娘，不，青竹小友快请坐。”
青竹则连连推脱，但盛情难却，在冷凝霜冒火的眼神中坐了下来。
不过，青竹屁股刚一沾椅子，就立马又站了起来。
邓寒松连忙问道：“青竹小友是有何不妥？”
青竹立马回道：“我家公子食咽皆精细，若因我等失职令主家消饥，是我等之过，我还是以服侍公子为先。”
“既然小友意已决，那我嘱人将菜食备于客房之中。”
青竹连连道谢，心中则咒骂那个下手狠毒的小罴娘。
邓寒松转而向冷凝霜说道：“师妹，多有得罪，让你等待良久，我先自罚三杯。”
“师兄不必见外，我辈之流早淡忘岁月口腹之欲，当以公事为先，此乃常情。”
而后，推杯换盏，酒过三巡，邓冷两人竟交流起了修炼心得。
雨未停，夜尤大。
子时刚过，从雨中闯进一卫兵。
卫兵一路疾行至宴上，淋雨后的身体竟有些发抖：“禀告城主……”
宴会上的目光全部向卫兵投来，但那卫兵像是凝固了般，只吞咽口水再不出声响。
邓寒松见此说道：“这里并无外人，但说无妨。”
“禀……告……城主……”那卫兵说话竟已然连不成句。
冷凝霜见此，屈指微弹，一道橘红色的亮光向卫兵射去，瞬间的暖流将那人笼罩住，十息后那人说道：“禀告城主，潆水之上的浮尸活了，正向潆水城而来。”
其后，一道道传讯送入城主府。
“报，苍天入城。”
“报，浮尸入城。”
“报，苍天入溪巷，去往草堂。”
“报，浮尸也入溪巷。”
“报，玄先生开门。”
听到此处，宴会上的三道身影再也呆不住，化作流光向雨中而去。
奔行中的三人，都心情沉重，只不过，青竹沉重的心情中还夹杂着一丝兴奋，出声问道：“这苍天是何人？”
“一个应死未死之人。”
“玄先生是何人？”
“一年前来潆水城的，现在草堂的话事人。应是姓李。”
“李……”
青竹刚想要说出，瞬间被冷凝霜打断，道：“勿要直呼名讳。”
青竹吐了吐舌头，又问道：“是与李三通同族吗？”
“不是。据李三通言，玄先生是外州之人。”
“哪一州？”
“梧桐州。”
“是与道岚州相隔十万大山的梧桐州？”
“想来是的”
十万大山乃是梧桐州与道岚州之间的天堑，大能飞度也是九死一生。这让青竹内心翻江倒海的同时，也再问无可问。
大雨中的草堂，像一个静卧的仙人，朦胧且神秘。这一切，被苍天的到来所打破。
起身，燃灯。
李玄站在内堂，看见在雨中砰砰作响的大门，眼睛微眯，他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李玄站在内堂，看见在雨中砰砰作响的大门，眼睛微眯，他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李玄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去亲手开门，而是先将榉木官椅搬到门口，将那张城隍像挪了挪位置，挂在了正对内、外堂门口的墙上，手里持着油灯缓缓坐在了官椅上，手指微抬凝了一颗金黄色的灵光向外门的门闩而去。
门闩掉落，外门应声而开，出现一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憔悴且狼狈的糙汉。
“苍天？”
“玄先生，打扰了。”苍天拱手。
李玄没有还礼，缓缓吐出一口气，问道：“夜已深，有何事？”
“浮尸活了。”
果然。
听到结果后，李玄的内心倒是安定了几分。
“你一直在守着那具浮尸？”
苍天微微点头：“自从玄先生拒绝后，我便知事情严重了。将尸体背上岸，就更不敢回家，怕连累到妻子，只能守着他了。”
李玄听后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那浮尸现在在哪？”
“他已经跟我入城，怕是也朝草堂来了。”
我造。
听到苍天的回答，他连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合着是你把他引导这来的，合着我就该死呗。
一瞬间，雨未央“先生先死，先死先生”的话引爆脑海。
蓦然回首，李玄发现如今局面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最后化作长叹给吐了出来。
“外面雨大，你先且进来。”
苍天跨步进门，却停在了门内的雨檐之下：“草堂是先生静居之所，不应被世俗污秽，我就先在此处吧。”
李玄本还想说些什么，但鼻腔内闻到一丝**的气息，就止住了话语，将目光转向了巷道的尽头。
几息过后，一个僵直的身影出现，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惨败的脸上略带些浮肿，不用仔细分辨，就知道他就是潆水河上的浮尸。
风愈疾，雨愈大。
那浮尸也加快了步子，想要冲过来，但刚行几步就被截下。
“何方妖孽，竟在我榆神娘娘的庇护之地撒野。”
雨未央在雨中显现，她还是那一抹淡绿色的长裙，撑着一把伞骨。伞骨虽无伞面，但雨水像是被一层灵气给隔开了。
那浮尸扬起浮肿的脸，用鼻子轻轻在空气中嗅了嗅，几只蛆虫竟从中掉了出来，只是犹豫了几息，就又快速前冲，双手化出乌黑的利爪向雨未央划来。
雨未央看着地上蠕动的蛆虫连连恶心，但对于浮尸的进攻没有丝毫的懈怠，收起伞骨，立马直柄横劈了过去，一下便将浮尸击退数步。
“这榆神娘娘是那棵神官钱所化的大榆树？”匆忙赶来的三人刚好看见雨未央入局的场景，青竹满脸吃惊地问询道。
邓寒松没有回答，因为在他的情报中，不曾有雨未央这号人，而且与他所知的榆神娘娘的信息也有所不同。
“这哪是榆神，分明是一只化形不久的雨鹤，她手中的伞骨倒是不俗，有几丝榆神娘娘的气息。”
“那她是榆神娘娘的弟子？”
冷凝霜看着逐渐落入下风的雨未央，轻轻摇头道：“她哪能是榆神娘娘的弟子。她本是雨鹤化形，在这滂沱大雨中本就有优势，再有那柄伞骨加持，更是得天独厚，却依旧如此狼狈。”
“榆神娘娘已经沉睡百年，倘若她真是榆神娘娘的弟子定不会只有如此道行的。不过，能为玄先生打头阵，倒有可能是他的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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