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闯天香阁
安云海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道：“放手干！”
宁飞点头道：“这样以来，事情就好办多了，起码不用考虑来自官府内部上头的压力，我们只需考虑处理好外部的事情就行了。”
安云海道；“可是云鹏虽然足够机灵，但是年纪太轻，最主要的是江湖经验太少，我却是担心，以他现在的能力和经验还应付不了云飞扬这种混迹江湖多年老奸巨猾人。”
宁飞道：“云飞扬这种江湖上的老油子确是不容易应付。”
安云海道：“我思来想去，只好麻烦宁兄弟你亲自走一趟，或许才能够从和云飞扬的交锋中找到我们想要的线索。”
宁飞笑道：“现在我的人已经到了，安兄看我什么时间动身？”
安云海道：“等更鼓敲响：再动身过去也不迟。”
宁飞故意一本正经道：“悉听安捕头吩咐。”
安云海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说话？”
宁飞大笑！
安云海笑了笑接着道：“要不我叫云鹏带几个精干的捕快随你走一趟天香阁。”
宁飞沉吟了一会道：“还是我一个人去的好。”
安云海想了想点头道：“也是，一下子去那么多人有可能会变成坏事。”
宁飞转问道：“开心庄院和开心老人方面可曾查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安云海道：“目前，仍仍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不过，派出去的捕快还有很多尚未回来复命，也许等他们都会来就会收集到有价值的线索。”
宁飞道：“到了明天如果还没有一点结果，我非要再去一趟开心庄院不可了。”
安云海道：“又要辛苦宁兄弟了，真实过意不去！”
宁飞回他一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说话？”
安云海亦大笑！
宁飞无意望了一眼窗外，自语道；“夕阳已落下山去了。”
随着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消失，户外已逐渐暗下来。
长夜将开始，期盼已久的更鼓声终于敲响。
宁飞更起之后立即动身去往天香阁，时间不久，人已出现在天香阁门外。
阁门大开，四个皂衣直帽身材匀称的接待小厮，左右各两个，分开站在两旁，左面还有一个管事模样的黑面中年人。
天香阁大门里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般，灯光中大门里面一栋阁楼仿佛从天外飞来，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即使站在大门外，亦不难想象到现在阁楼中是何等欢乐的一种场面。
宁飞毫不犹豫，几个大踏步走上门前石阶。
那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立即上前一步横移，拦住宁飞的去路道：“这位公子请留步，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宁飞外面罩的那袭白色袍子，话虽然说的客气，可着语声和态度却透漏不出应有的尊敬。
宁飞缓缓收步，平淡应道：“我当然知道这是天香阁。”
黑面中年人说道：“我是这里的管事云齐昊。”
宁飞道：“这个名字听来很不错，希望你今晚也会有好运气。”
云齐昊好像没有听出宁飞语气里的讽刺，继续问道：“请问这位公子高姓？”
宁飞道；“姓宁。”
云齐昊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道：“宁公子并不在我家主人今夜约来的客人名单里，对吗？”
宁飞道：“对，确实不在。”
云齐昊道：“那么宁公子莫非是我们主人的好朋友吗？”
宁飞道：“也不是。”
云齐昊脸色有些不善道：“那么宁公子……”
宁飞道：“我来自霍州缉捕司衙门。”
云齐昊“哦”了—声，不以为意道：“今日申时你们衙门的几个兄弟已经来过了。”
宁飞道：“我们的人的确已经来过，可云飞扬却不在。”
云齐昊一怔，似乎想不到宁飞竟然敢直呼云飞扬的名字。
宁飞道：“看现在的热闹情形，相信云飞扬是在的了。”
云齐昊不觉点了点头，道：“我这就给你进去通传一下，至于我家主人他是否愿意接见你，这就不好说了。”
宁飞道：“不用通传了，今日晚间，云飞扬想见我得见，不想见我也得见，总之一句话，他非见我不可。”
说完，他右手旋即轻抖了一下衣袖。
云齐昊只觉一股劲风劈面撞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斜退出去三步，一张黑脸更是黑里透着紫。
宁飞大踏步进了天香阁的大门。
左右接待小厮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宁飞从容走过去。
云齐昊一愕，连忙追在宁飞身后进了大门，却不敢伸手将宁飞拉住。
他虽然仗着自家主人做后台，一向眼睛长在脑袋上面，可到底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刚才被宁飞轻挥衣袖就让自己连退三步，再加上目睹宁飞一副有恃无恐地样子闯进天香阁，就知道这个人绝不简单，所以只是跟着，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在未弄清宁飞的真实底细之前，无论如何他是绝不会再开罪宁飞的了。
宁飞也没有理会云齐昊，径直穿过花园，直向那幢仿佛天外飞来的阁楼走去。
走得越近，酒肉的香味越发浓厚，管弦之音越发响亮。
蓦地，曲声雷动
窈窕绣帏深，窈窕娉婷，梅花初度晚妆新。
那更娇痴年纪小，冰雪精神。
举措忒轻盈，歌彻新声柔肠魂断不堪听。
但恐巫山留不住，飞作行云。
唱得正是浪淘沙的曲牌，一群大男人的声音在唱，怪不得曲声如雷霆一般。
歌声刚停下来，掌声即起。
亦如雷霆一样。
掌声方一停歇，一个女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说道：“你们男人总是喜欢自我陶醉，曲调没有一个唱准确的，还沾沾自喜，好好的曲子被你们唱的仿佛牛叫一般，你们居然还好意思大拍手掌哟。”
声音很悦耳，宁飞在楼外听着听着，忽然间怔在那里，这女人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印象深的很。
想起来了，就是那天自己追踪死亡鸟，一路寻到了山谷里的开心庄院，自己和开心老人说话时，有个悦耳的女人声音呼唤开心老人，那个声音和今日晚间这个悦耳的女人声音一般无二。
不过人尚且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声音只怕有一般无二也不算太过稀奇，所以宁飞不敢确定这个女人和谷中那个女人就是一个人。
就在宁飞思考这个女人声音的问题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自己唱歌，如果连自己也不给自己拍拍手掌，捧捧自己的场，未免有些太对不起自己。”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即接口道：“说的对极了，说得对极了。”
跟着又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我们唱歌当然没有百灵姑娘的声音动听。”
那个女人听到男人的夸赞十分开心地笑出声来，笑声也是清脆如银铃一般，她显然就是男人口中说的百灵姑娘。
再一个男人的声音即时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现在就请声艺闻名霍州内外的百灵姑娘为我们大家唱上一曲，大家以为如何？”
“好。”众人的应声当场齐起，欢声雷动。
百灵姑娘道：“唱什么曲子？”
一个男人应声道：“只要是百灵姑娘唱，什么曲子都好听。”
百灵姑娘道：“唱一阙水仙子可好？”
又是轰然一片“好”声！
曲声于是又响起来。
花娇似脸脸若花
娇颜无瑕玉有瑕
黄金有价春无价
论潇洒风流
谁堪比他
叹分飞明日天涯
冷落了秦筝银甲
寂寞了金莲翠袖
空闻了玉笋琵琶…
百灵姑娘的曲声果然动听至极。
曲罢自然又是掌声雷动。
一个男人—面拍掌一面高声问道：“是哪个有眼无珠的薄情郎害得百灵姑娘这样难受？赶紧说出来，我第一个不会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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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灵姑娘道：“他就是……”
她欲言却又突然止住。
众人齐问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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