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百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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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杰前日里被授了长老位，赐震离宫，名义上也算得是这玉虚观的长老了。
法旨宣罢，又翻过来悬浮于几人面前，就像是条魔毯。
廖杰点点头，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对着苏小北和朱一拱道：“既然太上长老宣召，那你们也随我来吧。”
符篆驮着几人，直直飞上玉虚殿外这才停下。望着那怕是有十几米高的门框，苏小北还好，朱一拱只觉得腿肚子直打颤。
他在爬九十九层天梯的时候，只觉得这宫殿如同仙人住所，简直遥不可及，内心无比渴望能爬上去一探究竟。
可是当真正站在门口时，又觉得恐慌不已。
毕竟，自己现在身处风暴漩涡，稍有不慎就要被七七四十九道飞剑穿心了，哪还有心思打量风景？
玉虚殿内灯火通明，摆了不少的案几，有十余人盘坐在案几后面，或是闭目，或是好奇，或是幸灾乐祸地打量着门口廖杰几人。
那只乌龟祖师模样的大鼎已经被帷幕遮了起来，上面树立起了一座玲珑龛，足足有九层，每一层中都小心放置着几样宝物，一时间将大殿映照的熠熠生辉。
看来那许师兄说的也不全然是假，玉虚观果然开了珍宝阁，用来激励众人全力作战。
苏小北和朱一拱还未来得及打量上面究竟放着些什么宝物，就听得那些案几后面，丈许高的泥塑忽然口吐人言，恍如晴空响起道惊雷：
“廖长老，你门人做的好事！战前如此孟浪，应当斩了以肃军威！”
朱一拱听了这话差点吓尿。本来庙中泥塑说话就已经很惊人了，再听这话里的意思，自己是要凉凉了？
苏小北面色大急，朱一拱这次是为自己挡了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若是因为此遭遇了不测……
但是见师傅廖杰就像是压根没听到这话，也不好开口，只有跟在身后干着急的份。
“嘿，老夫可是听说廖长老早已约束门人不让外出，这里面怕是有隐情。”
廖杰还未开口，殿中另一侧的泥塑却出口反驳。苏小北抬头一看，那泥塑竟是位虎髯老道，不是那天酒宴上的禹天长老还是谁？她感激地看了禹天长老一眼，对他的偏见和反感顿时一扫而光。
“隐情又如何？门规就是门规，岂有打破的道理！”
刚开始问罪的泥塑怫然不悦，厉声反问。
“没错！赤天长老说的有理！”坐在殿中案几后的一个枯瘦老头连声应和，幸灾乐祸地看着廖杰道，“门规断然不能破！如果因为同是天庭传承就包庇，那对我们这些外来汉可是有失公正！”
“哼。”
虎髯老道泥塑冷哼一声，却是不再反驳了。廖杰门人在玉虚殿外公然调戏女弟子，还被抓了个正着，这确实是触犯门规。刚刚算是卖个面子，现在却不好继续强行出头。
玉虚宗主坐在案首，看着廖杰同样也面露难色。如果事情没捅上殿来，自己或许还能压上一压，可是现在么……这明显是在引火烧身啊！
殿中一阵沉默，朱一拱更是汗流如浆，双腿发软差点栽倒在地。就在这时，廖杰终于有所动作了。不过他没有解释，却是对着案几后的枯瘦老者冷笑了三声。
“你笑什么。”
枯瘦老者前一刻还在幸灾乐祸，下一刻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语气不善地反问。
廖杰伸出手掌，旁若无人地来回翻转，似乎是在比较自己的掌心和掌背哪个更白些。一直到枯瘦老头的面色阴沉地都快要滴出水来，这才开口道：
“我笑有些人真是不自量力，我便是没有门人弟子相助，换取那《衍神决》也不在话下！”
“姓廖的！你这是什么话！来来来，有种的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枯瘦老头听了这话面色微微涨红，下一刻便勃然大怒，愤然拍了拍案几，几乎将那玉石桌面都要拍裂，站起来吼道。
“门规就是门规，岂有打破的道理？”
廖杰看来对此早有预料，不慌不忙，似笑非笑地将刚刚那位赤天长老的话复述了一遍，接着说道：
“观中早已规定好，宝物全靠战功换取，你难道也要打破门规不成？如此，应当斩了以肃军威！”
“你！”
枯瘦老头面色难看地像是吃了个死苍蝇，所有话都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那位赤天长老的泥塑向前微微倾了倾，让上面的灰尘簌簌掉落，本就发黑的面庞更是铁青。
这家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指桑骂槐！
对面虎髯老道泥塑听了这话也是一愣，接着五官都带上了笑意，若是没有太上长老在场，他怕是能当场笑出声。能看见赤天长老吃瘪，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这枯瘦老头实力早就到达永黯，在外界哪里不是被奉为神仙，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不过他也不是打娘胎里就是永黯境，基本的隐忍倒是没忘。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还是很快冷静下来，皮笑肉不笑道：
“好，那我百哭门倒是要看看，廖掌门如何以一人之力，匹敌百哭门数千弟子！”
可这时廖杰却已经不再搭理他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大殿深处，太上长老的塑像，让枯瘦老者像是在对空气放狠话，又是一阵自讨无趣。
大君的尽头，快要触摸到御星门槛……廖杰的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太上长老身上。不知他又会是什么态度？自己现在虽然不愿与这等强者为敌，但若是欺人太甚，自己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太上长老还未开口，玉虚宗主忽然出声了。
他已然听出廖杰刚刚话中的意思，绝不只是为了羞辱百哭老人和赤天长老，而是在暗指这件事是有人作祟，削弱五雷观的战功暗中打压。他心中沉吟，继续说道：
“廖长老约束弟子不许外出我也知晓，怎么会在今日离奇出现在宗门重地，还干出如此荒唐事来？这其中疑点重重，还是查清后再论定罪吧！”
苏小北见玉虚宗主说话，顿时长松了口气。她对宗主的印象不错，这人位高权重，还与师傅交好，这次朱一拱总算是有救了。
别说是她，就连朱一拱这个当事人也长松了口气，他并不清楚玉虚宗主和太上长老两脉间的龌龊，只道宗主应当是这玉虚观最大的官，他说话有何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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