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现实生活（02） 《桃桃大小姐总想让……

 02


 被咖啡果冻喂饱之后, 齐木楠雄正色拒绝：『这是我的世界，我拒绝包括交换世界、让其他人加入之外的一切提议。』


 『其他人？』


 在少女与猫咪木然的、却骤然凌厉几分的气息中，齐木楠雄说：『至于你们，来的正好, 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


 一周拯救世界9次的超能力者实在太累了。


 他怀念着过去无忧无虑的低调生活, 想要休息一段时间门, 为此需要,


 ——占据大小姐的时间门, 让她尽可能地从游戏中抽离出来，从玩家变成现充, 从而物理减少后续那些恼人的, 妄图偷渡、侵入乃至融合的能力者。


 这件事本来要由他一个人实现，现下多了对闪光咖啡果冻感兴趣的少女与猫咪, 不得不说真的是帮大忙了。


 『作为报酬, 这个月的咖啡果冻我给你们一人10个。』


 齐木楠子点头：『那行吧, 我就在这里待一段时间门, 顺便阻止其他‘我们’找到这里。』


 齐木喵无所谓, 毕竟他占据着少女的大腿, 超能力【好感显示器】下看到了对方溢出来的好感条, 已经充分明白了身为喵身的自己将立于不败之地的事实。


 吃咖啡果冻简直轻轻松松啦。


 勉勉强强, 各怀心思, 三个齐木达成共识。


 ……


 于是，


 『齐木』开始了轮班制。


 齐木楠雄躺在家里打游戏, 频繁的失败让他抽空看了一眼——齐木楠子正在陪同大小姐去花钱、阿不, 赞助运动社团暑期合宿的路上，顺便在高级餐厅与闪光咖啡果冻共度夜晚。


 齐木楠雄躺在家里看电视，最近的节目一个比一个无聊, 再看一眼——齐木喵懒洋洋地团在神户别墅里，被她爱不释手地逗弄着。因为对少女太没有戒备心，差点被新雇佣的猫德医生拆了弹。


 齐木楠雄躺在家里发呆，思绪漫无边际，耳畔闪现出了初桃和楠子有说有笑的声音……


 因为习惯和她在一起，所以都跑到脑子里了吗？


 不，好像不是错觉。


 齐木楠雄推开门，愕然地看着楼下造访的少女。


 “小桃今天要在家里吃饭？没问题，妈妈会准备很多好吃的~”


 一楼阶梯前，妈妈对面站着的黑发少女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温和的、但在熟识的人看来有些疏离的笑容。


 “楠子，这是谁？”


 楠子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介绍说：“齐木楠雄，哥哥。”


 站在她肩膀上的猫：“喵。”


 楠雄/楠子的确有一位常年不在家的兄长。因此初桃并不意外他的存在，礼貌颔首，便移开目光，挽着楠子的手臂进入了视野盲区的客厅。


 “……”是错觉吗？


 在背过身前，楠子好像笑了一下。


 ——一点、猝不及防的、熟悉的危机感再度袭上心头。


 此后，齐木楠雄心不在焉，听着齐木楠子和大小姐的所有谈话。


 同为超能力者的少女能听取他人的心声，所以假扮他、与初桃相处这件事简直无往而不利，甚至要比他更加亲密与熟稔。


 齐木楠雄中途下楼倒了两次水，都没办法插进楠子与大小姐的氛围中。


 猫趴在她的膝盖，妈妈慈爱注视，融洽的像是一家四口。


 而他是个外人。


 ——在他被正式介绍为“齐木楠雄”、冠以楠子兄长名号后的现在，有一种、什么东西要被夺走的错觉。


 奇怪。


 实在是奇怪。


 最后，个齐木齐聚一堂，楠子和初桃在厨房帮妈妈的忙，齐木楠雄和猫咪坐在餐桌前。


 刚拖过的地面光滑如新，走到餐桌旁的大小姐忽然、脚滑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向一边。


 超能力——


 三道既相同又不同的超能力在空中交汇在一起，发出更大的碰撞声。个齐木陡然一惊，才像是注意到一般，使用【传心术】对话。


 『刚刚？』


 『刚刚……』


 『喵？』


 少女已然自己稳住身体，安然无恙地坐了下去。


 正好在齐木楠雄身边。


 她喝了一口橙汁，似乎对常温有些失望。


 突兀地，【冰冻能力】、【隔空取物-冰块】、【回溯时间门】道齐发，大小姐手中的橙汁立刻变成了冒着寒气的橙色冰块，又立即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她睁大了眼。


 『……糟糕。』


 『喵！』


 『还好，本人似乎以为这是幻觉……糊弄过去了呢。』


 齐木楠子沉默说：『原来，大家的超能力……在面对她的时候都会失控啊。』


 是的，刚刚那三道超能力就是失控后的产物。


 在他们发觉初桃身形踉跄之前，超能力就已然自发性地、迅速地向她奔赴。


 只是在空中撞了个车。


 此后能力不同效果同一的冰冻橙汁也是如此。


 少女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我初来乍到不适应。』


 齐木楠子在今日陪同大小姐参观运动社团时，因为那群运动少年们散发的荷尔蒙太重，完全没有将心思放在运动上……


 所以在网球社邀请的双打友谊赛中，超能力自动下场打出了震惊全场的核爆效果。


 她成为了大小姐身前恶龙的存在，任何一名运动少年都要先跨越恶龙才能接触到大小姐。


 ……还好，齐木楠雄这个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有段时间门非常沉迷魔幻运动番，所以这个世界的中学生打球魔幻被他设定成了“常识”一般的存在。


 虽然楠子也很苦恼低调的生活即将一去不复返，但是……人生总会有波折，偶尔的麻烦也刚刚好。


 才不是因为这不是她的世界。


 齐木喵淡定：『我也对她毫不设防。』


 初来乍到，齐木喵就发现自己全部的超能力都接纳她的存在，或者说，在猫五感更加灵敏的情况下，整个猫都被她的气息浸染，毫无防备。


 因此，才会像吸了猫薄荷一样晕晕乎乎躺上手术台，直到冰冷的刀片抵着腹部方才回过神。


 因为超能力不想欺骗她，连【修改常识-带着眼镜的白色猫咪不需要嘎蛋】和【修改记忆】都无法奏效。好在最后她还是他的喵喵叫中暂时放弃了拆弹计划。


 齐木楠雄：『……我没有。』


 少女与猫不理他，先后说了起来：


 『那天被大小姐在心里命令‘不准拥有读心术’后，你的【心灵感应】就失效了吧？所以她走到你身边也没发现。』


 『这几天也一直在用【千里眼】偷窥我们，还会【瞬间门移动】，本人毫无所觉还以为在做梦喵。』


 齐木楠雄：“……”


 竟然，确有其事。


 『大小姐跟我说你们成为朋友的契机就是你救了她很多次，我怎么不知道‘我’是这么热心肠做好事还留名的人，那个时候，超能力就开始失控了吧？』


 『看来，虽然都是超能力失控，但这个世界的‘我’要比我们都要早、都要深，症结在他，在这个世界，而不在我们。』


 齐木楠雄一点点僵硬下去。


 齐木喵推了推眼镜：『主世界：齐木楠雄，男，17岁，超能力出轨，确诊。』


 齐木楠雄：『？？？』


 超能力出轨？？？


 还有这种解释？不知为何，这并不是另一个、会让人不甘地想要去抵抗的答案，他莫名松了口气。


 他面无表情：『超能力比我更听她的话，这也没办法吧？事到如今，你们难道还看不出她是被世界宠爱、被神明眷顾的‘女主角’吗？所以——』


 只是犯了全天下超能力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这两个齐木初来乍到‘超能力就出轨’是例证。


 “楠子？”


 熟悉的嗓音。


 齐木楠雄一顿，这才发现，坐在身侧的初桃稍微地、侧过来了一点。


 猫咪盘在腿上，齐木楠子在厨房背对着他们。


 而他大脑一片空白。


 见状，大小姐的声音里立即带上了笑：“果然是楠子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扮了男装，看起来完全是个男人，但是……”


 “……”


 “完全没改自己的小习惯呢，别的不说，现在侧头看我的角度和瞳孔放大的样子都和我的楠子非常相似。比现在站在那里的楠子还要像。”


 “……”他不是。


 “而且我的楠子喜欢低调，不喜欢被他人关注，只需要被我一个人注视就够了。今天她的表现实在是有点张扬啊。”


 “……”他没有。


 “如果不是楠子的话……”她蹙眉，在个齐木陡然加快的心跳声中忽然说，“那就是喜欢我、刻意装成妹妹想要接近我的变、态吧？”


 初桃一锤定音。


 三个齐木齐齐陷入僵硬。


 抛开咖啡果冻不谈，本世界齐木楠雄不惜性转也要待在大小姐身边、超能力还不停出轨偷看的行径，怎么不算变态呢？


 齐木楠雄：“……”


 他下意识想听取少女的心声，却发现超能力出轨了，完全不让听。只有【好感度显示器】还在努力工作，显示着溢出的100……不，这怎么看也不可能吧。


 他还能听到初桃好感度的时候，她对他的好感也只是刚过及格线而已。


 齐木楠子也震惊地差点捏碎了手中的盘子：『她认出我不是你了？』


 『……怎么办？』


 唯一没受初桃态度影响的齐木喵怜悯地看：『敏锐到了这种程度，该怎么说？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对你完全没有兴趣，发现你可能是‘楠子’就一改态度。最开始就不该隐瞒的喵。不过那样一来就不会和她结识了吧。』


 『要装傻充愣过去吗？』


 『不，还是【消除记忆】看看。』


 『或者现场【灵魂互换】，只要让她发现楠子就是楠子就好了。』


 『总感觉说开后会很可怕的样子，闪光咖啡果冻也会一去不返吧。就这么做。』


 个齐木说着，忽然一顿，齐齐乱了阵脚，像是尾巴竖起来的猫。


 齐木喵：『……不能用了。』


 他和楠子的超能力，在大小姐脑内想着“不准随便糊弄我”的时候，变得不听使唤了。


 超能力大出轨！


 『没救了，还是坦白吧，她肯定连超能力这件事都清楚了。』


 『算了，这样也不用遮掩身份，我也不需要假装你了。』


 『喵？』楠子又不自觉地说出了有槽点的话呢。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唇角不着痕迹地抽搐着，绿色的镜片后目露挣扎，没办法移开视线。


 在他终于下定决心之时，一直注视着他等待答案的大小姐却悠悠地、带着一点笑意收回了目光，分明是看穿了一切——


 他的气势陡然颓下去：『……不能说。』


 『为什么？』


 『不想被发现是‘变态’吗？』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


 被她加在“变态”之前的前缀，是“喜欢她”、“想要接近她”。


 她一定早就知道了，现在说这些话，只是——


 要齐木楠雄，这个用男体身份第一次见她却无视了她、又性转留在她身边的家伙，主动承认在意她这件小事。


 但是，但是。


 对于这位生活顺心顺遂、本质恶劣、生性凉薄的大小姐而言，若是将真心话说出口，那就输了。


 她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只和自己感兴趣的人交往。


 一旦失去兴趣，一旦让她感到满足，就会像游戏通关一般，马上迎来封盘的结局。


 就算再不甘心想要纠缠，也只会在这位大小姐礼貌的冷淡与疏离中败下阵来。


 这样的败犬角色，齐木楠雄待在初桃身边已经见的足够多了。


 所以，


 绝对、不可以说。


 『喵？？你喜欢她？』


 『所以，这是《桃桃大小姐总想让我告白~我和神户大小姐的恋爱头脑战》？』


 齐木楠雄沉默：『……这也不算恋爱吧。』


 只是舍不得闪光咖啡果冻，不想被弃如敝履而已。


 『明白了，是单相思喵。』


 『……』


 ……


 最后，齐木楠雄表面平静地岔开了话题。


 大小姐也像是忘记了这个话题一般，在齐木家逗留到晚上，一起享用了世界顶级大厨空运来的超·闪光咖啡果冻，方才带着齐木喵回了家。


 夜深了，齐木喵瞬间门移动回来，和两个齐木面面相觑。


 少女镜片一闪，在沉默中率先出口：『你最初的目的是想要通过占据大小姐现实的时间门来达到减轻负担、休假的目的。但现在的结果显而易见，我们每个人在面对她时超能力都会失控，过度耗能』


 『甚至于，不在大小姐身边的你也会无意识使用。』


 『所以，只要你不想离开她，就根本休不了假啊。既然如此，我们的想法就不重要了。』


 齐木楠雄&齐木喵：『？』


 『没必要束缚她、要求她，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


 『就算玩那个游戏一直到老，每天都有通灵王、黄泉津大神、大阴阳师要入侵世界，有一个算一个，通通由我们拦下。』


 毕竟，那些都只是异世界的人。


 真正有威胁的、会占据她视线的、让人不爽的存在反而在现实啊。


 齐木楠子想着，对下午在运动场上出头的后悔消散了许多。


 齐木喵点头：『虽然向她隐瞒身份的不是我，但可以帮你一起补偿喵。』


 反正也不差这么几次守护世界了。


 个齐木看一眼彼此，在镜片微闪中达成共识。


 藏在眼镜底下的，是对最强超能力者的自信，与对他人实力的轻蔑。


 齐木楠子轻快说：『对了，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你和我并不算同一个人，以后我就是这个世界的‘齐木楠子’了。你就用回你现在的身份吧，保镖我会帮你当的，咖啡果冻我也会帮你吃的。』


 齐木楠雄：“？”


 齐木喵：『她端着咖啡果冻来找我了，那我也回去了喵。』


 齐木楠雄：“？？”


 齐木喵临走前想起什么：『为了避免超能力撞车现象，还是按照原计划分工，桃枝子的忙我们来帮，工作日是我喵，休息日就是楠子来，阻止其他‘我们’到这个世界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齐木楠雄：“？？？”


 ——那股强烈的，要失去的预感，果然不是错觉。


 唉。


 无论如何，不管初桃接下来要做什么，这个世界又会遭遇什么样的难题，闪光咖啡果冻、不，大小姐忠诚的超能力者齐木……们已做足准备。


 ……


 ……


 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好友如何作想的初桃心满意足地回到家中。


 最近是暑假，她一口气多线赞助了许多所运动社团的暑期合宿，还预备在暑期的尾声举办全网直播的友谊联赛。


 因此花了一大笔钱。


 爷爷很是感动地表扬了她，还帮她买了许多广告投放全世界。


 初桃后来也带楠子和女校同学去了冲绳海边别墅，稍微和排球社青春洋溢的大家打了会沙滩排球、玩了下试胆大会等项目。


 次元的现充生活告一段落后，精神上的某处又空虚起来。


 这么想着的初桃久违地打开了很久没上的《幸婚》论坛。


 她最近回的帖子中，关于【奈落类惨】、【我在游戏里追流小说《爹道①②》】的帖子得到了热评盛赞。


 再回到论坛首页……


 【速报！《幸婚》更新海外地图了！首开是大家投票的意大利！黑手党之乡！】


 【《幸婚》0624更新省流版：……】


 哦？


 开了新地图，优化了新功能。


 初桃起了一点兴趣，果然还是，游戏启动！


 『玩家初桃，欢迎回到《幸福婚姻模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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