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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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凉铁骑的出现,让夔东军的士气陡然降了不少,中央防线出现了个极大的窟窿,若不是正好一队忠勇营赶来驰援,说不定整个中央防线都要冲垮,只是,那地平线出现的点点平凉骑兵黑影行为却极为反常,他们排成了一排,摆出了冲锋阵型,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动作。
王辅臣微微含笑的勒马观望着双方的激战,嘴角的弧线愈加深了,身后的王继贞一副跃跃欲试的摸样,身边的平凉军将佐和亲兵、传令兵拥簇成一团,眼眸纷纷射向王辅臣,只等着王辅臣下令出击,这个时候是出击的绝佳时机,一旦平凉铁骑发动一次突击,绝对可以将夔东军全线冲垮。
王辅臣的态度却极是玩味的,张勇与他不合,其实说到底,并不是两个人的性格不合,想当年在剿灭大顺军残余时二人还曾并肩作战过,关系还不算差,真正导致二人决裂的,反而是朝廷的任命,王辅臣功劳小,却任陕西提督,而张勇功劳比起王辅臣来说大了不知多少,却只做了个甘肃提督,领辖青海,表面上二人的职衔相同,可是这陕西和甘肃岂是能相比的?张勇自然是不服气的,张勇之所以不服气,却并不认为朝廷不公,矛头指向的是当年的平西王吴三桂,认为吴三桂嚣张跋扈,而王辅臣功绩比他小的多,却因为是‘西选官’的因素封爵赐官时比自己高了不少,自然是朝廷给的是平西王吴三桂的面子,因此,张勇越瞧王辅臣越是不顺眼,曾在许多场合奚落过王辅臣。
张勇是个莽夫,而王辅臣却不同了,王辅臣明白,朝廷这样做与吴三桂或许有些关系,可是真正的用意却是离间他和张勇,毕竟西北只有两路人马,这两路人马既是面向西北的屏障,又是遏制南部三藩的重要关口,两路人马若是团结一心,对于朝廷自然是不利的,而朝廷若要制住西北两支人马,那么就必须挑拨矛盾,彼此监视,若是有一路人马造反,另外一路可以随时作为朝廷安插在其侧的反制力量,王辅臣心里明白朝廷的心思,说到底,朝廷对于自己还是不放心的很,因此张勇反目,他也顺水推舟,故意给张勇一些难堪,假戏真做,以消除朝廷的猜忌,只有西北的两支骑兵反目,对于满人来说才能对西北的局面高枕无忧。
可是如今,王辅臣却不愿意再在身边留一枚钉子了,满人的势力遭到了空前的打击,再也不能掌控全局,战争之后,满人承诺给王辅臣平凉王的封爵和藩王的一切待遇,王辅臣所需要的并不只是这些,他需要的是西北,需要的是当年吴三桂在西南那样的威风,王家将在西北扎根,他的子孙将世袭罔替,割据一方。
因此,在他看来,陇右骑兵必须在这场战役中遭受极大的损耗,否则这枚安插在西北的钉子将让他寝食难安,清廷仍然可以依靠陇右骑兵随时收归他的一切特权,只有消耗掉了这支西北汉军旗,满人纵使是从新招募汉人补充血液进去,也不过是第二支绿营而已,绿营?王辅臣的嘴角轻蔑的笑了笑,这种毫无战斗力的绿营纵使有十万人他的平凉铁骑也可以瞬间击垮。
王辅臣打定了主意,瞭望着远处血腥的战场,面无表情的下令道:“全军就地下马扎营,让将士们歇一歇,继贞…”
王继贞勒马出来:“在。”
“带一队人马巡视,密切关注占据,切记,不可莽撞,坐山观虎斗便可。”王辅臣微微一笑。
“喳。”王继贞策马而去,挑选精壮巡视去了。
拥簇在四周的将佐们满脸的疑惑,在场的都是老军伍,跟着王辅臣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在他们看来,此时正是抢夺陇右骑兵功劳的绝佳时期,只要带人冲一冲,那些苦苦支撑的夔东军不需吹灰之力就可解决,他们哪里知道王辅臣心里还有借助夔东军尽量消耗陇右骑兵的心思。
王辅臣神色不动,在这乱世,他自然明白谁的拳头大,谁就成王的道理,利用张勇消耗掉挡在这里的明军,随后损伤过重的陇右骑兵只能成为平凉铁骑的附庸,届时跨过了这道防线,他再以平凉铁骑为先锋,一举突袭明军腹背,根据消息,朝廷的满蒙大军已经启程南下了,而明军也迎头北上,双方的战场应当离这里并不远,恐怕就在皖北一带,他可以想象,一旦明军与清军摆阵厮杀之际,自己的铁骑突然出现,整个战役的局势都将由他一手扭转,这是什么样的功劳?又是多大的威风。
争功?王辅臣对这些将佐很是不屑,真正的功劳不是这里,打败一支明军也叫功劳吗?对于他来说,只有在那场战役上左右战局,才是真正的不世之功,现在要做的不止是让陇右骑兵与明军去消耗,还要让自己的平凉铁骑好好的歇养歇养马力,做好真正决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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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东军的左翼终于崩溃了,陇右骑兵在这里撕开了极大的口子,并且利用优势兵力将一些尚自鏖战的左翼残余士兵围住,而中央阵地显然也出现了极大的缺陷,无数的夔东军士兵疯狂的开始反扑,可惜这一切只是徒劳,善于近战装备精良的陇右骑兵牢牢的占住了主动权,一些骑兵开始腾出手被抽调出来,向后方集结,随后又发动一次次的小规模突击,夔东军的阵线被豁开一道道的口子,就连李来亨也受了重伤,一只手掌被马刀齐根砍断,若不是身后的亲卫拼死救出,撤到了后队,恐怕早已身亡了。
尽管如此,陇右骑兵仍然遭受了惨重的代价,到处都是失去了骑兵的战马在战场上惊慌失措的奔走,张勇的亲兵队损伤惨重,几乎全部殆尽,几个营的兵力也因伤亡过半而后撤休整。
张勇原先是一脸焦急,对于他来说,冲垮了这一条防线的明军算不得什么,可是自己陇右骑兵的损伤却是不能弥补的,眼看着一个个参将、游击过来哭天喊地的叫嚷着损失惨重,退往后方压阵的张勇差点儿气的口鼻生烟,可是随后,平凉铁骑的到来却让他升起了一丝希望,随后,他终于愤怒了,王辅臣那个王八蛋居然只在那里看热闹,到了整整一个多时辰,都没有施出援手,眼看着伤亡越加惨重,张勇也只能在这里耗着,他明白,陷入了这个泥潭,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晴朗的天空渐渐暗淡下去,从晌午厮杀到至今,太阳已渐渐下山,只留下天空万道霞光和那一抹金黄色的斜阳,在霞光洒落之下,一个个夔东军年轻的面孔嘶哑的发出一声声呐喊,手里的武器机械似向着敌人挥去,所有人都耗尽了最后一分的力气,看着一个个朝夕相伴的同伴倒地,倒在那早已凝固的血泊中,许多人已经杀红了眼,他们曾经一起在深山里守望相助,在那林木繁生的大山深处,他们缺衣少粮,可是他们活了下来,他们凭借着同劳同食的精神相互扶持着活了下来,他们每一个都是邻里,人人都是兄弟姐妹,他们在繁茂的树林里,曾经共同猫在一簇丛林之后,袭击任何一个进犯的清兵,他们没有同甘过,却一起扛过了那段兴山共苦的岁月,可现在,这些挂着猪尾辫的敌人杀死了他们的兄弟,杀死了他们曾经的战友,新仇就恨,就在此刻迸发了出来,就在此刻,在极度的劣势之下,没有人后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战场上游荡,锁定住一个个骑在马上的清兵,身上的伤口还在泊泊的流淌着血液,消耗着他们的一分分的生命,他们迸发出一次次力气,用枪托、用长矛、或者用清军掉落下来的砍刀疯狂的扑过去,杀……
狰狞的面孔、嘶哑的嘶喊、求死的勇气让陇右骑兵们筋疲力尽,就连那些不断后退冲刺的骑兵也渐渐消耗了最后一分的力气,不止如此,经过了两三个时辰的厮杀,许多战马的马力也越来越弱,以至于一些受伤的战马突然颓然的轰然倒地,让马上的骑兵不得不成为步卒。
霞光渐渐隐没,那最后一丝的阳光也逐渐淡去,天空渐渐变得阴沉,整个大地也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重伤的李来亨被亲卫们拉到了战线后方的税子铺,这座空旷的镇子里的百姓已全部被送往了后方,所有的街巷都被明军接管,成为了整个西线战场的临时指挥所,只是由于战斗过于激烈,几乎所有的预备队在开战初期便投入了进去,现在这里反而成了伤兵的救治所,数十名律属后勤营的军医慌乱的指挥者百名配置到救治队的士兵不断的将伤兵一个个抬下来,而军医们在一个大宅子里不断的救治着伤员,李来亨也在其中,他的手掌被砍刀削下,此刻脸色苍白,为了稳住其他伤员的心,抿着唇努力的咬着牙关,一个大夫先是用盐水给他清洗伤口,随后用烧红的烙铁在他的伤口烫的焦糊,这才让他晕死了过去,这样做只是给他消毒止血而已,做完一切之后,那大夫面无表情的给他擦了些伤药,这才离开。倒是几个将佐一直陪伴在李来亨的身边,焦急的擦看着伤势,此际天已经黑了,许多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黑夜作战是大忌中的大忌,若是清军在短时间内不能冲垮战线,也只能退回修整一夜。
半个时辰之后,一脸冷汗的李来亨突然睁开了眸子,眸子半阖着没有一丁点光彩,摇曳的烛光将这个大堂子照的灯火通明,时常有伤兵的呻吟声在他的耳畔回荡,他动了动唇,几个过来军官立即凑了过来。
“战局如何?”李来亨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几个低弱的字句,他的额头滚烫,感觉嗓子在冒烟,几个军官很是紧张,李来亨毕竟是整个夔东军的主心骨,大夫曾说过,若是能够熬过今夜,算是命大,若是熬不过,恐怕……
“清军退了,就在数里外扎营,各营的军官正调动士兵继续修缮工事,准备迎接明日的进攻。”
“明日……”李来亨话说到一半又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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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鏖战之后的夔东军并没有闲着,有人搬运伤员,有人托运埋葬死尸,更多的人开始继续挖掘战壕、陷阱,放置拒马,做好明日的战斗准备,黑暗中,隐隐传来一阵阵低泣声,热血过后,当看到战友死亡,分辨着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就算拥有再坚强的心,恐怕在此刻也变得脆弱不堪。
在另一边,满腔怒火的张勇开始清点损伤,三万陇右骑兵只一个下午的功夫便伤亡了一万余人,减员超过了三分之一,虽然他知道,夔东军如今也成了强弩之末,恐怕真正还有战斗力的,绝对不会超过一万人,可是这种消耗对于张勇来说是不能接受的,最后,张勇的怒火终于发泄到了王辅臣身上。
明明平凉骑兵已经抵达了战场,明明这些生力军只要发动一场突击便可以将夔东军一举冲垮,可是平凉骑兵却没有出动一兵一卒,亏王辅臣还是主帅,竟然见死不救,张勇原本就是火爆的性子,在听完了各汛各营的禀告之后,气呼呼的前往平凉军的大营理论。
“王大人。”张勇直接闯入王辅臣的营帐,兴师问罪道:“陇右军的兄弟在前面奋战,你为何不发兵救援?他娘的,老子和你有仇,可是大家都是为皇上效力,两军阵前,还分彼此,难道王大人有什么异心吗?”
王辅臣正在与一干将佐在大帐内闲谈,这时张勇闯进来,发泄了一通,尤其是后面那一句异心可比什么操你娘之类的要狠多了,帐内坐着的全都是平凉军的将领,是王辅臣的心腹,此时见张勇出言不逊,再加上往日里这些人与陇右军也有诸多摩擦的,纷纷站了起来按住刀柄怒目而视。
王辅臣倒是显得不急不躁,含笑着喝了口茶,这才缓缓站起道:“原来是张大人,稀客稀客啊,请坐下说话吧。”
张勇有火发布出来,看到王辅臣一副笑脸相迎的摸样,只好气呼呼的找地方坐,只是这个时候却出了一个问题,帐内早已坐满了,哪里还有空椅子,那王辅臣一面叫他坐下,一面却没有叫人挪个位置或者搬个椅子来,这明显就是给自己难堪了,他正想发火,可是这个王辅臣已不温不火的道:“张大人,你方才那句话可就实在言过了,平凉军千里跋涉,日夜不休,早已疲乏不已,就算是本督帅发动突击,咱们这些平两军的将士能扛得住,这座下的战马能扛得住吗?”
张勇一时语塞,毕竟他抵达了这里时也是略略休整之后养了养马力才开始发动攻击的,他顿了顿,强辩道:“那么之后呢?王辅臣,嘿嘿,你的心思老子明白的很。”
王辅臣不动声色仍然带着微笑:“哦?本督帅奉的是皇上的密旨,皇上让本督帅节制西北军马,张大人,你的话太过了,本督帅不与你计较,不过你听好了,若是再胡闹,本督帅可有先斩后奏之权。”
张勇哼了一声,他自然不怕王辅臣敢动他,毕竟他手下还有两万的陇右骑兵,闹将起来谁也别想落个好,不过王辅臣总是本督帅本督帅的,摆明了就是用朝廷的密旨来压他,其实他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生生的忍下这口气。
王辅臣道:“好了,咱们废话说尽了,你来的正好,本督帅正要与你议议明日的战局呢,明日清早还是由陇右军做先锋吧,先把明军的阵脚打乱,若是能一举冲垮明军,本督帅给你记头功。”
张勇跺了跺脚,几乎要拔刀子砍人了:“今日咱们甘肃的兄弟死伤过大,如何明日还要咱们做先锋,这个功我张某不要也罢,还是让与王大人吧。”
王辅臣捋须一笑,张勇这个人他是知道的,要玩弄他与鼓掌,王辅臣错错有余,他自然是知道张勇软肋的,因为他知道,张勇此人绝不可能降明,不说他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汉人的鲜血,而是此人残忍好杀,不知灭了多少朱姓王爷的满门,如今皇上又任他为统帅,不管如何打压他张勇,张勇恐怕也得把气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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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说要挖好战壕摆上拒马,对骑兵是不成问题的,恐怕兄弟没有看仔细,沟堑和拒马都摆了,但是毕竟迎敌仓促,不可能发挥主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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