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棋如人

 冷栖裳靠在椅背上，有些昏昏欲睡，这两天事情太多了，全都挤在一起了，而她的身体好巧不巧的累了。


 从重叶的角度看去，就是一个“美人睡觉”的图，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冷栖裳的长相是具有攻击性的，她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好好的站在那，就足以让人心悸，让人惊艳。


 而重叶，这么多年跟着冷栖裳说不动心是假的，每一次，他都为冷栖裳的容颜而惊艳。


 每一次都心中小鹿乱撞。


 感受道一道目光，冷栖裳抬眸，就看见了重叶。


 “过来。”


 她命令的语气不容置喙，重叶也习惯了，作为下属，他需要做的，从来都是服从命令。


 他走到冷栖裳旁边，然后蹲在。


 “面具摘下来。”冷栖裳又说。


 重叶一愣，还是照做了。


 揭开面具，冷栖裳便看到重叶的脸。


 那是一张英俊到让人过目不忘的脸，狭长的凤眸，精致的眉眼，还有浅色的薄唇，头发由发冠束起少许，乌黑的发丝随机的垂落。


 重叶一身黑色劲衣，显得干净利落。


 而冷栖裳的目光在停留在了他的手腕那里。


 “谁干的？”


 重叶一愣，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顺着冷栖裳的目光看去，才看见手腕上已经凝固的鲜血。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保护好自己！你似乎并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她的语气有些冷淡，若是不熟悉冷栖裳的人听到了，不会觉得什么，可是重叶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看似云淡风轻，满不在乎，实际上，她已经想杀人了！！


 “我没注意，下次不会了。”


 重叶试图向冷栖裳解释。


 “下次？”


 不过冷栖裳看起来完全没有打算听他解释的样子。


 “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确定不说吗？”


 冷栖裳冰凉的手指划过重叶的脸颊，冷得他一个激灵。


 看着冷栖裳的眼睛，重叶愣住了。


 冷栖裳的眼睛很好看，像是装满了万千星辰，熠熠生辉，刺眼又耀眼。


 可是就是这样的眼神，说不出来是什么，却刺得他的心生疼。


 他知道，冷栖裳对他的纵容，只因为他这张像极了故人的脸。


 但是那天冷栖裳说，那个人是她恨入骨髓的人，不过重叶明白，那不是看仇人的眼神，那种眼神，是眷恋、是想念。


 好像是在怀念自己失去了、得不到的东西。


 主上在怀念那个人吗？


 想着，他的心有些难受，看着冷栖裳的眼睛，最终摇了摇头。


 见状，冷栖裳的脸色蓦地冷了下来，看着重叶一言不发，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安静。


 “不说？”冷栖裳的目光像是一条毒蛇，攀上了自己的猎物，好半晌，冷栖裳又收回了手。


 “罢了。”她的语气有些失落。


 可是这样的语气在重叶听来，却是因为他的纵容，又一次的纵容。


 这让他有些窒息。


 他倒是宁愿不要这份纵容，不要这份她施舍来的权力。……

 


 他倒是宁愿不要这份纵容，不要这份她施舍来的权力。


 因为冷栖裳对他的纵容，整个枯骨冢，就算是和他平级的几个四部之主，在他面前也要给他面子。因为冷栖裳对他的纵容，他在枯骨冢，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可是……他并不想这样，有的时候，他厌恶自己这张脸，因为这张脸，冷栖裳对他的好都是因为这张脸。


 他倒是宁愿他没有这张脸，他希望冷栖裳看他的时候，不是透过他的脸看别人，他希望冷栖裳可以真正的看他一眼，而不是因为他的脸。


 “重叶。”


 冷栖裳突然开口，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重叶看向冷栖裳，一脸疑惑。


 “怎么了？”冷栖裳问，“你在难过。”


 重叶一愣，随即摇头，“主上忧心了，我没有难过。”


 “是么，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难过了。”冷栖裳一双凤眼就这么看着重叶，目光直白到他有些难以适应。


 “没有。”重叶再一次否认，“主上看错了。”


 “真是不乖。”冷栖裳语气出奇的有些宠溺，“你不说，我这么改？”


 闻言，重叶抬头，看着冷栖裳那双“真诚”的眼睛，鬼使神差的，他说出了那句压在心底的话，“主上，可以好好看看我吗？不是那种……不是看别人的眼神，而是看我，看着主上面前的我。”


 他想说，别把我当替身，也别用那种充满眷恋的目光看着我。


 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终说出口的，就是这样的了。


 “哈哈哈……”看着一本正经的重叶，冷栖裳突然连连发笑。


 重叶有些懵，他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小叶子，你还真是可爱啊！你就在我眼前，我不看你，还能看谁？”冷栖裳反问。


 重叶又没有勇气把话说的太直白，他还是怕的，怕冷栖裳生气。


 “主上，我认真的。”重叶无可奈何。


 “好吧。”冷栖裳也坐正了身子，然后又说起来正事，“那张人皮面具，查到是谁的了吗？”


 上一秒还在含情脉脉的与重叶**，下一秒就板起了脸，说起了正事，这一动作又让重叶有些受伤。


 但他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把自己调查到的，告诉冷栖裳。


 “宋长言？”


 听见这个名字，冷栖裳有些愣神，“这么说倒不是那些不自量力的人派来的了？”


 “嗯。”重叶点头，“这个宋长言人送外号小剑仙，因为他的剑道造诣极高，年纪虽轻，但已经是九品之上了，若是不出意外，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不久的将来，他将会是下一个河中间，甚至更强。”


 重叶顿了一会儿，看冷栖裳脸色如常，又继续说：“所以，他和那些造反、想将主子取而代之的人不会是一路的。”


 “嗯。”冷栖裳一脸“你说的有道理”的样子，然后又说：“那这样一个人是不是不适合做敌人？”


 重叶愣了愣，点点头，赞同冷栖裳的话。


 “可是他要杀我，怎么能一笔勾销呢？”冷栖裳手拄着下巴，像是真的在思考。


 只是重叶知道，冷栖裳心里早就有了打算，这样问出来，无论得到了什么答案，都不足以改变她分毫。


 “全凭主上吩咐。”


 说完这句话，恭敬的低上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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