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把这个词说出口之后, 突然就醒悟眼前这幕场景为什么既陌生又熟悉了。


 总觉得，之前在某些比较兴盛的社区活动中心里面，绝对见过这一幕。


 至于为什么大学里面会有电, 还可以允诺这么多新鲜食材的报酬，居民们似乎不是特别在意。


 可能“大学”这个词本身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定会有这些东西的机构。


 “不过，我还以为能看见那个姐呢。”沈未踮起脚打量着人群。


 “哪个？”陈访桐问。


 “就是那个排位赛的时候不小心栽到陷阱里面, 带两个宝宝，还让我飚她的车的姐。”沈未悄悄道, “好像是叫韩玲？”


 “我去看看万子菡的居民列表里面有没有那栋单元楼的信息吧。”苏梓临走上前去。


 沈未：“你记得当时的地址吗？”


 “记得。”她点头。


 万子菡正在被迫欣赏大爷大娘们的才艺展示，并且得换着话术夸赞, 非常辛苦。


 不知道这帮居民到底是出于想获得工作，还是单纯聚集在一起就迸发了社区活动中心的社交本能。


 总之, 铜艺的北城墙这边熙熙攘攘, 无比热闹, 16个城民硬是搞出了160个人的动静。


 “这招叫猴子捞月！”什么什么楼荣誉楼长李文明大爷正在表演拳法，旁边传来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掌声。


 随后, 李大爷自信道：“万会长，我觉得我可以参加前往水电站的大队任务，你觉得呢？”


 “好，好。”万子菡敷衍招手, “批准了。”


 似乎铜大原本并没有准备用这样的方式来分配工作。但是老话说得好，叫覆水难收。


 被这位大爷一开头，剩下的城民便纷纷觉得今天的工作是要通过各展其才来争取的，所以一时间, 便百花齐放了起来。


 这股劲头, 很像超市早上排队抢鸡蛋的盛况。


 “抱歉抱歉。”苏梓临抬起手开路, “借过。”


 旁边两位大娘一个在表演心算, 一个在舞剑（社区舞蹈队的那种）。剑柄不慎削到了旁边认真询问水电站主题科普讲座什么时候开始的大爷，两人便爆发出了一阵不大的争吵。


 “其实我真不想干了。”看见苏梓临走过来，万子菡悄悄龇牙咧嘴道，“何兴言他们人呢？直接让工大自己来挑人算了。”


 “在湖边，等会儿我帮你叫过来。”苏梓临往后看了一眼，工大正在筹备自制水轮机的事宜，似乎有些材料不足，还要从他们学校再运几趟过来。


 “居民的列表能给我看一下吗？”


 “哦？好啊。”万子菡把手机递了过去。


 之前排位赛的时候得知，韩玲所在的单元楼也位于大学城中部。如果铜大走访的时候把最下面的大学街和中部都拜访干净了，那么那栋生存着十几人的单元楼也应该在列表里面才对。


 根据瞭望塔标出的点位来看，大学城中部仍然隐藏着六七十只丧尸。


 这些丧尸休眠的地点都是被“筛选”过的。也就是说，那些在明处，容易被人类发现，或是容易发现人类的丧尸，都已经被消灭了。


 剩下的那些，则隐藏在一些很刁钻的建筑物楼体内。它们很难捕获人类的信息，人类也很难发现它们。


 别看这些大爷大娘在学校里面团建得很欢快，但是他们在大学城中生活的时候，早就摸清了门道，随时随刻都要小心翼翼。实在憋不住的，就会在楼道或者天台上面进行户外活动。


 所以，大学城中部不知不觉就形成了“人类小心翼翼地活着，丧尸也在暗处没日没夜地休眠”的僵持局面。


 除非把这些丧尸一个个找出来逐个击破，否则，这个局面就会永远保持下去，永远潜伏着不稳定因素。


 这些是铜大发布在局域网中的实验调查报告的内容。


 都是意料之中，很好理解。


 [如宁路东街28号单元楼（9人）]


 [铜江大道南路7号单元楼（5人）]


 [铜江大道南路31号单元楼（8人）]


 [壁水家园9号单元楼（3人）]


 [翠竹苑11号单元楼（11人）]


 [........]


 “.......没有。”苏梓临默念。


 铜大当时走访是根据瞭望塔上的点位一个个找的，也就是说，理论上应该不会有被遗漏的居民。


 “你们走访的时候，去那个临江大道南街5号单元楼了吗？”苏梓临问。


 “去了。”万子菡点头，“大学城中部点位上的每一个点位都去了。不过当时有三个点位的居民小团体都没有找到，看单元楼的状态，应该是那个时候不在里面。”


 这个倒是有可能。毕竟大学城的居民手里的生存物资都是靠在各个超市、便利店、商场等地方搜刮过来的，缺了就必须得出门，偶尔集体出动不在楼里也正常。


 但是结合那些隐藏着的丧尸分布情况，不免让人隐隐担心。


 看完，她把手机还给了万子菡，拍拍肩头：“我去帮你叫人，挺住。”


 万子菡点头：“哦，好.......哎！不行！王大爷，充电怎么能插队呢？再急您也不能把刘大爷的唱戏机拔下来啊？”


 “他已经充好了！”


 “我没充好！”


 文泽湖上，水轮机（木头做的）正在兢兢业业发电。


 根据app上显示，这会儿已经发了657度电了。后面显示完整度的百分比则又下降了一点，变成了98％。


 不知道等这个完整度跌到多少才会影响水轮机的工作，也不知道损耗过度之后，又要用什么方式来修补。


 工大友人们的声音伴随着水车嘎吱嘎吱，隐隐约约传来。他们正蹲在地上，疯狂地摁着计算器。


 “.......不行啊，你得先裁个模具出来，光拿钢板有什么用？”


 “螺旋桨叶片少说得切16扇出来吧？”


 “轮不够啊根本不够，回去上他们系楼里看看肯定还有。”


 “卧槽，我不想干了！”


 “.......”


 “怎么了？”何兴言抬起头。


 “万子菡让你们自己挑人去。”苏梓临说。


 “好好好，正好我们这还有许多零碎材料要从学校里运过来，给那帮老头老太太干正好。”


 他拍拍手，连忙站起身，向居委会团建现场跑了过去。


 大概半小时后，今天计划内的工作终于分配结束。


 一部分工大的人带着7个身强力壮大爷大娘出发前往坏掉的上游水电站，其中还包括两个有驾照的。一辆货车一辆小轿车，便直接从铜艺门口开车出发了。


 其他的居民则参与从工大搬运材料的工作。制作水轮机的材料并不沉重，也没什么大型设备，但是比较零碎，因此可能要往返很多趟，让他们骑自行车来回正好。


 那个心心念念要听水电站主题科普讲座的大爷骑上自行车，疑惑道：“不是说好先听讲座的吗？”


 “回来就听！”何兴言保证道，“等各位把材料收集齐了，回到这里来，咱们一边做一边讲！”


 苏梓临走回去，看见铜大和本校的一些同学们正蹲在刚刚的团建现场旁边收拾大爷大娘们留下来的舞扇、健身球、舞剑、腰鼓、鼓槌等等，有些让人认不清究竟是武器还是娱乐用品。


 五花八门，统一特点是色彩都非常鲜艳。


 “没有。”她蹲到沈未和陈访桐身边。


 “啊？”沈未正和一把水红色的舞扇纠缠，绸布扇面后的飘带飞出去好远，“是铜大那个居委会网络的列表上没有，还是去的时候就没看到？”


 “都没有。”苏梓临说，“虽然我推测，大概率只是因为当时他们恰好不在单元楼。现在从瞭望塔的点位上来看，韩玲住的那个单元楼还是有人的。只不过，好像少了几个。”


 说着，她打开瞭望塔的系统，只见那栋单元楼上，正标注着七个略微重合的蓝点。


 凭借之前排位赛时闯进那栋单元楼的匆匆一瞥来看，楼里生存的居民根本不止七个，而是应该在十二三个的样子。


 “少了几个？！”沈未抬起头，这才看向屏幕，“不是吧，总不能刚好是他们，又刚好在这几天被感染了吧？”


 苏梓临摇摇头：“不一定。附近代表丧尸的红点没变多。”


 这就很奇怪了。


 现在这种时候，能让人类大批量减少的事故，就只有被丧尸感染了。即使不排除正常生老病死的情况，也不会偏偏在一栋单元楼里，一下子减少那么多人。


 矛盾的是，丧尸的数量却并没有变多。


 看来，必须得亲身求证一下。


 正好大学城丧尸清剿计划也得在下一次排位赛前提上日程，不如就一起进行。


 地上收拾东西蹲累了，三人干脆钻进保安室坐着。


 被安全巡查组的同学们打理过，保安室室内特别舒适，懒人椅软绵绵的。


 再加上现在学校来电了，里面的小空调重新打开，热风驱散寒冷。


 “好吧。他们说水电站里面的水轮机搬不过来，这会儿得原路返回了。”


 沈未划着局域网，水电站那边传来悲报。


 校内论坛里，尹赫则连发了四张修建兔圈的照片，里面出现的每一个同学都灰头土脸伤痕累累的样子，一看就是抓兔子的时候被兔子给踢狠了。


 沈未托脸道：“那也就是说，在我们把这个校内发电站的范围扩大规律摸清楚之前，北城墙那个充电站真的得一直开张？”


 从铁闸门的缺口瞥了一眼北城墙外的盛况，苏梓临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谁叫铜艺现在是全大学城唯一一个有水力发电站的地方呢。


 一个半小时后，从上游坏掉的水电站失败而返的同学和居民们又开着车回来了。


 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抓紧时间制作另外两台水轮机，把文泽湖水电站的三个槽位给填满了。


 正好，去工大拿制作水轮机材料的人们也都陆陆续续骑着自行车返回了学校。


 任务量很重，中途可能随时还有要往返工大拿材料的需求。三校不可能倾巢出动全部来制作水轮机，很多打杂的活计都可以交给城民们去做。


 何兴言清清嗓子：


 “先跟各位父老乡亲说好啊，我们呢，虽然来自铜江工业大学，但不是什么都会做的。这个水轮机啊我们也就是知道个原理，至于具体要怎么做呢，还得走一步看一步。今天就权当是个团体活动，大家共同努力，争取一起做快，做好！”


 大爷大娘们很配合地鼓起掌来。


 “了不起了不起。”沈未抱臂看着这一幕，“我已经能看到他脑袋顶上那个[铜江社区活动中心]的牌匾了。”


 “要不明天我们先行一步？”苏梓临把目光从那热热闹闹的人群中收回来，“我想去看看韩玲她住的那栋单元楼的情况。”


 陈访桐突然开口，似乎已经对面前这又切又焊又组装的活计彻底失去了兴趣：“好啊。”


 沈未：“你真的不是因为懒得跟他们做水轮机吗？”


 “是。”她诚实点头。


 这种工作，无论是从围观的角度还是参与的角度，似乎都仍然是工大的友人们最为热忱。当然，为了团建和报酬的大爷大娘们除外。


 “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明天偷偷去.......？”沈未小声眨眨眼，不知为何有些激动，“天呐，我们三个、悄悄去大学城、调查任务、好有意思！”


 说完，她转向陈访桐：“你是对的，果然还是需要对比。一说这个任务，瞬间觉得做水轮机这种事情简直就是索然无味啊。”


 “嗯。”陈访桐微微抬高音调，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


 “虽然我不太清楚你觉得有意思的点究竟在哪里。”苏梓临摊开手，目光一边看着制作水轮机的现场，“不过.......就是这样吧。”


 毕竟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又带着两个及其年幼的婴儿，难免担心安危。


 而且根据瞭望塔显示的点位情况来看，也确实有些奇怪。可能瞭望塔显示的点位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一一对应。


 或者，瞭望塔也有它存在的死角。


 工大那边已经开始正式工作：“建造水车的第一步，我们需要确定水车的大小，在地上用笔画出水车的外部轮廓。”


 “我会画圆儿！我画的圆儿特别圆！”有大娘的声音传来。


 “不不不，大娘啊，我们这边有画圆的工具，用不着您来用手画.......”


 “工院的经纬仪呢？没拿过来？”


 “卧槽，第一步要用的工具你们就忘记拿了？！”


 往返浪费时间，何兴言妥协道：“算了，大娘，要不你真的试试.......？”


 烫着爆炸头的纹眉大娘接过粉笔，稍微比划了一下，以双脚为定点，伸开手臂，在地上画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大圈出来：


 “圆不圆？”


 大家目瞪口呆：“？”


 “何、何方神圣啊这是？！”工大的小孙惶恐道。


 大娘自信回答：“T市四区墙上当年的宣传字都是我写的！”


 一想到那种方方正正的宣传字，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果然高手在民间。


 拿出一块白色的PVC板子，按照在地上划出的轮廓裁下来当做模具。再找几块金属板，在上面画出该裁下来的部分，也就是水轮机叶片的形状。


 金属板很厚，不像PVC那样用刀就可以裁切下来，必须得用到电锯。还好这个技能工大和不少居民们都会，其中不少可能是丧尸爆发之后才磨炼出来的技能。


 预计准备做的水轮机大小，共需要16扇同样大小的金属板。


 因此在示范了一遍之后，大家便就分成16个小组，同步进行，争取把速度拉到最快。


 四十分钟后，16扇切割下来的金属板全部完成。


 接着，按照在地面上提前画好的轮廓，把金属板摆上去，正好拼成一个完整的圆形。


 由于初始的模具做得很规范，切割出来的金属板边缘也都非常平整，很像回事，一点缝隙都没有，正正好好在地上铺出一个正圆，看上去赏心悦目。


 “收回我刚刚的话。”沈未把焊工面具拿下来，“其实这个活动还是挺有意思的！”


 “........”沉默片刻，陈访桐回答，“我还是觉得一般。”


 接着，就要把这些金属板手动焊接在一起。专业层面的技术活，还是交给工大友人们来做。


 趁这个时间，又有几个大爷骑着自行车去取剩下来的材料了。


 正面焊一圈，反面也要焊一圈，一共焊两层，水轮机的大体轮廓便新鲜出炉。


 找一截钢管，取一小部分，在左右口各焊一个盖子。再找几节长度为轮廓直径的钢管，连带粗钢管一起焊接到刚刚做好的金属板轮廓上。


 钢管交叉在金属板表面，粗钢管则在轮廓中心，用来在之后安装轮子。


 虽然看着就是一个普通水车那么大，但是实际上非常耗费金属板。这会儿，那几个大爷正好把再次取金属板归来，一共拿了六十几张。


 看成色的差异，中间不少张可能是工大后来用铁矿石手动做的，泛着朴实无华的黑铁色。


 再次重复之前用PVC做模具，然后再用金属板按模具轮廓切割的步骤。


 由于是同步进行，所以依旧非常快速。螺旋桨叶片同样是16片，切割成长方形，微微向内弯曲，增加拨水量。


 把螺旋桨叶片焊接到圆形的内圈中。由于得保证水轮机的稳定运行，所以这一步比较得焊得非常结实。否则在源源不断的水流中，螺旋桨叶片一旦脱落，就得重新从槽位上取下来，再次焊接，非常之麻烦。


 所以得保证质量，一次到位。


 接下来，就是把刚刚提前制作好的盖子，整个盖在螺旋桨叶片上焊接。


 随着金黄色的火星子落下，水轮机本体的结构，终于全部完成！


 等到抬起头时，太阳早就已经落山，白色的月牙正悬在大学城的楼房上空。


 今天的工程从上午十一点正式开始，现在是晚上八点钟，一共连续不断地进行了九个小时，站起身时，已经腰酸背痛，头昏眼花。


 至于大爷大娘们，他们的状态看上去倒是非常好。


 “虽然大学城里的丧尸数量少，但是晚上还是不安全，今天就到这里吧。”


 苏梓临把手中的一沓复印件递给万子菡，上面是打印出来的瞭望塔丧尸点位示意图，正好趁这次机会分发给居民们。


 报酬这边，物资组的蒋韵已经领着同学们大包小包地跑了过来，开始发鲜鱼和蔬菜。


 蔬菜早已经是学校严重溢出的物产。而鱼塘里养殖的鱼，上一次的鱼卵已经孵化了有一段时间。并在在鱼塘和饲料的双重加持下，几乎每一颗鱼卵都成功孵化出了鱼苗。


 也就是说，学校的鱼塘里此时此刻正生活着将近三千条鱼。那两方小池塘已经爆满，就要装不下了。


 拿到新鲜的食材，每个人都很开心。


 把装不下的鱼送出去的物资组同学们似乎更开心。


 “可以可以。”何兴言看着地上已经显出轮廓的水轮机本体，满意道，“这效率，要是不让他们来，估计得再往后延长个两三天呢。”


 万子菡背上背包：“我们今天也就先.......”


 “万会长啊，这个活动结束没有填反馈问卷的地方吗？”一个大爷一手提鱼一手提大白萝卜问道。


 于是她停顿片刻，以一种不太确定大爷会不会善罢甘休的语气回答：“我们这个活动呢，是长期活动，可能要延续好几天。在活动正式结束的时候，会让你们填反馈意见问卷的。”


 “哦哦，那就好。”大爷点头，“我有很多建设性意见要提啊！”


 有了铜大的这个城民联盟网络——或者称之为居委会系统，想要再次发起互动，召集居民，就变得非常简单。


 居民们临走时，不忘把城墙外面的充电设备给拔下带了回去。


 苏梓临看了一眼万子菡：“要不，你干脆给他们弄个充电时间表？”


 “哎........啊........也是，我回去安排一下。”她唉声叹气了好一阵之后回答。


 现在全大学城充电全靠这堵墙，不安排的话，加上工大和铜大的同学们，估计这两天会整日排队。


 按照今天做水轮机的效率，预计最多两天半就可以完工。


 发完报酬，发完丧尸点位图，再告知了一下邻里之间注意查看公告栏上随时可能出现的新信息，活动便原地解散。


 校门外传来好一阵叮铃哐啷的自行车声，居民们满意地回去了。


 收拾完东西，工大和铜大的友人们便也各自回学校。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食堂里传来一阵异香。


 准确的说，是那种完全区别于任何蔬菜和主食香味，又比天天吃的鱼肉味要馋人得多，是明确的、焦香的肉味。


 “快快快！”


 沈未一把掀开食堂大门的塑料帘。


 食堂窗口中，焦糖色的、金黄色的、红黄掺杂的.......满是把人胃口拉到顶点的色彩。


 陈访桐盯着蔡叔背后的大锅汤看了好久：


 “有鸡蛋.......”


 没有鸡蛋的番茄汤已经喝了太久。今晚食堂出品的，可是第一批打了蛋花进去的番茄鸡蛋汤！


 养鸡场那边，八十多只小鸡全部出生，鸡的数量达到了256只，并且其中还有五十多只正处于产卵期的母鸡，每天都可以带来一百颗左右的新鲜鸡蛋。即将进入产卵期的母鸡也有不少。


 现在的食堂，完全可以每天早上去捡个几十颗鸡蛋回来当做食材。


 看到三人，蔡叔拿着锅铲，连忙指了指窗口旁边的摆成一排的小碟：“快点快点，干煸双椒兔，拿去吃，刚刚出锅的，冷了就不好吃了！”


 来往的同学们，已经一个个端走了分好份量的小碟。


 今天宰了差不多四十只左右的兔子，所以每碟的分量其实不多。


 宰的这些兔子都是年纪比较大的，松树林里面成年兔现在有五十来只，幼年小兔不算不知道，一翻兔窝，竟然有足足将近三百只，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这群草兔究竟是怎么生的。


 肉味的焦香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闻言，三人连忙端了干煸兔肉、炸鱼球、煎鲢鱼排，盛了满满三碗番茄鸡蛋汤，夹上大大一碗土豆泥蔬菜沙拉，回到汉堡店门口的座位上。


 看着丰盛的餐桌，苏梓临思考道：“要不........再来三碗鲫鱼蒸米饭？”


 沈未和陈访桐便当即往装着鲫鱼蒸米饭的大锅跑过去。


 大棚出品的红牛角椒和青牛角椒辣度适中，刺激又清爽。加上蒜片、姜块和洋葱，放到油锅里面一起爆炒得喷香。


 景门镇出品的酱油、料酒淋在上面，炒出剔透的焦糖色，再加上顾大嫂送来的辣椒油，香辣扑鼻，光是闻着就食指大动。


 不得不说，树林子里面的草兔实在是闷声干大事，把自己培养得非常肥硕，同时还不忘坚持锻炼（也可能是踢人）。


 干煸的表皮十分焦香，一口咬下去，肥而不腻，肉质紧实又弹牙。


 辣椒加上葱蒜，和肉本身的味道结合，馥郁醇厚，辣椒的刺激在舌尖褪去之后，回味比初尝还要香。


 “我在想，明天我们先去韩玲住着的那栋单元楼看看，顺便再把周边休眠状态的丧尸点位调查一下。”


 犹豫了一会儿，苏梓临放下筷子，抬起头，“毕竟清剿计划也需要对策，先远程观察一下那些丧尸的具体情况再说。”


 “而且，明天尽量不要在大学城里面惹出事端，也不要破坏建筑物或者交通道路.......虽然我知道，这几个要求对我们来说不算简单。”


 “确实不简单。”沈未塞了两个炸鱼球进嘴，赞同点头，“回忆一下，我们所过之处，哪有不被破坏的地方？”


 “.......确实没有。”苏梓临无奈笑笑，“那等会回去在局域网里面说一声，就这么定了。明天几点出发？”


 腾不出嘴，又见她干说话不吃肉，陈访桐干脆夹着一块腿肉塞到她嘴里。


 于是三人瞬间都变成了腾不出嘴的状态。


 陈访桐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个“七”，眼神询问：“？”


 突然间满口肉香，苏梓临认可地对她点点头，又向腮帮子跟花栗鼠一样的沈未投去询问的眼神：“？”


 “太.......早了吧。”沈未艰难发声。


 陈访桐眨眨眼，又比划了个八：“？”


 虽然只是推迟了一个小时，但果然还是早八的时间点最容易让人接受。


 于是两人同时比了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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