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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64.

  深夜的卧室里灯光缱绻,云织深陷进枕头里,头发汗湿,小腹紧紧绷着,虚脱感还没消失,泛红的膝盖轻微打颤,清润的眼睛有些失焦,无措地抱着被子,睫毛上还残留着生理性的泪痕。

  浊重呼吸彼此交替着,又糅合在一起,秦砚北抬起头,扯开被子,云织怀里一空,茫然地抓了一下,他按住她,用自己补上去,填满她怀抱,随后把她从床上打横抱起来,去浴室清洗。

  洗澡的时候,云织渐渐回了神,脸热胀得要爆炸,不好意思跟他对视,但垂眸看见雾气里他若有若无的轮廓,才觉出这件事好像不对。

  本来不是要……做到底的吗。

  云织一时没想通秦砚北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想法,都已经剑拔弩张得不行了竟然还会临时叫停,反而一言不发地俯下身那样对她。

  情景和感受回闪,在脑海以及身体里都炸开满天烟花。

  燥气又涌上来。

  云织耳朵烫得要滴出血,想问问秦砚北,可实在张不开口,她感觉到他还没平息,只是在刻意避着她,于是咬住唇,试探着把手放下去,想帮他。

  然而才靠近一点,就被秦砚北攥住小臂,阻止她动作。

  他忽然沉默地吻上来,铺天盖地进犯,直到她意识被掠取,顾不上去想别的,他才眸色沉暗地放开,把她用浴巾包好了送回房间,发凉的手盖住她眼睛,让她睡觉。

  云织不想睡,但他体温和身上气息自带蛊惑人的能力,她抱紧他,听他声音很低地哼着以前在天窗上哄过她的那首不知名调子,断断续续的,她莫名有点想哭,身上的疲劳酸软也找上来,很快就不清醒了。

  凌晨,云织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惊醒,习惯性伸手摸了一下,旁边是空的,但怀里被塞了个安抚用的小抱枕。

  她赶紧坐起来,看了眼时间,离她睡着才过去一个小时,她趿拉拖鞋下床,推开浴室门看了看,里面还有透骨的冷气没散干净。

  云织怔愣几秒,彻底不困了。

  他……洗冷水了是吗。

  看时间,应该还冲了很久。

  云织走出卧室去找秦砚北,隔壁他书房的门没有关严,里面透出光,她紧几步挨近,听到里面压低的冷淡嗓音,在核对机翼零件数据。

  她停下来。

  秦砚北凌晨还在开视频会,音响关了,他皱眉戴着耳机,怕吵到她睡觉,声音放得很沉,她不在的时候,他话极少,脾气也差,对面应该是数据核准出了错,太子爷吐字冰凉,透着不加遮掩的戾气。

  云织收回了想去推门的手,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透过窄窄的门缝安静看他,有些感受像蒙着层纱,看不清楚,但就是觉得心里很疼。

  不知道他因为什么,不知道他顾虑什么,可心脏每次跳动,都在被他紧密牵扯,上上下下的难受。

  云织没有打扰他工作,转身回了卧室,看手机上有一条唐遥发来的微信,估计是怕被太子爷看见,暗搓搓问:“仙女的夜生活有突破吗?”

  云织趴在床上:“仙女已经被黄懵了。”

  唐遥打了鸡血似的秒回:“卧槽卧槽什么情况!do了吗!全套吗!彻底酱酱酿酿了?!”

  “那倒是没……”云织了解唐遥是靠谱的,忍不住想稍微倾诉,于是抿唇打字,“勉强可以参考《宝宝我想要你》第二章结尾那段……”

  打完这个文名,云织已经羞耻得快麻了,刚才的冲动一冷静,又觉得太难以启齿,马上撤回。

  但唐遥守着屏幕,第一时间就看见,激动地发语音:“啊啊啊啊啊可以啊云小织!不行了我已经满床打滚,我不敢脑补哈哈哈哈哈!那可是秦砚北哎我靠,他这都肯做?!他竟然还忍得住,我对他评分加一百!”

  她小声问:“快说,从实招来,爽不爽,舒服吗?”

  云织整个人滚进被子里,隔了半天,唐遥快急死,她才勉勉强强地回了一个字:“嗯。”

  唐遥处在发疯边缘,语音里几乎尖叫:“我心脏不好了,这种突然嗑cp的感觉谁能懂!不过你怎么好像心情不好?”

  云织盯着昏黄的灯:“他跟我求婚了,我没有答应,他就没多说,也没做下去。”

  唐遥想了想回:“没想到太子能这么克制,这是爱惨了吧,织织,我能理解你现在不答应的原因,不过旁观者清,我是觉得,他其实也把自己放得很卑微。”

  “他怎么能卑微,”云织说,“他就应该挂在天上。”

  无论是从前遍体鳞伤的少年,还是如今身居高位的秦氏太子爷,他都是当空明月,始终不变地俯首照着她。

  唐遥笑,回想在随良亲眼所见的那段日子:“他当然在天上,但是他也在你脚边,织织,你不要把自己放低,不然他只会比你更低,要埋进土里了。”

  秦砚北开了一夜的会,到天亮才结束,他起身回到卧室,云织卷着被子趴在床角睡着,眉心拧着,他把人抱起来,护在怀里,反复吻她皱起来的浅浅沟壑,等她不自觉舒展开,他才低下头,埋进她温热的颈窝。

  她接受不了婚姻,只想恋爱。

  再往下呢,等她恋爱腻了,没新鲜感了,是不是就会扔下他。

  对于一个精神病人,她肯喜欢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对他的奖赏了。

  是他贪得无厌。

  如果他能好转,病情长期稳定下来,没有那么多麻烦,她也许会把喜欢延长,也许会某一天心软,愿意嫁给他。

  逐渐亮起的天光里,秦砚北最后吻了吻云织绵软的嘴唇,把那枚没有送出去的戒指攥住,起身离开卧室,给方简打了个电话:“MECT要做几次,多长时间,在哪。”

  方简敏感地听出话音不对:“什么意思?砚北,你要干嘛?”

  秦砚北手臂搭在栏杆上,袖口随着动作向上提,隐约露出小臂内侧和手掌处新鲜的划伤,有些地方还在渗血,他平静说:“尽快把治疗计划定下来,我状况不太好。”

  方简头皮一炸,他跟秦砚北认识这么久,太子爷病重也不是短时间了,不管发作多严重,他从来没说过一次自己哪里不舒服,这是头一回。

  “你到底怎么了!我说过,MECT是电休克治疗,对身体有损伤!你没做过不知道多痛苦!不到万不得已——”

  秦砚北语气很淡:“有自杀倾向,算万不得已吗。”

  方简一窒,这种话,几年来秦砚北根本不会说出口,他以前有过,不止一次,不然也不会那么危险,但被他自己承认的,就无比让人心慌。

  方简听得冒汗,心想肯定是昨晚出事了,跟秦江川八成也脱不开干系,他边打电话边收拾东西出门:“你冷静点,别吓唬我,云织呢?她没跟你在一起?”

  秦砚北眼睑垂低,睫毛盖住瞳仁。

  昨晚他确实很不好。

  焦躁压下去后,是陷进黑洞的死寂。

  不需要别的,一个“织织不想要他”的念头,就足够把他往死线上拖拽。

  他浑身都是冷水,想回到床上抱住她,强行把戒指戴在她手上,占有侵吞,让她从里到外属于自己,他怕吓到她,就只能用疼痛压制,多流点血,就不会伤到她了。

  那些喜欢,他小心翼翼捧着,分毫都不能失去。

  妄想症不受控制地发作,除了当初误以为织织爱他,他所有想象都是悲观的,被她放弃,被她害怕病重遗传,被丢进黑暗里的绝望,都在不断噬咬,告诉他应该主动让自己消失,别让她为难。

  他划伤自己,用工作麻痹精神,仍然在往下坠,最后是看到织织在门外不声不响陪他,才喘过一口气,不敢出去碰她,不敢让她看见他当时的脸色。

  害怕她直观的认识到。

  她男朋友,是一个危险的精神病患者。

  秦砚北盯着自己手指上一次都没摘过的订婚戒指,冷静跟方简说:“不用找我老婆,也别告诉她,我想让她嫁给一个不那么异常的人,等治疗回来,我自己跟她说。”

  “这两天你把计划定好,一周之后出发,我走之前,会把集团和设计院的收尾工作都做完,不影响飞机的试飞日期。”

  方简嗓子有点破音:“好,就算试飞不影响,那订婚呢?!你数数还差几天了!”

  秦砚北低声笑了笑:“我的订婚取消了。”

  他老婆,没有爱他爱得要命,也不知道他舍不得那个未婚夫的头衔。

  她从来没有答应过跟他订婚。

  所有被爱。

  都是他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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