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左秀妍这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也有些疑惑了。
这首诗,她们也没听说过。
面面相觑间,她们都感觉到了彼此的怀疑。
最后到底是陆青怡出口问道:“穗儿,这首诗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她是教过顾穗儿的,当然希望顾穗儿出息,也不忍心看她有什么难堪。
她这一问,两位少奶奶并萧槿的目光都落在了顾穗儿身上。
顾穗儿心里也有片刻的疑惑,她想着左姑娘那么有才华的人,怎么会错呢,那一定是自己错了。
可是仔细一想,没有错的啊,这首诗就是萧珩教给自己的。
他当时还是一字一字念给自己听的。
于是她终于还是为自己解释道:“陆姑娘,你还记得吗,之前三少爷让我背过一本诗集,就是那本《剑寒耀九州》上面的,说是里面都是收录的前朝诗集,我刚说的那句,就出自那本诗集。”
旁边的左秀妍立即反驳:“怎么可能,这本《剑寒耀九州》我虽然没看过,但是前朝几乎所有的诗我都读过,绝对没有这一句!”
她声音透着尖锐,顾穗儿便有些忐忑了,她轻轻咬唇,让了一步:“左姑娘既这么说了,那自然没错的,想必这首诗不是前朝的吧,也许是当朝的……”
“当朝诗人新作,我也几乎都读过,从未听过如此佳句!”
一句话,左秀妍算是和顾穗儿杠上了。
她输了,没有接上这飞花令,但是她觉得这并不怪自己。
她觉得这是顾穗儿打乱了她的步子。
旁边的两位少奶奶和陆青怡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本来就是玩的,至于么,这么追根究底,顾穗儿本来就是进了侯府才认字的,你何必非和她较真
她能对上来就很好了,再说她那一句诗细细品读还是很有韵味的,怎么就不算了?
“这首诗,做得还是不错的,便不是什么名人之作,也算是当代佳句了。”大少奶奶为顾穗儿说话。
“确实不错的,细细品读下,短焰剔残花,夜久边声寂,这里面那个‘久’和‘寂’字用的尤其好。”二少奶奶也跟着附和自己嫂子。
萧槿听了,却是道:“不管这首诗好不好,总得有个出处,没有出处就是穗儿犯规,那应该罚酒的就是穗儿!”
说着间,她问穗儿:“穗儿,你有什么证据吗?”
以前她是叫顾穗儿小嫂嫂的,不过如今自然不叫了。
顾穗儿低头,想了想道:“也没什么证据,我也记不清了,应该是我记错了。”
旁边两位少奶奶不想因为这个惹出麻烦,便笑道:“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本来就是玩,何必当真。”
左秀妍却道:“穗儿姑娘,麻烦还是取来你所说的那本诗集吧,也好让我见识见识。”
顾穗儿自己记得确切,她觉得自己如果真取来,左秀妍必然难堪,便有心拿话略过这事儿,谁知道她竟是非要自己取来不可的。
当下便吩咐人去取,谁知道刚把人派出去,就见桂枝气喘吁吁地来了,进屋的时候发梢上尤自带着落雪。
她上前恭敬地道:“小夫人,这是你要的诗。”
原来她素来是个机灵的,从左秀妍刚开始对此表示怀疑,已经飞跑回去取来,幸好大少奶奶住处距离听竹苑不远,是以并不耽搁。
“竟还真有这个诗集,拿来给我们瞧瞧吧。”左秀妍笑盈盈地道。
顾穗儿拿过来,翻开,很快翻到了,然后摊开给大家看。
大家凑过去一瞧。
萧槿低叫出声:“哇,原来这是当朝大将军赵蔚然的诗?”
陆青怡也颇有些意外,看了看,果然是的,当下忍不住笑了:“那咱们穗儿对得好啊!”
两位少奶奶也抿唇忍不住笑:“穗儿这才识字多久,竟如此渊博,学贯古今了,连这种不闻人知的诗句都知道!”
这个时候,大家都夸顾穗儿,没人看向左秀妍。
但是任凭如此,左秀妍脸上也是红一块白一块的。
她刚才竟然还去挑衅顾穗儿,以为她是胡编的,如今却是明摆着落个难堪,难堪得无地自容。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派生是她,只是一个妾而已。
不过这左秀妍却是个能屈能伸的,她看着大家对着顾穗儿夸奖,狠狠地忍下一口气,竟然摆出温柔地笑脸,过去夸赞顾穗儿:“穗儿果然好才情,我都不知道这个的,实在是我孤陋寡闻了。”
顾穗儿没想到竟被左秀妍这么夸赞自己,她忙道:“左姑娘,我也是赶巧了的,我只会这些而已。”
萧槿却问道:“穗儿,这种诗集,如此冷僻,又都是一些刀光剑影的,你竟喜欢?”
顾穗儿解释道:“这都是三少爷教的,其实我也不喜这些,但是三少爷非让我识字上进,每晚临睡前还要抽查,考考我,我若是总背不上来,终究感觉不好,只能每每抽空都要拿出来记一记。”
她不过是随口解释下这件事罢了,然而听在众人耳中,却是暧昧又温暖的。
想想大晚上的,熏香萦绕,烛火迷离,那冷清的三少爷搂着自家小妾,抽查她今日背的诗词。
要多旖旎有多旖旎了。
两位少奶奶抿唇笑,都不言语了。
她们是出嫁的妇人家,和自己夫君关系好得很,自然明白其中的情趣。
萧槿却不懂,只是低哼:“三哥哥可真疼你,他都没教过我!”
旁边左秀妍听着这话,目光扫过顾穗儿,只见顾穗儿容貌秀美,身材纤细,丝毫不像寻常刚刚生过孩子的女人那般臃肿。
只是一个妾而已啊。
听说,还是从乡下来的,不识字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妾,竟然夜夜陪着萧珩,温香软玉地陪着。
那萧珩,竟然还要教着这乡下小妾念书识字?
她是堂堂安国公府的左家才女,竟然被一个不识字的妾比到地沟里去了!
左秀妍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几乎掐出血来。
晚上回到听竹苑,顾穗儿想起这事儿,虽然有些怕那左姑娘恼了自己,不过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畅快。
她发现自己这念头,也是吓了一跳。
今日左姑娘怕是气得不轻,后来也没怎么说话,玩了一会儿就匆忙和萧槿回去了,大家也就这么散了。
而自己竟然还暗地里觉得高兴?
顾穗儿一惊之下,隐藏下自己想法,干脆去问起安嬷嬷来。
安嬷嬷自然早从桂枝那里听说了这件事,她皱着眉头,摇头道:“小夫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又能如何?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们捋一遍,若是桂枝不把那个诗集拿过去证明你的清白,说不得她们会以为是你在那里骗大家,所以不能怪桂枝多事。真要怪,就怪左姑娘自己输不起,不就是没有对出口令么,大大方方地喝一杯酒有什么大不了?就是个乐子解闷的,至于这么较真吗?”
她不较真,谁也不会寻她短处,她较真了,反而是自讨没趣!
顾穗儿想想这事儿,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只是让左姑娘不安了,削了左姑娘面子,倒仿佛是削了萧珩的面子一般,这次也就罢了,以后是万万不能再有的。
“我想着,以后她们玩这个飞花令,我可是不能随便掺和进去了,没得惹出事来。”
“这也是,少掺和,总是能避是非。”
恰好这时候小阿宸醒了,她也忙去照料小阿宸,不再去想这件事了。
晚间萧珩回来,她伺候萧珩用膳的时候,偶尔间说起白日的事来,萧珩倒是有些兴趣,竟详细地问起她白日之事。
“陪着两位少奶奶还有各位姑娘玩了一会,阿宸这里离不开人,我就回来了。”顾穗儿含糊了下,也就过去了。
然而萧珩却颇有些兴致:“飞花令?那你对的如何,之前教你的那些诗词,可都能记起来?”
顾穗儿只好道:“记得,也对了几个,不过到底所知不多,颇得了几次罚,我不能喝酒,商量了以茶代酒,喝了好几杯茶。”
萧珩:“除了你,还有其他人被罚吗?”
顾穗儿含糊其辞:“总是有的,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谁没有对不上来的时候。”
萧珩挑眉:“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如今对顾穗儿也是明白得很,那眼神躲着自己,分明是有什么事像搪塞过去。
顾穗儿抬眼看过去,只觉得那幽深的眸子好像看穿了自己一样。
没奈何,她只能低着头,老实地把今天的事交待了一遍。
“我今日算是让左姑娘没面子了。”她颇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左姑娘会不会生我的气,赶明儿我看看做点什么,让她心里好受些吧。”
她又想了想,道:“左姑娘的文采,我虽然也不太懂,但是知道大姑娘都称赞的,应该是极好的,或许是我在她前面,打乱了她的思路?”
萧珩看她纠结犯愁的小样子,一时无奈,又觉心疼,便揽过她来,翻身压下。
他上,她下。
他用下肢牢牢地固定住她,专心地开始。
她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说得好好的,他怎么就开始了。
他闷头下去,轻轻咬了一口那细嫩犹如豆腐的肌肤,哑声道:“只是一个飞花令而已,这点小事,至于记在心上吗?谁若是真恼了,那就是小肚鸡肠之人,小肚鸡肠之人,怎配为我正妻。”
顾穗儿被咬得倒吸一口气,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
许久后,胸膛上尤自挂着汗珠的男人只穿了一条宽松细绸布白裤,下了榻,随手取过来旁边的两本诗集,然后再回到榻上,躺在顾穗儿身边。
“这几本,你没事都背下来。”
“啊?”
“下一次飞花令,一次罚酒都不许喝。”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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