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夺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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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峰绮礼坐在沙发里，静静地盯着樱躺在沙发上陷入沉睡的容颜。
在简单检查过樱的身躯后，言峰绮礼立马认知到樱的身体现在是个什么状态：魔术回路被强行改造，五脏六腑被啃食……虽然后面都被治好了，但还是能看到被刻意折磨留下来痕迹。
但言峰绮礼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居然……
陷入到一种奇特的感情之中，这股感情是如此炽热，让他无处是从。言峰绮礼敢确定他不是个喜欢折磨别人的变态，他只是……
喜欢看这种悲惨的命运而已。
“‘义人会因正义得以伸张而欢欣，他们要用恶人的鲜血濯足’……如果圣经所言诚然如是——”
那我便是个恶人。因我喜欢的是人坠入深渊而不可自拔——
“不不不，这是错误的，”言峰绮礼无法再坐下去了，他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转圈，“这是错误的，我应该摒弃这种想法，‘神爱世人’……”
你真的相信吗？
“‘神能将各样的恩惠多多加给你们，使你们凡事常常充足，能多做各样善事’……”
然而你内心想的却不是这样。
言峰绮礼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转圈，那因卫宫切嗣而活跃起来的思维飞速运转，脑子里不断飞过人影：父亲，林文，远坂时臣，卫宫切嗣……还有她。
卡莲。
“不不不不不不！”到后面言峰绮礼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语无伦次，只差一步——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樱。方才还处于睡眠中的樱不知为何已经醒过来，正睁大一双眼睛静静地盯着他。
没有说话，没有表情，若不是言峰绮礼能听见樱那微弱的呼吸声，他都不得不怀疑眼前的孩子是否是一具没有生命的人偶。
她与言峰绮礼记忆中的孩子大相径庭。在很久之前，言峰绮礼见过樱，樱性子像极了他的师母，属于特别安静的那一种，但还是有小孩子的活泼气息的。
现在已经全然改变了。
“你没事吧？”言峰绮礼在那无声的目光下冷静下来。不管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只要好好……按照父亲师父指的路走下去就好，不要多想。
樱轻轻摇头，轻声问道：“这是哪里？”她的声音让言峰绮礼想起太阳光下流光溢彩的肥皂泡，只要轻轻戳一下就会消失。
“这是远坂宅。”
樱的眼睛里瞬间多出些许神采来，她小小的胸膛剧烈地鼓动着，但言峰绮礼没有听到粗重的呼吸声，也就是说眼前的孩子在刻意压制：“雁夜叔呢？”
言峰绮礼明白樱的意思是什么。这个孩子，居然会认为是间桐雁夜那个男人把她带了出来么？不过那个间桐雁夜，还真是小丑一般的人物。现在应该是被远坂师杀了吧？
如果让樱知道那个男人被自己的生父杀了……会有什么表情呢？
言峰绮礼无知觉地考虑这些问题，嘴上还是很简略地回答道：“是远坂时臣把你带回来的。”
不知为何，言峰绮礼没有说出自己思考好的话。他静静地看着樱的眼，看着那对紫色眼眸里的感情一层层叠上来，有惊讶，有失望，有害怕，有欣喜……
丰富程度让言峰绮礼感到惊讶。
“我还能叫他，爸爸吗？”
“可以。”
樱的眼有了亮光。
“那，爸爸接下来会留下我吗？”……
“那，爸爸接下来会留下我吗？”
言峰绮礼开始回忆远坂时臣之前说过的话，很谨慎地回答道：“会，但不会太久——过一阵子，远坂师会把你送到爱德菲尔特家里去，”看着樱的眼失去光芒之后，言峰绮礼才补充了一句，“爱德菲尔特家有秘术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嗯。”
樱的头低得很低，似乎不怎么相信言峰绮礼刚才说的话。
不过，言峰绮礼知道自己如果早点说出来，而不是等着樱开始恐惧后才说出来，或许樱会相信。但言峰绮礼并没有选择那么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总之就先等远坂师回来再说吧。”
樱很安静地点头，重新躺下，蜷缩起身子面朝沙发背，不再看向言峰绮礼。言峰绮礼倒没有在意这一点，他从口袋里掏出的一本小小的口袋圣经默默地看起来。
《启示录》，最后的那几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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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桐鹤野不喜欢很多东西，他痛恨家里那个老怪物（太恐怖了些），厌恶间桐雁夜（装模作样的小鬼），讨厌间桐这个魔道家庭（太恶心了些），不喜欢间桐樱（你来这里干什么？），但他还是没有像他弟弟那样离家出走——
因为他喜欢钱，而间桐家可以满足他这个愿望。有了钱，他就可以过着奢侈的生活，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姑娘那里，把自己的灵魂放进酒杯。在外面，他就是间桐家的富公子——
在家里，他就是被呼来唤去的家伙。这里面的辛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虽然现在多了几个人，但无所谓了。
反正魔道的间桐家已经彻底完蛋了。
当看到远坂时臣那个故作高雅的家伙把间桐家的后院都烧了的时候，躲在厕所里偷看的间桐鹤野其实是想欢呼的：那么大个火，就算是那个老不死的变态估计也差不多完了吧？但是一想到那杀红眼了的远坂时臣，他还是把欢呼给咽了回去。
等逃出冬木之后再欢呼就好。
不过离开冬木之后，他能干什么呢？人不劳动，就会没钱，就会死的。间桐鹤野在简单地思考几秒钟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反正间桐家的财产足够子孙三代挥霍百十来年的，而且孩子长大后嫁个好人就行——
不用愁！
没有约束！
接下来的时间只要享乐就行！
等远坂时臣和那个神父离开之后，间桐鹤野便飞也似地跑出厕所，他要收拾下细软准备离开——
“你要到哪里去，我的孩子。”
他是绝不会忘记这个该死的嗓音的。那个老怪物，居然没死？！
“我……”
“算了，还是有一定底子的，够用一段时间了。”这是间桐鹤野在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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