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窝囊我自豪

 顾泽遭遇到事情很单纯。


 他先是看到了漫天的雾气，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开始一个个的呼喊众人的名字，在没有人回应后，他开始只喊着徐暖的名字了。


 他曾经看到过徐暖做噩梦，那时徐暖在不断的呓语‘不要扔下我，我不要一个人’。他是第一次看到徐暖那样脆弱而绝望的样子，在心疼的时候也在愤怒。


 心疼这样的徐暖，愤怒那样的秦耀杰。


 他见过徐暖无数种的样子，开心的，活泼的，微笑的，幸福的，难过的，失落的，还有冷漠的，平静的，坚强的，哪种都好，都是徐暖，可唯独，他不愿意再看到绝望的徐暖。


 有时候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的报应。


 他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惯了，从学习到工作，从玩乐到正事，没有失手过。他是家里的小少爷，出门了也是优雅的贵公子。在学校里可是好学生，有礼貌的学弟，可以作为榜样的学长，部门里的勤劳的小干事，部门里说一不二的领头人。而在公司，没什么经验就能轻轻轻轻巧巧的成为骨干人员，既有他的实力，也有他背后的势力。


 而他从小到大，唯一不顺利的，就是感情。


 小学那会只知道眼前的喜乐，不懂这些，初中那会是愣头青，傻呆呆的，高中的时候需要接受家族培训没时间理会所谓的懵懂爱恋。


 直到大学，他迎来了自己的初恋，活泼可爱热爱生活的徐暖。


 也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


 说起来挺可笑的，他向来做事无往不利，偏偏折在感情上边。大学那会，晚上男生宿舍里，不是谈论游戏就是谈论女孩子。


 他的几个兄弟，都是对自己的爱恋史高谈阔论，有说自己初恋的，有说女孩子的倒追史，有吹嘘自己功绩的，每个人，在步入大学之前，都知道了什么叫爱情。


 唯独他，才开窍，还是用了最笨的最迂回的方法。


 大学毕业是他的此生最难忘怀的，他结束了他第一次的爱恋。


 之后三年里，他谈过三四个女朋友吧。


 长则半年，短则一个月。


 一开始都是兴趣爱好相投契，时不时的一起出去喝个茶聊个天，话题有高雅有低俗，最后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对。


 每次谈了女朋友的时候，朋友们都会说，好般配，男才女貌，或是绅士与淑女的最佳组合。


 可是，绅士和淑女都是人的表象，男女之间，在成为男女朋友之前和之后是截然不同的，因为靠得更近，了解得更多，才会发现，彼此的心，不是像兴趣爱好那样契合。


 接下去分手也就顺理成章了。


 后来，他就不谈恋爱了，即便遇到再多的爱好一致聊得来的女性，也止于泛泛之交。


 心灵不契合，又何必互相委屈。


 后来，他经常想起徐暖，他在想，如果自己告白了会有怎么样的结局。或者，要是徐暖没有男朋友，自己告白了和自己在一起了，他们的结局会是怎么样呢？


 会不会和其他谈过的女朋友一样，在彼此了解相处了之后，发现，啊，她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然后分手了，成为了熟悉的陌生人。


 会吗？


 顾泽不知道，并且为之迷茫，更何况，他所设想的是不成立的，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的。


 他突然发现自己不懂爱情了。


 变得颓废，无所谓，身后顶着一个家族，他每天都过得很麻木，得过且过就是形容他那会的状态吧。


 然后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


 他有一个上流圈的哥们，某个集团的继承人，可谓是背负了整个家族的期望，那个哥们喜欢男人。


 这对于那个家族而言，简直是耻辱。那个哥们也因此遭受了很多的困难，还有哥们的情人，一再受到打压。


 那个哥们的继承之路变得无比艰难，而那个情人也因为遭受太多病重住院。


 哥们开始反抗，开始以理据争，当发现这样都没有用的时候，他默默的让自己成为了一个强者，成为强者的路是艰辛的，那个哥们最后还是继承了家族企业，还是和那个情人在一起了。


 然而，原本是可以很轻易得到的东西，因为他的哥们喜欢上了男人，不该喜欢的人，而变得无比艰难。


 顾泽记得自己问过哥们，他并不是生来就喜欢男人，也不是因为遭遇了什么而去喜欢男人，只是恰好，他喜欢的人，是男人。


 “值得吗？”


 顾泽当时是这么问的。


 “值得。”


 他的哥们笑得很开心。


 “为什么会喜欢他？为什么，想要和他一起终老？”


 顾泽承认，自己当时有那么一点嫉妒，啊，哥们都找到了只想要相伴一生的人，而他呢？还在迷茫。


 顾泽记得他哥们的回答。


 “嘛，该怎么说。人啊，都是一张脸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皮一拨剥，区别根本就不大。这和性别是一个道理，男人和女人，有的时候，区别就是生理方面，也许就是睡觉那会感觉不一样。可是呢，居住在不同人身体里的灵魂，是最特别的。我喜欢的，是他的灵魂，就那样被吸引住了，哪里管得了他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美是丑呢？”


 在听完那些话，顾泽有一瞬间的了然，那会，脑海里就蹦出了徐暖的模样。


 那就是爱情吗？他好像明白了一点点。


 在游戏里发生了很多事情，顾泽一直不确定自己对徐暖的感情，是在缅怀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恋，还是，再一次的喜欢上了她。


 在不确定的时候，就想要去靠近，去了解，然后，被吸引到了，最后发现自己，又陷进去了。


 这是不是爱情他已经不管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喜欢的是名为徐暖的壳子里的灵魂，他想要靠近那样的灵魂，不知不觉的时候，就深陷了，心里，是彻底容不下他人了。


 顾泽自以为是一个很窝囊的人，特别是在面对徐暖的时候。


 明知那个女人心里有人了，还是不要脸的贴上去，一心认为自己是有机会的，要把握好机会。可是每每看到徐暖为那个人黯然神伤，就忍不住生气，黑化，用言语去伤害徐暖。每每伤害到一半的时候，又都会因为徐暖的目光而软化，放弃。


 这不是窝囊是什么？


 他喜欢在那个女人有危险的时候去救她，因为那是他唯一可以触碰到徐暖的机会，每每在危险时刻抱住徐暖的时候，他都产生过，要不两个人就这样一起死去吧。


 不能和她在一起的话，就一起死掉吧。


 每每抱住徐暖的时候，他都想把徐暖变成自己的血肉，一辈子不分离，那样的话，灵魂也会一直纠缠在一起，那样，该多好啊？


 所以他窝囊，面对徐暖，不能强硬，不能强迫，不能强上。


 看着徐暖痛苦他就痛苦，他痛苦就想要去伤害徐暖。


 最后，他只能是看着徐暖，什么都不能做。


 这就是窝囊，男人窝囊是会被瞧不起的。


 可是哟，男人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窝囊，没什么大不了，他乐意。


 想到徐暖，顾泽又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落下的时候，他发生周围的雾气淡去了，然后眼前出现了一只野兽，看长相是各种动物的基因组合在一起培养出来的。


 顾泽和野兽一对视，野兽就扑上来了。


 顾泽敏捷的闪到一边，伸手摸向腰间的短刀，发现短刀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眼见着野兽又攻击过来，顾泽干脆迎上去，在要和野兽相撞的时候一扭身，伸手抓住了野兽两只尖锐的角。


 抓住了野兽的角，顾泽就只能和野兽拼力气了，脚底用力，顾泽和野兽对峙着。


 顾泽用的是巧力，野兽用的是蛮力，当蛮力过于厉害的时候，没有武器的顾泽只能想着其他的方法。边抵住野兽的力量，顾泽边瞧着周围的环境，猛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水坑，看上去还比较深，顾泽顿时有了主意。


 一边抓紧野兽的两个犄角，顾泽一边往水坑那边挪，用着巧力偶尔也可以和蛮力对抗一会，没一会，顾泽和野兽就到了水坑了旁边，将全身的力量聚集在手臂，顾泽猛然的将野兽往水坑里一带。


 野兽如他所预料的掉入了水坑了，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只野兽居然伸出了一只人的手臂，拽住了他的裤腿，顾泽立马重心不稳栽了下进了水坑。


 “呸呸。”


 吐出几口污水，顾泽想着要赶紧逃出水坑，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泽？”


 在游戏里会这么称呼他的只有好哥们许航，虽然他期待过无数次徐暖会这样称呼他。


 抹干净脸上的水时，顾泽发现，所谓的野兽，居然就是许航。


 “你？”


 顾泽这会还接受不能，许航也是一脸的惊讶。


 “刚刚和我对峙的野兽呢？”


 顾泽瞬间明了，他和许航都把彼此当做是野兽来攻击了，看来那种雾是有问题的。


 这么一想，顾泽和许航就注意到，他和许航正在草原之上，放眼望去，没有其他人的踪影，但是他们也能想到，其他人也肯定是出现了幻觉，也有可能把自己的同伴的当做是野兽来攻击。


 “在没出事之前找到他们吧？”


 顾泽和许航赶紧从水坑里爬起来，然后发现有一群闪着光的蝴蝶在远离他们。


 “蝴蝶有问题，雾也有问题。”


 许航淡淡的开口。


 顾泽点头，“不过我们已经知道了怎样让他们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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