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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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夜澜没说话。


 今天是星期一，没有体育体活可上，两个人这一整天都在这间教室里上课，间操照常跟着自己班上，中午又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回来午睡，程夜澜还特意买了点吃的给两人休息的时候吃。宋启光打开一包牛肉干问他“你平时上学的时候都做点什么啊？拿个手机上网？？”


 “差不多，”程夜澜喝了一口可乐，“或者下个电影看，或者和同学聊微信，反正我不无聊。”


 宋启光也没说什么，只是颇有些感慨地叹口气“真没想到我这一天就这么和你混下来了，哎呀。”


 要是一个星期前，他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过这样的生活，一定打死都不信。


 “嘿，怎么，和我混很委屈你么？”大小姐立刻不服气地反驳，“还是说你本来挺膈应我的，只是因为我爸爸说了才勉为其难来给我上课的？”


 按程夜澜自己的想法他倒是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他一开始看这人不顺眼只是因为某些……“意气之争”，后来两人接触了一下加上他又帮助过自己还对自己挺好挺照顾，那点孩子气的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从这人本身的角度来说他长得很好看，学习又好，为人懂事又有礼貌，自己很愿意多和这样的人接触，虽说这个“上课”的方式有点奇葩，但也并不和学生这一“职业”脱轨，所以自己新奇一下也就适应下来了。


 不过，他倒是真的从来没考虑过对方的想法，自己愿意和他接触，甚至交个朋友，那他呢？愿意和自己交朋友么？


 “不委屈，挺好的。”宋启光笑着安抚一下那个有些被伤了自尊心的大小姐，自己的全部感慨都只是来源于这些突如其来的事，和他本人倒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这位小姐虽说有点任性也有点……傻气，但本性不错，性格也挺好，自己还是很高兴和他多交流交流的。


 第七节下课后宋启光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再上一节课他就要回去了，这一天的课程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我说呀，”程夜澜在座位上看着他，若有所思道，“要不然你晚上就别去那饭店上班了，留在这继续教我，你要是不要钱大不了以后多给你们家买点东西嘛，你要去挣钱不也就是要买这些么？”


 程大小姐虽然从没有为生计奔波过，但没吃过猪肉总会见过猪跑，他知道那个人在饭店的工作是相当忙碌的，赚的钱又不多，何必去受那个罪。


 “你呀，”宋启光摇摇头，“我还是自己挣钱用的踏实，再说你也不要老觉得你欠了我什么，老想着要还我，反正我给你上课也是……”


 “也只是为了我爸爸嘛，”程夜澜打断他，没好气地道，“我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程夜澜就是很不喜欢听他强调这一点。


 宋启光笑笑，走到他身边轻轻在肩上拍了一下，“其实也不是，我们相识一场就是有缘，朋友想学习了而我又有能力那当然要倾囊相授，我不觉得有什么关系。”


 还有另外一点，他并不想接受这个人的这种慷慨，无论是慷慨地要给自己报酬，还是慷慨地要给自己家里送东西，他都不愿意接受，他希望他们两个之间就是这种干净纯粹的君子之交，只是这个人现在一定不会明白他的心意，他也并不想告诉他。


 程夜澜没有开口，却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第八节课下课宋启光就离开了，程夜澜送他出了校门便去找卓阳一起吃晚饭，那个人一脸好奇地问他上课的情况怎么样，他只回答了一句很好。


 “怎么样远哥，以后就准备当好学生了？”卓阳给他夹了点菜，玩味地说着。


 “是啊，考个好成绩给我家老头子看看，省得他一天到晚说我不能在他那些同事面前给他长脸。”程夜澜哼了一声。


 “不过我看你今天出去时拿的都是高一的书，距期中考试还剩不到一个月了，你能……前进多少名啊？？”


 “……”提到这个问题程夜澜就有点无语，他老爹当初和那个人说是“能进前30名”，意思自然是最好能在这次期中考试中，然而程夜澜是一个从小学开始就基本上没好好学过的人，那个人从高一的书开始教已经是给他面子了，也是考虑到高二的东西他根本听不懂。


 不过程夜澜也并不是很在乎，期中不行就期末，这学期不行还有下学期，他要是在高中剩下的时间都不能进一次班级前30名那简直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上吊了。


 回到家老爸问他和师父学得怎么样，他说挺好，进了卧室便拿出数学书，又很想把这个场景拍摄下来，因为绝对是自己第一次在家里做“学习”这件事。


 他在教室已经做完了全部的作业和练习题，现在想预习一下明天的内容。


 好在他现在已经分了科，不需要去学政治历史那些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程夜澜每天都在和宋启光上课，晚自习的时间就自己在教室复习，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这看点书学点东西其实还蛮有意思，尤其是自己做出了一道题背下了一个公式，感觉就像在游戏里捡到一个宝贝一样。回家后他老爸总会问问这一天学得怎么样，还说自己就等着大考时传来捷报了。


 两人在星期二和星期三各有一节体育课，这个没什么好说的，该上课的时候去上就好了，星期四的第八节两个班却会一同上体活课，程夜澜第六节下课后就问那个人道“你体活课都做些什么啊？要不要我们两个班来一次篮球比赛？”


 “可以考虑，”宋启光说，“不过我要问问我们班体育委员。”


 体活课可以说是程夜澜在高中所有课程中最喜欢的一门了，也是唯二可以让他放下手机的课程之一，他总会和班上的同学一起打篮球或者踢足球，感觉那四十分钟过得比在教室的五分钟还快，这次突发奇想和那个人所在的班级来一场篮球友谊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大家一起切磋一下，外加……他挺想看看那个人体育方面的能力怎么样。


 已经被授了几天的业了，他知道那个人的文化课自然没的说，自然会对其他方面起了很大的好奇心。


 他们学校的体活课历来都是十几个班级一起上，各班集合一下体委说两句话很快就解散了，程夜澜和他们班体委关系挺好，篮球赛的事说一下那人立刻就答应了，他又向那个人告诉他的八班的集合地点看去，就见到十多个人正向这边走了过来。


 体活课时篮球场一向十分抢手，经常会出现人满为患的情况，是以三班集合时都会特意挑一个距离篮球场很近的地方，宋启光过来之后就给双方介绍一下，又安排了一个人来当裁判，比赛即刻开始。


 因为不是正规比赛，双方参赛的也不是专业篮球运动员，在有些规则啊动作上的表现还是比较随意的，程夜澜也并没怎么将心思放在比赛上，多半的注意力都用来观察那个人，以致出现过好几次接不到传球反被对方抢走的情况。


 不过他后来认为这些失利还是值得的，因为自己班根本没有可能赢得这次比赛的胜利，与其负隅顽抗还不如换个态度好好观赏一下某人的球技，还能让自己的心情好上一些。


 宋启光的球技是真的非常不错，这是程夜澜在这次比赛前完全没有想到的，首先就是身法，他拿到球之后无论是运球还是躲闪都非常的迅速与熟练，以至于对手完全从他手上抢不到球，他和队友的配合也十分默契，无论是站位还是传球都很少会出现失误，最后他来到篮筐下纵身一投，那球就以一道非常漂亮的弧线径直进入篮筐。


 “啊！！！”


 两个班的球赛从一开始就吸引了众多的观众，特别是学校排行前两名的校草都在场，他们的赛场周围已经形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合围之势，差点要有志愿者来s保安了。既然已经分出了名次那排行第一的自然比第二名人气高上一些，加上一个的发挥如此出色另一个却频频失误还从没进过球，此消彼长之下弄得全场百分之八十的欢呼都是为了那个人。


 程夜澜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或者说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顾及旁观者的看法，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不可思议上了，这个人为什么连球技也好到这个份上？


 而既然球技好动作自然也十分的优美到位，即便是自己这个“对手”的眼光也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起来。


 靠，怎么感觉这个人有这么多的长处却偏偏没一样短处呢？上天要不要这么不公平啊！！


 球赛的结果不言而喻，自己班输掉了对方好几十分，简直都没脸见人了，八班除了宋启光之外其他的几个人球技也不差，这场比赛干脆成为了那些人的专场秀。


 结束的时候距离下课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八班的其他人就回到自己班那边去了，程夜澜拉着宋启光一直走到了操场上，看他的那些粉丝们大有集体冲过来找他要签名的架势。


 “我说，”到了足球场的边缘，程夜澜看看四处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便迫不及待地问，“你的篮球怎么会打得这么好的？”


 “好吧，是不是特别羡慕嫉妒我啊？”那个人说着还向他飞了个媚眼，“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啊，反正我现在是你的数学语文物理等等六科的老师，我不介意再多一个体育老师的。”


 程夜澜没有理会他的调侃，依然急切地道“是有人专门给你训练过还是你天生就会啊？”


 宋启光强忍着笑说“没人训练过我，我也不是天生就会，男生嘛，没事看个球赛打个球的很正常，我看球赛的时候经常会照着那些专业球员的动作来练习，现在算是有那么点模样了。”


 “这样啊。”程夜澜点点头，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要是实在想练的话我可以每天给你匀出一节课来练，我也可以指导你，但你要知道文化课才是我们的重点，少了一节课就意味着课程的内容要加快一些，要是你跟不上我也不会取消你的课程，但一定会重重惩罚你，这样就会占用你休息的时间。”


 “……”程夜澜很想答应他，大不了就牺牲一点晚上的休息时间嘛，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很不合适，何况球技训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自己也没必要现在就抓紧时间来练习。


 思考片刻他说“那就不用了，这样吧，看这次期中考试吧，我要是能进前三十名你以后就来教我，要是进不了就假期再教怎么样？”


 “……”宋启光十分为难地打量着他，“我觉得吧，我们学的还是高一上半学期的课程，你是不可能在高二下学期的期中考试进入前三十名的，这就意味着前一条可以作废，同样也意味着我必须要在假期来教你。”说到这那个人吐出一口气，“不是我觉得我也太亏了吧，我上学的时候就成天对着你还不够，就连假期都逃不开你？？”


 “……”程夜澜被这番话弄得气血翻腾，强忍着给他一拳的冲动道，“你不愿意就算了，那么不喜欢对着我你也不用给我上课了，反正我爸爸就是随口一说，我就算一直考班级最后一名对他也没什么影响，看你那么不乐意我当然要自己识时务了！”


 说完一甩手就要走，宋启光忙拉住他，“嘿，这样钻牛角尖可不好，再说我这人做事有个原则，就是一定要有始有终，我都已经教你这么久了自然是要看你至少考进前三十了才会停止的。再说你也不用这么自暴自弃嘛，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学生了，要是考个班级倒数第一为师可是很没有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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