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事已去而心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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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事已去而心随空
“话又说回来，就算耶律桦在群玉楼喝酒寻乐，又怎样？他以为你已经与他天人两隔，他伤心欲绝，借酒消愁。以喝酒买醉来逃避现实，也未尝不可能。”
“大哥，照你这么说，我还得同情他吗？”慕怡衣不解，愤愤不平地说道，“他的身体是没有出轨。但是，说不定精神已出轨了。那也是对爱情的背叛。而且，在我认知里，这是不可饶恕的背叛。”
她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
“我现在也不愿追究。毕竟人生中美好的事情很多。爱情并不是人活着的唯一目的。我只想带着卓凡，我们和爹、大嫂、卓远、卓妮一起，一家人团圆。亲情，在人生中同样重要。”
“妹妹，男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或许，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这不是背叛爱情的理由。而且，你爱杜若，我相信你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唉。”慕君衣叹了口气，“神仙只有灵的问题，因为神仙有灵无肉。动物只有肉的问题，因为动物有肉无灵。而人，却有灵与肉的双重问题。”
慕君衣还是希望怡衣能够三思而后行。或许可以从别的角度来分析这个事情。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自从我们来到容城县，发生了很多事，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我们都清楚，背后定是有人在相助。”
“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觉得就是他在暗中相助。”
“这点，我也有想到过。”慕怡衣有些犹豫。
“你想想看，容城县门口突然出现的和我们两个身形极似，打扮相同的三男三女。他们掩护我俩离开，非智谋高深者不可为。”慕君衣侃侃而谈，“还有从归义县回容城县的路上，有杀手伏击。”
他陷入了沉思。
“其中一个杀手，我已经在打斗中认出，他便是与亨婆婆一起演戏，所谓的'路上追盗贼'的同谋之人。当时他佯装进攻我，实际上却将剑刺向了你。生死一线间，我根本来不及挺身而出去推开你。”
“是。”慕怡衣点点头，如今想来，还是为杀手的狠毒招数而心悸不已，“当时剑已刺来，甚至刺破了我的衣服，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嗯。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茂密的树丛中突然有什么东西破空击来，直击到了杀手的那柄剑上，击出'叮'的清脆声音。你可还有印象？”
“是一颗碎石子。”慕怡衣当然不会忘记。正是一颗突然横空出现的石子救了自己。“那石子微小，力道却大，撞歪了黑衣人的剑，让剑尖在我的胸前划出一道血口，却没再深入。否则，我早就血溅当场了。”
“所以说，在荆林暗草之间，有高人相助。”慕君衣浓眉一展，“石子破空而来，迅若风，疾如电。这一招锋锐强劲的招数，似曾相识。我后来想起，我曾经领教过。”
“哦？”慕怡衣惊讶不已，“还有谁会这一招？”
“耶律寒光。”
耶律寒光？
那不就是耶律桦的父亲吗？战场上，他可曾是大哥最强劲的对手呢。
耶律寒光早已不在人世。
所以这么说来，在荆林暗草间出手相助的，真的是耶律桦吗？
“世人皆知辽国的勇毅王智勇双全。以你对他的了解，除了他，还会有人有如此周全的智谋，又有如此高强的武艺吗？”慕君衣轻声问道。原本沙哑的嗓音有些疲惫。
“话虽如此，”其实，慕怡衣心里隐隐相信就是耶律桦，但嘴上仍不服，“但是大哥，猜测不等于证据。”
“再者，假如是耶律桦一再地出手相救的话，那他为什么不出现在我们面前？不与我和卓凡相认？”她问慕君衣，其实也在问自己。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慕君衣点点头，语气坚定，“不过，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给人以安心温暖的感觉。
“怡衣，有句话我想和你说。”慕君衣看着眼前的妹妹，她是那么得善良而美好，自己真的很希望她能拥有她心中的幸福爱情。所以他一定要把心里话说出来。
他放下茶杯，继续说道，“我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对于孩子的感情，我深有体会。我相信世界上每一个父亲如果知道有自己的血脉存在，都是惊喜的。当然，前提是这个血脉是与喜欢之人所延续的。如果......”
他垂眸想了想，“我是说，如果他已经背叛你们的感情，如果他对你毫无情谊，为何会一再出手相助？当然，我现在没有调查，一切只是猜测，但我几乎可以断定就是他。”
慕君衣抬眼看着慕怡衣，眸光湛然。
“其实，如果你选择现在离开，是很不理智的决定。你剥夺了卓凡拥有父亲的权利，也同时剥夺了耶律桦身为一个父亲面对自己孩子做选择的权利。所以，你应该告诉他他有一个儿子，让他知情。”
“我......”此时此刻，怡衣觉得很纠结。
既然自己当初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就没想过要耶律桦一起抚养。只是，后来发现耶律桦并不是仇人，一切都是误会，迈过了这道坎，释然了，又拗不过刻骨铭心的相思，才决定带着卓凡千里迢迢去辽国。如今，又看到了耶律桦在群玉楼......自己真的难以接受。难道是被表象蒙蔽了双眼？或许真的是小题大做了？
“我们暂时还是要留在熙熙客栈。”慕君衣做出了决定，“等我查出到底谁是恩人了，我们再决定去留。”
见慕怡衣一副心情沉重、思虑重重的样子，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说些宽慰的话，又觉得以她豁然通透的性格，自己会想通。
“我去看看我的卓凡外甥了。”说完，慕君衣出了房间。
“嗯。”慕怡衣静静地坐了会儿。
此时，天色已暗。
容城县的街道上已华灯初上。
好像微冷的夜风吹开了路边的火树银花，花灯灿烂，就像千树花开一般。
这时，有绚烂的礼花从天而降，犹如星雨。
熙熙客栈的门前，有豪华的马车在热闹的街道行过。有美人头上都戴着华丽的饰物，笑语盈盈地随人群走过，只有衣香犹在暗中飘散。
耳边，有悠扬的凤箫竹管声四处回荡，可是，唯独没有记忆中古朴悦耳的陶埙声。
慕怡衣斜靠在轩窗前，望着天上玉壶般的明月渐渐转向西边。
一夜舞动鱼灯、龙灯不停歇，笑语喧哗。
耶律桦，这人群之中，是否有你的身影？我知道你在容城县。你我同在一处，却没有相见。曾经相爱的勇气还在吗？
如果你在人群中寻我千百回，猛然回头，不经意间却在灯火零落之处发现我。你会不会惊喜如往昔？
最终，慕怡衣将行李包裹解开，把衣服细软都拿了出来。
也许，大哥说得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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