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旖旎绝世灵药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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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旖旎绝世灵药谷（二）
此时此刻，他甚是想念杜若和一双可爱的儿女，颇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不知道卓妮和卓远，现在在做什么。
还有慕怡衣，会不会已经生了？
“慕......慕......”他口中下意识地念着这个姓。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字，会有一种极其强烈的熟悉感呢？
半年前，自己在上京，与慕怡衣无意中遇见过一次，当时见不得好几个小混混以多欺少，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那时的慕怡衣一身男儿装扮，仿若风度翩翩的清贵公子。
可一个月前，在山谷口的一个湖边捞起慕怡衣时，她已是一个身怀六甲，昏迷不醒的孕妇了。
反差之大，自己一时半会倒还真没认出来呢。
而且，更奇怪的是，自从救了慕怡衣后，自己的失忆症似乎被激活了起来。
脑中常常会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但怎么都拼凑不起来的小片段。甚至有时在午夜梦回之时，脑中总会出现......
嗯，怎么说呢，好像类似于沙场点兵，士气恢弘，整装待发的情景，自己胸潮澎湃，壮心不已。
有时，又会梦见狼烟四起，断壁残垣的场景，醒来后内心深处一片茫然。
唯一不变的，是梦境里，那千篇一律的到处都是猩红的颜色。天上残阳如血，地上血流成河，红得触目惊心......
这些可怕的噩梦，几乎每天晚上都会重复上演。悲壮、压抑得很，自己都快透不过气来。每次惊醒后，都发现自己冷汗直流，心有余悸。
除了无语的寂寥，只得拼命地追忆。却如同是用筛子盛水，分明就是徒劳无益，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陷入困惑不已的沼泽里，头疼欲裂。
更令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慕怡衣两次遇到他，都下意识喊他“父亲”。难道自己与她的父亲真的如此相像吗？那么，自己与她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呢？
若说一个月前是因落水后昏睡不醒，而认错了人。那在上京的时候，总是清明冷静的吧？难道那次是因为打架，场面混乱，被吓傻了？
莫非真的是......
他心下一惊。
慕怡衣不过二十，而自己年近不惑，按这年龄算来，是......
父女？
不！
不会的！
杜仲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但是，老实说，慕怡衣给他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那种熟悉的亲切感，让他万分迷茫和彷徨。
就连这些天，上山采药，心里也没有停止过记挂她。或许，她和自己真的有某种联系？她能解开困惑自己的诸般谜团？
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回忆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身负重伤，晕倒在灵药谷的山谷口......
傍晚时分，百鸟归巢，山谷似是空寂了下来。几颗星子，悬浮于天幕之上，仿佛点点光斑，如同棋布。
天色渐黑，但借着星光月色，还能依稀发现地面上花团锦簇，树木葱茏。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令人如痴如醉。
山谷之中，绝壁之下，那依山傍水处，炊烟袅袅。细细瞧之，竟然有着无数低矮的木房竹楼，依势而造，连成一片屋海，落座着一处处谷里人家，仿若人间仙境。
真真是，
茅屋低低三两间，
团团环绕尽青山。
竹床不许闲云宿，
日未斜时便掩关。
杜仲重新背起满满的药篓，紧了紧绳子。顺手摘了几朵辛夷花，放在药篓里的草药上。
一想到杜若和孩子们收到这“紫粉笔含尖火焰，红胭脂染辛夷花”，那种欢欣雀跃的样子时，他的嘴角上扬，浮起了一抹明朗的笑意。不由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走进村庄，便见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孩童嬉闹之声，几多笑语，不绝于耳。
桑田之中，还有农夫农妪往来种作。见天色渐晚，正扛着锄头，拎着竹篮往家返回。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平静祥和的笑意，与杜仲打着招呼。
他看着刚刚从身边经过的三男两女。
那位身材壮实的四旬男子，曾是武艺超群、劫富济贫的江湖大侠，以惩恶扬善为已任，因厌倦派系争斗，退隐江湖，而长居于此，只求心静。
方才朝他微微颔首的瘦削古稀老儿，是位善于挥毫泼墨的丹青雅士。
扛着锄头的那位耄耋老人，则是个热衷炼丹养生，推崇阴阳两极的修道者。
而那位长相敦厚，手里拎着畚箕和竹篮的散发妇女，竟是个胸怀天下，熟读兵法谋略的著书奇人。
旁边盘着蝴蝶髻，簪着野菊花，正冲他甜甜一笑的二八少女，是前朝宫廷糕点御厨的第三代嫡传弟子，善于烹饪，做得一手好面食。
而杜家的先祖，是医术精湛的医者，代代相传。
灵药谷里，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世外高人。或战争逃难，或躲避仇家，或厌世避世......因为各种原因，他们隐居于此，与世无争，躬耕陇亩，安享岁月。
杜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紧了紧背上的药篓，加紧了脚步往前走，快到家了！就能见到一直想念的妻子，儿女，还有......慕怡衣了。
穿过翠竹林，那间木屋赫然在眼前。
屋里，正传来了一声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杜仲心中惊喜，慕怡衣已经生了！
他放下背篓，许是草药香气太过浓郁，或是药篓放在地上的声响，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
“爹爹！是爹爹回来了！”
顿时，屋里飞出两只“小鸟”，欢快地扑进他的怀中。
他眼神温和，笑呵呵地一手抱起一个孩子，在他们苹果似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木屋的旁边，此时走出一位梨涡浅笑的女子，正是妻子杜若。
她盈步上前，一句“回来了”，声音柔婉，无限眷顾，并用锦帕为他轻轻擦拭额上的汗水。
杜若的眼中，有明亮的小星星在雀跃着，带着她的心跳，落进了他眼中深情的银河里。
两人四目相对，眼波流转。
“哈哈......”
竹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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