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回山

  明玉珍和万胜在万贞儿的帮助下敷药服丹，之后，他们再度说出了要报恩的言辞。这一次，他们的态度坚定了很多，大有刘煜不同意就跪地不起的架势。万贞儿有些迷糊的看了兄长一眼，喃喃说道：“公子爷，您就收下我们吧。这次我们杀了近百蒙古兵，在宜-昌也呆不下去了……”她刚才坚定的表情渐渐崩塌，流露出很符合她这个年纪的不安和彷徨。



  万胜自幼拉扯妹妹长大，对妹妹的关爱极盛，但他此时顾不上去想些有的没的，只是温声安慰自己妹妹：“贞儿，主人不会丢下我们的，不管主人去哪，我们都死跟着便是。”



  刘煜故作无奈的一笑，和声道：“我是峨眉派弟子刘煜，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那就跟我去四-川吧，我相信在那里你们会有大造化的。”



  这句话刘煜可没有胡说，毕竟明玉珍是建都于重-庆的大夏政权的开国皇帝，他的命数可是“大利在西”，呆在巴蜀更加利于他凝聚气运。也幸好他在《倚天屠龙记》中是被彻底忽略的人物，否则刘煜也没可能在不惊动天道的情况下，以修罗之力将他网罗至麾下。



  明玉珍和万胜不知道刘煜的算盘，还以为是自己精诚所至，才让刘煜同意了自己等人的以身相报。他们相对看了一眼，均露出一份惊喜：“多谢主人。”



  将明玉珍等人带到东川，也就是现在的重-庆地界，再将峨眉派在这里的外围势力领介绍给他们之后，刘煜就没有再插手他们的事。刘煜相信，以明玉珍的才能和气运，在峨眉派的暗中帮助之下，必然可以闯出一片天地。到时候，和宝台岛的刘伯温一东一西的配合起来，必然能让他的窃国之行事倍功半！



  之后的路上。刘煜也没再遇上什么不该遇见的事情，一路顺利的到了峨眉山底下，早得消息的静玄静虚两人各自带了人来迎他：“刘师弟，你回来了。”欢欣之情溢于言表。



  寒暄之后，静玄对刘煜说道：“师父在上面等着呢，咱们还是早些上去。”她微微有些疑惑，灭绝师太自日前收了刘煜的来信之后。整个人的情绪便微微有些变化，掐着日子觉得刘煜快回来了，更是微微焦躁。她虽然是峨眉大弟子，但是对自己师父的了解却是寥寥，虽然心知刘煜必然在信上写了极重要的事情，却也猜不透是哪方面的事情。



  刘煜一听静玄说话的语气。心知灭绝师太有些与往日不同。不过这也算在他预料之内，他在东川给灭绝师太写的归信里，可是稍微提了一下纪晓芙的事情。只是他担心信件有可能会走露风声，也没敢细细的把情况一一写来，如此语焉不详反而惹得灭绝师太更是着急。



  单独进入禅房的刘煜看到灭绝师太后礼拜道：“师父，我回来了。”



  灭绝师太脸上绽出一个极淡的笑容，随即就隐去了。之后站了起来，接住了正要跪地的刘煜：“回来就好……你说看见晓芙，又叫她离去了是怎么回事？现在说清楚。”



  刘煜自然没有任何顾忌，直接将纪晓芙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在淮-南城中的一个平民聚居地找到了纪师妹。她独居在那，也很是辛苦……”



  灭绝师太听到刘煜所说，眉毛微微一蹙，却没有话。



  “……我和纪师妹说了好些话，才知道她被人魔教的魔头奸污。还有了个孩子。我原本和纪师妹约好，第二日一起回师门的。”刘煜顿了一下，照实说了：“只是纪师妹担心孩子，留了一封信，当夜便走了，只说过些日子回来领罚。”



  灭绝师太听了刘煜说初时听纪晓芙并非自愿，表情渐渐和缓。眼里还升起怜惜之色。听到后来，刘煜说纪晓芙被明教的人害了，面色复又变得难看的紧，眼神也凶恶起来。她打断了刘煜的叙述厉声问道：“晓芙有没有告诉你那魔教魔头姓谁名谁？”



  刘煜自然知道自己师父对明教的诸多不满：“纪师妹说那人姓杨单名一个逍字。”



  只见灭绝师太猛然站了起来，一手按在木桌上，也没见她用力，那木桌便被她震碎了。灭绝师太咬着牙问道：“煜儿，你再说一遍，那人叫什么？”



  刘煜无声的一叹，轻轻地说道：“那人名叫杨逍，杨柳的杨，逍遥的逍。”



  “竟然是他！”灭绝师太说话时带上了十成十的愤恨：“气死师兄不够，现在还欺辱我徒儿，杨逍，你辱我峨眉太甚！”她说到最后，声音凌厉，充满了恨意。过了一会，灭绝师太又问：“你是说，晓芙为了她肚子里那只孽畜不肯和你回峨眉，自己一个人跑了？”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和平常也没太多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了。



  看来即便有了自己，灭绝师太不如原著那样独独关爱纪晓芙，但还是因她而伤心了！摇摇头，刘煜解释道：“纪师妹的信里是这么写的，她说只等孩子落了地，便立刻赶回峨眉来领罚。”他一面说，一面将当时收好的信递给灭绝师太。



  没想到灭绝师太接也不接，嘴角挂着冷笑，恨恨骂道：“想不出竟然教出来一个孽障来！不过是个魔头的孽子，她倒是如此紧张。”



  刘煜听出灭绝师太对纪晓芙的态度多有变化，心中一突，便说道：“纪师妹是被逼迫的。”



  灭绝师太抬头看向刘煜，目光凌厉的紧：“煜儿，我知道你往日对晓芙颇为冷漠，这会怎么替她说话？”



  刘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义正辞严的说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师妹，是您的真传弟子！”



  灭绝师太看着他，刘煜也坦然的任由灭绝师太上下打量。过了一会，灭绝师太才说道：“你师妹是被逼迫的还是自愿的还是半推半就的，等她回来自有分晓。”



  见现在灭绝师太情绪有些失控，那样不由得劝说道：“师父……纪师妹的事情固然是她自己的事情，也是咱们峨眉的事情。”



  灭绝师太皱了皱眉，没有回答。但也没让刘煜不许说了。



  “纪师妹和武当殷六侠有嫁娶之约，原也是金鞭纪老英雄做的主。如今师妹出了这件事情，这婚事怕是多多少少要受到影响，至于将来怎么处理，还要等师父、纪老英雄和武当张真人做主。不然的话，势必会引起一番动荡……”



  灭绝师太听着刘煜的种种分析，表情越加凝重起来。最后她竟叹了一声。吩咐道：“等晓芙回来，便即刻通知武当和纪家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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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山静修的刘煜突然听到赵灵珠的呼唤，他停功迎了上去：“你怎么来找我了？是不是门派里生了什么事情？”



  赵灵珠见他过来，拉着他就往前山走：“大师兄，武当的张松溪张四侠和殷梨亭殷六侠来了，师父叫我出来找你。”



  刘煜愣了一下：“武当的张四侠和殷六侠怎么来了？”难不成他们知道了纪晓芙的事情。跑来兴师问罪了？！



  赵灵珠表情略显无辜：“我怎么知道，张四侠和殷六侠一来，师父就遣我过来找你了。”



  刘煜见问不出来什么，便和赵灵珠匆匆赶向了峨眉大厅。两人到的时候，大厅内并无灭绝师太和武当二侠的身影，只有静玄在那守着，似乎是特意等着他们回来。静玄一见两人进来。便对刘煜说道：“师父说，等你回来就去找她。”



  刘煜点了点头，便朝着灭绝师太的禅房去了。灭绝师太似乎一直在等他，还没等他敲门，灭绝师太便让他进去了。一见面，灭绝师太就直奔正题：“灵珠有没有告诉你武当来人了？”



  刘煜点了点头。



  “你可知他们为何而来？”



  “煜儿不知。”



  灭绝师太站了起来，神色微微有些怅然：“张松溪和殷梨亭这次是希望和咱们峨眉弟子一起游历江湖。”



  这“峨眉弟子”怕是专指纪晓芙吧？武当派这是打算让殷梨亭和纪晓芙培养一下感情吗？可惜……刘煜心中微微叹息，但仍然静静站立听灭绝师太讲话。



  刘煜所想也是灭绝师太所忧。但她神情的刚毅的沉声道：“我已经答应了。”



  刘煜啊了一声，微微皱眉道：“可纪师妹如今还不知身在何处啊……”



  灭绝师太点了点头：“张松溪也委婉的表示希望晓芙参与这次游历计划，我以她还在外面失了消息，未曾回到师门推托了。”灭绝师太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殷梨亭很是紧张，急急就要下山去寻她，我瞧他对晓芙用情至深。等晓芙之事曝光，此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刘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回道：“纪师妹也是情非得已，再说她也不是自愿的。想来和武当说清楚，应该就可以了。”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恨恨不已：“她哪里有一点悔恨的样子？还不如死在外面的好！”刘煜不好再接口。过了一会，灭绝师太才说道：“晓芙那个孽徒，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我当日见到纪师妹的时候，她似乎已经有四五个月身孕了，纪师妹说她将孩子生下来就回师门，想来半年的时间足够了吧。”



  “如此说来，晓芙也就应该是最近回来了……”灭绝师太点了点头，又问道：“武当那边，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刘煜愣了一下，心想这事情也遮掩不住啊，便回道：“等纪师妹回来，照实说吧。”



  灭绝师太却是面沉如水，没接刘煜的话，过了一会才说道：“这次既然武当前来相邀，那便去吧。你带上赵灵珠，叫贝锦仪跟着你们，你们三人一同前去。”



  刘煜听到灭绝师太的吩咐，便拱手称是。这世上的事情，都是无巧不成书。就在武当张松溪和殷梨亭到访的第五日，他们俩人和刘煜、贝锦仪、赵灵珠三人准备离开峨眉的时候，纪晓芙回来了。



  当时灭绝师太正在嘱咐刘煜等人，有一个小丫头进了大殿：“师祖、张四侠、殷六侠、师伯师叔。纪师叔回来了，现在就在门外。”



  灭绝师太说了一半的话顿时停住了，她望向那个小丫头，过了一会才说道：“带她进来。”



  纪晓芙显然没想到张松溪和殷梨亭也在这里，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她走了进来朝着灭绝师太跪了下去：“徒儿不肖，回来领罚。”便把头叩了下去。磕在地上，出一声轻响。那声音在安静的大厅的却是十分的清晰。但纪晓芙的这一举动，却没有让灭绝师太的脸色有一丝一毫的舒缓，她仍旧的面色冷然，甚至比刚才还要冷了两分。



  灭绝师太这边神色冷然，但是殷梨亭却是露出了极心疼的表情。他下意识的想过去把纪晓芙扶起来，却被张松溪一把拉住，没让他过去。武当七侠里面，张松溪最为足智多谋，论察言观色比殷梨亭不知道强多少倍。几日之前，他们和灭绝师太谈起纪晓芙的事情时，张松溪就隐隐觉得灭绝师太神色有异。今日见了纪晓芙，心中更是确定。以他来看，目前的情况，倒像是纪晓芙犯了什么大错，不过他的这个猜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算是错的。



  灭绝师太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后就对张松溪和殷梨亭说道：“让武当的张四侠和殷六侠见笑了，我这孽徒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今日正好把此事了了。”她说完之后，便对着其他诸位弟子吩咐道：“除了煜儿、晓芙，其他人都先退下吧。”



  静玄和几个师妹相互对视了一下，便全部退出了大厅。其实她们对纪晓芙的事情也有诸多猜测，只是灭绝师太和刘煜对此事三缄其口，所以众人也都只是猜测而已。



  灭绝师太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对着纪晓芙吩咐：“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说吧。*”



  纪晓芙望了一眼殷梨亭和张松溪，眼里露出仓皇之色，几番启唇张口，都只出一些支离破碎的音节：“我……我……师父……”



  灭绝师太拍了一下桌子。出一声脆响，呵斥道：“你不说，还要我替你说吗？”



  纪晓芙闭了闭眼睛，两行眼泪便落了下来，她再睁眼时，却目露决然，似乎下定决心一般。纪晓芙开口说话，声音仍然带着一丝颤抖：“师父派我和大师兄下山查访近年江湖上的大案惨案，弟子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路北行，沿途查访。后来行到大树堡时，在道上遇到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约莫有四十来岁年纪。弟子走到那里，他便跟到那里，弟子投客店，他也投客店，弟子打尖，他也打尖。弟子初时不去理他，后来实在瞧不过眼，便出言斥责。那人说话疯疯癫癫，弟子忍耐不住，便出剑刺他。这人身上也没兵刃，那知武功却是绝高，三招两式，便将我手中长剑夺了过去。我心中惊慌，连忙逃走，那白衣男子也不追来，第二天早晨，我从店房中醒来，见我长剑无端端放在我的枕边。我自然是大吃一惊，出得客店时，只见那人又跟上我了。我想跟他动武是没用的了，只有跟他好言相恳，说道咱们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何况男女有别，你老是跟着我有何用意，我又说我的武功虽不及你，但我峨嵋派可并不是好惹的。”小心翼翼的看了灭绝师太一眼纪晓芙续道：“那人笑了笑，说道：‘一个人的武功分了派别，已自落了下乘。姑娘若是跟着我去，包你一新耳目，教你得知武学中别有天地。’”



  灭绝师太冷笑一声：“他自然是不把我们峨眉的功夫放在眼里。”



  纪晓芙听灭绝师太的话，脸色更加惨白，一时停了下来。



  殷梨亭听到纪晓芙所说，虽然心中生了不好的预感，可他见纪晓芙这个样子，却仍然十分心疼怜惜，便向灭绝师太求情：“师太，不如让纪姑娘站起来说吧。”他瞧着她消瘦可怜成这个样子，心中实在不忍。



  灭绝师太看了殷梨亭一眼，便说道：“殷六侠叫你站着，你便站起来说吧。”



  纪晓芙听到灭绝师太的吩咐，心中倍感复杂的看了殷梨亭一眼，垂下眼帘，续道：“弟子千方百计，躲避于他，可是始终摆脱不掉，终于为他所擒。弟子……弟子力不能拒，失-身于他。”



  虽然殷梨亭早有预感，但是听到纪晓芙如此说来，还是大受打击，而纪晓芙仍然在叙述：“他监视我极严，教弟子求死不得。如此过了数月，忽有敌人上门找他，弟子便乘机逃了出来，不久觉身已怀孕，不敢向师父说知，只得躲着偷偷生了这个孩子。”



  灭绝师太师太道：“这全是实情了？”



  纪晓芙道：“弟子万死不敢欺骗师父。”



  只见灭绝师太猛然站起，一巴掌打到纪晓芙脸上，她这一掌没用招式没上内劲，可仍然凶猛无比，一下子把纪晓芙打翻在地上。只听灭绝师太语气狠厉，一个字一个字都好像带着恨意：“你怎么不说那人是谁？！”



  纪晓芙被灭绝师太扇了一巴掌，半张脸都微微红肿起来，此时听到灭绝师太的话，也不敢不答：“那人姓杨名逍，是……是明教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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