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枯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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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此刻唯有杀戮才能让我愉悦！
从血脉到元婴，从骨髓到毛发，我已经彻彻底底沦为一头罪孽凶兽，我脑子里嗡嗡作响，那是无尽的吼叫！
是太清先祖在混沌之中的怒吼！
我越杀越凶，太清气席卷了方圆十里，这里已经是我的罪孽领地！
无支祁有神尊巅峰的实力又如何？
我是它的君主！
它怎敢冒犯君主！
可怕的厮杀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其间苦海都被打穿了，千丈海底的岩石都崩碎了。
天空也破碎了无数次，黑洞出现了又寂灭，寂灭了又出现！
无处不在的贪嗔痴被太清气不断溶解、吸收，无论无支祁多强，贪嗔痴都是被太清气压制的！
这是本源上的压制。
我太清血脉，压制一切罪孽！
无支祁如何跟我打！
“嚎！”无支祁气喘如雷，它半个身子都光秃秃了，血流如注，一条大腿被我活生生打断，两条手臂也骨折，使不上力气来。
我也十分惨烈，但我只是法相天地，不是肉体，再惨烈又如何？
哪怕我头断了，我都不会有事！
再次蓄力一拳，轰向无支祁的鼻梁！
它竭力躲避，但已经躲不开了。
我这一拳，裹着太清血脉之威，将它的鼻子打断，半个脸几乎凹陷了。
无支祁惨嚎不已，无力的双手护住鼻子部位，身体在苦海中胡乱翻滚挣扎，想将我甩开。
我咧嘴一笑，仿佛人生达到了极乐一般，太愉悦了！
无支祁的痛苦，化作了我的愉悦！
我一跃而起，庞大的脚掌猛地踏下，口中爆喝：“你怎敢冒犯君主！”
轰！
苦海再次被击穿，我一脚之力，将无支祁的腰部都踩扁了，余力冲入了深海，激起了深海的大爆炸。
上空的红雾都被余威震碎了，这一刻，外面数万人都见证了这一幕。
震撼的尖叫声不绝，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但我不理，我此刻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中，我只想杀了无支祁，甚至是虐杀！
我再次踩出几脚，令得无支祁彻底失去了战力，它奋起余力乱爬，想逃回海沟去。
我附身掐住它脖子，将它摁在海上，另一只手不断打下。
太清气、业火、上古道气，三合一杀伐，打得无支祁牙崩嘴裂，硕大的脑袋都发出了咔嚓的开裂声。
太爽了！
杀！
“嗡！”忽地，怀中传出了一声青铜之音，宛如尖刺一样刺入了我的脑海中。
我痛不欲生，抱头嚎叫了一声，终于恢复了一点清明。
是豫州鼎，它将我震醒了。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喘着气直起身，这才发现，我的法相天地惨不忍睹，胸口裂开了大窟窿，脊背几乎断裂，大腿也被撕开了。
但由于它只是气，根本无碍。
我刚才也完全不理，只顾着跟无支祁搏杀。
低头看看无支祁，我心中暴戾之气再起，双目赤红。
“嗡！”豫州鼎再响，令得我心尖一颤。
我意识到了不对，这样虐杀是不应该的，我已经癫狂了。
升华了一次的太清血脉，令得我本性大变，正在向着深渊坠落！
如此一想，我冷汗直流，我怎么会这样？
“嚎嚎嚎！”无支祁见我不动手了，忽地爬起来，艰难地在海中跪下磕头，哀嚎着求饶。
它比我惨多了，头盖骨都开裂了，脸也看不出一点形状了。
但毕竟是上古奇妖，而且以贪嗔痴为食，它会恢复的。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后退了几步，脱离了战局。
随后，我收回了法相天地，本体立于虚空，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这不是负伤了，而是过于亢奋导致太清血脉乱流，冲击着我的七窍。
我的眼耳口鼻中，都有血液流出，令得我整个人如同恶魔。
可怕！
我实在是怕了，刚才为了追求愉悦感，一昧沉沦，连己身都被太清血脉冲得吐血了。
无支祁偷偷看我，惊恐不安，都不敢逃了。
我抬头看了看上方，红雾再次形成，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我擦了擦身上的血，散去太清化鬼的状态，化作了阳人。
上古道气滚滚升腾，我已不是罪孽君主了。
无支祁显然愣住了，一头雾水。
我看着它，冷冽道：“张开你的嘴。”
它不敢违背，也明白我的意图了。
它就趴在海上一动不动，将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一条山脉一样。
我踏空而去，走到了它的大嘴前，发现它口中黑乎乎的，已经畅通无阻了。
无支祁溢血的眼球转动，试图看见我。
可我太小了，它已经看不见了。
“我入你体内，你敢有异心，我会杀了你。”我呵斥了一声。
无支祁连忙呜呜叫，表示不敢有异心。
它此刻认可了我，我是它的君主！
我大步走入了它的口中，走入了它黑暗的体内。
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但我能感应到无处不在的红尘气。
我运转重瞳，试图找到梅花发簪。
很快，我发现了它，它似乎在等我，主动出来了。
我心里柔和了起来，抚摸它道：“你的主人呢？”
发簪转了个圈，忽地抖动起来，抖落了一片片清新的光点，宛如绿叶一样。
我当即听见了清泉流响的声音，而黑暗中，光点越来越多，清新的气息扑鼻而入。
再定睛一看，眼前出现了青石台阶，一直通往尽头的小山。
我愣住了，这是枯泉山？
缩小版的枯泉山，竟以幻相的形式，出现在了无支祁的体内！
我不由火热了起来，枯泉山是宫筱当年枯木逢春的地方，也是我激活后天圣体的地方，现在枯泉山再现，说不定宫筱就在山上。
她在优雅地泡着脚等我。
我毫不犹疑，迈步走向台阶，一步步走上去。
终于，走到了尽头，我看见了崖壁、看见了那个泉潭，还有潭边坐着的宫筱。
她一袭短发，英姿飒爽，背对我而坐，晃动着双脚，哼着小曲。
“宫筱！”我大喜，快步过去抱她，结果一抱之下才发现宫筱也是幻相。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一种气营造出来的。
我怔了一下，内心失落的同时也不太明白。
宫筱为何要在这里留下一座枯泉山？
她绝对很强了，强得不可思议，不然无法留下枯泉山的。
我后退两步，注视着宫筱的背影，她并不理会我，宛如一个会动的雕塑一样。
我走到前面去看她，发现她一直看着泉水中。
我再看泉水，赫然发现里面浸泡着一颗人头大小的结晶，散发着各色光芒，贪嗔痴之气强烈之极，穿透了水面。
我刚才只留意宫筱，愣是没发现这强烈的贪嗔痴之气。
现在发现了，我脑海里不由浮现四个字：铅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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