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那个叫大智的男人有点问题
商睿站在对面的位置上，看着那个男人，也没有开口，只是一直观察着他。
一般人，进到这里，都会觉得害怕，除非是不知者无畏的小孩子。
而且这个男人看到自己的时候都会露出恐惧的神色，但是为何到了这里，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有一点可以说明。
这个男人的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所以不怕。
男人忽然将视线转到了商睿的脸上，又开始恐惧了起来，他吓得开始哆嗦了起来。
然后又是不停的摇头。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会偷东西的。”
男人忽然开口说话了，但却是说的这么一句话。
商睿看着男人，也没有开口回答，只是若有所思了起来。
他眼神凝重的看着那个男人，男人见商睿没有说话，也没有要动手打自己的意思，便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小柯和顾风岩，以及孙慕晴和应思铭都来到了审讯室，季末诚也来了，只是他们是站在玻璃后面看的。
“这家伙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顾风岩忍不住地说了一句。
“人家季警官不是早就说了，商睿抓回来的男人神智不是很清楚的，那可不就是傻子嘛。”
小柯也是没忍住，一下子嘴快的说道。
但是在顾风岩看来，她是在帮季末诚说话，有些生气了。
所以，他选择不再继续说话了。
小柯没听见他怼自己的声音，扭头看向他。
但是发现他面色清冷的看着前方，难道是生气了吗？
小柯在心里偷偷的念叨着，也没有继续火上浇油了。
“我不会打你，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商睿没有动，依旧站在男人的身边。
他听见商睿的声音，又抬头看了看他，他好像没有要打自己的意思。
男人便又低头了。
他的身子还是哆哆嗦嗦的，但是也断断续续的开口了。
“我叫大智，你拿走了我的东西，我想跟你要回来才跟着你的。”
男人说自己的名字叫大智，他说话还算利索，但是却时不时的偷看商睿，还一直捂着自己的头，生怕被打一样。
难道他以前经常被殴打吗？所以脸上还有些伤痕。
商睿伸手，想要去拉过大智的手看，但是却被他给躲开了。
“你不是说我告诉你名字，你就不会打我了吗？”
大智将身子不停的往后缩着，生怕商睿要碰到自己。
“对，我不打，我说不会肯定不会，你相信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是不是经常有人打你？你如果好好地回答我的问题，东西一定还给你，我说话算数可以吗？”
“真的吗？”
男人忽然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商睿，他肯定的点头。
“那你可以先把我的东西给我吗？那是我妈妈给我的，我怕我弄丢了，妈妈会生气的。”
大智孩子气的说了起来。
看他的样子，智商不会超过十岁，到底他是谁，他的人生又经历了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不修边幅，像个乞丐，话里话外也是生怕自己会遭到殴打。
商睿抿了抿唇，随后拉过一边的椅子，坐到了大智的身边。
“你说的东西，是不是一个录音机，在河边放歌的人是你对不对？”
商睿的声音不大，但是大智可以听见就行了。
“先去把那个录音机拿来吧，万一他要用。”
应思铭对身边的顾风岩说了起来，但是他却交叠着双臂，一副情愿的样子。
“我去拿我去拿……”季末诚很识相的立刻离开了。
虽然心里泛着嘀咕，但是也差不多可以明白是为什么了。
“是我的，那是我妈妈最喜欢的歌，我也喜欢，妈妈以前送给我的，但是好像它要坏了，我就来找弟弟，我想问问弟弟可不可以帮我修一下……”
“你弟弟？你有个弟弟在北光村？亲弟弟？”商睿很诧异，这个神志不清的男人，居然是为了一个破旧的录音机，来找人修的。
“是我妈告诉我的，说我还有个弟弟，但是我找不到弟弟的家住在哪里，我就一个人呆在河边上，我想妈妈的时候，我就听听这个歌……”
大智的眼神露出了一丝的哀愁，好像一个离开妈妈，但是很想念妈妈的孩子一样。
商睿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大智的眼神，忽然想起来了自己的父母。
多少年没见过了？
应该是从自己当了卧底开始，就没有见过了吧，只是偷偷地知道他们过得好就行了。
商睿明白，自己的出现，无疑会让他们想起了商祺。
与其让他们难受，还不如就这样算了。
深吸了一口气，商睿又问道——
“那你弟弟叫什么？”
“我不知道……”大智忽然摇着头。
“哎，看他的样子还挺可怜的，不知道弟弟叫什么，住在哪里，那要去哪里找？难道挨家挨户的问吗？这样不被人打才怪呢。”应思铭自顾自的又说了起来。
“你少说两句吧，就你最烦了。”
孙慕晴见小柯和顾风岩的气氛很奇怪，但是应思铭却好死不死的愣是要说话，她便对着应思铭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看情况。
应思铭抓了抓头，眼神在顾风岩和小柯的身上流连了几下，刚要开口，季末诚来了。
“拿来了。”
季末诚将装在证物袋里的录音机递给了孙慕晴，她点头表示感谢。
视线又回到了小房间的里面。
“你来北光村多久了？你一直都待在小河边吗？还去过别的地方没有？昨天中午……不，应该是前天的晚上，你也在小河边吗？”商睿想，既然他一直在河边待着，凶手在河边杀人的时候，大智恐怕看见了点什么吧，至少，凶手是什么体型，什么身高，是男是女，应该会有些眉目。
虽然一个傻子的话不能够作为呈堂证供，但是他们可以跟着这些线索去调查。
“我来好几天了，我在村子里到处跑，我想找我弟弟，但是我没找到，我想吃玉米，我就去玉米地，但是那个玉米的味道好像和我妈妈煮的不一样……”大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商睿，商睿叹了一口气。
“大智，玉米地里的玉米是生的，要煮熟了才能吃，你听话，你告诉我，前天的晚上，你有没有在河边看见什么人？他们在干什么？你说对了，我就给你玉米吃，保证和你妈妈给的一样。”
“哟，商睿哄孩子挺有一套呢。”顾风岩忽然站在外面来了那么一句。
“……”小柯张嘴，本来想回一句的，但还是选择将那话咽了下去，还是选择沉默吧。
“也许他有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呢，只是我们还不够了解他。”孙慕晴伸手搂住了小柯的肩膀，然后对她笑了笑。
“是吧，也许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小柯说着，哀怨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顾风岩，顾风岩也随即看了她一眼。
“干嘛？”
“不干嘛，看看你不行啊……”小柯说着，将视线抽回，然后继续看着审讯室里面的商睿和大智了。
另一边，柳玄的家里，江鹏和柳玄坐在客厅的小椅子上。
这个大小，还真的有点难为了一米八五的大个子了。
“大哥，我看您的气色也好多了，想必也是想开了，那我就有话不妨直说了，要是说到哪里不对的，也别往心里去，我们也是为了查案。”
“您看啊，这个小柯本来是放假回老家来看看老人家的，大家街坊邻居的，您也懂，老人家一个人住也挺寂寞的，这不，出了孩子这个事情，小柯也是忙的没时间陪她奶奶了，您啊，要话一定要都说出来，千万不要藏着掖着了，咱也都是为了孩子对吧。”
江鹏在话题开始之前，说了一通，也算是事先打好了招呼。
希望柳玄可以好好地配合，而不是有意隐瞒着什么，比如是自家儿子不好的地方，就故意的缩小，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就故意放大。
那么这些对于他们的调查是一种阻碍其实。
“我懂我懂，事到如今，我还能骗你们什么啊，警察同志啊，您要问什么只管问好了，我也知道，大家为了佳生的事情忙里忙外的，派出所的同志啊，还要开导我，我也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对吧。”
“您问吧。”
“诶，好嘞，那我就有什么想问的都说了。”江鹏点点头，庆幸的是，面前的是一个大叔，而不是个老阿姨，那就难办了。
“问吧问吧。”柳玄的语气有一种看透了世间万物的那种感觉。
一个人看开了，比什么都强。
“您先说说，柳佳生的事情吧，他和白梦兰的女儿，夏云，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
“那怎么可能呢，佳生那孩子亲口告诉我的，他不喜欢夏云，就是同学和邻居的关系，平日里，大家也都知道的，我家孩子不爱说话，和夏云平时也难得说上几句话，就是偶尔放学一起回家，互相有个照应的。”
“其实也不奇怪对吧，可能是因为佳生平日里没什么朋友，忽然和夏云接触了一下，难免就误会了，但是肯定没有处对象。”
在这一点上，柳玄打着包票，拍着胸脯很肯定的说。
江鹏点点头，随即又问道：“白梦兰和你家的关系一直都不好，还是因为这一次的误会才不好的？”
“这个……之前也还好的，就是一般，白梦兰这个女人很难相处，我们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得，我也就没计较什么。但是那一次，她真的挺过分的，指着我家孩子的鼻子就大骂，连我祖宗十八代都要骂了去了，也就是这一次，情况就更加的差了吧。”
“也就没说过话了，可是谁想啊，我儿子就接着死了。”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怀疑白梦兰……”柳玄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惊讶的盯着江鹏看。
“凡是任何的线索我们都不能放弃，照你这么说的话，白梦兰确实是有嫌疑的，不过我们也还是怀疑，毕竟还没见到她本人，但是邻居的话里话外都可以看得出来，白梦兰是个很难相处的女人。”
“但是一个极具乡村化的妇女，为什么会想到用那样的办法杀人呢？氟乙酰胺，这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一般人都不懂，更何况是一个乡村妇女呢。”
“这点值得奇怪？那么这个白梦兰，做什么工作的你知道吗？”
江鹏忽然又问了起来。
“以前夏云小的时候就是在村里，带着孩子，没工作，那会儿她男人在外面有钱赚的，还挺能打扮的，这不是后来夏云长大了，她男人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就和她离婚了，还给她留了一笔钱，那会儿夏云也大了。”
“她好像就拖亲戚给她在县城找了个当保姆的活，但是具体干了多久，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后来这不是也上了年纪，人就发福了，那身材就跟气球一样，胖了不少，也不打扮了，一看就是个农村的妇女样子。”
“哎呦，再加上她那个粗声粗气说话的样子，简直了，难怪她男人不要她的，整天就是骂骂咧咧的，谁受得了啊。”
柳玄说着，摇了摇头。
“诶大哥，我听说佳生在出事之前，您带着他去给爷爷奶奶上坟的，然后回来就开始变的不对劲了，这事情是真的吗？”
“诶，是真的啊……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说起来是个家丑，但是人都死了，扬不扬的都没什么了。”
“就是我带着佳生提前去后山的坟地里给我爸我妈上坟的，还有我媳妇儿，因为怕清明节的时候人太多，孩子不自在，往日里都是提前个几天去拜祭的，今年也一样啊。”
“结果回来之后，佳生就说自己要睡觉，我也没多想，很正常的事情，后来晚上啊，天黑了之后，那孩子忽然用我爸的口气跟我说话，他说要吃花生米，再来壶酒，我爸这个人，是做木匠的，很瘦，不爱吃饭，就喜欢咪口酒，而且必须是热的。”
“后来我就奇怪啊，我刚想看个究竟的，那白梦兰就来了。开始大吵大闹的，我家佳生一下子就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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