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父亲的苦衷

 “夏天。


 ”苏墨寒脸上永远是那般一成未变，面对夏天那般轻浮的语气却也是不露出一丝一毫的恼怒，今天父亲携他和妹妹一起前来给苏南这号重量级的夏老爷子来祝寿，苏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也差了，也就没有亲自跑动。“夏老爷子近来可好？”


 “身体尚且硬朗。”夏天面无表情的和苏墨寒寒暄到，虽然对对方极其看不顺眼，但是在这样的场合倒也不至于冷嘲热讽的起来。夏天总觉得看着苏墨寒脸上那种好像波澜不惊的脸色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夏如轩呢，怎么没看见他？”苏墨寒显然也知道他和夏天是没办法好好交流的，开口询问道。在夏家这一辈里他大概也就和夏如轩能够说上几句话。


 夏天笑了笑，指了指屋里，“老爷子留他在房里谈话。”


 “哦？”苏墨寒挑眉轻笑了起来，来这里之前他倒是也听父亲有所提及夏家这个顶梁柱。听说是极其老派不苟言笑的老人。虽然他把夏如轩留下来谈话这件事情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就是很普通的爷孙谈话，但是在这种家族里却会带有着全然不同的意义在里面。


 听父亲说夏如轩算得上是这些公子哥中的一大异类，说是和夏云柏的处境有关系。只是却没有更多的提及，而苏墨寒自然也就没有多问。像这种上一辈之间的渊源，自己需要知道的东西苏国强自然会开口说，他既然不说就代表知道与否对自己来说没什么差别。


 只是夏如轩显然不是平庸之辈，即便没有太多的世家氛围熏陶却也开始展露光芒和头角。能够让穆然那个家伙把一门心思全部都埋进他的公司里这显然算得上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可是这样的事情显然还不够格能够让夏老爷子找他单独谈话，苏墨寒可不相信他们之间的谈话回事普通爷孙之间的寒暄。想到这苏墨寒愈发觉得有些看不透那个原本他以为不过很简单的普通少年了。


 “哥。”苏静雅在后面拉了一下苏墨寒，“我们到湖边去转转吧。”


 苏墨寒回过神来看向这个似乎在闹点脾气的小丫头，无奈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走吧。”转身略带歉意的和夏天道，“那我就先离开了。”


 “请便。”夏天挑眉哑然，这种从小就受到极佳的世家氛围熏陶长大的公子哥可是让他极其不感冒。这种感觉就像是古代将领对文人墨客的那份酸劲极其不适是一个道理。若是他要离开直接走便是了，又怎会客气寒暄到如此地步。


 湖边，微风吹拂过水面轻拂面庞有一种清爽的湿气。这象湖公园内的别墅区可是和市区内的住宅区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别，俨然一片身处大自然的味道。青草的味道混合着不知名的花香一阵阵的传进鼻子里，让苏墨寒的心境不免也有些放松下来了。


 “哥，你怎么那么看得起他。”苏静雅说是想要到湖边来走走显然没有和苏墨寒一般放松心境的情绪在里面，她不过是想找个单独的机会和哥哥说说话以便诉说自己的不满罢了。


 “谁？”苏墨寒正沉醉于良辰美景之中，听闻妹妹那略有怪罪的语气一时便也有些没有缓过神来，不过转过头看见苏静雅那瘪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夏如轩？”


 “不然还能有谁。”苏静雅弯下腰揪了一根青草然后低着头在手指间拨弄着。


 苏墨寒平静下心情，却不知道怎样和妹妹开口说这里面的利益关系。说实话站在他的角度现在还没有在夏如轩身上看到太多会令他感觉到不舒服的气质，至少就目前的接触来看苏墨寒对夏如轩的看法还是以欣赏为主，“静雅，你又不了解他，为什么总对他这么反感呢？”


 往常在家里苏静雅从来不愿意开口和他谈论这些事情，而他则更不会主动去和苏静雅讨论这个问题，说白了苏静雅现在不过还是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小女孩，心里那股子叛逆劲可是强着。


 再加上在学校里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和小公主，又加上受到现代社会的熏陶，自然就会大大咧咧的表现出自己不满的情绪。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苏静雅一脸委屈，“我就是不喜欢这种突然一下冒出来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在身边的感觉，特别是这个人还要和我订婚，讨厌死了。”


 “也就是说其实你并不是讨厌他这个人，反感的是这件事而已？”听闻苏静雅的话语，苏墨寒饶有兴致的开口问道。如果苏静雅不是讨厌夏如轩本人其实就好办了。


 “这很重要吗？”苏静雅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几乎可以夺人心魄的美眸。


 “这样起码你们还可以试着相处一下，其实夏如轩这人还是可以的。”苏墨寒柔声道。


 “哥！”苏静雅娇嗔道。


 “静雅，其实我觉得你倒是可以找个机会和他谈一谈。”苏墨寒的神色认真起来，“毕竟上一代的这一套用在我们这一代身上肯定会有问题，我想夏如轩自己也没有办法认可这件事。不然他在当时也不会开口立下誓约把这件事往后延这么久。要知道时间越长变数越多。或许他也是在想办法寻找到什么变数。”


 “真的？”苏静雅用手指点着自己的嘴唇，“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再说了，爸爸不也是不好直接违背爷爷的意思。主要是让你们相处看看。如果他真的很差劲，或者你怎么也不肯我想这件事也没办法订下来你明白吧。爸爸不过是要摆一个姿态，即便就像是逢场作戏一样最后什么事也没有。那也就当这么过去了。”苏墨寒帮着自己的妹妹开口分析道，只是越说自己心里都越觉得有道理。


 依照他对夏如轩的了解，夏如轩定然不会是那种会唯唯诺诺遵循着长辈意思的棋子。那家伙的脑袋可是活得很，而且他也绝对不是古板的人，不然也不会鼓弄出做站这么新鲜的事情。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苏静雅歪着头想了会，然后点点头。“那他最近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苏墨寒看着苏静雅一脸担心的模样，温尔的笑起来，眼神里闪烁着的是无边的宠溺和温柔，“静雅，你就别担心这些事情了。你要相信哥哥。我一定会让你找到自己的幸福。如果最后你不满意，哪怕要违背父亲的意思，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夏如轩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下巴心里却是十足的惊讶爷爷刚刚所说的这些。只是爷爷没有多说，他也就打算等会去向父亲询问。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爷爷面对自己有如此温和的笑意，在这种大家族里面，注定了爷孙之间很难有寻常人家的那种相处的机会。


 若不是今天孙辈四人一起来向爷爷问安，平时一般很少有机会和爷爷交谈。就算来探望的时候，也仅仅是陪着不苟言笑的爷爷静坐着，然后差不多时间就离开。


 除非爷爷真的有事情想要开口说才会交谈的机会，但对于孙辈这样的时候实在是极少。这几年奶奶去世之后还要好一些，夏如轩记得小时候的时候爷爷的威严和严肃几乎是深入骨髓里的记忆，而今天，破天荒的夏如轩听到了不少赞赏的话。


 “如轩。”夏明荣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拄着拐杖走到窗边。夏如轩见到赶紧站起来搀扶着老爷子，“爷爷你说。”


 “我已经在这别墅里待了很多年了。”老爷子望向窗外，夏如轩第一次发现老人浑浊的双眼里面的光芒亮的吓人，“可是我始终没有忘记年轻的时候，我曾经一无所有。”他的脸上满是岁月雕刻出来的风霜，然而在此刻夏如轩心中却生出几分奇怪的感觉，他张张嘴欲言又止，只是望着窗外一片碧绿的象湖，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里的这些风景一样宁静的张望着，似乎要把它们深深的印进脑海里永远不忘记一般，片刻之后终是开口，“你心里可曾怪罪云柏，没有教予你太多的东西？怨恨他让你像最为普通人一样度过的你童年和少年？”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夏如轩皱了皱眉头，不知道爷爷提到这些究竟是什么样的意思。年幼的时候他确实觉得父亲没有对自己有足够的关注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可是那又如何——那是自己的父亲。


 他固然也曾奇怪，为什么所有兄弟都有自己的那个庞大的贵族圈子，唯独自己没有。以至于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去小心经营，才渐渐能够进入到这个层次里面，而不是像前世一样，红灯酒绿花天酒地。只是……夏如轩却没有想过这些和父亲有什么关系。


 他一直都觉得只是自己不善于去经营这些……然而今天听闻爷爷的话让他蓦地涌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父亲的刻意为之？


 “你比你父亲想象中的要优秀。”夏明荣突然没头没尾的开口说了一句，“他的想法出发点固然是好，只是那时候的他太过年轻，他也有他的苦衷……”


 房间里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夏明荣这才转身道，“差不多了，下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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