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属于已知

 “大人伯伯？”

 听到这一陌生的称呼，灵宝一时间恍惚了，但很快他就想起来了这是谁。

 凌初莫。

 这是凌云和若涛的孩子，昔年曾见过，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孩子，穿着宽松的道袍，手捧着玉净瓶。

 没想到一晃眼，他就长这么大了。

 “你果然有些天分，那个时候我没看错你，如今你也跟你父亲一样能执掌一教教义了。”灵宝看着凌初莫，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大人伯伯谬赞了，快请进。”凌初莫见灵宝还认识他，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他在后来的日子里通过父亲的教导了解了不少，得知了很多。

 能被一位至尊铭记，这无疑是莫大的荣幸。

 “你父亲呢？”走到主殿内后，灵宝向凌初莫问道。

 “我父亲云游四方去了，只有在特别的时候才会回来。”凌初莫闻言，一边关上了主殿的门，一边回答道。

 “云游四方去了……倒也挺好。”灵宝点头，而后继续问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哦，这个啊，大人伯伯来的倒是巧了，如今又到了十年一度的大日子。”凌初莫听到灵宝的话，走上前来解释道，“我们浩渺洞天依附于缥缈圣地，资质杰出者便有望进入圣地进修，他们是前来参加选拔的。”

 听到这话，灵宝点了点头，在此期间他被凌初莫迎到了上座坐下，于此同时他继续问道：“你们没有想过自立门户吗？”

 “这个，不瞒大人伯伯，这个确实想过。但是我父亲一直在说，世上没有永世之传承，当他那一代人，当我这一代人隐退后，难以预料未来会有怎样的变化。”凌初莫闻言回答道，“而且，浩渺洞天的底蕴太薄，即便有父亲在支撑，但和那些已经传承了数万载的大势力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故此，为了浩渺洞天长盛的未来，我和我父亲都认为不宜自立门户，至少在浩渺洞天没有真正的强盛起来前不行。”

 “难得。”听到凌初莫的解释，灵宝有些欣慰。

 他没看错这个孩子，也没有看错凌云。

 要知道圣人虽然放眼宇宙算不得什么，但是放在一域，放在一方，却也算是大人物了。

 这样的人怎会甘心居于人下，成为他人的附属，自然会自立山门。

 但是古往今来，这样的圣人教义不知凡几，而覆灭在岁月无情的浪涛下的同样也不知凡几。

 能从自立圣教的名望和俯视一方的欲望之中跳出，实属难得。

 且，从凌初莫的话语中也不难得知，他在接掌了浩渺洞天后，最先想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浩渺洞天的长盛未来。

 “对了，不知大人伯伯这次前来，是为何故，需不需要我将父亲呼唤回来？”就在灵宝沉思的时候，凌初莫端来了一杯茶，放在了他的手边。

 “不用，我这次回来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回来一看罢了，某种程度上说，这里也算是我走出去的地方。”灵宝说着，便端起了茶，品茗了一口，“嗯，这茶……”

 初喝时，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但是很快地，在他的口中，那些茶水开始有芬芳醉人的味道，隐约间能感受到大道的气息。

 这是什么茶，难道是悟道古茶树叶？

 可是，那不应该，因为浩渺洞天不存在这样的底蕴，毕竟悟道古茶树可是扎根在不死山当中。

 且，随着继续品茗，茶水像是有了生命，带着混沌气，伴着光阴碎片，化成了很多东西。

 绝不是悟道古茶树！

 因为，悟道古茶树叶所泡的茶，他不是没喝过，但从未像现在这般给他以这样的感觉。

 不属于他已知的不死茶树吗？

 不对，那也不应该。

 毕竟若是存在除却悟道古茶树外的不死茶树，世间注定有名才对，可是纵然是他也从未听闻过。

 “这是什么茶？”灵宝从品茗中回神，问向凌初莫。

 “大人伯伯，您也不知道吗？我本以为您是知道的。”听到灵宝的问话，凌初莫有些意外。

 “我应该知道？”灵宝略微不解，但很快他想起了什么，“难道是当年我救活的那颗种子？”

 “对呀，当年我父亲说那颗种子已经死了，但是大人伯伯您救活了它，后来我将其种下后，悉心照料，如今已是半人多高的茶树了。”凌初莫点头。

 “带我去看看。”灵宝闻言，直接就起身了，随后示意凌初莫带路。

 他很感意外。

 因为当年，他认为那只是普通植物的种子，毕竟他并没有花费多大的代价就将它救活了。

 但是如今细细想来，寻常植物的种子在死后，哪有被救活的可能，就如同不可能将被焚烧的种子重新培育一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它具备不死性，即便被损毁后，也有重新生长的可能，比如一个契机，又或者是假借他人之手。

 不久后，灵宝跟随着凌初莫来到了一片药园，在看到那株扎根在中间，在看到树叶抖动时洒落下点点光雨的那株半人多高的茶树后，他陷入了沉思。

 眼前所见，若是被识货，又或者是见过不死神药的人看到，定然会发懵。

 因为，那株半人多高的茶树，太过神圣不可侵犯，即便相隔很远都能感觉到那种不死的气息，像是可以永不坠红尘中。

 而且，最为特别的是，那株半人多高的茶树竟生有三朵花，分别结在三个枝杈上。

 长生树！

 也就在这时，随着灵宝的到来，那株半人多高的茶树隐约间有了某种变化。

 可以看到，它所结出的三朵花喷薄出了光雨，而后化为了朦胧的器物，像是钟，像是塔，又像是鼎。

 “这是……”见到这一幕，凌初莫张大了嘴巴。

 这是什么情况？

 他无比诧异，因为他培育那株茶树到今日之前，也没见过这样的变化，匪夷所思！

 同一时间，在凌初莫的惊讶中，那株半人多高的茶树又发生了变化。

 那里朦胧了，如梦似幻，像是被大雾所笼罩，看不真切。

 随后，只听树叶随风的沙沙声响起，那里浮现出了光芒，犹若横亘着一片星空，一闪一闪非常明亮。

 紧接着，一股奇异的波动从那株半人多高的茶树上涤荡而出，顿时这里变得不一般了，像是有谁在呢喃，讲解着原始的大道真义。

 这一刻，凌初莫心头剧震，因为他在那种呢喃声中听到了某种经文，肉身与元神不由自主地与之共鸣，像是进入了清醒的悟道境当中。

 “一株茶树，其叶若道，生三花……昔年存在着这样的一株不死神树吗？”同一时间，灵宝也低吟了起来。

 道始于一，一而不生，化为阴阳，阴阳合和而万物生……这株半人多高的茶树难道是至神至圣的天地灵根吗？

 不外乎他会这么想，因为那株半人多高的茶树符合神秘的天地奥义。

 这株半人多高的茶树来头可能逆天！

 于此同时，随着那种波动扩散至他的全身后，他感觉到了一点不灭的真灵，很是亲近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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