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暗潮
两人是一起出的地下室，只不过尹易已经睡了，被尹肆抱在了怀里，尹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抱他，小时候看着想着下点药将人迷晕了，抱过来给自己养对付尹恒，这会儿却没想到，原来小娃娃长得还挺俊又漂亮。
而他抱着尹易的动作显得笨拙又别扭，因为从来没有抱过孩子。
侍从将门打开，尹肆将他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的时候，还听他扯着自己的袖子呢喃道：“二叔，别让爷爷拿姐姐做交易……”
他听着，动作轻微顿了一下，视线落在他闭着眼睛的睡得不怎么踏实的脸上。尹肆轻轻将他的手移开，放进被子里，轻言道：“看在蔚蓝的份上，听你小子一次。”
随即站起身，他的视线落在一边的书桌上，哪里堆放着一架刚拼好的乐高海盗船。底下是一个小型的作业本，上面写着一句话：“姐姐，铁塔，飞机，海盗船，都拼好了，我很平安，勿念，小易。”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这家拼好的东西，如果他的孩子还在，说不定现在也早已经娶妻生子，而自己的孙子也会如同尹易一般大，他也不会如此孤单，日日以乐高为伴。
再听完自己讲述蔚蓝的事情之后，尹肆便问了尹易为什么对顾时一这么看重。
“因为她是我在血缘上唯一的姐姐，最可信的亲人。唯一遗憾的可能是同母异父，如果可以，我也想跟姐姐同父同母。”
“我看过母亲的日记，二叔，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尹易吗？母亲给我取的，“易”就是一，母亲不知道姐姐当时是不是真的活着，所以把我当做姐姐生命的延续啊。所以我是因为姐姐才被母亲努力生下来的，如果不是因为姐姐，我的人生可能没有意义，我的存在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有意义的吧。”
“二叔，你很爱奶奶，我希望奶奶见见姐姐，她很想念母亲的，应该也很想见姐姐一面。”
……
尹肆脑海中浮现出尹易的话语，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眼前早已经模糊一片，眼角有些湿润，他胡乱伸手拂去，这才走到门口转身离开。
卧室的门再次被关上，寂静的夜里，海风透过窗户，隐约可以听到外面一阵一阵的海浪声。
轻扬见他出来，又见他神色自若：“二爷。”
“私下集结信得过的人手，这件事不必跟自清和自燃说。”尹肆沉声道。
“是，二爷。”轻扬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又下意识问道：“小少爷这边？”
“继续让人守着。”尹肆回答，直接出了门。
坐在车上尹肆这才感觉到一丝疲惫，整个人有些懈怠地坐在后座位置上。
回到尹家别苑，尹肆直接进了大殿，眸光看向轻扬：“去把自清和自燃请来。”
“是。”
轻扬走了出了门，不一会儿身后带着两个人，都与他年纪相仿，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一个长得清秀，一个长得稍微壮硕一些，两人都相貌平平。
“二爷。”两人纷纷毕恭毕敬地开口，行了礼。
尹肆的目光扫了一眼两人，眸光凌厉：“录像和卷宗不见了，你们没有汇报？当我是死了吗？”
“二爷。”自燃立即行礼认错道：“是属下看守不当，今天查看才发现的，原本是想立即回禀，二爷您不在别苑。”
“也是自清失职。还请二爷责罚。”自清也行礼认错道。
尹肆觉得这两人像是早就想好的，便缓缓笑了一下，才道：“果然兄弟情深。”
他低头，对着轻扬命令道：“轻扬，将两人关暗牢。”
“是。”轻扬开口道，然而自燃却辩解着说：“二爷，这件事是我的错，不关自清的事，当时他确实不在。”
“愣着干什么。等我亲自出手？”尹肆却不理会他的辩解，眼神如一把冷血的刀刃似的看向轻扬，轻扬会意，直接招呼站在门口的两个武侍，将将人拖走。
尹肆这才起身，眸光透着十足的疲惫，眸光看向轻扬，拍了下他的肩旁，以示信任：“剩下的交给你处理了，这里我不希望再有尹恒的人，最好一次性给我摘干净，另可错押，不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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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我明白。”轻扬微微欠了欠身子，依旧毕恭毕敬地回答。
他目送尹肆回寝殿之后，才离开。
今夜的别苑，注定十分不太平。
翌日
尹恒依旧没有尹易的消息，青鹤站在一边看向他的神情，有些宽慰道：“老爷，或许小少爷是自愿的。”
“就算他是自愿，他跟我赌气，这也不是时候！”尹恒重重地拍了把桌子，沉默了片刻，直接抬头看向青鹤：“去把时一请过来。”
青鹤愣了一下，声音依旧温和地提醒道：“老爷，这个时候，小姐估计还没醒，她最近一直睡不好，您也是知道的。”
“去请。没醒就等着，等她醒了再请过来。”尹恒抬眸继续吩咐道。
青鹤听着，也不再过多劝慰，只微微欠了欠身子，正准备出门，身后传来尹恒的声音：“青鹤，不要说多余的事情。”
“是，老爷。”
青鹤点头应着，他人到中年，依旧儒雅随和，温柔不失礼貌。
以前伺候蔚蓝，如今伺候尹恒，日后如果不出意外，估计会伺候尹易。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先来后到的顺序，他也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分，知道有些事该说，有些事不该说。
更是在这个家里，练就一身什么叫做真正的睁眼瞎子。
有时候他也在想，自己或许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人，而更像是尹家的人形机器仆人。
然而他边走边想着，已经抵达了住楼门口，门口的外侍见他自然地行了一礼，他走了进去，直到停在顾时一的寝殿门口。
春夏秋冬四人见他虽客气又疏离，春谷道：“小姐还未醒。”
青鹤道：“老爷请小姐醒了过去用早餐。”
“嗯。”春谷应着，站在一边，没有动，青鹤自然而然也等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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