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查东家劝说众人

 经过查东家的一再解释，查小姐和老四对查东家的善举也表示理解，再加上还要举行一次对佟老大的砍头仪式，查小姐也基本认同了爹的这一做法。


 正当他们的讨论快要结束的时候，侍从王有业敲门走了进来：“东家，家里的二十几个佣人都到门口来了，他们有话想对您说。”


 查东家很纳闷：“他们有什么要说的话呀？”


 王有业吭哧了一下：“好像是关于杀佟老大的事。”


 “噢，那就请他们进来吧！”查东家和善地说。


 王有业推开大门走出去：“请大家进来吧！”一群人呼啦啦地走进了大堂。


 一个壮年汉子抢先说：“东家，我们都是查园里的佣人，在查园干了都超过二十年，所以对十八年前的惨案非常清楚。这两天听说当年的那个佟家老大被捉拿归案了，我们都很高兴。可是我们还听说您不准备杀他，这个事我们有点想法。”


 老四认识这个壮年汉子，就是这两次去山丘小路的一个马车夫，名叫韩大马。他是三十年前查东家的父亲在野地里捡的一个七八岁的孤儿，当时老爷子看到他穿的破破烂烂骨瘦如柴正在野地里挖野菜，于是把他叫回了家，并给他养大成人，后来当了查园的马车夫。


 查东家问道：“你们都有什么想法？”


 韩大马挠了挠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不应该留着佟老大，他的罪过太大了！他不但杀了嫂夫人，还杀了东家爹和东家娘，这么大的罪过放在哪也不可能留着他了！”


 “你说得一点没错！”查东家态度坚定，“是他勾结土匪杀了我最亲的人，我本应该一刀宰了他！”


 “对，一刀宰了他！”韩大马附和着。


 查东家看了看大家：“可是，我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还是不杀他好！杀了他很容易，把他拉到大门外边来一刀就完事了。他是完了，可是这个事又从新起了头，他的后人肯定还会来找我们报仇，这样就把查园推倒了危难关口，我们总得提心吊胆过日子，说不定哪一天就会遭到别人暗算。你们说这样的日子好过吗？”


 “这样的日子当然不好过了！”韩大马明白这点道理，于是说，“我们每个人活着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事，人家惹到我们头上来了，那也没办法，只能面对！佟家老大杀了我们家的人，我们就得杀了他，不能因为后边有难事就不报这个仇了。”


 查东家继续说：“十八年前的那件事，大家都亲眼目睹了，对佟家老大都很痛恨。可是佟家老大是带着土匪来的，他并没有杀我家人，杀人的人就是那个土匪头子。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对佟家老大宽容一点，对土匪头子严厉一点？”


 “东家，对佟家老大可不能宽容，他是坏人。对他宽容等于害我们自己，因为他不会领情的！”韩大马想说服查东家。


 查东家继续说：“就因为那件事，佟家彻底败落了，整个佟家也是四分五散，这已经算是遭到了老天爷的惩罚，我们就不用再踏上一只脚了。”


 “查东家，你们查家几辈子都是善良之家，总是处处积德行善，在沧州那也是有目共睹的。可是对于佟家老大，你千万可不能大发善心，如果对他大发善心那就错了，因为他们佟家祖传下来就是耍无赖的人。”


 查东家笑了笑：“佟家的事咱们不用多管，他祖上的事咱们也不用多问，就说这个佟老大他本人没有杀我家里的人，那我是不是非得把他给杀了呢？”


 众人安静了，韩大马也没有说话，看来他们似乎也觉得这么做是有点不大合适。没有杀人不一定非得偿命啊！


 查东家继续说：“还有啊，就这么环环相扣地报仇，那么两家永远没有解开疙瘩的那一天。我们不杀佟家老大，那么我们两家的仇也就到此结束了，以后不会有人再找我们报仇了，我们可以踏踏实实地过日子。这岂不是更好！”


 突然，韩大马呜呜地哭起来，边哭边说：“那我爹和我娘就白死了！”


 查东家知道他说得爹和娘就是自己的爹和娘，因为他是被爹捡回来的，所以他就管查东家的爹和娘也称为爹和娘。


 “韩大马，你不要伤心。你的爹和娘不会白死的，我们早晚有一天会抓到杀害他的土匪黑熊的，到时候我们要让他来偿命！”查东家说得很坚决。


 “你能抓到他吗？他可是几十年的土匪了，深居简出，上哪去抓呀！”韩大马抹了两把眼泪。


 “我们可以抓到佟老大，就可以抓到黑熊，这是迟早的事！”查东家一点都不怀疑。


 马棚的养马人又说：“东家，您是大善人，一直在积德行善，我们都非常清楚。您刚才说得都很有道理。可是我们还是希望您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佟老大带着土匪一连杀了六口人，我们没必要非得留着他。”


 “大家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就是觉得他杀人太多，不能不死。”查东家耐心解释，“他带着土匪杀了我家六口人，他前边的路老天爷也会安排的。可是对于我们来说，他不是杀人凶手，我们没必要非得杀他，所以就交给老天爷来处理吧！老天爷怎么安排，我们都没意见！”


 养马人摇摇头好像在自言自语地说：“东家啊，你太善良啦！可是你行善的对象不对呀！一个杀人刽子手、一个土匪头子，没必要对他行善啊！”


 查东家接着说：“我知道大家心里的这口恶气出不来，也在心里憋了十八年，今天还好不容易抓住了佟家老大，都想出了这口恶气。大家放心，这口恶气一定要让大家吐出来。”


 大家一听立刻骚动起来，互相打听怎么出恶气。


 查东家接着说：“后天下午，我们在操场举行佟老大砍头仪式，希望大家都来参加，到时候我们给大家出一口恶气！”


 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懵了：不是说不杀他了吗，怎么还举行砍头仪式给大家出恶气呀？这怎么解释呀？


 查东家看出大家的疑问，又说：“反正到时候大家都来吧！我们让大家亲眼见证佟老大谢罪，亲眼见证佟老大被砍头的过程。”


 一个人实在憋不住喊了一嗓子：“东家，那到底砍不砍他的头啊？”


 “我的态度很明确，大家都知道了。到时候都来做个见证吧！”查东家没有揭破谜底。


 韩大马又说：“东家，您就看着办吧！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砍头不砍头都是您说了算！我们都支持理解！”


 这一伙人猜测着慢慢散去，其中不少人并没有理解查东家的意思，都等着到时候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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